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诡闻录》
作者:陆小蜂
作品简介:
文案逗逼版 :
殷笑的寻师日常:破案、驱鬼、撩晖王
文案正经版 :
那一天的凤凰山上,日光透过殷笑的指隙,变得支离细碎,“这双手,曾经翻云覆雨,无所不能。而现在,它却再做不了任何事情。”
"从今以后,它不需要再做任何事情,只要……握紧我。”
精选片段:
1、大约是有兰香意外横死的事情在前。
殷笑听见那个小捕快喊“沈家又出事了”,脑海中闪过的第一想法就是沈家又死人了!
可真实的情况并非如此。
但虽说没出人命,却一点也不比出人命叫人省心。因为有人疯了。
殷笑在沈府做工时间不长,八卦却听来不少。
比如沈老爷,也就沈家上任家主,沈从山的父亲,年轻在世时是个英俊不凡,又风流多情的人物。
再比如,沈老夫人的父亲当年是临郡郡守。虽只是庶女,可沈家为求得官家千金下嫁,聘礼曾排满郡守府门前长街。
再再比如,跟随沈老夫人一起陪嫁过来的丫头,现如今的齐嬷嬷曾经和府中当时的大管家有染。大管家的妻子识破两人奸/情后,一状告到了沈老爷面前。最后沈老夫人维护婢女,亲自出了面,事情不了了之。没过一年,管家妻子抑郁而终,管家自觉愧对发妻,也跟着撒手人寰。
这齐嬷嬷当年是主母的陪嫁丫鬟,身份本就和普通使唤丫头不同。
后来沈夫人成了沈老夫人,齐嬷嬷在府中资历渐老,又得主人器重。地位俨然凌驾于现在的大管家之上,几乎有半主的气势。
所以如殷笑这般在后厨帮佣的短工,是完全不可能和这位位高权重的嬷嬷有什么接触机会的。
只不过这齐嬷嬷为人刻薄,素来喜欢仗势欺人。时常惹来下边人的非议和咒骂,叫人想不对她如雷贯耳都难。
然而此时此刻,这位素日里风光又强横的嬷嬷今天却不知为何,突然在自己房中发了疯。她口中一直胡言乱语,先是四处乱砸东西,然后开始自残。有其他的丫鬟婆子闻声赶来,她便见人就乱撕乱咬。
恰逢柳青带着几名捕快正在府中调查兰香横死一事,听见消息便也赶至。他听着齐嬷嬷口中念叨的句子有些匪夷所思,于是一面吩咐手下人将她制服防止伤人,一面差人去通知在他家中的白冉。
…… ……
白冉的轻功很好,好到殷笑只觉得身子一轻,眼前一花。随后入目的景物就成了沈府。
两个人一起从天而降的时候,现场已经基本被柳青控制。
齐嬷嬷身上藏蓝色缎面夹袄破破烂烂,露出了里面的白色棉絮,都是自己撕的。她鬓发歪斜着,脸上的几道血痕已然结痂,看上去略微恐怖。
这会儿人已经不在发疯,而是老老实实地缩在墙边角落。神情呆滞,口中仍旧念念有词。
殷笑被眼前的情景震撼得微微发怔,就连双脚已经落了地也未自知。
直到有人在她肩上轻轻一拍……
“殷姑娘,你可看见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白冉问道。
“没有!”殷笑想都不想直接否定,她抬手指了指里面的人反问,“你能听清她嘟囔些什么么?”她记得师父曾经说过,内力越深厚的人耳力越好。想这白冉方才带着她蹿房越脊面不改色,应该算是内力深厚的人吧。
果然,白冉听她如此相问,便低声缓缓复述道:“别过来……不是我……不是我……冤有头,债有主……我也是被逼无奈……”白冉不由皱起了眉头,他转头看向殷笑,却见她也正看着自己,眼神有好奇和疑惑的光芒闪动。
然后,就两人四目相对之时,院门那里忽然一阵*动。是沈老夫人在一众仆人的簇拥下姗姗来迟。
这是殷笑第一次见到这位老夫人。
据说已是年近六十之人。但因为保养得当,看上去只得五十岁出头的样子。衣着并不繁复,用料却极其讲究。举手投足间,自有一种官宦大家出身,高高在上的端庄和风范。
沈老夫人此刻面色冷凝阴沉,步伐很快,带了几分匆忙。再加上房门口人多杂乱,她一时间竟没注意到此处还有白冉这么两个外人。
白冉也很自觉地拉着殷笑往边上退避两步。然后,他刚要和她说些什么,就听见屋内凄厉的尖叫声蓦地响起,“啊……不要……不要过来!”
原本已经安静下来的齐嬷嬷在看到沈老夫人后,竟又突然发狂大喊大叫,口中的词也换了一套, “小姐,小姐救我啊……”
“她回来了,她回来了!”
“小姐……救我啊……救救我……”
这是有故事啊!
“谁回来了呀?”殷笑一边踮着脚抻着脖子往里看,一边急急地小声儿嘟囔了一句。八卦兮兮地样子,像极了刚出窝的小老鼠。
白冉瞥她一眼,忍不住轻声嗤笑。
这时沈老夫冰冷的呵斥声传来,“住口,不许在这里胡言乱语!”
“你们几个,去把她的嘴堵上!”
“沈老夫人且慢!”这次是柳青的声音,“柳某觉得这嬷嬷口中所言似有隐情……”
“有隐情也是我沈家私事!不劳柳捕头费心。”沈老夫人冷冰冰将他打断,似乎是问身边的人,“少爷呢?”
答话的是一个年轻丫鬟,“少爷今日去柜上了,不在府中。”
“…… ……”
那边的叫喊争执仍在继续。
这边白冉捅了捅脖子都快抻长两倍的殷笑,“走了。”然后他扯着她的衣袖,直接往外拖人。
殷笑犹自恋恋不舍,一步三回头,“这边怎么办?”
“柳青会处理好的!”说着,他再次一把抓住她的腰带,飞身一纵。
…… ……
两人离开时依旧是翻墙。
只不过这次白冉不再替她代步,落到沈府后院墙外后,便将人放了下来。
殷笑揉了揉自己那根本不疼的小蛮腰,叹了一声,竟还在遗憾看不到热闹。
像是笃定了她会自己跟上来,白冉率先举步,同时似不经意地问道:“殷姑娘怎么看?”
“什么怎么看。”殷笑的确抬脚跟了上去。
白冉回头看她,“沈家今天的事,姑娘其实挺觉得挺有趣吧。”
殷笑步子一顿,当即满眼警惕,“这世界上有趣之事不知多少,又何止沈府这一件。可又与我何干?”
白冉也跟着停了下来。他似乎在思索着什么,须臾的沉吟后倏然而笑,转过身正视着殷笑,神色带了几分认真,“殷姑娘,今日你所提要求,白某悉数应允。不知白某所托之事,你是否也可尽快帮忙了解?”
殷笑没想到他会突然在大街上郑重其事地说起这个。
她闻言微怔,而后犹豫着蹙起了眉,“白公子,我饿的时候不想做决定,能先请我吃顿饭么?”
白冉眼中闪过一丝讶异,“白某若是没记错,姑娘吃完那所谓的早饭到现在尚不到一个时辰吧!”
“是啊!”殷笑毫无惭愧的点头,而后抬手指了指天上的太阳,“但是现在已经中午啦。按时间应该吃午饭了。师父说了,女孩子睡眠和三餐都不能偷工减料!”
白冉一阵无奈,“在下真的好奇令师究竟是哪位世外高人!”说着,他侧身抬手,冲着街边的一家酒肆做了个请的动作,“白某请姑娘吃午饭便是,也请姑娘饱餐之后不会令在下失望。”
“吃的满意当然不会让你失望。”殷笑顿时笑得眯了眼,从他面前经过时,她忽然想起什么,“白公子,除了之前那些条件之外,我若答应帮你,也还请你解答我几个疑惑!”
白冉随口问道:“殷姑娘有何疑惑?”
“吃完再说!”
“好。姑娘的疑惑,能解答的,白某定会知无不言。”
其实殷笑的大部分疑问,也是柳青一直以来的疑问。
柳青是三年前在京城行部衙门受训时,与白冉相识。白家虽为世家,可白冉因为从了商,少了许多官宦之气,交人也不太注重对方品轶高低。二人一见如故,很是投契,便以兄弟相称。
白冉这次来安阳只说让柳青帮忙办件事,然而办什么事,如何办,基本无所交代。只说他不会干些伤天害理,违反道义之事,让柳青配合。柳青念及兄弟情面,又顾虑到他身份特殊,于是点头答应。
就这么一直云里雾里的。而那天晚上,白冉设计那一出将殷笑逮捕入狱,便是这事情中的一部分。但至于其它的……他还是一概不知。只不过今日,他却没机会听些其它的解释。
殷笑这一次饭量正常,在吃完半碗莲子羹后,她终于开了口,“白冉,明人不说暗话,我能感知到那些正常人感知不到的东西,你是怎么知道的?就凭兰香死前我提醒过她,捕风捉影?”
“自然不是。”白冉略一摇头,也不隐瞒,“白某来安阳城是应沈从山有所求。启程之前,曾遇高人指点。他说此行之事,自有贵人相助,至于这贵人是哪一个……我到时一见便知。”
“一见便知?”殷笑明显不信他的说辞,“别告诉我,你只是看了我一眼,就瞧出来我和别人不一样!”
“差不多,但不是一眼!”白冉笑了出来,忽然回忆起什么,“殷姑娘去沈府做短工,可是因为银钱被偷,缺盘缠?”
殷笑惊诧,“你怎么知道?!”她银子被偷,是在青松县发生的事,并非安阳城。
“姑娘莫急。”白冉做了个安抚的手势,“其实我第一次见到姑娘,并非是在这安阳府,也不是青松县。是在县城外的破庙里。那时姑娘似乎与什么人聊得正欢,而白某栖身梁上,却未曾见到姑娘身旁,还有其他人!”
2、的确……是个“不错”的想法。
殷笑看着眼前满目期待的人,完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他当什么东西都是想见就能见的吗?!
真是无知的凡夫俗子!
她默然片刻,尽量语气平和通俗易懂地柳青解释道:“柳大哥,虽然我能看见一些不同寻常的东西,但也不是随时随地想见就见的。”
柳青两眼直勾勾盯着她,一脸“我不明白”的表情。
殷笑叹口气,“我这么说吧,我只是能看见你们看不见的一些东西。但也需要机缘的。如果机缘不到,我也没办法。”
“机缘?”柳青似乎若有所悟,“那你需要什么样的机缘。”
“怎么说呢……”殷笑努力思索着措辞,“举个例子好了,我能在那间囚室见到谢婉言,是因为墙上沾了她的血。她生前蒙冤,自然带了强烈的不甘和怨愤。而墙上的血液残留这份执念,所以我才能在那间囚室中所有感应。但是兰香……”她略一停顿,蹙起眉,“她出事之后,我曾经不止一次去过她遇害的井边,都没有感应到她。”
柳青眉头紧锁沉默出神,似乎在痛苦思考着什么。
殷笑见状也不再搭理他,只自顾自喝着热茶。
小片刻的功夫后,柳青突然一拍大腿。打鸡血一样兴奋道:“我知道了!或许兰香的执念没有残留在她受害的地方呢?”
殷笑被吓了一跳。还不等反应他后面那句说了什么,就见柳青火烧屁股般“噌——”地起身。然后冲着她抱拳深深一躬,“殷姑娘,拜托你了!”说完一把将殷笑从凳子上扯起,硬拖着出了门。
大衍朝民风一向开放,未婚男女间也并无太多条框限界。
可饶是如此,两人这一路拉拉扯扯还是引来无数人侧目。尤其是柳青那一身大捕头装扮,格外扎眼。
殷笑被拖行了整整两条街后,彻底忍无可忍。
“柳青,你放手!再不放我就叫非礼了!”
谁知老实人这次脑袋转的格外快,“殷姑娘,你叫吧。大不了柳某负责,娶你过门便是!”
“……!!!”殷笑无言以对,咬牙切齿道:“你赢了!我跟你去还不行!”
柳青看着她,半信半疑。
殷笑无奈,“我真跟你去!你放手,我胳膊都快被你勒断了。”
“那你说话算话!”柳青不放心地嘱咐了一句,这才放开她。
殷笑边揉着生疼的胳膊,边翻了个白眼儿,“我说话算话!”随即忽然想起什么,“你到底要带我去哪儿?”
“呃……”柳青迟疑了一瞬,低低吐出两个字,“义庄。”
…………
义庄在安阳城外南郊。
路上殷笑已经明白了柳青的意思。
他说“或许兰香的执念没有留在她被害的地方”,所以他这会儿带她来义庄,是想从兰香的尸体上想办法了。
可殷笑觉得,两人这一趟恐怕是要瞎折腾。
她隐隐感觉,兰香那天有极大的可能,是在毫无准备之时便已遭了毒手。因为一切都发生的太突然,她来不及恐惧逃跑,甚至对危险根本都无所察觉。
柳青雇的破车驾不快,而且车轮每转一圈就会发出“吱扭扭”的响声。两人晃荡到地方的时候,耳朵都已经快听得出了问题。
看守义庄的是个鳏居的老头儿,姓关,六十岁不到的样子。这会儿人不在。
院子的门也没锁。
柳青不由皱眉, “这老关出去怎么也不把门锁上,万一进来个野兽毁坏了尸体怎么办!”他一边嘟囔着,一边领着殷笑直奔最宽敞那间正房。
然后一进门发现还有人在。
竟是衙门的仵作老张师傅和他那个徒弟刘小哥。
应该是因为之前刘小哥误验了兰香死因的事,张仵作怕手艺断了香火一直耿耿于怀,这几天都在给徒弟急训恶补。
对方见柳青领着年轻姑娘来,同样有些意外。
不过却也没人多问什么,只互相打过招呼,师徒俩又低下头对着某具尸体仔细研究起来。
张仵作是个胖胖的老头儿,平日里为人和气,然而对着死者尸身研究时不能打扰,否则就会脾气暴躁。
柳青自是知道他的怪癖。见张仵作不说话也识趣地闭了嘴,不再讨人嫌找骂。他转头去找殷笑,却发现她不知何时出了屋子,这会儿正站在院中四处张望。
“殷姑娘。”他叫了她一声,习惯性地扶着腰间佩刀,举步朝她走了过去,“你看什么呢?”
“没什么,就是随便看看。”殷笑头也不回的继续胡乱打量。
这义庄院内一共三间房,两间阴气沉沉没有声音,肯定是用来停放尸体的。剩下那间窗外挂着干辣椒和干玉米的,想必是看庄人的住处。
柳青却不信她只是随便看看,往前凑近了些,神秘兮兮地压低了声音,“你是不是发现什么了?”
“是啊!”殷笑倏地转头,直勾勾地盯着他,目光犀利。
柳青往后退了一步,右手不自觉地握紧刀柄,神情也跟着严肃,“发……发现什么了?”
殷笑哼了两声,眯着眼睛边上下打量他,边不紧不慢道:“我发现啊……有一个傻子在我身后紧张地握着刀!”
“呃……”柳青面色微窘,松开刀柄摸了摸鼻子。
殷笑抿嘴笑笑,不再逗他闲扯,“兰香的尸体呢?”
“哦,在那间屋子。”柳青抬手指了指上着门锁的那间厢房,“没有定案的,都保存在那里。”
义庄一共两套钥匙。
一套在看庄人老关身上,另一套归老张仵作保管。
老关不在,柳青只好去找张仵作借钥匙。可等他再回来时,殷笑已经用一根细银簪子将锁给打开了。
柳青见状颇有些意外,“妹妹,你到底做什么的?竟然还会这手艺!”
殷笑站在那儿没进去,盯着两扇门板间那道嵌开的缝隙有些出神。直到柳青又连叫了她几声,方才如梦初醒般“哦”了一声,“你刚才说什么?”
柳青满脸艳羡,“我说你竟然还会开锁啊!有空教教我吧!”以往有什么需要暗中入屋调查的案子,他总是得翻墙跳窗的。学会了这手艺,就不用愁了啊!”
“我不会开锁啊的。”殷笑笑嘻嘻地冲他耸了耸肩,“我就是刚才一时手欠,没想到瞎猫碰着死耗子,真给鼓捣开了!”说完便转过身,一把将两扇门推得打开。
一只脚踏入室内的时候,那双乌黑的眸子里浮现出一丝迷茫……
其实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刚刚她看见那把铜锁时,几乎是鬼使神差般拔下头上的簪子将它捅进了锁眼里。然后,两只手便生出了意识,自己动作起来。
再然后,那把锁轻而易举便被她打开了。
一切都是那般的流畅自然。仿佛不知道究竟多久的从前,她便已轻车熟路。
…… ……
安阳府素来都算是太平之地。短时间内未有结论的人命案更是少之又少。于是这间厢房中,只停放了兰香自己。
尸体早已经僵直,上面盖着白布,隐约凹凸处一个人形。
殷笑没有过去,只走到屋子中间便停了下来。
房内光线昏暗,柳青拿出打火石将四周油灯点亮。忙活完了才猛地想起什么,冲着殷笑问道:“殷姑娘,点灯没关系吧?会不会惊扰到亡魂,她就不出现了?”
“不会。”殷笑冲他一摆手,“你放心好了,这几盏灯惊扰不到她的。”说完又在心中默默补充一句:反正你点不点灯,她都不会出现的。
而事实证明,的确如此。
两个人在这里耗过了中午,耗到了下午。耗到张仵作离开,守庄人老关回来,都没有任何收获。
柳青几乎是每一炷香的功夫,就问殷笑一遍,“她出现没?你看见什么没有?”
“没有,什么都没有。”
如此循环往复无数遍。
后来只要柳青的眼神往自己这边一瞟,她就主动摇头。
眼看着日薄西山黄昏已至,殷笑终于忍不住开了口,“柳大哥,回去吧。不是我不帮你,你也看见了,兰香不肯出来见我。”
柳青看她一眼,明显不甘心。
于是殷笑继续游说,“其实我觉得,与其寄希望于这些怪力乱神的法子浪费时间,不如去找线索。就算我看见兰香了,她要说不知道害自己的人是谁,不也白扯。就算她知道是谁,你找不到证据,公堂之上也还是不能给人定罪啊!”
柳青眼中出现了一丝挣扎。
殷笑垮下了肩膀,“回去吧。这个时间回去,我们还能赶上在城里吃晚饭。我请你吃大餐好不好?”
“这样,今晚……我们就守过今晚!我想兰香大概是白天不方便出来,要不我们等到晚上?”
殷笑顿时一阵无语。
“殷姑娘……”柳青忽然声音低落,然后像是下了很大决心般说道:“殷笑,我也不瞒你了。昨晚府尹大人给我下来死令,勒令我年前务必侦破此案。否则……否则就让我卷铺盖去当牢头。”说着,他抬起头,满眼的祈求和希冀,“现在离过年还有不到半个月,案子却半点儿线索的都没有。我也是被逼急了,什么招儿都想。你叫我一声大哥,妹妹,你就帮帮哥。要是这条线真不行,我就死心了,再想别的办法。要是都不行……”
“好了好了我帮你!真是怕了你了!”她无奈打断了他,边嘟囔着“真替安阳百姓担忧”,边起身去案上拿过一盏灯放在他面前。
殷笑咬破食指,滴了两滴血进去,“你看着灯,如果发现火苗变成了幽绿色……”话刚出口她便是一怔。那种茫然无措之感转瞬而逝,她飞快掩饰了情绪,若无其事地将后面的话说完,“要是灯盏火苗变成绿色,你记得叫我。我先去边上眯一小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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