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年轻人,都玩QQ。
有人说,如果你哪天卸载QQ了,不是它老了,是你老了。五彩斑斓的文字、各式各样的黑话,独成体系、秩序井然的社交礼仪,这里,是年轻人的国。本期全媒派(ID:quanmeipai)解码QQ空间的内容逻辑,瞧啊,那些而今让你费解的狂热,原来皆是焚过的青春。
个性化的自我展示,永远是吸引年轻一代蜂拥而至的蜜糖。
我就是我,不一样的烟火
QQ空间坐拥各式糖果,向着想要发光发声的年轻人慷慨解囊。装扮设置、说说转发、展示游戏,从形式到内容,QQ空间的用户们利用无穷无尽的舞台诠释:“我就是我。”
自我展示的“门面”则是说说。说说功能原名为“心情”,原本只是QQ空间个人主页的状态展示版块。随着信息碎片化时代的来临,只有寥寥数语的说说逐渐取代了日志,成为QQ空间用户生产内容的最大工厂。而QQ空间也在说说的展现形式上玩出了花样:传统白底黑字的说说成为“卡片”,可以如同名片一般被装饰,字体的个性化设置更让“喵呜体”“炫彩字”层出不穷。
不仅说说的主人可以秀出“酷炫”的个性,说说的互动功能同样是自我展示的平台。用户可以设置自己的点赞动画,除了在说说卡片的点赞区拥有特殊点赞图标之外,被赞者还会在消息中收到“XXX高贵地赞了我”一类提示。评论同样可以披上衣装:与聊天气泡类似,用户的评论可以被加上装饰边框。
在表现形式之外,内容依旧是展现自我的重要渠道。“非主流”盛行的年代,QQ空间一度被青春伤痛文学的转发刷屏。而同样是年轻人欲借他人之手表达自我,新一代QQ空间用户的玩法则更为含蓄:他们在说说中玩起了测试游戏。
“九宫格输入法按四次9,出来的四个字就是你的生活状态”、“打开你的歌单,第N首歌代表了你今年的情人节”……性格测试、造句游戏、个人信息问答,QQ空间用户们以游戏的方式传达自我。“我的情人节是《说散就散》”的潜台词,通常是“我的歌单里有《说散就散》,这首歌真的很好听”。
这是一个信息裸奔的时代,这同样是一个十分贴合人类本性的时代:每个人都希望倾诉,每个人都期待窥视。人们揣不住秘密,又害怕被暴露于阳光之下;人们享受窥视他人的快感,又忌惮他人戳破了自己的面具。
在“秘密”里,一切似乎都得到了满足。这个被藏在“发现”栏目的小功能令人们换上系统默认的头像,以匿名的方式在QQ空间社交圈中发布信息。“秘密”的内容多是情感问题、文艺句子,甚至对某一个朋友的爆料或侮辱。在这里,迷茫与负能量拥有了宣泄口,言论不需要由谁来担负责任。
最能满足窥视欲的功能则当属那年今日。在这一功能中,用户可以查看每一年同一天的好友动态:过去的恋情、中二的往事或是稚嫩的文字,都暴露无遗。被称为“黑历史聚集地”的那年今日,曾被diss“作恶多端”,却又经久不衰。
如果世上有100种娱乐的方式,你大概可以从QQ空间中找到99种。无论是游戏、直播、短视频,还是鬼畜、H5、搞笑段子,想嗨的年轻人,永远停不下来。
当年令全国老少都患上网瘾的QQ农场,现在已经成为QQ空间“玩吧”板块数以百计游戏中的一员。变身为“QQ空间农场”的它,依然拥有4200万的热度,在QQ空间游戏排行榜上傲视群雄。
以QQ空间农场为代表的经营养成类游戏,在空间游戏应用中拥有着无可匹敌的人气。扮演超市经理,雇佣员工、进货抢客的“狂欢超市”;购买狗狗、升级科技以将狗狗进行“合体进化”的“萌犬便便便”;老用户们的青春回忆“抢车位”……可分享/抢夺好友资源、长线不封顶的养成模式、可见的好友数据排行榜,便是社交平台“网红”游戏的人气秘籍。
简单的说说和相册,也可以玩出“动感”的花样。“魔音说说”是说说的形式之一,它可以将用户输入的说说文字转化为语音,并配以大家耳熟能详的曲调,生成一段颇具魔性的“说说视频”。当“吃了吗,吃了吗,你今天吃饭了吗”被慵懒男音以《葫芦娃》的曲调唱出……这画面很美。
动感影集则属于相册的二次创作,可以说是QQ空间的自制H5模板。用户自选模板主题、选择需要制成相册的照片并编辑照片配文后,即可自动生成某一主题的动感影集。动感影集以视频形式展现,可以发布到动态进行分享。
在QQ空间自身搭载的功能之外,用户也是“会玩的”。与微博等社区类似,QQ空间也拥有自己的“大V”和功能性账号。“智熄墙”盘点着各式段子、“男神女神墙”分享着养眼的照片、“读书墙”每天发布着文艺句子。娱乐与八卦,大概是人们对社交平台最基本的需求。
兴趣是最好的导师,兴趣亦是最好的社交催化剂。
在一个可见陌生人动态、可查陌生人资料的社交平台上,兴趣社交找到了最好的养料。QQ空间用户群聚于某一圈子“大V”的评论区,对着屏幕那端素不相识的“同好”点赞、互动、留言,在转发与被转发、互赞与互黑里划下了属于自己的地盘。
进入某个圈子,才是真正洞见了QQ空间社交生态的全貌。
扩列求同好,非诚勿扰
年轻人已经可以把加好友玩出花来了。
如果混迹在各种QQ空间圈子里,“扩列”将是好友动态中常见的词汇。“扩列”是“扩充好友列表”的缩略,大白话即是加好友。但与普通的选择“女”、“12岁以下”再从一大批头像中挑个中意的网友不同,想要扩列,是要守规矩懂套路的。
扩列常被简称为“K”,根据圈子的不同,有着不同的扩列黑话。扩列通常需要报上自己的圈名,也就是在某个圈子中自己的昵称。简单的介绍之后,便是自己更为精确的爱好信息。以上图中语C圈(语言cosplay)为例,除了报上自己喜欢《盗墓笔记》与《全职高手》之外,也要说明自己“主(谁的)皮”——即自己主要扮演的角色是谁。而“弧长”(反射弧很长,指反应迟钝,比较木讷)“话废”(不太会说话,沉默腼腆)这些标示自我属性的词语,也可以适当添加。
通过辛苦“扩列”得来的好友,称为“列表”。列表神圣不可侵犯,无论是诋毁、侮辱列表中的好友,或是不经过同意添加他人列表中的好友,都将受到口诛笔伐。
没错,列表的好友是不允许他人随意勾搭的。如果A并没有发布任何求扩列的信息,B即使身为A“朋友的朋友”,也不可以从评论区、留言板等渠道添加A为好友。一旦添加好友进行勾搭,即被称为“偷列”,是一种非常恶劣的行为。
以兴趣建立城邦,以列表筑起城墙。“同好”已经成为QQ空间社交生态中的至宝,而一旦获得,即成为神圣的私有财产,不可侵占,不可分享。
从刚加为好友的陌生人到开通情侣空间的“CP”,需要多久?
若把每个人当作整个社会群体中的一个结点,每两点之间的连线即为一个关系链。通过扩列求同好,QQ空间用户轻易地连接起不计其数的关系链,并且以出人意料的热情将之强化。
在评论、点赞、留言而建立起的互动关系中,QQ空间担任起了“见证者”的角色。通过算法分析,QQ空间的“我在意谁/谁在意我”版块将会计算出用户与好友间的亲密度数据,并根据数值高低将好友进行排序。90以上的亲密度数值,似乎已经成为了强关系的证明,如同“我男朋友给我买了个包包”一般值得炫耀。
而“特别关心”与“情侣空间”功能,则专为鼓励强亲密关系而生。将好友设置为“特别关心”后,可以即时收到其消息动态的提示。但“特别关心”属于单向关注,且可以设置多个特别关心好友,代表着“挚友”圈;“情侣空间”则需要双方同意,建立起一个点对点的封闭关系链,是私人亲密关系的乐园。
情侣空间将会记录两人的“相恋时间”;开放情侣动态、情侣相册供两人记录“相恋时光”;开放祝福板供朋友留言祝福;并根据情侣空间使用频率计算“恩爱值”,在好友间产生恩爱排行。
大多数开通情侣空间的用户事实上并非情侣,而是同好圈的挚友或CP。在这一虚拟空间中,远高于他人的“亲密值”,与其说是友情的证明,不如说是渴望博取关注、获得成就感的执念。
屏蔽了父母、长辈与老师,新生代们便不再有隐私。对于拥有相同兴趣的“列表”,他们无所不谈,共享喜忧。说不出口的秘密可以披上匿名的隐身衣,与现实朋友的纠葛可以向陌生人倾诉。QQ空间在私密与开放间达到了微妙的平衡,放任年轻人戴上各式面具,与素不相识者在舞池中狂欢。
全媒派往期文章《蛙是假的,90后空巢青年的“孤单寂寞冷”才是真的》中,提出了针对孤独年轻人的生意经:陪伴式社交。无论是漂泊在外又宅又穷的“空巢青年”,还是现实情感已逐渐淡漠的互联网原住民,孤独永远是他们的心结,社交永远是最好的解药。
QQ空间也许便是其中之一。俗话说得好,年轻人的人生只有两件大事:考砸了和失恋了。这两件无法与成年人分享、沟通的大事,在说说、留言板、评论区的互动之中轻松得到了消解。这里有无数的测试游戏被用以展现自我、彰显存在;也有无数秘密与吐槽助人博得关注、宣泄情感。
化解悲伤,也制造快乐。论及功能产品的多样性与前沿性,恐怕没有一款社交产品可以与QQ空间匹敌。个性化展示有说说卡片;虚拟养成有空间宠物;鬼畜文化有魔音说说;直播风口有NOW直播;短视频潮有微视版块……
杰克·凯鲁亚克 《在路上》怎么说的?我还年轻,我渴望上路。
本文转自微信公众号“全媒派”。文章为作者独立观点,不代表芥末堆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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