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书启世录·考据向」角色设定原型介绍:山海经

「幻书启世录·考据向」角色设定原型介绍:山海经

首页角色扮演幻书启世录饕餮之筵最新版更新时间:2024-04-22

文丨AshuraSJ@bigfun社区

·山海经

原型:《山海经》

《山海经》

如果要说中国人最熟悉的奇幻神话书目,可能很多人都会第一时间想到《山海经》。这部成书时间不详作者身份不详、记载内容多不详的书仅有三万余字,却构建起一个无比奇幻瑰异、玄之又玄的古代世界,以至于甚至年幼和成年后的鲁迅都对此书念念不忘(《阿长与山海经》);书中记载的内容涵盖动物、植物、河川、山脉、神祇、矿产、祭祀、农耕等方面,被视为我国最早的博物志和地理志书目,甚至还有将书中的各种奇珍异兽抽出来就能组建“山海宇宙”的说法,足见此书所载内容之广博瑰异。

《山海经》之名最早见于西汉司马迁的《史记·大宛传》,表明西汉建立以前《山海经》就已存在;根据传承来看,《山海经》应该在西汉之前很久就已成书了。明代杨慎认为《山海经》可追溯到奴隶制社会兴起的“大禹之世”,将禹铸九鼎认为是《山海经》最早的配图;而更广泛的看法则认为此书成书于春秋战国时期。先秦时代的诸多文人名士,如庄子、屈原、秦始皇等人,应该都读过这部奇书——尤其是秦始皇,一般认为其晚年热衷于寻仙求药,就是对《山海经》等古代典籍的深信不疑;

但司马迁之前的《山海经》内容、篇目、卷数皆模糊不清,之后可循的版本则是在西汉末年到东汉初年这个时期由经学家刘向(前77-前6)、刘歆(前50-23,后改名刘秀)父子共同编订的。这一版本《山海经》见于东汉班固(32-92)《汉书·艺文志》记载,提到《山海经》共有13篇,但也仅仅只有如此,其他内容均无记载;另有同时代的配图和图文本,也大多失传。目前我们能见到的最早版本《山海经》,一般是指两晋时期文学家郭璞根据刘氏父子校订本整理、作注后编成的《山海经传》

郭本《山海经》特点是在刘歆作于卷首《上<山海经>表》后又写了一篇《注<山海经>叙》。相较于班固所载版本,《山海经传》包括了5篇《山经》13篇《海经》共18篇内容,一般认为其中有14篇左右是先秦时代完成的作品,还有4篇是西汉初年续编加上的。后世各种版本《山海经》皆以郭璞版为祖。考虑到其两晋时代仍能看到两汉时代文献,郭璞作注的《山海经传》在内容上应该较为真实地反映了原本内容;而郭璞对书中各山川异兽的细致注释、配图、《山海经图赞》,无疑能让读者更加直观地对书中内容形成深刻印象。东晋著名诗人陶渊明就曾读过完整版的郭本《山海经》,并写下一组13首的《读<山海经>》——能让五柳先生读得如痴如醉、还专门写读后感,足见此书图文并茂、精彩至极。

但遗憾的是,受两晋南北朝战乱影响,郭璞及之前的《山海经》古本插图均已散佚、无缘得见;之后的插图,则是南朝画家张僧繇绘制的10卷《山海经图》、以及北宋校理官舒雅重绘的十卷本,而这些插图也已无法复原汉晋时代的原貌,后来更是彻底消失在漫长岁月中。如今能见到的插图,大多来自明代蒋应镐《山海经》绘图本王崇庆《山海经释义》,清代吴任臣《增补绘像山海经广注》、清代毕沅《山海经》图注原本、清代郝懿行《山海经笺注》等明清绘本;现代较重要的袁珂《山海经校注》,就大多引用吴任臣的插图。

清代毕沅《山海经》图注原本插图

《山海经》在古代具有极为重要的地位,很长一段时间内都是了解三代(夏商周)及之前风土人情的重要书目;其中对各地山川的记载,更是被作为重要地理著作加以对待。据《后汉书·王景传》,汉明帝因王景往昔治水有功,因此赐其钱财服饰,以及《山海经》、《河渠书》和《禹贡图》三部地图志,让他主持兴修水利(又以尝修浚仪,功业有成,乃赐景《山海经》、《河渠书》、《禹贡图》及钱帛衣物”),可见当时人们将《山海经》作为一种具有指导作用的地理典籍加以运用;同时,书中近五百座高山、二百余条河川,目前仍有不少能在现实中加以探明,侧面佐证《山海经》在地理方面的翔实程度——北魏著名地理学家郦道元就是在《山海经》等著作的基础上加以实地考察,最后完成了全面而系统的地理巨著《水经注》

除此之外,《山海经》最为人津津乐道的,便是书中记录的各种具有奇特体征的物种。有人曾戏称《山海经》为“我国最早的野味食谱”,就是因为吃了书中各种动植物后都能带来不同功效(如出现即带来丰收,肉味酸甜食之能治癫狂的文鳐鱼、四翼独眼,食之能治腹泻腹痛的嚣鸟等);而书中记载的许多动植物,在现实中也确实能找到对应存在(如“状如葵、臭如蘼芜”的杜衡、“状如鸮,青羽赤喙,人舌能言”的鹦鹉等);不过,由于书中对生物、各地人种国家的记载过于魔幻,历来也有对其秉持怀疑态度者,如司马迁就在《史记》中说“至禹本纪,山海经所有怪物,余不敢言之也”,明确将《山海经》踢出其主要参考书目来源。书中有不少异兽,如符合五德的凤凰、能歌善舞的帝江、无首的刑天、填海的精卫,至今仍是大众耳熟能详的经典故事;但这些奇特存在到底是确有此物,还是仅为古代先民的想象,仍然有待研究者和史学家的不断追寻和探索。

作者介绍:

诚如前文所言,《山海经》作者与成书时间皆不可考;其内容涵盖领域、地域之广,更不可能悉数出自一人之手。故本条目所介绍者为对《山海经》传承作出重大贡献的《山海经传》作者——郭璞

郭璞(276-324年),字景纯,河东郡闻喜县(今山西闻喜)人,两晋时期著名文学家、训诂学家;不过他最为后人津津乐道的身份倒不是以上两个,而是其“风水学之祖”的身份。

清代任熊《列仙传》中所绘郭璞像

郭璞为寒门庶族出身,其父郭瑗曾任尚书都令史,官至建平太守,以为人公正著称。据说郭璞自幼博览群书,喜好学方术卜筮,有渊博学识却不善言语。据《晋书》记载,郭璞曾跟随河东一个叫郭公的人学习卜筮,深得郭公真传;后者授予郭璞九卷《青囊中书》,郭璞研读之后,能通晓阴阳五行、天数易理,甚至连古代著名的卜者京房、管辂也比不上他。

凭借着神乎其技的占卜算卦能力,郭璞得许多显贵敬重。他在庐江郡曾为太守胡孟康占卜,结果是“败”,劝说胡孟康渡江前往江南无果,于是自己离开,果不其然,不久之后庐*被战火所波及。到了江南,郭璞被宣城太守殷祐邀请出任参军,当时宣城城垣外出现一头水牛大小的异物,其遍体灰色,但胸前和尾巴皆拜,身材高大但有很小的象脚;殷祐请郭璞占卜,郭璞则说此物应捉拿,但神灵不会允许,即使伤了它也会回归本地。之后,殷祐布下的军士用戟刺向此物,刺进一尺多深后突然消失无踪,再去问城中的巫师,得知此物乃是“共阝(fǔ)亭驴山君鼠”,是被派往荆山途经宣城,不予理会即可,完全印证郭璞的占卜结果。

后来,东晋重臣王导(276-339)听说了郭璞的才能,十分敬仰,便拜请他担任自己的参军。有一次,王导请郭璞帮自己卜卦,郭璞告诉王导“你有被雷击的灾厄,请起驾往西走数十里,找一棵柏树截取等身大小放置在就寝之处,则可消除此劫”(公有震厄,可命驾西出数十里,得一柏树,截断如身长,置常寝处,灾当可消矣);王导依照郭璞所言照做,几天后果然发生雷击,将柏树打的粉碎。躲过一劫的王导因此更加信任郭璞,将他引荐给司马睿(后来的晋元帝);郭璞为司马睿占卜,认为他有圣王之命,加上本身学识渊博、文辞壮丽,因此十分得司马睿重视,后者登临大统后引其为著作佐郎。元帝年间,多出异事,郭璞多上疏进谏,对朝政有所匡益;后又与元帝太子司马绍交好,与温峤、庾亮等名流显贵同列,时人盛誉之。但郭璞为人放浪形骸,不修边幅、嗜酒好色,友人加以规劝时,郭璞则说“我寿命有限,纵情享受都还担心达不到定数,您难道还担心酒色会为我带来灾祸吗”而辞谢(吾所受有本限,用之恒恐不得尽,卿乃忧酒色之为患乎)。

后来,郭璞为王敦起征为记室参军,郭璞认为必有灾祸;果不其然,王敦后来以讨伐镇北将军刘隗的名义起兵作乱。起兵前,温峤、庾亮来请郭璞占卜战事结果,郭璞说不能断言;二人又亲郭璞为他们占卜吉凶,郭璞言“大吉”。温、庾商量认为,郭璞说“不能断言”,实为其身处王敦幕府而不敢明言,对二人说“大吉”,乃是二人为国办事,必定成功,于是回去劝说司马绍即位讨伐王敦。王敦又找郭璞占卜,郭璞说不会成功;王敦遂疑心郭璞将风声走漏,又让郭璞为她算一卦寿命长短。郭璞说“君若起兵,则将有大灾;若居武昌,则寿长难估”(思向卦,明公起事,必祸不久。若住武昌,寿不可测),王敦听罢大怒,反问郭璞“那你知道自己的寿命吗?”(卿寿几何),郭璞淡然答道“我将死于今日中午”(命尽今日日中),之后便被恼怒的王敦下令押往南冈处死,年49岁。

尽管只活了不到50年,但郭璞凭借世不二出的才华和玄之又玄的占卜术,在历史上留下了极高评价,被后世人评价为“晋世第一流者”(清代李慈铭语)。其生前所著诗赋众多,文采斐然,被《晋书》称作“词赋为中兴之冠”;其中又以14首《游仙诗》为代表,借游仙以咏怀,词采绚丽,境界悠远,郭璞因之被视为游仙诗体鼻祖。除此之外,郭璞的才华更多体现在对古籍的补注释疏上。他一生为《周易》《山海经》《穆天子传》《輶轩使者绝代语释别国方言》(西汉扬雄著,通称《方言》)、《楚辞》《水经》等书目作注,为后人对古籍的解读做出了重大贡献,使其在后世因对训诂、算学的贡献而三次收到追封,世人称其为“郭弘农”;其作注的《葬经》(一说为郭璞本人著作)为后世风水葬仪所沿用,郭璞也因此被尊为“风水学之祖”。

从两个流传已久的故事中,可以窥见郭璞在后人心目中的地位。第一个故事与郦道元有关,传说郦道元曾得到郭璞作注的《水经》,反复研读、手不释卷,因过于沉迷而不慎睡去。在梦中,郦道元遇到一老者,后者自称郭璞,告知郦道元自己当初作注时仅注释南方河流,而北方河流碍于战乱而难以前往,今若郦道元有意,自己当以笔墨相助,说完便消失了。郦道元醒后便下定决心注明天下河流,最后写成巨著《水经注》;

第二个故事则见于南梁钟嵘诗品》。据载,以文章才思闻名的南梁文学家江淹被罢官前往宣城郡时,到一个凉亭下休息,在梦中遇到一个自称郭璞的人。郭璞对他说“我有一支笔放在你这已有多年,现在是时候还给我了”;江淹往怀里一模,竟真找到一支五色笔,于是将其还给郭璞。结果在那之后,江淹的文采再不如从前,才气尽失,是为“江郎才尽”——从这两个故事可以看出,郭璞的传奇人生和惊世文才,在后世几乎被传得有如神明;如同那本经其手重获新生的《山海经》一样,郭璞也成为了后人眼中的一个传说。

设定要素:

-山海经角色的名字是“招摇”,这个名字出自《山经》,是《山经》第一部分《南山经》提到的第一座山脉——䧿山中最重要的山峰“招摇山”。

《山海经》在方位上有个很奇怪的处理,书中以地理方位对山川河流进行划分时,并非采用惯用的“东、南、西、北”或“东、西、南、北”顺序,而是先从南方开始,其次是西,因此一度有《山海经》为古代南方巴蜀或楚地人士所作的说法,但如今此说已基本被推翻。《南山经》卷首䧿山、招摇山部分原文如下(参照岳麓书社本《山海经》):

《南山经》之首,曰䧿山。其首曰招摇之山,临于西海之上,多桂,多金玉。有草焉,其状如韭而青华,其名曰祝余,食之不饥。有木焉,其状如榖而黑理,其华四照,其名曰迷榖,佩之不迷。有兽焉,其状如禺而白耳,伏行人走,其名曰狌狌,食之差善走。丽之水出焉,而西流注于海,其中多育沛,佩之无瘕疾。

这段话中透露了一个重要信息:招摇山濒临西海上端,山上多桂树和矿石,有名为“丽”(也作“”)的河流从此发源,向西注入大海。1986年由中国《山海经》学术研讨会编辑、四川省社会科学院出版的《<山海经>新探》中,收录了已故徐南洲先生(1929-1999)的论文《试论招摇山的地理位置》;在这篇论文中,作者通过多方查证考据,认为名为“”的河流就是漓江,“䧿山”即位于今天广西境内的海洋山,“西海”可能是当时位于桂林一带的大湖,而“招摇山”则是指“华南第一高峰猫儿山(也称苗儿山)。

《试论招摇山的地理位置》部分内容

-从两张立绘可以看出,山海经的角色服饰带有较强的巫祭图腾色彩。角色的赤色叶状头冠带有动物特征的衣摆和装饰,都与《山海经》中多次提到的祭祀传统有一定关联。

”类似于萨满教,是原始宗教的一种,是宗教信仰体系形成的一种崇拜的集合;其崇拜对象类型繁多,偶像崇拜、生殖崇拜、图腾崇拜都是个中例子。行使巫术、传授天意、占卜凶吉、予以医疗的原始宗教神职人员,男性称“巫师”,女性称“巫女”;在母系氏族特征鲜明的早期氏族社会,大多数巫都是由女性担任,这似乎也暗合了山海经角色的服饰特征。

《山海经》中记载了多处祭祀不同神祇(主要是各大山系的山神)的仪轨,各神祇的祭礼繁简不一,所用祭品也大不相同。如《南山经》中,䧿山山神多为龙首鸟身,祭祀时将牺牲璋玉一同掘土深埋,以糯米、玉璧和稻米为贡,置于一块茅草编成的草席上(毛用一璋玉瘗,糈用稌米,一璧,稻米,白菅为席),而《西山经》记载第一列山脉中的华山羭次山,祭祀流程就复杂繁琐得多:华山以太牢之礼(牛、羊、猪各一头)祭祀,羭次山则要先燃起火烛照亮庙堂、斋戒百日,以牲畜百头、美玉百块同葬,并陈设热酒百杯,每杯各系玉圭、玉璧一块(华山冢也,其祠之礼:太牢。羭山神也,祠之用烛,斋百日以百牺,瘗用百瑜,汤其酒百樽,婴以百珪百壁)。一般来说,举办祭礼目的多为求丰穰、消灾、祛病,也有一些祭礼仅仅是为防止山神影响人类社群的活动。

-山海经立绘中,最显眼的莫过于其身后巨大的不明生物。这个生物浑身滚圆,长着血盆大口和一对翼,身后还拖着鱼尾;虽然从滚圆看不出眼睛通身赤红来看有点像帝江,但如果结合两张立绘中都出现的食物来看,其原型应该是传说中暴食的凶兽——饕餮。有意思的是,民间流传的饕餮形象经过了一个漫长的演化过程,而在《山海经》中,它的属性其实并没有那么丰富,甚至和人们熟知的形象大相径庭。

饕餮”一词,最早并非见于现存版本的《山海经》,而是出自《左传》。《左传·文公十八年》提到“八恺”、“八元”和“四凶”,“八恺”是高阳氏(颛顼)的八个儿子——苍舒、 隤岂、梼戭、大临、尨降、庭坚、仲容、叔达,“八元”则是高辛氏(帝喾)的八个儿子——伯奋、仲堪、叔献、季仲、伯虎、仲熊、叔豹、季狸,这十六人皆以德行而为人称道;“四凶”则是帝鸿氏、少皞氏、颛顼氏和缙云氏的四个不孝子,前三者分别为混沌(浑敦)、穷奇梼杌,最后的缙云氏之子,则因“贪于饮食,冒于货贿,侵欲崇侈,不可盈厌,聚敛积实,不知纪极,不分孤寡,不恤穷匮”,而被天下之人与前三者“三凶”相提并论,谓之“饕餮”,从而组成“四凶”。同样说法在《史记》中也有记载;东方朔《神异经》则说,饕餮是西南之地一群恃强凌弱的贪婪匪徒,身上毛发茂密,头上戴着猪首形冠,专门抢人财物、抢来又不用——从这些记载可以看出,“饕餮”的原始面貌应该是一类贪财贪食、德行不佳的不义之人,这些人大多性情贪婪,任何东西到他们手中就无法再拿回,有如无底洞般贪得无厌;

而根据郭璞注疏,在他看来,《左传》等古籍中提到的“饕餮”,实际上就是《山海经·北山经》中提到的狍鸮。《北山经》原文提到,“(敦头山)又北三五十里,曰钩吾之山,其上多玉,其下多铜。有兽焉,其状如羊身人面,其目在腋下,虎齿人爪,其音如婴儿,名曰狍鸮,是食人”,说在敦头山以北三百五十里的地方有座钩吾山,山中有一种身形似羊、长有人脸的怪兽,它的眼睛长在腋下,口中生虎牙、爪子像人手,叫声像婴儿啼哭声,是一种能食人的凶猛之物。但到目前为止,《左传》说这玩意儿“贪于饮食”,《山海经》则言此物“是食人”,和大众认知里的饕餮还是存在不小差距;

一般认为,有关现代大众最熟知的饕餮的最早文字记载,是在成书于战国末期的《吕氏春秋》。其中提到,“周鼎著饕餮,有首无身,食人未咽害及其身,以言报更也”,说周代青铜鼎尚刻有饕餮的图案,这种东西只有脑壳冇得身子,吃人还没咽下去就危害到自己的身体,以此来言说报应的道理——这个版本就和大众印象里的饕餮较为接近了。之后的漫长演化中,饕餮原本“食人未咽害及其身”变成暴食贪吃、甚至吃掉自己的身体只剩个头,其形象也不再那么纯粹的负面,如明代杨慎《升庵外集》就将其纳为龙生九子之一、一种近似瑞兽的存在;但其贪食不知餍足的特征仍然得到了保留,杨慎就称其“好食,立鼎盖”,说各种鼎器上都有饕餮的形象;文学领域则常以“饕餮”比喻一个人贪欲或食欲得不到满足

商周的许多青铜器上都有饕餮的形象,一是借助猛兽之力祈求风调雨顺,二是将其刻在食器上,希望人们能吃得更多——但这个说法并不怎么准确。因为按照近现代研究,青铜器上的兽面纹并非只有一种;以饕餮这种凶兽为礼仪器纹样,也不符合商周时期的社会礼仪体系。现在在器物学角度,“饕餮纹”这个名称相对用得较少,但大众还是习惯以“饕餮”相称——你绝对见过这种纹路,因为在现行的20元人民币钞票正面,就印着这种源自青铜器的“饕餮”纹。

20元人民币纸币上的“饕餮”纹

-最后再提一个有趣的立绘内容——在两张立绘中都出现的包子。这部分和《山海经》并没有太大联系;但考虑到包子的起源,说不定可能还真有那么一点点的渊源。

根据古人记载,“包子”这个说法,是这种有馅儿面点传入北方后才出现的称呼,南方一般称其为“馒头”——比如成书于元末明初的《水浒传》中,武松来到大树岭十字坡孙二娘开的黑店,要了三二十个“好大馒头”来做点心,之后拿一个馒头“拍开看了”,叫道“酒家,这馒头是人肉的,是狗肉的?”。除情节需要以外,至少可以说明在出生于江苏兴化一带的施耐庵的意识中,“馒头”就是指蒸出来的有馅儿面点;现在,仍然有部分南方地区将有馅儿的包子称作“馒头”,而北方俗称“馒头”则指无馅儿的发面馒头,古代称“”、“蒸饼”、“笼饼”,也有说法认为武大郎挑着叫卖的“炊饼”就是馒头。宋人王栐《燕翼诒谋录》曰“今俗屑面发酵,或有馅,或无馅,蒸食之者,都谓之馒头”,表明唐宋时已出现无馅儿馒头,但有馅儿无馅儿尚无明显区分——反正吃下去都没区别,叫不叫馒头问题不大;

包子

馒头

到民国时,徐珂编成的清代掌故遗闻集《清稗类钞》就提到,“馒头,一曰馒首,屑面发酵,蒸熟隆起成圆形者,无馅,食时必以肴佐之,南方之所谓馒头者,亦屑面发酵蒸熟,隆起成圆形,然实为包子”,说(清代)南方说的所谓“馒头”,其实应该是有馅儿的包子,说明大概在清代,“馒头”和“包子”才被细致区别为两种完全不同的面点;清代以前,“馒头”这个称呼是怎么来的呢?据宋代说法,这种面点与诸葛亮南征有关。宋代高承在他的《事物纪原·酒醴饮食·馒头》里,提到这样一个故事:

“稗官小说云: 诸葛武侯之征孟获 ,人曰:‘蛮地多邪术,须祷於神,假阴兵一以助之。然蛮俗必*人,以其首祭之,神则向之,为出兵也。’武侯不从,因杂用羊豕之肉,而包之以麪,象人头,以祠。神亦向焉,而为出兵。后人由此为馒头。”

说诸葛亮南征孟获之时,有人向他进言称南蛮多用邪术,若想征伐则必须以其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但按南蛮习俗,施法必用人头祭神。诸葛亮不愿多犯*戒,为此用面粉制成面皮,内裹羊肉或猪肉,捏成类似人头的形状,以求偷天换日、鱼目混珠;之后以此物假冒人头祭神,不想神明亦相助,因而得以出兵。后人为表纪念,便将这种食物称为“馒头”;同一说法在明代《三国演义》和明人郎瑛《七修类稿》中也有记载。不过郎瑛还补充了一点,“馒头本名蛮头,蛮地以人头祭神,诸葛之征孟获,命以面包肉为人头以祭,谓之‘蛮头’,今讹而为馒头也”,说“馒头”这个说法是一开始“蛮头”的讹传——大概是武侯出于人道主义的改良云云。

在我国古代,“南蛮”是对中原文化区以南少数民族的蔑称——这个“”,是一个相对方位,判断基准在于“中原文化”位于哪个地方。从诸葛亮主政的季汉据于巴蜀一带来看,他征伐的“南蛮”,应该是古代位于中国行政区划之内、但始终与中原王朝联系不甚紧密的川渝南部、云贵高原等区域区域,也即现在西南地区云贵川一带。本条目下第一条“招摇”提到,招摇山被认为位于今天广西省境内,广西一地在三国时大部归吴、西部西北部归蜀;再加之过去曾有《山海经》以南为首、出自巴蜀等南地人士之说,立绘中的包子,说不定和武侯征南确实有如丝若缕的联系。

当然,就算没有联系也无大碍。武侯征南发明“馒头”后,这种面点很快作为一种宴会祭享的陈设菜品传播开来。晋代束晰《饼赋》有云,“三春之初,阴阳交至,于时宴享,则馒头宜设”,将“馒头”描绘为祈祷风调雨顺的宴享祭品;现在,寻常人家大多已不会有繁琐细致的祭祀习俗,但年关佳节吃一吃热气蒸腾的包子,或许也是对美好生活和未来的一种祈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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