麻城文史:麻东宗族势力考及清末除匪
麻东巴水一带的土著居民中,有绝大多数是由古代战争后,民生凋敝,人口骤减而从他处移民来的。
一、东山再起
在巴水上游的木子店镇,有个叫殷郊园的村子,相传是商纣王帝辛的儿子,在纣王的追*下逃到了东山,招兵买马,准备东山再起,后来消息被纣王知道后,大怒,派黄禀虎进剿东山,殷郊兵败被*,人们就将他的遗体葬在他战斗过的地方,后来这里就叫殷郊园,只可惜上世纪六十年代修水库,殷郊墓被淹于水库之中,后来政府立了个殷郊太子墓的碑。在黄飞虎剿灭了殷郊后,对麻东土著人进行了大清洗,就有了后来的巴人徙居大别山区这件事。
二、移民溯源
移民麻东要追朔到春秋时期,楚国为分化巴国而押解巴人至江夏,而巴人为了不受楚人管束而自徙大别山区,依巴水,举水,倒水,希水和蕲水而居。古称西阳五水,又称五水蛮,而巴水一带是巴人移居最密集的地区。
第二次移民则为南宋初年,金灭北宋后大举南侵,南宋军队在河南与金人多次交锋,虽重创金人锐气,但始终未阻挡金兵步伐。最后双方在长江沿线经过多次拉锯战,双方的边界也就定格在长江一线,而巴水一带刚处于宋金交界区域。
当时南宋的沿江制置史岳飞,为巩固长江防线,而处于大别山区的巴水一带经长期战乱人口不足,特从江西隆兴(今南昌),九江,饶州(今上饶一带)一带抽丁至湖广加强军备,史称江西填湖广。这些抽调来的人口都以同宗族为单位,闲时耕种,战时参战,是一种亦民亦兵的群体,后随着宋金和议后逐步形成自然村落,一般实行保甲制,甲长上有保长(古称堡长),保长上有大保长,大保长上还有都保正,一般一都保跟如今的镇行政单位差不多,但却掌管了刑狱,军事,农桑。有生*大权,这种现象也是巴水一带的宗族自治现象。
三、秋后算账
经过一千多年的宗族自治,一些族长户长逐渐掌握了相当的田产和财富,继而形成了当地的地主阶级,为了夺取更大利益,族长们运用手中权利组织宗族争斗。终于在清朝中叶,麻东八区的黄市区发生了一次声势浩大的宗族斗争。
黄市区门前肆纨绔子弟张宏开到黄市区集上(今黄市新桥垸)的赌坊,遇上佛塔山的九老爷一行,便与其赌博。九老爷武举出身,虎背熊腰,能舞动八十斤的大关刀,是丁氏家族举足重轻的人物。
虽然张宏开家道殷实,但比起九老爷来却是天上地下,不久张宏开输得精光,还倒欠不少,九老爷就叫下人把张宏开绑上了佛塔山,目的是想教训一下这位目空一切的纨绔子弟。
九老爷从张家地盘绑了张家的人,张氏的族长脸上挂不住了,第二天清早立马召集张家有头脸的到祠堂开会,商讨对策,这时张宏开回来了,立刻跪在族中长者面前,说九老爷对他如何轻薄,如何耻笑张家人添盐加油哭诉给大家。并请族长为他出头,打下九老爷的威风。并愿以家产作所需费用。
族长是个精明持重的长者,他经过一权衡后决定给丁氏家族一次教训,否则张氏在黄市地面将无法立足,于是表面不动声色,暗地差人联络安徽,东义洲,石陂,殷郊园,落梅河等各地张姓族人,并收集乌枪,土炮,戈矛,大刀等。作进攻佛塔山的准备。
佛塔山的丁氏起先怕张族报复,在路口和山崖增加了观察哨,村口也设了路障。可是过了几个月,张族一点动静没有,于是丁氏族人在山上敲锣打鼓,骂张氏为缩头乌龟,张氏也不闻不理。到了秋后,各处的张姓族人涌集到黄市畈,人人磨拳擦掌,等族长一声令下,攻打佛塔山。
有丁氏族人将此事飞报九老爷,知道这次张氏行为绝不简单,也为自己绑张宏开一事而后悔,然事以至此,无可奈何,于是一面组织丁氏族人把守险要路口,一面准备弓箭,石木,刀矛等,并差人邀请夏姓族人帮忙助拳。
第二天,张家人兵分两路攻打佛塔山,一边由木樨河进攻,一边由黄市强攻。一时间喊*声响彻山谷,张家人冒着山上的箭雨石林,用桌子顶在前面,顽强冲锋,张家人多势众,很快便由黄市攻上佛塔山,丁氏见势不妙,作鸟兽散,张氏人捣毁丁氏房屋无数,有的还挖了屋基,并打死了来山上做客的涂姓人。还在田地里撒了铁蒺藜,使田地无法耕作。丁氏事后将此事告到县里,县官是个和事佬,叫张氏出了涂姓男子的安葬费了事。但张氏毁人田屋的做法违了百忍为先的祖训,张氏的百忍堂而被雷打了个洞。
总的来说,家族自治为家族的沿续和繁荣,地方的安宁和发展作出了应有贡献。同时也助长了人们勾心斗角的心态。
四、官逼民反
到了清朝中后期,西方各国工业革命使社会生产力飞速发展,而闭关锁国的大清王朝却处于封建思想的严重桎梏而画地为牢。当洋人的坚船利炮打开了大清自认为天朝上国的国门后,巨额的战争赔款让生计艰难的大清国民更加雪上加霜。于是,一场轰轰烈烈的太平天国农民革命爆发了。
在天国早期,各位首领团结奋斗,在军事上取得不小的胜利,在定都天京后,一些*贪图享乐,生活也开始腐化,充分暴露了小农意识的局限性。一八五六年的天京事变,大大削弱了太平军的力量,也由军事进攻转为防御。
说到大别山巴水一带流窜的太平军残部,主要是英王陈玉成的部队和捻军龚德树的残余。
五、浴血雄关
清咸丰十年,即公元一八六O年,湘军主帅曾国藩,湖北巡抚胡林翼等部猛攻安庆。
为解安庆之围,太平军决定采用围魏救赵之策,命五路大军齐头并进,夹击武昌,迫使清军回援,以解安庆之围。其部署为:英王陈玉成率军从长江北岸西进,经皖北入鄂东;忠王李秀成率军从长江南岸西进,经皖南、江西入鄂东南;辅王杨辅清、定南主将黄文金率军沿长江南岸趋赣北;侍王李世贤率军经皖南入赣东;右军主将刘官芳率军攻祁门曾国藩大营。
由于各路人马未能按时到达,围攻武昌功败垂成,陈玉成只能回援安庆,而龚德树也带人增援,与清军苦战失利,退至桐城,一八六一年八月安庆陷落。
陈玉成退守庐城,准备向西发展,后退至寿县,被叛徒苗沛霖出卖被俘,不久处死,死时二十六岁。
同年二月,龚德树率部五万,远征湖北,抵罗田县松子关。清守将成大吉遣武后营参将王名滔,率清兵和团练乡勇守扼关道伏击联军。
四日,龚德树分兵两路,从平顶山、王斗坳攻打松子关。关上清军顽强抵抗,滚木擂石齐下,白旗捻军伤亡甚多。龚德树亲率骑兵冲锋,正在激战时,王名滔部突从后面包抄过来,不幸中弹牺牲。
六、兵匪民膏
在陈玉成,龚德树死后,其残部便流窜于大别山一带,逐渐沦为流匪。为了生存,为祸乡里,使当地乡民深受其害。
此时,麻东的各族房长族长为了保境安民,也为了自己的既得利益,利用各地的山川地势和以前残留的古城寨,和太平军残兵作了长期不懈的英勇斗争。无数东山儿女在这些斗争中失去生命。
在麻东的张家畈与木子店交界的西山,有个地方叫白龙池,如今仍保存近百米的古城墙,门楼上仍有太平天国的石刻,据说此处就是当年天国残军的藏身之地。
一九四九年三月,麻城解放,成立了各级人民政府,盘桓大别山区一千多年的宗族自治现象终于寿终正寝,但恃强凌弱,以多欺寡的宗族观念依然保持至今,让本就不富裕的大别山区发展举步维艰。人们只有摒弃那些狭隘的世俗观念,以宽阔的胸怀拥抱世界,无限的热情继往开来。麻东一定会有光明灿烂的明天!
【作者简介】龙潭居士,本名张泽恩,麻东闲人,天涯野客,日扛耕锄行天下,夜扶秃笔画残星。看淡沧桑事,不曾恋利名,境由心造态常平。身居红尘之中,心在桃源世外,残茶淡酒也消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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