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江亭,亭外微风细雨。
亭内,温临一手支肘,一手抚着腿上的灵猫,石桌上摆着茶壶、茶杯,清茶香气氤氲。
一柄长剑悄无声息地搭上他的肩头,剑刃离脖颈不过两寸。灵猫吓得一闪身就钻进了温临的袖笼里。
温临仍闭着眼,动也没动,只闲闲地从怀里拿出一个锁灵囊扔到了石桌上,“你们姑苏的弟子怎么也爱拿剑指人,赶快问灵吧,问清楚了,就早些上路。”
来人挪了挪步子,长剑换了个方向,仍搭在温临的脖颈处。温临眼皮都未抬,听到旁边又有人坐在了石桌另一边,一阵细微的声音之后,琴声响起,坐着的那个人开始问灵。
“道友这琴音灵力厚重,实在好听,”温临侧耳听了一会儿,又对拿剑指着他的那个人说,“这位道友,你这剑什么时候能拿下去?压得我肩膀疼。”
“等我砍死你的时候。”
怒冲冲的声音传来,温临睁眼一看,这位道友竟是江澄。他转头看了看,正弹琴问灵的道友是蓝忘机,旁边站着魏无羡,手里拿着一把油纸伞,伞尖上正有水滴滴落在地板上。
温临以手抚额,看向蓝忘机,“怎么又是你们三个,姑苏就你一个会问灵吗?”
蓝忘机没有答话,一旁的魏无羡说道:“会问灵的多了,但问灵最好的就要属我们含光君了。”
“好,含光君问灵问得好,他来了,魏无羡自然要跟着来。”温临看向江澄,“那江大宗主呢,你来干什么呢?你很闲吗?云梦没有要处理的宗族事务吗?”
“我来砍死你这个满嘴谎话、惯会做戏的浑蛋。人人都以为你要死了,没想到你是和泽芜君在做戏,你是拿了泽芜君的什么把柄?让他乖乖得给你搭戏台子?还有半年前,金光瑶的那封信,是不是你写的?是不是你安排人送到我手里的?你是不是在哪里藏着,像看笑话一样看着我们一群人乱成一团?”江澄边说着,边举剑就砍。
温临勉强躲到了魏无羡身后,“江澄,你骂我也就罢了,别扯上泽芜君,泽芜君芝兰君子。当时那种情况下,神秘人把一切都引到了我身上,我只有得到泽芜君的帮助才能查清真相。至于金光瑶,他就该死,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反正我在你们眼中不过是温氏的余孽。”
魏无羡转身看着温临,道:“你这就不对了,这一路上我也把你当朋友了吧,为了救你出寒幽谷,我把我们家含光君都给得罪了。结果,你是和泽芜君商量好的,泽芜君告诉我们实情的时候,我真的想打你一顿。你说你怎么装的那么像啊?那追魂钉是假的吧?白白让人为你担心。”
温临嗤笑道:“谁会担心我?”
江澄举剑再砍,“我来告诉你谁担心你,金凌为了你寝食难安,还有江平他个几个小辈,谁都不相信你是温临。你为什么要骗他们,这几年,他们是如何尊敬你爱戴你的,你看不出来吗?温临,这些人都只是你的垫脚石吗?”
温临大笑起来:“那你要告诉他们了,欢迎他们来到大人的世界,纯真简单那都是小孩子玩得过家家,长大了就该看到这世间的丑恶,他们信不信,事实就是这样。”
“好啊,那我就让他们看看邪魔歪道的下场。”江澄持剑直直地向温临刺去,剑尖划破衣服,有几滴血顺着剑身滴落在灰白的衣服上。
温临跌坐在望江亭边的栏杆上,他捂着胸口一阵咳嗽。
魏无羡上前拦住了在怒火边缘来回走个不停的江澄,道:“江澄,够了,你怎么还动真格的。泽芜君交待过一切要以神秘人之事为重,温临以身为饵,诱得了神秘人的所在。怎么说他现在也是同盟了,你把他打死了算怎么回事?”
“同盟?只有你们才会被他骗,那神秘人还不知道是温家什么人,他只是想趁机救那个神秘人罢了。就和那个什么温清远一样,人早就不知道被他带到了哪里。”虽然这样说着,但他还是收回了剑,独自一人坐到了亭子的另一边。
温临止住了咳嗽,轻飘飘地说了一句:“你们*人,我救人,各凭本事。”
魏无羡再次拦住了怒目横眉的江澄,无奈地对温临道:“江澄是脾气不好,但你也是能耐得很,怎么就能句句话都能让他发火。”
他江大宗主发脾气还看人下菜吗?他不是随时随地想发火就发火吗?温临讥笑一声,“怎么,我夸他一句,他就不发火了?行啊,现在我就夸,江大宗主博闻强识、修为高深、品行高洁、仪表堂堂、玉树临风、天人之资、世所敬仰。怎么样,够不够,不够了,我还可以接着夸。”
温临想也没想,一串话说完,望江亭里再没人说话,只余袅袅琴音。江澄脸色很难看,魏无羡和温临二人尴尬地来回看了几眼。
琴音停了,蓝忘机边收琴边问:“夸完了吗?”
魏无羡和温临二人互相看着,爆发出一阵大笑。魏无羡笑得腰都快要直不起来了,他捂着肚子指着笑得咳嗽个不停的温临,话也说不出来。
整个亭子里一切如常的只有蓝忘机,他收拾好了琴说道:“笑够了就说正事。”
问灵的结果已经有了,神秘人所驱的傀儡尸分别来自铜陵和蜀州的义庄。这两个地方一南一北,中间有很多地方,看不出神秘人可能藏身的所在,只能分两路去这两个地方查找进一步的线索。现在的问题就是谁和谁同路?温临和江澄真是相看两相厌,万一路上他一个不高兴,真有可能手起刀落就把温临给*了。温临在亭子里看了一圈,把目光投向了魏无羡。
魏无羡回答得很爽快:“不行,我和你一路,含光君不放心。”
不放心什么?难道我还会把你给*了?以此类推,也不能和蓝忘机一路,因为魏无羡又会不放心。说白了,你们两个要天天腻在一起才行。
温临收拾起了茶杯,道:“你们三个一路,我一个人去铜陵。”
话说完,温临头也不回地走下了半山上的望江亭,山路上轻微的春风把雨丝刮到脸上。
温临走了几步,停了下来,问道:“不是说我一个人吗?你跟着我干什么?”
身后的人回答:“我得看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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