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几家人相约去皇城草原,看看天气预报,当天小雨,想取消。但大多数人说,就看看雨中的夏日塔拉草原吧,也许别有一番意味。遂成行。
端午节的早晨小雨淅沥,气温骤降。大人小孩十五六个人穿上棉衣,坐上一辆大中巴摇摇晃晃向目的地而去。
车上小孩子们兴奋不已,向其父母问这问那。只听同事对儿子说,今天能看到两个水库,一个金川峡水库,一个是皇城水库。不一会车就到了金川峡水库,透过车窗见薄薄雨雾笼罩在水面上,水库如一条仙女遗落在人间的淡蓝色的带子飘落峡谷,沐浴雨中,忽闪忽闪的,越发美丽动人。
经过红山窑镇民俗馆,进去匆匆参观了一下,对红山窑镇和毛卜喇村有了进一步了解。红山窑镇境内现遗存鸾鸟城遗址、焉支古城遗址。境内的长城、烽燧为维护古丝绸之路的安全与地方安宁发挥了重要作用。毛卜喇“卍”字灯俗相传已有500年历史,入选国家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名录。遗存毛卜喇新石器晚期遗址属,马家窑文化马场类型,说明在4000多年前就有人类在此地生存。焉支山横亘红山窑西端,不由想起匈奴人 “失我焉支山,使我妇女无颜色” 的哀叹。这也是当年霍去病鏖战匈奴人的地方。
经过四个小时的车程,终于到了今天的目的地---位于张掖市肃南县城东南皇城镇的皇城草原。皇城草原又称夏日塔拉草原,东西长约95公里,南北宽约72公里,总面积约6840平方公里。“夏日塔拉”在裕固族语中的意思是“金色草原”,被《中国地里杂志》评为全国最美的六大草原之一。这里曾是一代天骄成吉思汗后裔永昌王只必帖木儿避暑和牧马的封地,草原因留存皇家城池而得名。
我们到时,女主人卓玛在路边迎接。众人纷纷下车钻进帐篷,卓玛提来一壶酥油奶茶。大家急忙道上一杯一饮而尽,将周身的寒气顿时驱散。不一会儿热腾腾的羊肉一盘盘端上来了。已快下午两点,都已饥肠辘辘,顾不得斯文,纷纷挽起袖子,用双手托着大块肉,大快朵颐起来。
吃罢,卓玛便带我们去看直河。直河发源于青海省,是皇城水库的主要水源之一。直河从我们吃饭的帐篷后面匆匆流过,发出震耳的响声。站在远往河里看去,只见有一处河两岸巨石嶙峋,最窄处不过3米,水流湍急。狭窄的河道中有一块房屋大小的巨石,咆哮的河水撞击着巨石夺路而过,响声巨大,远远就可听见。卓玛说此地名叫羊跳峡。也许形容河道险要狭窄,羊可一跃而过吧。下雨道路湿滑,无法下到河滩,近距离接触河水,略感遗憾。
过了一会,雨停了,小孩子们钻出帐篷寻找探讨探脑的塔拉,我们大人便向草原深处徒步而去。穿过一片松树林,上了一坡顶。居高极目向四周远望,下方三面山坡上尽是绿意融融的草,经雨水洗刷后,特别的翠绿。漫山遍野的牛羊、马群在山坡上随意散落,宛如琴弦上跳动的音符,使那原本平缓、单调的山坡多了几分韵律、几分妩媚。颇有“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的意境。草原三面被祁连山围拢,只有一面缺口,远远向缺口望去,皇城水库如一面蓝色的宝石镶嵌在绿色草原中间,发出蓝格盈盈的光。
天阴沉沉的,似穹庐,笼盖四野。遥望远处青青的祁连山,在云雾缭绕中,山顶皑皑白雪若影若现,恍若仙境。有七八只雄鹰盘旋在头顶,探寻着草地上的动物。真想躺在这美丽的草地上,放松身心,任由思绪驰骋古今:在这里,大月氏人吹奏过尖利的鹰笛,吐蕃人播下过火种,少年英雄霍去病为收复河西走廊而建立了彪炳功勋,匈奴右贤王为失去这块水草丰美的草场,发出了“失我祁连山,使我六畜不蕃息”的千古叹息。今天,这块草原养活着生活在其上的有一万四千多人的裕固族人民。他们身上流淌着古回鹘族的血液,见证了千百年来河西大地上的民族交流融合和发展变迁。独自一人置身茫茫草原上,顿感自己的渺小,不禁有“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泪下”的感觉。
回来的路上,听了一会儿徐兆寿教授的《西行悟道》,讲的是道士王圆箓、乐尊和尚与敦煌的佛缘。其实我们与皇城也是一次偶然的相遇,一次人生的擦肩而过,用佛家语讲,也是缘分。有缘千里来相会。当然,我们的缘分留下的是快乐的记忆,给予的是人生的启迪,唤起的是对河西文化乃至中华文化以及祖国大好河山的自豪。而不像王圆箓留给敦煌和中华文化的是深深的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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