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原创仙侠《雪山神剑》一百零一章 古泉妖氛

长篇原创仙侠《雪山神剑》一百零一章 古泉妖氛

首页角色扮演极道神剑至尊打金版更新时间:2024-08-01

两人在外耽搁一天,元胤一心念着姜师白早日醒来,端的是归心似箭,两人驾着云团走得飞快,直奔得电光闪闪,云气蒸腾。白飞珞被他拉着手,心中更是惊佩无比。她极少见元胤使用道法,没想到他的道法修为,比剑法丝毫不差,竟到了排云奔电的高明境界。忽然想起刚刚认识不久的曲洞玄,心中又是一动:“他年纪比我也大了几岁,剑法我看我可以胜得了他,但道法却不见他施展,想必在他这个年纪能被义父认可,也算是天纵奇才了?”

正有些胡思乱想,元胤已轻轻将云头按落,两人正落在山洞之前。玉凌霜正在望眼欲穿,见两人回来,欣喜莫名,连忙迎上前去,细问取药如何?又道茯苓仙送来的还魂草草药虽然药效失了大半,姜师白吃了,肚子中咕咕作响,喘气的气息也重了很多,当是药效尚未全部丧失,依然还有作用。元胤进洞来看,果然姜师白微睁的眼皮下能隐约看见他眼珠微微转动,急忙把葫芦取下,按照曲洞玄交代的法子,让叶竹去墙角取了千年灵芝草一个果子来捣成碎末,加了山泉水,然后和着解梦花和三种奇花的汁液给姜师白服下,然后给他推拿胸腹,令药效尽快发作起来。

到了第二天,元胤早起,先来看姜师白的境况,玉凌霜陪在床前,又是一夜未睡,脸色十分憔悴。元胤道:“大姑娘自己的身体也很重要。这药虽是解开姜师兄沉睡的良方,药效发作缓慢,茯苓老翁说过,这即便药物对症,好说也要三天左右,姜师兄才能渐渐苏醒,否则骤然就醒,对他有害。有我在此,你先去休息吧。”玉凌霜深知元胤做事稳靠,依旧舍不得离开。叶竹道:“师父啊,你身体若又出了毛病,姜师叔醒了,见你如此憔悴,可不心疼么?我陪师父去躺一躺吧。”原来那山洞中,丛洞丛生,以前吉士达经常在这里陪伴沉睡的姜师白,一应卧具等,皆都准备齐全,随时可用。玉凌霜听了叶竹的话,这才点头道:“好,我就先去休息一下,胤师弟,姜师兄就交给你了。”

元胤点头道:“好,不怕。姜师兄吉人天相,当会尽快醒来。”要知沉睡之症素来是今古医家最难治疗的病症,玉凌霜与姜师白不同,她虽然嗜睡,却是被玄冰封闭全身,就好比动物的冬眠一般,醒来自然极快,又有茯苓仙施展“七曜金针”之法,因此她醒来不但快,而且身体无损。姜师白所在之处虽然幽静冰凉,毕竟与冰封之处大不一样,因此他醒起来也慢。

吉士达一早不见了踪影,原来是出山去到还未全部撤走的部落中寻找认识的,买了活羊活鸡,又雇了几位挑夫,把牲口都赶到山脚下,准备等师父醒了,给他补补身体。髯翁道:天山派大境崩塌,残存的弟子分散四方,皆是被倒塌山势的巨大力量带往各地,因此不在一处。个中十三位嫡传弟子,后来各自领袖风流,兴复天山派,那是上天定数有在,其实必会逢灾避灾,遇难成祥,只是元胤等人固传天山派香火,道德聪明,到底未曾历劫、真个入道,因此不晓后事,此处插嘴一句,以免观者不明。

如是者又过一日。第三日上,但闻姜师白气息粗重,胸口起伏渐渐频繁,元胤一望便知,那是大梦将醒的征兆了,急忙把玉凌霜唤来。大家一声不响,个个看着姜师白,一动不动,谁也不敢说半句话,只剩洞壁上十来支粗如儿臂的火把,不住地摇闪。元胤并先前做好了一支聚魂幡,将定海天珠祭起,牢牢将姜师白全身上下罩定,轻轻摇动聚魂幡,助他辟邪聚气。果然最后一次服药不到半个时辰的光景,姜师白喉头咳咳作响,忽地长出口气,睁开双眼,叫了一声:“好睡,好睡!”倏地坐起身来,擦擦眼睛,一眼就望见玉凌霜和吉士达两人,半晌发呆,道:“我这······不是在做梦么?”

众人见姜师白终于醒来,各自欢喜无极。玉凌霜更是搂着他的脖子,喜极而泣,元胤忙教吉士达重新把姜师白放倒躺下,又将解梦花和三种名花合成之物给他吃了一次,姜师白这才神清目明,真元复体,大功告成,知道自己能从大梦中醒来,元胤和白飞珞两人乃是首功,连声称谢,他自己和玉凌霜握着的手,竟是再也不愿分开。大家皆大欢喜,又问姜师白能否进食?玉凌霜早吩咐吉士达下山采买时,带了一些小米回来,给姜师白熬好了色泽金黄的小米粥,先给他喝了一碗。小米粥最能补人生气,这一碗稀薄的小米粥吃下去,姜师白不过片刻直说肚子饿,众人大笑,将他扶到篝火堆边,*好的羊肉,肥嫩的烧鸡,都已做好,大家心情十分畅快,围在一起,一边烤肉,一边谈些武林佚事,一夜时光,闪电般就过了。

这也是姜师白作为后天山派十三位传续香火的传人一个劫数。他在紫阳殿学艺多年,妙悟上乘,几乎炼成婴儿,只差一步,便可脱去躯壳,成为天地散仙,从此往回极乐,洞彻无明,这十年一觉,乃是劫数一个相劫,历此劫数之后,对姜师白的修行,但有好处,绝无弊端。将来他道心坚定,一意精进,上升仙阙,功行满时,便是白日飞升之界、位列仙班之中,承继道门大统,只是此时他们还未有人指点,不知自己将来归着如何罢了。当夜尽欢而散不提。

此时玉凌霜已是脱了大难,爱人大梦初醒,自是心无挂碍,第二天一早,叶竹来向师父请安,不禁大惊道:“师父,你好漂亮啊!”但见玉凌霜浑身上下,光华黯然,眉目之间,秀气勃发,端的是肤如凝脂,美丽之极。众人出来见了,都给玉凌霜和姜师白两人道贺。众人喜上加喜,正在说话,忽听远远的吉士达大吼一声,飞步从树林中跑了出来。原来他想着师父刚醒,正需补充,便思量着到深林中打几个野兽来,哪知刚到林中不久,野兽没打到,先遇见了三个人。

其中两人布帕蒙面,是一男一女,那女的怀里还抱着个五六岁大小的小女孩。那男的一言不发,上前就来打吉士达。吉士达宝剑随身携带,见他无礼,当即大怒,拔剑与他斗了起来。哪知那人剑法神妙至极,吉士达苦练多年,竟只接得住那人四五招,急得连连大吼,向师父等人报警。元胤等人赶过去一看,但见那人身躯高大雄壮,手中一口宝剑势如风火,将吉士达逼得团团转。按理吉士达能和司空溟这样的剑法高手斗到百招之外不败,剑法已算不差,只欠火候而已,眼下所见,在那人剑下当是走不过二十招。元胤看了半晌,心中登时一亮,微笑着拉住了白飞珞和玉凌霜,只任由叶竹跑上去和吉士达一道,联手斗那人。

那人脸上蒙着布帕,和两人斗了几招,呵呵笑道:“你们俩的天山派剑法学得形似神不似,火候还差得远了,让我来指教指教你们,看剑!”说话之间,长剑倏地向前一指,明晃晃的剑尖闪电般点到了吉士达胸口。吉士达身躯拧转,反手一剑,当的一响,火光迸散,吉士达只觉一股大力猛推过来,身不由己连冲了五六步,气血翻涌,手臂酸麻。

叶竹大惊,挥剑疾上,用的却是师父玉凌霜家传的剑法*着,飒飒声响,将那人攻来的剑招一一化解,那人接了这几剑,又是呵呵笑道:“不错,天山派玉家的剑法,不过还是火候不够!”要知叶竹是孩童心境,学武全凭自己一心所愿,虽有天赋非常,在剑法上下的苦功还不及她师父要她下的苦功的三成不到,接了几剑,只震得骨骼酸痛。但见那人剑光一转,嗤嗤两声,将两人的腰带都割了个口子,纵身后退,回到那女子身边,缓缓揭开布帕,微笑道:“我说在半天里见到天珠蓝光隐现,胤师弟定是到了此地,孤云还不相信呢!”但见那人浓眉虎目,唇上浓须,竟是公孙詹龙。

这一下又惊又喜,众人各自上前见礼。天山派兄弟久别十年,自是亲热无极。元胤请夫妻俩一道到洞中安坐,问道:“公孙师兄缘何到此?”

公孙詹龙笑道:“十年匆匆而过,你大概忘了我练过夜眼的功夫了吧?你身上的定海天珠乃是道藏第一异宝,光华透过半天云里,这等动静,还能瞒得过我的眼睛么?”众人听了,恍然大悟。原来天山派倒塌,平地水深万丈,公孙詹龙在万分危急中找到聂孤云,当时情势危急,已是不及去救他人,于是公孙詹龙起风雷二翅,先带聂孤云飞离险地。他乃是半路出身入的天山派门墙,道心不只在天山派一处,聂孤云道行浅薄,受天山派倒塌的影响并不大,两人落在北面,神州大地,南低北高,因此洪水不大。两人在山上搭起茅棚,以山果野兽为食,住了半年有多。直到洪水渐渐退却,查看地形,才知两人其实并不在正北,而是在天山派的西北方向。公孙詹龙身带风雷双翅,不只一次回到天山派去找同门的下落。

那时元胤还未在玉柱峰下定居,所以他并未找到谁的踪迹,只见得天山派崩塌之处,仅剩有一处深不见底的大泽,原先山高万仞,如今只剩孤峰玉柱峰一座孤零零挺立原地,不禁暗暗心伤落泪。回来和聂孤云一说,聂孤云道:“我老家在西北古泉山下,眼下我们没了去处,又不能回到天山派去,不如回我家,好歹有个地方落脚。我这心里,如今只有了你一个,你若不在我身边,我正是活不了。”说罢眼泪流了下来。公孙詹龙一把将她搂着,对她说道:“天山派兴复,遥遥无期。我们都没了家人,如今又没了门派,你的所想,正是我的所愿。咱们就听你的,回古泉山去吧。”要知那古泉山只是平地一个小小山坡,古来有灵泉出没,才以此名之,沧海变幻,古泉山山坡低小,根基反倒相对稳固,竟是毫未受损,只是居民经此大乱,四处流散,还在原籍者,已是寥寥可数了。

原来当年西王母留下的三百六十五道禁制符咒自有灵性,道法深厚者,天长日久,法性高深,受符咒的影响更深,法性尚浅者,反倒不易受符咒的影响。公孙詹龙是半路入门,所学虽精,所学者杂,受到符咒影响反倒不深,只是有一二年时常沉睡,便安然度过;聂孤云功力尚浅,自然所受影响更浅,反倒因祸得福,免了沉睡之苦。两人早便心有灵犀,都没了父母长辈,于是向天山派而拜,花前月下,两人终成眷属。

你道公孙詹龙在这十年间为何不到天山派来寻访元胤?自是上天命数已定,合着后天山派十三英不经一场波折,不历劫数,终是月缺难圆,难得破镜重圆。上天既有定数,公孙詹龙道法心灵,自不会无头苍蝇一般到处乱找,便和元胤一般。他那年路过草原,无意中见吉士达和叶竹两个在外练剑,细看之下,心中大喜。原来吉士达所用的剑法乃是姜师白亲手传授,叶竹的剑法则来自玉凌霜之手。他暗中跟着吉士达,见往来山谷,出入隐秘山洞,跟过去一看,果然是姜师白在此沉睡未醒。

他也不惊动吉士达,只在旁暗中护卫。聂孤云知道得了姜师白的消息,找到玉衡殿其他姐妹消息的机会大增,于是夫妻俩一商议,便离开古泉山,一道搬来山谷另一处隐居,只怕姜师白沉睡中被邪魔*扰,一直暗中保护。所幸上天垂怜,夫妻俩这一住四五年来,姜师白平安无事,倒是公孙詹龙和聂孤云的女儿,都已长到五岁大了。

兄弟相见,欣喜之情自不必说,公孙詹龙道:“姜师兄在此落脚,我料胤师弟和玉大姑娘不久也许会寻到此处来,所以一直看着这边的山谷。四日前我已见定海天珠的蓝光隐现山谷,知道是胤师弟到了,但不知玉大姑娘是否也一道跟来?此处贫瘠,我家就在山后,大家就跟我一道前往?”聂孤云却是拉着元胤的双手,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会掉眼泪。你道如何?

原来玉衡殿七大弟子中,聂孤云与袁灵枢两个感情最好,聂孤云比袁灵枢年纪小,袁灵枢性情泼辣大胆,爱护聂孤云便如爱护自己的小妹妹一般,从不叫她吃半点委屈,两人出则同行,入则并肩,连玉衡真人看见两人亲密之情,都忍不住笑。聂孤云被衍空残害之后,袁灵枢怕她想不开,陪在她的床前又陪伴了不知多少日日夜夜。天山派大变后,她第一次见着元胤,更见他头发霜白,想起袁灵枢的好处,是以落泪不止。

元胤微笑安慰道:“聂师姐都做妈妈了,咱们就不哭了好不好?”逗得聂孤云脸上带泪,却忍不住噗哧一笑。众人这才开颜,抱着聂孤云的女儿,一个个爱不释手。那小女孩生得和聂孤云一个样,两人仿佛从一个模子里造出来的一般,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水汪汪的,一看就知将来又是个美人胚子。玉凌霜喜欢上了她那对大眼睛,抱着她不肯放手,那孩子也和玉凌霜投缘,抱着玉凌霜的脖子,咯咯笑个不停。公孙詹龙笑道:“大姑娘这么喜欢小女,不如收了她做门徒如何?”

玉凌霜笑道:“公孙道法非同小可,轮得到我来教她么?再说,胤师弟造诣在我之上,要收弟子,也从胤师弟开始才行啊!”聂孤云道:“我知道了。哼,如今大姑娘找到了姜师兄,哪里还会管我们的孩子?”故意把秀眉皱了起来,装出一副生气的样子。玉凌霜满脸飞红,连忙哄她:“好啦好啦,我答应不就成啦。我也特别喜欢她,对眼儿。孩子,你叫什么名字?”

那女孩儿奶声奶气地道:“我叫天云,妈妈给取的名字。”玉凌霜笑着轻轻掐了掐她的小脸蛋儿,道:“哟,这嫩的,能掐得出水来。来,告诉姑姑,愿不愿意跟着姑姑学本事?”天云忽闪着一对大大的眼睛,认认真真地问:“姑姑,什么是本事呀?”众人见她娇憨可爱,都被逗得笑了起来。玉凌霜笑罢,对公孙詹龙道:“这孩子以后根底如何,尚未可知。我家的道法别出天山派一格,有些冷涩难懂。但日后看我们俩的缘分,她若有心,这个师徒缘分那是天定下的,我想走也走不脱。

我在沉睡之前,已经收了个徒弟,多个弟子,无非多操点心而已,这倒不是为难的事,只要她和我门下有缘,这件事就这么定了。”众人都给公孙夫妇贺喜,转头一看,叶竹带着天云,早就在花圃里东走西窜捉迷藏去了。众人见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居然毫不认生,都啧啧称奇,道:“不知是不是公孙师兄的根基,一点也不怕生。”众人不知,日后这个可爱的小女孩单传了天山派门户三大分支之一玉家的风骨,修行远在她的师父玉凌霜之上,为天山剑派的复兴做出了不小的功业,乃是后天山派兴起的中坚人物,此处暂且不说,留待后来。

当下众人商议去向,还是觉得都去聂孤云的老家最好。聂孤云性情文弱,能回家是最好,而且古泉山在天秤国和海石国两国之间交界,两处若有异动,旦夕便知。计议停当,吉士达先去告辞了草原部落的族民,然后众人一道驾遁,片刻之间,便到了古泉山古泉镇上。

聂孤云的祖上曾做官经商,后来人丁不旺,只剩了聂孤云一个独苗儿。她和公孙詹龙成婚之后回到老家,着力经营了一段时间,把原来的老宅修得整整齐齐,宅子内外,收拾得干干净净,别说住下这么几个人,再多几倍,也住得下去,还绰绰有余。

众人安顿了,聂孤云有些愁容,道:“不知灵枢师姐落在何方?”公孙詹龙安慰她道:“修师姐吉人天相,我们一定能找得到她。”元胤道:“是啊,我也希望能尽快找到她。这件事就包在我身上了,聂师姐不用担心。”聂孤云忽然道:“你们说,修师姐会不会已经·····已经死了?”元胤道:“不会。我和灵枢心意相通,她如果真的和天山派一道灰飞烟灭,我不可能毫无感觉。”背过身去,一滴冰凉的泪水掉在了手背上。公孙詹龙使了个眼色,聂孤云把天云抱了起来,勉强笑了笑道:“每天这个时候,天云都要我带她去外面走一走。好不容易回家了,她明天可以见到她的小伙伴们,该高兴了。”抱起孩子,先走了出去。公孙詹龙道:“大家一路疲劳,都好好休息休息吧。”微微一笑,跟在聂孤云身后走了出去。

玉凌霜和姜师白走到元胤身边,玉凌霜安慰他道:“如你所言,师白尚能逢凶化吉,安然度过这场劫数,灵枢也定然可以脱险归来。你肩上的担子还很重呢,须得好好保重自己才是。”元胤应了一声,有些闷闷不乐。白飞珞也道:“你这副样子,假如灵枢归来,也不会心欢。天山剑派复兴的责任在你一身,儿女私情固然刻骨铭心,真人留给后代的期许,你怎可忘记?”

元胤点了点头道:“你们的心思,我都明白。放心吧,我没事。”先进去休息了。玉凌霜望着他的背影,不禁长长叹了口气,握了握姜师白的手,道:“你刚刚醒来,身体可还撑得住么?”姜师白道:“不妨。不过我的头发和胡子,倒要借助你的巧手了。”玉凌霜噗哧一笑道:“现在看你这样儿,简直和刚从深山老林里闯出来的野人也差不多。白师姐帮我一把好吗?”

白飞珞正在心乱如麻,听了猛然一省,勉强笑了笑道:“那是无妨。只是可别把玉树临风的姜师兄打扮成了一位小道姑就行。”

再说公孙詹龙和聂孤云抱着孩子到了门外,公孙詹龙微有不乐,道:“你也是不分轻重,在胤师弟面前提修师姐做什么?”聂孤云想起袁灵枢,又要落泪,道:“你知道我们俩成婚以来,我想得最多的是什么?就是修师姐。十年了,胤师弟安然无恙,修师姐却杳杳无踪,我也不知多少回夜里做梦梦见她。好不容易见到胤师弟,我问起修师姐,也没什么吧,你为啥要责怪我?”

公孙詹龙叹了口气,张开臂膀,把她和孩子都拢在怀中,温言道:“你我夫妻相敬如宾,非只一日。我怎么回责怪你?我只是想提醒提醒你,这个时候跟胤师弟说修师姐不恰当,也不合适罢了。你生气了么?”

聂孤云被他拢在怀中,心里甜丝丝的十分受用,轻声道:“好啦。我以后注意就是了。你也知道,我这人就是这么容易有口无心。你日日跟着我在身边,以后多提醒提醒我。”公孙詹龙点头道:“好吧,夜风有些凉,我们还是回去吧!”不知不觉,两人走到了村口上。天云跟着叶竹和吉士达玩了许久,此刻已趴在妈妈的肩头,静静地睡着了。聂孤云把女儿抱在怀中,看着皎洁的月光洒在女儿粉扑扑的小脸蛋上,轻轻地吻了吻女儿。就在这时,忽然听公孙詹龙喝道:“是谁鬼鬼祟祟躲在那里?!”双掌一错,拦在聂孤云身前,小天云睡梦中猛地被父亲一喝,吓了一跳,顿时哇哇哭了起来。

黑暗中不知哪里忽然来了几个黑衣人,手中明晃晃的都拿着兵器。公孙詹龙双掌拍出,长衫飘飘,人影叠叠,只听“砰”地一声,和一人对了一掌。他掌力沉雄,排山运掌之下,劲风如箭,那人给他轻轻一推,站立不稳,险险跌倒,说时迟,那时快,只听“当”的一声,公孙詹龙振指一弹,己将那人的钢刀击落。另一人突然抢快两步,绕开公孙詹龙,身形一晃,向聂孤云抓了过来。聂孤云一手抱着孩子,身形依然轻灵到极,飞起两个裙边腿,踢那人膝盖和腰眼,这时黑夜中嗤嗤连声,一把连珠钱镖袭到聂孤云身前。聂孤云虽说结婚生子,武功丝毫未曾落下,身子一转,左袖飞出,啪啪声响,将一把连珠钱镖卷得四处飞散。

斗得片刻,公孙詹龙长声猛喝,飞在半空。其中一人但觉劲风袭体,当下不假思索,双臂横挥出去,猛觉头上一紧,已被公孙詹龙一把将他头发拉住。那人反应也快,倏地右手回撩,勾他手腕,公孙詹龙顺势松手,挥掌猛劈。那人只觉劲风扑面,身躯一矮,右腿横扫,向公孙詹龙下三路踢去。公孙詹龙一声低啸,身随步转,乘势直上,一掌打中他背心。他掌力沉重,把那人打得飞了出去。蓦地里白光闪动,一人长剑刺到。

公孙詹龙心想:“黑夜之中,不先毙了几个,要是等他众人一拥而上,麻烦就大了。”左臂疾伸,向下拍击。那人长剑被他掌力震得呜呜作响,招架不住,慌忙后退。公孙詹龙更不松劲,黑夜中听风辨器,连拍两掌,啪地一声,与一人双掌相交,那人只觉虎口剧震,宛若腾云驾雾般飞了出去,啪嗒落地,摔了个七荤八素。公孙詹龙并不停手,身形一晃,抢上前来,五指如钩,抓向一人拿刀的手腕。左掌向外一穿,拍向旁侧一人胸口。

他双掌呼呼风响,转瞬之间,掌打指戳,连袭数人倒地。双足一点,展开天山剑派“雪岭飞霜”的上乘轻功,陡然欺到两人身旁,喝道:“鬼祟害人,叫你知道知道厉害!”出手似电,手掷一人,撞倒三人,四个倒地葫芦,叫骂不迭。余人大骇,纷纷四散逃开。这些人从镇外来,却不向原路而逃,倒往聂孤云家里方向跑去。

公孙詹龙心下狐疑,暗道:“这是怎么回事?这帮家伙难道不是向着我们来的,而是去找姜师兄或者胤师弟的晦气的么?屋里四位,除了小竹子和吉士达两人武功稍弱,个个剑法武功,都不在我之下,我倒可以优哉游哉地走回去了!”岂知他心中起疑,拉着聂孤云跟着几人,眼见那几人跑过聂孤云家门口,却并不停步,向山中跑去。公孙詹龙心中更是奇怪:“再往后不过一里路就是古泉山中。这小山坡又有什么古怪?”对聂孤云道:“你带着孩子赶快回去报个信,我跟着这帮家伙看他们跑到这里来到底想干什么?”聂孤云应了一声,抱着天云先跑进门去了。

公孙詹龙练有夜眼,虽不如玉衡真人一般上可观人天两界,下可望黄泉鬼府,但仰观天文,俯察地理,中看人文,还是透彻明朗,毫无错漏,尤其月黑无光,这对夜眼尤其管用。他见那几人如飞般跑进山里去,当下凝神在胸,展开轻功,疾跟上去。且说那古泉山虽不甚高,但山中崎岖,道路迂回,也并不好走。公孙詹龙心头一动,念念有词,现出肋下双翅虚空一夹,离地飞起半空,紧跟进山。

他在半天云里,眼见那几人越奔越快,心中更是疑惑不定:“我带着云儿到此处摘花游玩,也不只一次,为何我却不知这小山之中还有这样的所在?”眼见那几人越过山溪,过了一处残桥,向一个山洞跑去:“奇怪。我和孤云住了四五年,直到云儿快要出生才离开,这处山中,按理再熟悉不过,但我的确未曾到过这个地方!”古泉山以山中在大旱之年有清泉涌出而得名,山中泉水,四季不同,有冷有热,有温有凉,有苦有涩,有甜有酸,此地民风淳朴,古泉镇上居民,大多以山中泉水为生。沧海桑田一变幻之后山中泉水大半枯竭,依然有很多泉水从地底冒出,公孙詹龙初到此地,聂孤云带他四处游玩,山中每一个角落几乎都已走遍,却未曾到过这几个黑衣人所来之处。

他心中有疑,正要下去看个究竟,忽听左近不远,有人长啸了一声。公孙詹龙吃了一惊道:“这人内力好生浑厚,只怕不在我之下。他到底是谁?”但见山洞前几个人站了起来,其中一人撮唇也发出一声啸声,片刻只见山洞西南角上,十数条人影如飞而至。领头那人是个灰衣老者,背上背着一个大红色的葫芦,另外一人书生打扮,脸尖得宛若狐狸,见了山洞前这几人,低声问道:“挖出来了么?”

山洞前一人应声道:“挖倒是挖出来了。不过咱们兄弟气力不够,那东西抬不出来。”那灰衣老者骂道:“废物!有宝贝你们都拿不走!”山洞前一人不服气地道:“你倒是力气大,你去抬抬试试?”那老者见他顶嘴,勃然大怒,反手一掌将那人打得扑跌在地,喝道:“没用的东西,干活没劲,顶嘴倒行!这东西挖不出来,小心王子揭了你的狗皮!”把洞口众人推开,自顾自和那书生一道走进洞去。挨打的那人冷笑道:“老子在教主座下,好歹还算条走狗;你在教主眼里,连狗也他妈的不如!”骂骂咧咧,吐了几口血水,由同伴扶到一旁休息去了,旁人也不敢多说话。

公孙詹龙有道骨,一见那老者背上的大红葫芦,便看出那葫芦有些妖气;那书生满脸晦色,虽然附庸风雅,眼光冷冷冰冰,更不是正人,心知这两人来路不正,心道:“古泉山山势低小,不过风景有些旖旎罢了,这山洞中藏着的是什么东西,这几个魔头在此费人费力?”正要飞下山去,只听不远处脚步声声,又有一人带着一群手下到来,见十几个人在洞外,问道:“铁葫鬼叟和狐面书生去哪里了?”那人却是个光着头的僧人。十几个黑衣人中有一人道:“他们俩进洞去了。”那僧人伸手摸了摸光头,冷笑道:“这两个家伙倒会抢功。老子派了人在这里挖这个山洞,宝贝现身出来了他们倒先来插一腿。你们在这里守着。”提了铁禅杖,也进洞去了。

公孙詹龙越看越奇,忽然想道:“我道那书生似曾相识?大约姜师兄跟我说起过八面铁叉山上的往事,曾提起有一人相貌怪异,姜师兄怀疑他是千年狐狸修炼成精,名字就叫狐面书生。”不敢怠慢,轻轻收了双翅,轻轻一跳,从云端跳进树丛中,果如狸猫落地,丝毫声响也无。他落下地来,又忽地想道:“怪道此地我未曾来过。原来是这里。”

原来他和聂孤云两人曾到此处,后来女儿天云出生,夫妻俩虽搬离故宅,有空还是会经常回来照看打扫聂家的老宅子。古泉山中有一处所在,聂孤云曾对公孙詹龙道:“听说这山地下以前是天下四个海眼相通之处,山中四处风景颇佳,尽可去得。不过有一处所在,你千万不可进去。山背后有个小石坡,石坡之下有块生铁铸成的碑,碑上刻着符咒,那是上古时天降恶灵在此作怪,搅乱生灵,祸害百姓。

南方有一位道法高深的老道士从这里过,将恶灵收伏,施以法术,镇压在生铁碑下。由于那恶灵龌龊不堪,小石坡上方圆四里所在,都被恶灵的毒气所染,万万不可近前。镇上的居民,无人不知小石坡的诡异,从来也没人轻易跑到那里去。”公孙詹龙当时不信,特地去看了一回,果见那生铁碑上所刻的符咒,是一种极为高深的驱邪镇压神咒。驱邪镇压的咒法公孙詹龙也曾学过,当时只想乃是旁门小术,未曾用心去学,到此才知原来这种咒法也有极大的法力。他不愿多事,又记得聂孤云的叮嘱,每次带着女儿入山玩耍,都不往这小石坡下来。他在云中见那群黑衣人所在,正是小石坡的顶端。

他既入了小石坡的范围以内,当下念着咒语,从树叶上沾了露水往周围一洒,这在道门中名叫“净尘开路”,普通露水被他法力运用,变成了三昧神水,三凶五鬼,在旁听法旨,但有凶横之物靠近,立刻便有警报。他做了法,隐在一处岩石底下,只听头顶有人道:“这东西为什么这么重?我们十几个人,兀自抬它不动。”另外一人低声道:“谁知道有什么古怪?拳头大小的一颗珠子一般的东西,居然这么重。要说你我其中一人,拿不动它,尚有古怪。十几个人一同抬它,还是纹丝不动。兄弟,你被鬼叟打了,莫要着恼,且看他们如何出丑便是。”原来是刚才挨打的那人和另外一人说话。

公孙詹龙听了这话,心中惊异之极道:“奇怪。是什么东西会重到如此地步?十几个大汉去抬都纹丝不动?”当下屏息细听,只听又有一人道:“咱们都是血宫执事,跟随教主一道起家的;这两个家伙却是半路投靠在教主麾下的。道是外来和尚好念经么?倒欺负到咱们的头上来了。”几人正在低声议论,忽又听见脚步声,一个苍老的声音响了起来道:“铁葫鬼叟、狐面书生和骷髅僧去哪里了?你们在外面做什么?”公孙詹龙听这人说话,却是个老者,年纪还在进洞的铁葫鬼叟之上,听着声音有些耳熟,却一时想不起来对方是谁。只听有人道:“他们三位都进去了。”

那老者道:“百鹞,你在这里等着,我进去看看。”又有一人应了一声,脚步踢踏,那老人进洞去了。公孙詹龙好奇心起,暗道:“我倒要去看看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抬手一抓,抓着身边一块岩壁,纵身翻了上去,双足刚刚落地,只听有人喝道:“是谁!?”掌风劲烈,有人从背后扑来。

公孙詹龙回头一望,那人年纪也不在小,一个头顶光秃秃的,只剩耳边有一圈白发,双目阴鸷,勾鼻大嘴,哦了一声道:“原来是你这魔头!”身体一转,双掌起处,一掌拍出,啪地一声,那勾鼻老者被震得原地三个筋斗,险些站不稳脚跟。

你道那人是谁?原来是极乐真人的仆人祝百鹞。群魔先围小雷音寺,再围天山派,两场恶战,公孙詹龙都见过祝百鹞,只是当时人多,公孙詹龙未曾与他交手罢了。十年之后,公孙詹龙依然记得祝百鹞,祝百鹞却并不记得公孙詹龙。公孙詹龙踏上两步,冷笑道:“你们到这里来做什么?”祝百鹞却不说话,双掌一错,疾扑上来。公孙詹龙见他来者不善,深吸口气,凝神接敌。两人斗了十余招,公孙詹龙倏地反手一掌,五指微分,在祝百鹞头顶拂了一下,祝百鹞只觉头顶火辣辣地剧痛,秃顶之上多了五条红印。退后两步,从旁人手中抢过一条铜棍,器沉力劲,一招“独辟华山”,向公孙詹龙肩头击去。

公孙詹龙双掌一错,五指如钩,来夺他手中铜棍。但祝百鹞练了数十年硬功,气劲悠长,手使重兵,能陆毙猛虎,水击长蛟,公孙詹龙稍微托大,竟夺不下他的铜棍。两人正斗,忽听有人高声喝道:“公孙师弟是不是在前面?”这声音响如裂石,威势极猛,话音未落,夜色中四条人影一齐赶来。为首那人身穿白袍,乃是姜师白,背后元胤和玉凌霜、白飞珞三人先后赶到。姜师白双足落地,从腰间拔出天机九龙剑,纵身让过公孙詹龙,向祝百鹞攻去。

这一剑功力深厚,却是姜师白十年沉睡醒来后的第一战,长剑点处,*手立施,用上了七成功力,剑尖刺祝百鹞右手手背,剑身削他腰眼,长剑收处,剑柄撞他胁肋,一招三式,剑法精绝。祝百鹞手中铜棍又重又粗,并力挡了一剑,腰眼一阵沁凉,胆战心惊,原来是衣服被剑锋割裂了长长一道口子,好容易缩身避开,砰地一响,臀上中腿,飞跌出去。旁边十多名黑衣大汉,各持刀剑,上前夹攻。

白飞珞见一群黑衣人围在山洞洞口,大为好奇,宝剑一指,*进人群中去。她连使“移步换形”身法,想闪过众黑衣人冲进洞去,奈何那十几名黑衣人拼死抵抗,白飞珞运剑如风,剑势如虹,招数奇幻,一时竟冲不近洞口。只听嘿地一声,元胤跟在她身后,反臂一挥,将两个暗中偷袭的黑衣人震得远远飞开。白飞珞心中又甜又酸:“这十年之间我和他比邻而居,他虽与我亲密无间,心中却始终只装着袁灵枢修师姐一个儿,对我尊敬而无丝毫亲热之举。此刻临危,他还能看顾着我;若他日灵枢师妹回来,不知我在他眼底,还值几何?只是我这辈子难道只能做人家的陪衬么!?我也是大好女儿之身,却端的与他有缘无份!”长剑刷刷作响,两名黑衣人登时命丧剑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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