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2回 知遇之恩
郝姐是一个纯粹的良家妇女,过去除了丈夫之外,从来没有让男人碰过。但去长沙打工几个月,浑身上下都让陌生男人摸遍了,想起来她就感觉恶心。她不想再过这种日子,经过反复的思考,决定到北京投奔王守礼,让他帮助找个事情做,只要不用身体伺候男人,当保姆、搞卫生无所谓。
她把想法与自己的丈夫说了,他们夫妻本来感情很好,家里一切都听她的,现在他有残废了身体,觉得很对不住她,更是不反对她的选择,只是嘱咐她注意自己的身体,孩子有他和他妈照顾,不用她惦记家里。于是,在一个孩子还在熟睡的清晨,她背着简单的行李离开了家……
这是郝姐第一次到北京,从北京站下车,只见站前人山人海,两只眼睛一片茫然,不知道要奔哪里去。她事先没有与王守礼联系,一个是那时没有手机、甚至找不到长途电话;再一个则是她与王守礼只是一面之交,打电话也不知道说什么,尤其怕他改变主意,拒绝帮她到北京来打工。
在车站对面的电话厅里,她拨通了王守礼名片上的电话。
“哪位?”接电话的是个男声,她能听出是王守礼,连忙说道:“你好王老板,我是小郝。”
“奥,小郝啊,你跟你们队长说吧,明天我就派人过去,把你们那点活儿干了。”
“啊?什么活儿啊?王老板,我是小郝…”
“你不是消防队的小郝么?”
“不是不是,你可能记错了,我是陕西的小郝,在长沙唱秦腔的那个。”
“奥…想起来了,你不是叫…李谷三么?”
“奥,那是演出商给我起的艺名,我实际姓郝,名叫郝小洁。”
“嗯,我说呢,我把你当成消防队的内勤小郝了,他们正好有点活让我帮忙。”
“奥…看来你真是很忙啊…”
“还行吧,你这是在哪儿啊?”他问。
“我…来北京了。”
“啊?你到北京啦?现在在什么地方?”
“我就在北京站对面的电话大楼里,给你打的公用电话。”
“奥,我知道了,你就在那里别动,我过去找你,我就在车站附近的崇文门呢。”
不大功夫,王守礼的车子到了,很快找到了她,把她拉到崇文门外的一家餐厅,她记得餐厅名字叫做“便宜坊”。
那天俩人吃的烤鸭,她是第一次吃,不知道是怎么个吃法。他就告诉她,在荷叶饼上抹上甜面酱,卷着大葱、黄瓜条和鸭肉。她吃了一张,立即觉得北京人真会享受,居然能把鸭子做的这样喷香……
俩人吃着饭,他问:“你这次来…是怎么打算的?”
“听哥的,哥说咋办就咋办。”
据说在陕西方言中,女性称呼男性为“哥”,可能有两层含义,一是表示尊重和敬仰;二是亲近和信任。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从这时开始,她不再称呼他为“王老板”,而是直接称呼他为“哥”了。
这时,王守礼说:“两个打算,一个是到我公司来干,一个是去我家干。你看去哪里合适?”
“哥说呢?”
“要我说…你还是先到我家干保姆吧,不行再干别的,就是不知你吃的了、吃不了苦。”
“干保姆还叫吃苦?那不是女人的本分么?哥你放心吧,我撒苦也吃的了。”
接着,王守礼告诉她,自己的爱人是个患精神分裂症病人,家里换了无数个保姆,但没有一个能干长的,都是不愿意伺候她。
“是文疯还是武疯?”她听完之后问。
“嗯…算是半文半武吧,她不伤害人,但爱发脾气,有时还摔东西。”
“奥,那和我娘差不多。”
“啊?你娘也是这个病?”
“是啊,也是精神病患者。”
“她那病是怎么得的?”
“就是因为长的俊美,村干部想要占有她,把她吓出了毛病。”
“她病了多少年?”
“从我记事开始吧。”
“那现在呢?”
“已经死几年了。”
他当时想,怪不得说家里有精神病人,她一点也不惊奇,原来是自己就是与这种病人相处长大的。同时,他感觉这个女人的命也真叫苦,母亲从小给不了温暖,现在丈夫又成了残废。都说人间有“命运多舛”,但“舛”到这份上的人,也实在不多见。
“那…你考虑好了?”他问。
“撒?”她反问。
“去我家当家政。”
“这人都来了,不去我干撒去?”
“嗯,那…可就辛苦你了。”
“哥的媳妇就是俺的嫂,伺候俺嫂是应当的,有撒辛苦的?”
他听了很感动,没想到她居然这么通情达理,便感激的撇了她一眼。没想到他看她时,她的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正在火辣辣的看着他。俩人对视了一下,立即把视线转开了,心中都产生了一种异样的感觉。在“现代恋爱学”中,这种感觉应当叫“过电”,网络上也称之为“来电”……
“这里…有没有卖医疗用品的?”她问。
“干什么?”
“我需要一件医生穿的白大褂,另外,还要买注射的针头和药水。”
“你会注射?”
“是,过去我娘犯病,我就给我娘注射。”
“好吧,咱们去医药商店看看。”
王守礼没想到,郝姐用的这个“招术”还真管用,他爱人见到她后,果然表现出很服帖的样子。
那天,他带着郝姐回到家里,一进门小保姆就抱怨,说是阿姨今天又犯脾气了,偏说她是美蒋派来的特务,想下毒害死她。不但不吃饭,还把饭碗和菜盘摔碎了。郝姐没说话,换上了新买的医用白大褂,拿着一管针头说:“去把门打开。”
他爱人关在一间卧室里,因怕她闹事,平时总上着锁。郝姐走进房间,他爱人见了惊恐万状,急忙说:“医生,我不打针,我不打针……”
郝姐严肃的说:“你不打针可以,那就把饭吃了。”
这时,奇迹般的一幕出现了:小保姆把饭菜端进来,他爱人二话不说,端起饭碗风扫残云般的吃开了……
自此,郝姐就在王守礼家干上了,令人难以置信的是,他爱人与郝姐相处很好,把她当成了自己最亲的人,很听她的话。在伺候好病人的同时,郝姐发挥聪明勤快的特长,把这个家日常生活的方方面面,都打理的顺顺当当、井井有条,尤其与王守礼的女儿娟子,关系好的像亲姐妹一样,乃至娟子有什么心里话,即使不对王守礼说,也要对郝姐讲。王守礼更是如此,真把她当作贴心人,不仅什么话都对她说,家庭生活事无巨细,都放心大胆的让她去办。
这天,王守礼把郝姐叫到屋里,说道:“上次你从长沙拿回那几万块钱,都咋花了?”
“奥,回去就都还账了,尤其欠县医院的医疗费,不还人家就不给药了。”郝姐如实说。
“那…你看看,你家还差多少钱啊?”
“吃饭倒是过的去,就是我爱人需要做手术,医院说怎么也得大几万。”
“嗯,这样吧,我这里有10万元,你邮回家去,先让你爱人去做手术,别把身体耽误了。”
“那可不行哥,我已经拿工资了,你给的也不少,不敢再要你的了。”
“我跟你说啊,这和工资是两回事。工资是给你的报酬,这个钱是借你给爱人看病的。先借给你用,以后有钱你再还我,明白吧?”
“可我…以后也有不了钱啊?”
“有不了就不用还了,总不能因为没钱,眼看着让你爱人病下去吧?快拿着吧,别再客气了,如果不够的话对我说,再从我这里拿好了。”
郝姐感动的热泪盈眶,当即“噗通”一下又给他跪下了……
叙述到这里,郝姐不再说话了,只是用纸巾擦抹眼泪。
“说完了?”温宁生问。
“嗯,基本就这些,当初我就是这么到的这个家。”
“奥,听着确实挺感人,但是郝姐,最重要的章节,你怎么给抹去了?”
“什么章节?”
“就是…你怎么跟王守礼好上的呢?”
郝姐明白她的意思,想了想说道:“要说起来,我们开始的关系很正常,王守礼不是那种人,我也厌烦那种事。但是,有一个人出面,对我说王守礼这辈子不容易,让我对他好一些,我才动了这个心思,感觉应当用自己的情感报答他。”
“是么?这个人是谁呀?”
“你猜。”
“这个人…王守礼的亲人就是娟子,莫非是娟子?”
“瞎说吧,哪有女儿给爸爸找这个的?”
“奥,也是,但…我实在猜不出是谁。”
“那我告诉你吧,是翠茹。”
“啊?翠茹?怎么会呢?”温宁生觉得不可思议。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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