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与东方再出甫一照面,二人都是“咦”了一声,相当吃惊,因为双方都似曾相识。
随即那女子又低下头,道:“寒居简陋,无法招待,你们随意坐吧。”
东方再出正在缓缓寻思她是谁?
黄莹莹道:“你是这里的主人吗?”
她觉得自己这样问是相当傻,她早已呆在这,自然便是这里的主人,说不定那墓是她的什么人所葬,但既然已问出口,也只得作罢,心中但觉有一丝后悔。
岂知那女子却摇摇头,道:“不是,我不是,我与你们一样,也是一个过客,不过是在这里住了十几年。”
东方再出心想:“难道庄重要我找的便是她。”随即脑中一现,忽道:“你是柳平柳阿姨吗?”
果真那女子脸上一愕,道:“你是谁?怎认得我?”
东方再出听她果真便是柳平,心中大喜,道:“柳阿姨,是我,云儿呀。”
柳平“啊”的一声,连忙来到东方再出的跟前,细细看着他,道:“是,你是云儿,像极了,你便是东方大哥的儿子。”说至此处,眼中已流出泪来。
东方再出心情也是激动万分,再在不能控制,泪从眼流,扑到她怀中,轻轻地叫了声:“阿姨。”
二人相拥在一起,如同丧失多年的母子相聚在一起,情景昔人,令人伤感。
黄莹莹不自觉间想起了自己的娘,她与娘相聚的时间,便只有短短的几分钟,而自己的感情不也是如此吗?她也流泪了,泪痕盈菲。
东方再出道:“柳阿姨,你怎在这里?这到底是为什么?”
柳平道:“云儿,阿姨真是对不起,对不起你爹。”
东方再出道:“为什么?难道真是你毒死了我爹?”
“什么?”柳平对他的话语感到甚是吃惊,又道:“你爹死了。”
东方再出点点头,又沉痛道:“不错,是被庄重毒死的。”
“庄重?”柳平又一次惊讶,道:“对了,是他,他真是个卑鄙小人。”
东方再出紧问道:“他,他是谁?”
柳平道:“我的师兄,柳生惠郎。”
东方再出道:“是不是柳青松?”
柳平道:“是的。”
一时间,寄存在东方再出心中的所有问题,似乎都一下子得到解决,暗道:“难怪我第一次见到他便似曾相识。”心想:“爹爹呀,我终于找到仇人了,我终于可以替你报仇了。”心中一激动,不禁握紧了双拳。
黄莹莹怕他控制不住自己情绪,忙拉住他的衣服,轻声叫道:“云哥哥。”
柳平道:“自从我叛变了师父,靠他隐瞒,他让庄重原想送我偷偷回东瀛,不想船行大海,遇风折桅,便飘到这座孤岛上,这一住,便在这里呆了十年,在这十年中,我是第一次见到你们。”
正说至此,忽的外面吼声连连,东方再出一听,知是驺驭的声音,为防陆中冠受到危险,忙道:“阿姨,外面的驺驭是你养的吗?”
柳平道:“是的,我救了它一命,它便驯服于我,替我守护。”
东方、黄二人一听,心中颇为惊讶,想不到如此残忍的野兽也有感情。
东方再出道:“阿姨,外面还有我的一位朋友,你能否……”
“否”字刚落,只听得后面脚步声音,有人道:“不必了,老夫已来了。”
只见陆中冠已风煞煞地站在三人跟前,见到柳平,又道:“她便是你的仇人?”
东方再出摇摇头,道:“不,她是柳平阿姨,真正的凶手,应是柳青松。”
柳平道:“云儿,你们是怎么到这里的?”
东方再出便将遇到庄重之事说了一下。
柳平道:“想不到,想不到,这几日岛上气温大增,我们怀疑恐将要发生火山爆发,他便先到陆上去探消息,没想到还是未能逃脱凶手,师兄,你也太狠了。”
东方再出道:“*人灭口,柳青松妄称‘两湖大侠’,一代盟主,想不到却是这样一个卑鄙小人,我一定要揭穿他的假面目。”
柳平忽的从自己脖子上拆下一块玉佩,道:“云儿,这是当年你爹与我结为兄妹时,你爹给我的,这十年中,我天天带着它,便似你爹常在我身边,现在你爹已去,我又怎能独活,云儿,这个给你。”
东方再出接过玉佩,道:“不,我不会让你死的,我们一起回去。”
柳平道:“苍天之生,已无我容足之地,云儿,阿姨求你一件事。”
东方再出道:“什么事?”
柳平道:“我知道师兄与你已是势不两立的敌人,*父不共戴天之仇,他也虽然做了很多错事,但是他对我情深义重,我能残喘活了十几年,完全是靠他,我希望你放了他,他所做的一切,就由我来替他受过吧。”
东方再出坚决道:“不行,*父之仇,岂同儿戏,一人做事一人当,你怎么可以替他受死。”
柳平道:“我不希望你们中的任何一人去死。”
东方再出摇摇头,道:“不可能了,我们已是势不两立,我是非*他不可。”他心中一想起爹娘惨死的情景,*气更盛。
忽的,又听得外面驺驭几声狂嗥,声音惨壮,似是遇到凶险。
众人大惊,不知出了什么事,忙奔向洞口。
外面,驺驭正在与一个白发青衣人拼斗,白发人身手很高,简直高得出人意料。
驺驭身上已连受几处重伤,血痕累累,鲜血狂吐,但它依旧丝毫不放松,以死力搏。
众人大惊,东方再出“呛”的一声,青虹剑出手,去挡白发人的招术,一剑递至,直削那人的手臂。
那人见剑到,慌不迭中,拿剑柄一挡。
驺驭虽是畜牲,却通人性,虽见有人救了自己,却依旧不放松,一爪抓向那人。
孰不知那人的功力已非昔日所比。
只见一道光影,驺驭一声惨号,已重伤于地,不得动弹。
好快的一剑!
天下间除了追风快剑,还有谁有这么快的剑。
当柳平见到这人时,她的心已跳个不停,当她看到这么快的剑时,她的脸色已然完全大变,知道了来者是谁?后果是什么?
东方再出还在暗自称惊,那人似是有意地试他剑招,忽缓忽快,忽缩忽放,好似一个幽灵。
东方再出只觉对方剑术诡异,完全超出剑道的概念,怪招重重,实是自己生平未见,他练“东方一剑”还未到纯熟境界,应付怪招感到相当吃力,有几次还是对方故意放他,要不然自己早已受创。
旁观者看来,二人完全不在拼斗,而是像师徒一样,师父在向弟子喂招。
忽地来人一个换招,身子向后跃出,站立于地,道:“好,很好,又可以碰到东方一剑的传人,可惜你火候未到。你便是东方沧海之子东方云?”
东方再出道:“不,东方再出。”
来人笑道:“东方再出?好,我倒真想看看东方一剑再出的威力。”
东方再出见此人已是一个七十来岁的老人,面色沧桑,但他的眼神,他的隆骨却完全充满了剑气。
为剑而疯狂。
东方再出道:“你是柳天枫。”
来人道:“正是,你练东方一剑时日太短,不够精湛,我给你一个月时间,一个月到后,我们再在松阳岗一斗。”
东方再出道:“不必等,我们现在就可以开始。”
柳天枫道:“刚才我试过你的剑,不要逞强,赢要赢得光彩,我要让天下人知道追风快剑是天下第一剑。”
神情冷淡,完全充满了剑气,也许他整个人便是一把剑。
柳天枫转向柳平,道:“柳平,你知罪吗?”
柳平早已吓煞了脸,跪下道:“是,弟子知罪。”
东方再出忙拦在柳平身前,道:“我绝不允许你伤害柳阿姨。”
柳平哭道:“云儿,你的好意,阿姨心领了,但阿姨是一个罪人,在十年前,便已该死了。”
东方再出道:“不,你没有错,你不该死。”又对着柳天枫道:“她犯了什么错?你为什么要*她?”
柳天枫冷冷地道:“背叛我的人,只有死。”
这几个字如同一把利剑刺在柳平心上,刺得很深很重。
柳平道:“云儿,不必了,你多保重。”
说到“重”字,声音已是很轻很轻。
东方再出忙回头,只见柳平的胸膛上已*一柄匕首,直没至柄,身子倒在地上,已完全没有了气息。
东方再出扑到她身上,哭叫道:“柳阿姨,柳阿姨……”
但柳平哪里会听到。
黄莹莹见他如此伤心,心中一酸,也不禁泪出,道:“云哥哥,她已死了。”
东方再出回转过神,一看柳天枫早已不在了。
接着,三人安葬了柳平,并将驺驭的尸体也埋在她的旁边。
三人又按照进岛的路线出了岛,回到船上。
*陆中冠在岛上打了几只野味带回船,三人便又饱餐一顿之后便即返航。
返回途中,海水温度大热,翻上的鱼更多,好似火山即将要爆发,三人暗自庆幸,又行了六、七日终于可达海边,东方、黄二人也便与陆中冠辞别。
黄莹莹回思这几日的酸甜苦辣,甚是苦楚,但一想到能与心上人在一起,心中又不禁甜丝丝的,甜到底多于苦,值得!
东方再出自从得知仇人便是柳青松,准备到柳家庄去寻他踪迹,而黄莹莹却一把将他拦住,认为此时动手并不为宜,现在柳青松乃武林盟主,冒然出手,只会引起武林公愤,只有向群雄揭出他的阴谋,将他的假面具摘下来,才能得以诛之。
二人一路游山玩水,查寻敌踪,这日,二人行至一山谷,谷中长满了许多梨树。
东方再出见梨大而实圆,知已成熟,便纵身上树,摘了四个梨子,拿去与黄莹莹分享。
二人正坐在谷中一荫蔽处吃梨,忽听得远处树丛中籁的一声响,东方再出忙遁声而去,伏低身形,藏身长草之中,心想:“听这声音多半是只野兽,若能捉到一只野兔野鸡,今天就可以饱餐一顿了。”思念未定,便听得脚步声响,竟是两个人行走之声,他心中大吃一惊。
便在此时,只听得其中一人道:“没弄错吧。”
另一个答道:“雷兄放心,金大哥做事一向谨慎,定是万无一失。”
待得二人走近,东方再出这才看清二人的面貌,不禁大吃一惊,正是神龙帮中的雷天、宫横,不禁寻思:“他们有何阴谋?难道是针对我与莹莹。”
又听得雷天道:“这次抓了姓邵的丫头,可是大功一件。”
宫横道:“自从我们顺允了黄帮主,还未曾立过功,这一次更是大功一件。”
东方再出一听他们抓到姓邵的丫头,心中更是惊魂不定,暗道:“难道师妹被他们抓到了。”
正想着,西边有人接连击掌三下。
宫横道:“是金大哥,快走。”二人拔足便行。
东方再出悄悄逆声于后。
又是一块草地,只见金灭依手把缚,邵燕翎双手被缚,躺倒于地,一动不能动,显是被点了穴道,满脸怒容。
金、宫、雷三人大笑。
宫横道:“金大哥,这一次可是奇功一件。”
金灭道:“大家奉帮主之命出来办事,无论是谁的功劳,都是托帮主的洪福。”
宫横道:“想不到这丫头倒却也生得貌美如花。”
金灭道:“宫老弟若是有兴,待凛明帮主便要了她,如何?”
宫横道:“要了她,那可不敢,拿来玩玩倒也无妨。”
东方再出越听越气,心道:“无耻狗贼,待会一个个教你们不得好死。”
宫横伸出手来在邵燕翎脸颊上摸了一把,笑道:“玩这妞儿,有何不敢,但若坏了帮主大事,我宫某便有一百个脑袋,也不够砍。”
雷天道:“帮主这次可真是神机妙算,抓了这妞儿,足可威胁全武当上下,届时,所谓的八大门派便全在我们的控制之下了。”
东方再出暗暗道:“好奸贼,竟是想以师妹要挟各位师叔、师伯。”
他心中越来越气,暗道:“我决不能让他们得逞。”忙大吼道:“别做白日梦了。”
声到、剑到、人到,拦在三人前面。
金灭三人见是他,不以为然。
金灭道:“东方少侠,你想干吗?你现在是帮主的贵人,在者,你与小姐情深义笃,念这份情,你最好还是闪开,以免动起手来,不方便。”
东方再出道:“呸,谁跟你们套交情,快放开她,要不,休怪我剑下无情。”
金灭道:“东方少侠,你何以一味不知回头,你现在已非武当弟子,正义之士视你为大敌,我帮帮主广纳贤才,希望你能入帮,再说冲着你与小姐的感情,往后帮主之位定当归你所属,正所谓又得夫人又得兵,届时,我们三人也将听你命令,这大好机会,你何不去争惜。”
东方再出道:“名与权我早已看淡了,我虽非武当弟子,但我心中有武当,武当派仍旧是我的家,总有一天,我会洗净前嫌,重返武当门下。”
金灭狂笑道:“你以为这可能吗?”
东方再出道:“我定会做到,快放开她。”
金灭道:“东方少侠,我好意说在前头,既然你如此执迷不悟,可也休怪我们得罪了。”
“了”字刚落,三种兵器同时向东方再出招架。
“住手。”一声娇喝,黄莹莹已飞身赶至。
金灭三人忙停下手,跪下道:“属下等参见小姐。”
黄莹莹牵挂东方再出,走到他身边,问道:“云哥哥,受伤了吗?”
东方再出摇摇头。
黄莹莹又看了看被绑的邵燕翎,道:“这是怎么回事?还不快放了她。”
金灭道:“启凛小姐,这都是帮主的意思,属下等奉命办事。”
黄莹莹来到邵燕翎跟前,点开她的穴道,道:“邵姐姐,你受苦了。”
邵燕翎怒气未消,道:“谁要你救,谁要你救。”
黄莹莹又替她松绑,道:“姐姐,真……真对不起,你走吧。”
邵燕翎“哇”地一声,哭着转头就走。
东方再出不忍她伤心,忙叫道:“师妹,师妹……”便跟了上去。
黄莹莹望见他的背影远去,只感到一阵心酸,暗道:“他还是未忘了她。”
金灭三人见到手的鸭子飞了,心中更是懊悔。
金灭道:“小姐,帮主他想着你,你跟我们回岛吧。”
黄莹莹道:“待我向爹爹问好。”便也起步而去。
东方再出追上邵燕翎,道:“师妹,你听我说。”
邵燕翎一把扯开他,道:“我为什么要听你说,我没本事,爹爹呀,爹爹,女儿真是愧对于你。”
东方再出道:“师妹,我向你解释。”
邵燕翎道:“解释什么?解释你*了我爹爹,还要来*我吗?”
东方再出道:“不,我没有*大师伯,我没有。”
邵燕翎道:“我亲眼见你拿着匕首,立在我爹爹的尸身旁,你还想赖吗?我只痛恨自己不能亲手*了你。”
东方再出道:“如若只有这样才能使你气消,我甘愿受你一剑。”挺起胸膛,将剑伸给邵燕翎。
邵燕翎的心碎了。
她很伤心,相当伤心,但她还是拔出了剑。
她一声大叫,剑尖递了过去。
东方再出立时感到自己的胸口一热,疼痛,但他的心却是甜的。
邵燕翎一把扔掉剑,飞离而去。
东方再出在也支撑不住,软瘫下来,望着师妹离去的背影,他的心好苍凉。
不知昏迷了多久,等他转眼醒来,已在一个草木屋里,黄莹莹便在他的身旁。
黄莹莹见他醒来,问道:“你醒了。”
东方再出道:“师妹呢?”便要爬将起来,陡觉胸口气血翻涌,疼痛异常。
黄莹莹一把按住他,道:“别动,你伤势不轻,不要乱动,邵姐姐她,她已走了。”
东方再出看着她那憔悴的面容,情知她为了自己的伤势,定然吃了不少苦,不禁抓住她的手,道:“莹莹,我真是对不起你,让你受苦了。”
黄莹莹微微一笑,道:“只要能够陪伴你,我受一点苦,又有什么?”
东方再出心中一热:“人生能有此伴侣相陪,还有何所求”又一想到邵燕翎,叹息道:“现在大师伯已去了,师妹一个人孤苦伶仃,更可怜的是现在她还一直不知*害师伯的凶手是谁?”
黄莹莹道:“你放心养伤吧,天网恢恢,他总会出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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