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说,北钺昶在玄功造诣上已是登峰造极,绝不会被幻阵迷惑,但是,方才他已在不经意间,吸入了几丝“天幻魔香”,灵智受到了蒙蔽,因此,耳中才出现了幻音。然而,更令他没想到的是,这魔香的威力奇大,而且后劲十足,一旦侵入脑髓,便势不可挡。起初,北钺昶依靠精深的玄力尚可抵御,但是,时间一久,非但魔音没消下去,眼前竟出现了幻象!
只见面前涌现一团妖雾,没过多久,妖雾之中现出一个硕大的魔脸凶神,形同骷髅,丑恶无比!
那魔脸凶神瞪着二只蓝幽幽的鬼眼,言道:“无知老匹夫,胆敢在此撒野,今日便叫你灰飞烟灭!小的们,将他拿下!”话音刚落,在那妖雾阵中,涌出无数鬼族,各举兵刃,向北钺昶掩*过来!
北钺昶受困于幻象,心中却格外清明,他知道,眼下,先机已失,若不奋力一搏,击破刘公公所布的“困龙幻阵”,后果将不堪设想。故而,他屏气凝神,一边运功逼出魔香,一边御功突击,与那些“鬼族”战在一处,直斗得昏天黑地。他边战边骂道:“无耻的阉贼,竟然施展这等拙劣的江湖手段陷害老夫,你以为这些小鬼就能奈何得了我吗?真是痴人说梦!”
刘公公并未搭话,那个魔脸凶神却得意地大笑起来,道:“老匹夫,你不要嘴硬,过了今日,便叫你也乖乖受我驱使!哈哈……”说着,伸出两只巨形魔爪戳了过去。
北钺昶喝道:“看招!”瞬时间,他的手中变出一个硕大的链锤,这是北钺昶运用玄力幻化而成的“兵刃”。
北钺昶将这链锤抡得像火轮一般,那些鬼族刚一挨近,便被震得魂形俱消!祠堂内的那些族人们听闻外边鬼哭狼嚎之声,吓得双腿打颤,汗如雨下!
那魔脸凶神见对手如此不凡,心中大怒,将魔爪一伸,扯过一片妖雾,化作一张巨网,向北钺昶当头罩下!
北钺昶忙移身至一旁,那巨网也跟着移了过去。正当巨网将要缠住北钺昶时,北钺昶手中的链锤上突然窜出熊熊烈焰,将巨网挡了出去。
魔脸凶神怒道:“雕虫小技,我看你能撑多久!”
北钺昶冷冷地说道:“无需多久,片刻便可见分晓!”说着,虚空一指,他的指间顿时射出十余只七彩火珠,向着那团妖雾直射过去。
刘公公在幻阵外看得真切,暗道一声:“这老匹夫越战越勇,难道他已逼出了身上的天幻魔香?”
只一愣神的功夫,就见那十余只七彩火珠爆裂开来,如同无数支带响的火箭,向四周激射出去,密雨般地洒向众鬼族。
众鬼一见,皆惊恐万状,四散逃遁,不消片刻,便化作烟尘。
魔脸凶神见状怒极,只身挥舞魔爪来战北钺昶。
北钺昶与魔脸凶神大战几十回合,突然卖了一个破绽,将链锤虚空一掷,被魔脸凶神牢牢擎住。那魔头正自得意,北钺昶纵身跃起,挥右掌向其砍去,高声喝道:“丑东西,吃老夫一剑!”
话音刚落,他的右臂竟化作一柄九尺来长的金剑,朝着魔脸凶神当头劈去!
那魔头一见此景,心中大骇!忙举爪格挡,却见红光一闪,一只魔爪竟被硬生生砍落。
那魔头痛极,嘶吼一声,如山崩地裂之势,继而化作一道黑烟,逃遁得无影无踪。
妖氛即散,魔相也随之消失。那群阉贼见北钺昶已破了幻阵,也是颇为惊叹,皆往后退了数步。
北钺昶傲然挺立着,对着刘公公朗声喝道:“阉驴,你就这些手段吗?”
刘公公狞笑道:“国师的玄功真是惊世骇俗啊,咱家着实佩服。不过,依我看来,您的一众子嗣却少有贤才,阁下的这门精深绝技恐怕是要失传了。”
他这句话恰好点中北钺昶的痛处,的确,北钺昶的诸多儿孙中,唯有第八子北钺齐悟性奇佳,已习得本门玄功的真粹,其余后辈,皆质资平平。长子北钺煌虽技艺纯熟,但他的玄力刚猛有余,灵气不足,缺乏应变之道,至于另外几个儿子,更是等而次之了。
听了刘公公这番话后,北钺昶的心中极为不悦,当下,他大声喝道:“阉驴,北钺世家的事也无须你来操心了,今日,老夫就以一己之力,同你做个了断吧!”
刘公公闻言,发出了一种让人毛骨悚然的笑声。
“阉驴,还敢猖狂!”北钺昶说罢,就欲施功。
刘公公突然止住笑声,猛一摆手,说道:“国师大人稍安勿躁,不如先去祠堂看一眼,再作计较!”
此言一出,北钺昶顿时感到后背一寒,暗道:我好糊涂啊,竟和这妖人在此纠缠不清,他若是另有图谋……
思绪未断,忽听到祠堂中传来数声惨呼。北钺昶闻声,须发直竖,也顾不得与刘公公周旋,快步冲向祠堂。
他刚踏入门中,眼前惊现一片惨象。只见家人们皆倒卧在地,痛苦地翻滚着。他们的体肤呈现出青黑之色,浑身的筋脉暴鼓,眼中一片赤红。有几人还在不停地抓揉体肤,身上已是一片血污,很显然,他们已被魔障侵蚀,陷入癫狂之中。
北钺煌和另外几子的定力尚纯,他们正在运用玄力为家人们驱毒。但是,北钺昶看得出,此时,几人的精力也将耗尽,已到了强驽之末的境地,恐怕支持不了多久了。
这时,北钺煌突然痛呼了一声,栽倒在地,他的口中喷出了一道黑血!
北钺昶的一生虽遭遇过无数劫难,但是,唯有这一次,让他真正感到害怕!他不顾一切地跑过去,抱起了北钺煌,然后,伸出右手食指,在他心门上一点,将源源不断的玄力渡了进去。
少顷,北钺煌的脸色渐渐红润起来。恰在此时,北钺昶忽然心中一动,隐隐预感到一种不祥的气息。他正欲仔细打量一番眼前的“北钺煌”,却听到“北钺煌”冷冷地说出了八个字:“国师大人,你中计了!”顿时间,他觉得指尖一寒,体内的玄力如同泥牛入海一般,顷刻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北钺昶心中大骇,想要站起身来,却被“北钺煌”点中丹田大穴,立时瘫倒在地,无法动弹。
这时,让他万万没想到的事发生了。只见“北钺煌”双臂一振,竟幻化成另一个模样,这是一个满脸带笑的胖子。
“王敬德?”北钺昶惊愕道。
眼前的这个胖子名叫王敬德,他的身份颇为特殊,原本是太子太傅,现如今,他已换了头衔,成了新君的幕僚重臣。但是,在北钺昶的印象中,这个王敬德本是一个极为低调的人物,从不参与权利纷争,而且,此人天生好脾气,见人总露三分笑,在朝中也颇有人缘。他怎会同刘公公沆瀣一气?着实让人费解。更让北钺昶意想不到的是,他竟有如此高深玄力,这样一个高手隐于宫廷之中,自己居然没有发觉,实在是太可怕了。
这会儿,王敬德笑着对北钺昶说道:“国师大人,多有得罪,还望海涵。”
“你!”北钺昶又惊又怒,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
与此同时,厅堂中又传来数声惨呼,北钺族人全都委顿在地,哀嚎之声响彻天际。突然间,两个“黑无常”架着北钺煌走了进来,原来,方才混乱之际,他遭遇王敬德的暗算,已身负重伤,玄力尽失了。北钺昶见他披头散发,满脸血污,衣冠也是凌乱不堪,如同换了一个人似的,心中犹如刀绞一般。
“哈哈哈!”祠堂外又传来恐怖的阴笑声。北钺昶抬头望去,却见刘公公已领着那一队“黑无常”走了进来。
“有劳王大人啦!”刘公公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王敬德几乎将眼睛眯成了一条线:“哪里,哪里,若不是刘公公运筹帷幄,我哪有得手的机会啊,哈哈!”
这二人肆无忌惮地说笑着,仿佛旁若无人。此刻,北钺昶后悔不迭,他心中暗道:如此看来,这阉驴所布的“困龙幻阵”乃是调虎离山之计,为的是将我绊住,然后他再伺机设伏,对北钺族人各个击破,只怪我救子心切,竟没能识破幻象,着了王敬德的道,真是可恼!
事实上,王敬德对北钺昶也是有所忌惮的,方才侥幸得手,实属险中求胜,若真刀真枪比斗的话,他的玄力比北钺昶还弱了半分。
听到二人的谈话,北钺昶怒不可遏,他大声斥喝道:“无耻的奸徒,当真是禽兽不如,今日,老夫与你们拼了!”
他想努力站起身来,却如何动得了分毫?凝望着仇人,他浑身上下都在瑟瑟发抖,一对眼珠几乎要喷出火来。
王敬德微微笑道:“国师大人何必动怒,是非曲直,自有公论,您不妨静静地休息片刻吧。”说罢,他伸出肉掌在北钺昶的额头一按。顿时间,北钺昶只觉得脑袋一涨,便昏昏沉沉地合上了双眼。
此时,他的灵智尚未尽失,耳中隐隐听到王敬德和刘公公的谈话声。
“刘公公,这些北钺族人如何收拾?”
“哼,留着也是废物,不如斩草除根!以绝后患!”
王敬德呵呵笑道:“刘公公做事,真是雷厉风行,下官实在佩服。不过,下官方才粗粗清点了一番,好像还有一条漏网之鱼尚未拿获,倘若他日后再来生事,在圣上面前参上一本……”
刘公公不屑地说道:“你说的可是北钺昶的第八子北钺齐?不用担心,咱家已让大统领楚啸天去缉拿他了。前几日,你不是还送了我几件封禁玄力的法器吗,我都交给楚啸天了,如此一来,就算这小子有三头六臂,也逃不出咱家的天罗地网!”
“如此甚好!哈哈哈!”
刘公公也干笑了数声,随即冷哼一声:“*!”
顷刻间,祠堂之中惨呼连连,刺鼻的血腥味弥漫在空气中。听到阵阵哀嚎,北钺昶的心像是被插上了无数把尖刀似的,苦不堪言。但此刻,他什么也做不了,他的四肢像是灌进了铁水一般,欲挣无力,欲哭无声,就连眼睛也无法睁开,整个身子仿佛都陷入泥沼之中,难以自拔……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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