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8回 再度还乡
因抓住唐老蔫偷看她洗澡,温宁生把他告到了公社知青办。当时,事情的大致经过是这样:
那天晚上天气很热,温宁生准备洗澡。在出来进去的端水时,她故意只穿了内衣内裤,在室内灯光、室外月光的映射下,把洁白鼓胀的胴体暴露无遗。在洗澡的过程中,她也没有将市内灯光关闭,从院里隔着窗帘,都能隐隐绰绰瞧见里面她晃动的身影……
突然,她一把将门拉开,赤身裸体的站在门口,高声大喊:“唐老蔫耍流氓了!”刚才在偷窥的唐老蔫,被吓得不知所措、浑身筛糠……
事后,无论唐宝玉家人如何哀求,温宁生都不依不饶,坚持把事情闹到了公社知青办。其实,当时她因为从东北嫁到平谷,已经失去了知青身份,之所以去找知青办,是因为当时的报纸和广播,正在铺天盖地宣传维护知青权益、打击迫害知青、尤其是伤害女知青的行为……
从心理学的角度讲,一个人有城府的最大表现,就是遇事看透不说透,等待时机成熟再捅透。而一个人有能力的最大特点,是擅长利用社会资源,能够把身边发生的事情,与社会导向紧密结合,合理布局,巧妙运用,达成自身目标。由此看来,温宁生是个既有城府、又很有心机的女人。同时,心理学还界定,生活中最坏的女人的特点,就是城府颇深,心机过重重,为了实现自己的目标,敢于颠倒黑白、混浠是非,无中生有、造谣生事。而温宁生恰好也属于这种人。
当时,她到知青办状告唐老蔫的,不是偷窥自己的流氓行为,而是多次要强奸她的犯罪行为。其实“流氓行为”就属于犯罪,但如果流氓但强奸的程度,性质就会发生严重的质变。如同闯红灯与酒驾,同属违反交通规则行为,但处理的时候,闯红灯至多罚款,而酒驾搞不好就要判刑。
然而,温宁生举报唐老蔫多次企图强奸她,提供的证据无一例外、全是她自己编造的。譬如她说,有一次她在睡午觉,感觉有人压在她的身上,睁眼一看是唐老蔫,由于她大声疾呼,才把他吓跑……又有一次她在屋里蹲盆小解,他突然闯进来把她压在地上,她又踢又咬,才没让他得逞……
虽然知青办人听出她的话有水分,况且唐老蔫除了偷窥之外,其它罪状死活不承认,但迫于当时的形势压力,很想尽快把这件事情压下去。因为“强奸女知青”消息传出去,搞不好中央都得派人来调查,上下一溜人都得跟着倒霉。因此,就询问温宁生有什么要求。温宁生胸有成竹,当即说别的条件没有,就是要与唐宝玉解除婚姻,因为这个家她没法再呆了。
这个要求对她说是个不得了的大事,但知青办认为是屁大的小事,都没让温宁生动窝,打电话让行政科的人过来,立即给他们开出了同意离婚的介绍信,让他们自己去县里办理离婚手续。
温宁生离婚之后,因没地方可去,被安排在邻村的知青点,与知青白洁住在了一起。过了没多久,她就听说唐老蔫因禁不住家人、以及周围人的凌辱,躲在树林里喝农药自*了。在别人看来,唐老蔫是罪有应得、咎由自取,但只有温宁生心里明白,他的死是自己“逼”出来的,因为她对于他的诬陷,是使他走上绝路的根本原因……
如今,在过了二十多年之后,温宁生再次回到了平谷。她心里同样明白,尽管有阴错阳差的各种原因,但这绝对是命运的安排。同时,她更加明白的是,命运安排她回到平谷,有一项重要的使命,就是要还清欠唐老蔫的孽债。不然的话,她的后半生将继续多灾多难、依然不会消停安生……
由于有这种心理准备,在别墅的生活安顿好了之后,她决定主动去接触唐老蔫的儿子唐宝玉,也就是她居住村子的村长。
这天,她到村委会来找唐宝玉。
当时,唐宝玉正在办公室看报纸,见到温宁生进来,眼睛顿时一亮。
在来之前,温宁生进行了一番细致的装扮,轻施粉黛,乌发披肩,高筒靴、牛仔裤,上身是一件浅蓝色的衬衫,衬衫随意散开了顶端纽扣。她的出现,似乎给他注入了清透的呼吸氧气,散发出一种迷人小性感。
“呦,你…怎么来了?”唐宝玉问。
“来看看大村长啊,怎么,不欢迎么?”温宁生说。
“哪的话呀,有什么不欢迎的?请还请不来呢。坐坐,赶快坐下。”
温宁生坐下后,唐宝玉用色咪咪的眼神,有意无意的在她的身上瞟了两下。
她问:“你看什么呢?”
“我觉得…这城里人与乡村人的打扮,确实是不一样啊…”
“怎么不一样?我穿的可就是普通的衣服。”
“不在衣服的好坏,而在于…穿出来的效果。你说…这是怎么回事啊?”
“很简单,气质不一样。”
“也是,城里人确实气质好,这是天生的。”
“不对,气质可不是天生的,有遗传因素,但很多的是取决生活环境。”
“是么?”
“那当然了。我打个比方说吧,就我穿的长筒靴,一般乡村人就不穿,因为她们真要是穿了,就没法下地干活了。而乡村人穿长筒靴的不多,所以看见我穿,你就觉得与乡村女人不一样。”
“奥…对对,也是那么回事。怎么,你那别墅都收拾好了?”
“基本收拾好了。”
“孩子呢?”
“送镇上的托儿所了。”
“奥…每月多少钱?”
“600元。”
“ 嗯,那每月…你这挑费也不少啊…”
“是啊,这不是找你来了,想让你给我找个事干。”
“奥,行,我给你听着点,等有合适的差事找你。你找我…就这个事?”
“我…还有点别的事…”
“嗯,说吧。”
“那年…我离开村子之后,你爹…听说很快就走了?”
他听了一愣,脸色立即变的有点难看,不知道她想干嘛,说道:“你问这个干嘛?”
“我问问不行么?”
“没必要。”
“对我来说有必要。”
“那你说…对你有什么必要?”他问,脸色明显带着愠怒。
“我…我起码是当事人呀…”
“哼,你还真知道你是当事人。”
“怎么了?”她问。
“今天这里没人,让你自己说…没有这个当事人,我爸爸能死的那么冤么?”
她不言语了。
“我问你,”他又说:“你当初…为什么给我爸编造那么多故事?”
“我那时…不是有点鬼迷心窍么?”从九华山回来之后,她已经深切的认识到,对于过去做过的恶事,必须要老老实实的面对,不然的话,无论过去多少年,鬼神都不会饶恕你,尽管谁都没见过鬼神。
“你为什么要鬼迷心窍了?”他问。
“我当时…就是不想跟你结婚。”
“那你…为什么不想与我结婚呢?就因为我是农民?”
“不是。”
“那是因为什么?”
“你想听实话?”
“对。”
“因为那时我结过婚,我的前夫就是现在我带的这个孩子的爸爸,他就是个农民。”
他一下愣住了,因为当初媒人介绍,她是东北插队的女知青,并没有说她曾经结过婚。假如当初要知道她结过婚,他肯定还要考虑要她不要她的问题。
“就说你结过婚又怎么啦?我又没嫌弃你…”
“但…我和我前夫感情很好。”
他明白了,她的意思,是她与她的前夫感情很深,所以不想再嫁给别的男人。于是说道:“就说你有这种想法,为什么不直接跟我说呢?”
“跟你说我就从东北回不来了。”
“那你就祸害我爸爸?是,我爸爸是有错,确实偷看你了,但也不至于死吧?你知道我爸爸死的有多惨么?他喝的是进口农药,是英国制造的百草枯,等在山里找到他时,心肺肠子、整个五脏都被烧烂了。”他的声音有些颤抖。
“那…当初…你怎么不劝解一下他呢?”他问。
“我怎么劝啊?他本来就是个内向的人,平时不怎么爱说话。你编的故事又有鼻子有眼,让他有口难辩,摆在他面前除了死没别的路,连小男孩都叫他老流氓,小女孩见了她就跑。也甭说别人,就我们这一家子,成天都不给他一点好气,他能不去死么?这事放了谁的身上,谁又能想的开呢?”
“是,这确实是我的责任,所以呢…我想来找你商量一下…”
“商量什么?”
“我想…给你爸爸做个道场。”
“做道场?做什么道场?”
“就是请和尚来念经,超度一下你父亲的亡灵。”
“他都死了二十多年了,你还超度什么亡灵啊?”
“我知道他死二十多年了,但实际他并没有走。”她说。
“什么?没有走,没走在哪儿呢?”他惊奇的问。
“就在我附近飘着呢。”
“你怎么知道?”
“因为我天天晚上梦见他。”
“真的么?”他感到毛骨悚然。
“真的。”
“那他说话么?”
“说话。”
“他说什么?”
“他就说一句话:我是比干。”
“比干?比干是咋回事?”
“比干是一个人,商纣王的叔叔。据《封神演义》上说,姜子牙临终告诫比干,如果一日你剖心献纣王,离去之时遇到妇人在卖空心菜,一定要问一句:人若是无心会如何?如果妇人说;人若无心还活,那你便可以不死。妇人说:人若无心便死。那你便会死了。后来真到了那天,,比干问卖空心菜的妇人:人若是无心会如何?妇人回答:人若无心便死。顷刻间,比干立即灰飞烟灭、一命呜呼。”
“那…他在梦里…跟你说这个干嘛?”
“起初我也纳闷,今天听你一说我才明白,你爸爸说他自己是比干,就是因为他心,已经被百草枯腐蚀没了。”
此时,唐宝玉更感到瘆得慌了,因为她住别墅的那个地方,过去就是坟地,用老北京话说,就是那个地界可能“不干净”。而温宁生确实也没胡编,她住那栋别墅楼后,因各种原因,使她时常做噩梦,梦中总有一个人闯进房间,絮絮叨叨说:我是比干……这个人的身材她好像在哪里见过,但模样永远看不清……
如果要是别的女人,遇到这种情况可能就会吓疯,但温宁生走南撞北、尤其在东北的深山老林生活过,什么邪性事情都听说过,所以一点不感到恐惧,知道这是唐老蔫的冤魂终于等到她来了。为此,她越加坚定自己的“人生平衡论”,决定给唐老蔫做一次道场,让他的亡灵早日回天,还清这笔孽债……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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