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书画大家吴湖帆学米芾刷字水平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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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角色扮演天墨仙城更新时间:2024-06-01

(一)米襄阳书多景楼诗帖真迹一册,同时有何太傅一题,乃书于蔡元度席上,正汴京豪华时也。丙申三月,吴倩临寄班索徐甥四十岁正诞之颂。

(二)多景楼前,凭高穷目,空怆神处。几度登临,欷歔酒酹,两点金焦去。南朝往事,东都旧迹,还被断云遮住。走江城,麾兵白下,健儿尽道擒虎。吴钩且倚,摩洪厓肩,浮玉横江一顾,浪拍矶边。浩茫天际,遥指归舟路。米颠如此,鹤林图里,客况愁听堠鼓,重相问,他年小隐,愿能遂否。昔年登北固山和稼轩永遇乐词韵。

(三)铁瓮城边路,灯火望扬州。大江襟带多景,尽揽起琼楼。四顾湖山如画,三国英雄安在。杯酒笑曹刘,一枕华胥梦,尘土即貔貅。襄阳笔,剑川跋,几经秋。龙蛇飞舞掀动,墨海六鳌愁,丞相东窗余事,良将干城重寄。奇物共征收,待访宝章录,千载足风流。水调歌头•次陆放翁韵题米书诗册上移录于此。庚子春日作图并识。吴湖帆。

释 文 华胥兜率梦曾游,天下江山第一楼。冉冉明廷万灵入,迢迢溟海六鳌愁。指分坱圠方舆露,顶矗昭回列纬浮。衲子来时多泛钵,汉星归未觉经牛。云移怒翼搏千里,气霁刚风御九秋。康乐平生追壮观,未知席上极沧洲。多景楼禅师有建楼之意故书。昨日元度座上见襄阳米元章所题《多景楼诗》,不独仰其翰墨,尤服造语之工,真可目之三绝。崇宁元祀清明前一日,剑川何执中谨跋。

▲吴湖帆、米芾《行书多景楼诗》比较

谢家孝在《张大千传》中尝记,民国时《多景楼诗册》为坤票吕宝棻所藏,京剧大师余叔岩雅好米书,尝请张伯驹、吴幼权代为洽购,不想却为吴氏捷足先登购去。吴湖帆因原藏黄庭坚《太白诗草书卷》首句“迢迢访仙城”,《多景楼诗册》中有“迢迢溟海六鳌愁”句,额其室言“迢迢阁”,并请大千作《迢迢阁图》,又以明代青田石请陈巨来刻“迢迢阁”朱文印……足见盎然自得之情。得《多景楼诗册》,是吴氏一生收藏的一大亮点,堪与他收藏《富春山居图》相提并论。此后吴氏书风也融入了米书八面出锋的豪纵之气,成就了自己行楷书风的最终风貌。

▲局部图

《多景楼诗册》诚如吴湖帆在册后所跋,“多景楼为天下有数名胜,米襄阳此书为天下有数名迹”,北宋时即为蔡京弟蔡卞所得,时人何执中誉以三绝,“此册自宋以来所藏,历历皆可考见,北宋时已邀赏于蔡氏。南宋时归秦桧、秦熺、秦埙者凡三世。明初为黔宁王子沐素轩(昂)所得,传至其孙廷章(璘)。册中黔宁王子孙永保之印、征南将军图书印、公余清玩印、沐璘廷章等皆沐氏藏印也。明季而归曹倦圃侍郎。清初而归梁蕉林相国,而朝鲜安岐籍入清内府得邀高宗睿赏,分赐成亲王诒晋斋而勒石入帖。清季为常熟邵息斋太史所得……”(吴湖帆跋《多景楼诗册》)历代递藏清晰,一目了然,实是难得的重器。

▲局部图

如前所述,徐钥很可能于米氏《多景楼诗册》与吴氏有过深入和默契的交流,吴湖帆此番临写元章《多景楼诗》,不但临写了册中宋人何执中的跋语,而且于四年后的1960年(庚子)又为徐钥补画了多景楼图,并将他题于米元章《多景楼诗册》上和陆游的水调歌头一并移录于画尾,其辞云:

铁甕城边路,灯火望扬州。

大江襟带,多景尽揽起琼楼。

四顾湖山如画,三国英雄安在?杯酒笑曹刘。

一枕华胥梦,尘土即貔貅。

襄阳笔,剑川跋,几经秋。

龙蛇飞舞,掀动墨海六鼇愁。

丞相东窗余事,良将干城重寄,奇物共争收。

待访宝章录,千载足风流。

多景楼,位于今江苏镇江市北固山甘露寺内。京口望瓜洲,自三国起便是“生子当如”的孙仲谋北抗曹魏的天堑,这同时也是中国几千年军事史上南北对峙的开始。此后不久,便有了华夏第一次大规模“文明南渡”的东晋与南朝……北宋,汉人复北地,郡守陈天麟在北固山于唐代临江亭故址修建多景楼。除了尝居镇江的米元章,北宋时苏轼、曾巩亦曾登临此地,并留下了可堪吟咏的诗篇。特别是在第三度大规模“文明南渡”后的南宋,辛弃疾在攀上北固山后北望“烽火扬州路”,写下了争颂千古的《京口北固亭怀古》。有意思的是,在寄赠徐钥的这卷诗画中,吴湖帆也题上了他本人登临北固山时步稼轩那首著名的永遇乐旧韵的和词:

多景楼前,凭高穷目,空怆神处。

几度登临,唏嘘酒酹两点金焦去。

南朝往事,东都旧迹,还被断云遮住。

走江城,麾兵白下,健儿尽道擒虎。

吴钩且倚,摩洪厓肩,浮玉横江一顾。

浪拍矶边,浩茫天际,遥指归舟路。

米颠如此,鹤林图里,客况愁听堠鼓。

重相问,他年小隐,愿能遂否?

▲吴湖帆《多景楼》图

行文至此,我们可以被略说当年米元章称作“天下江山第一楼”的多景楼及其脚下北固山的符号学意义了。简言之,这是自魏晋名士风流以还,士人内心对华夏民族大雅正朔的一种认同与皈依。这种情愫,理固宜然地体现在辛弃疾陆游两代文豪北望故都的泣血文字中。这自是士林争颂的千古名作,而华夏的文心,从此也长期驻留在了江南。这种北望故土繁华的幽怨,几乎成了中国士大夫断断续续长达几百年里内心的痛楚与怆然,浑然不觉地溶入南宋以还的士林——无论是体现在稼轩、放翁的豪放诗词中还是宋元士大夫画中——它与追求内敛的传统观念一起,共同铸就了江南文艺于平淡中求痛快淋漓,乃至尚淡而不薄、厚而弥清的一以贯之的审美品格,从此将澎湃的激情隐没于表面平静如波的淡墨逸笔之中。

▲题跋

至此,我们也不难理解吴湖帆在临米书后补写的多景楼图,全法米点皴法的用心。全图以阔笔纵写,墨渖淋漓,并一反常态地以他并不常用的相对精细的铁线笔道勾写宋式楼观,更赋以重色,使之与纵放淡逸的水墨形成鲜明的对比。相比其后乙巳(1965)所吴氏于米芾《多景楼诗册》中为古物配图(上海博物馆藏)之精谨整饬来,是图笔墨堪称豪纵放逸,直指本心。由于用墨淡逸清润,全图也一如既往地笼罩在古往今来“平淡天真,一片江南”的韵致中。

进入1950年代,吴湖帆一变1940年代于熟纸半熟纸上的精微描写,大量使用生宣,用笔越发纵逸,墨色追求氤氲,往往落笔肆意,烟岚满纸,不复以往的规矩与精谨,进入了一生的脱化期,此《多景楼书画合璧卷》,正可称此一阶段画风的代表作。

▲题跋

南朝以还始有南画,确应了北人米元章“平淡天真,一片江南”的评说。二千年来因游牧民族的攻掠而渐聚积起的“江南”情怀,自宋元至明清,一脉相承,夹杂着无尽的愁思与诗怨,乃而诗之不尽,溢而为画,再变而为崇尚、收藏江南之画(沈石田谓云林画“江东人家以有无定清浊”,堪称明证)……从赵雪松、元四家而沈石田、文征明,再尔董其昌、四王吴恽,乃至吴湖帆直至后来的徐邦达……成就了中国书画收藏史上尚元明清三代士人画的一条主线(这条主线的核心地域正在吴门,亦即明代中期苏州的士林,承上而启下。吴湖帆包括其大批生徒,皆出身苏州世家,对此自有切实的体会。故其重元明清三代正脉而轻广陵白下风习,自是理固宜然)。自此,宋人“凭谁问,廉颇老矣,尚能饭否”,“赢得生前身后名”的豪迈不羁渐尔也成了明清两代士人醉心一己痴好的“重相问,他年小隐,能遂愿否”?识此,当知笔者开篇所谓的佳话与典范,又岂妄言?

值得一说的是徐钥于书画卷完稿后的次二年,即1961(辛丑)——62年(壬寅)以此卷索题的几位名士。

▲题跋

卷末题咏者凡三,皆称孤芳自赏的高人,也恰体现了此书书画卷由历史、地域、出身、性情、学养糅杂一处所构成的人品的狷介与孤傲。

无论是人称既铁血亦风雅、辛亥革命后迁居苏州的革命者汪东(原名东宝,后改名东,字旭初,号寄庵,别号寄生、梦秋。师章太炎,早年追随孙中山参加过辛亥革命。曾任《大共和日报》总编辑、中央大学文学院院长等职),还是被陈巨来在《安持人物锁忆》中称作“十大狂人”的二位——吕贞白与潘伯鹰,皆饱学狷介之士。其中潘伯鹰以其书法文章海震海内,吕贞白(1944在南京任中央大学教授,后在上海松禅图书馆任馆员。新中国成立后,先后任职于华东文化部文物处、上海人民图书馆等单位,1957年入古典文学出版社,又兼任华东师范大学、复旦大学教授,专为研究生授业)则知者不多,此公学殖深厚,平素一副山人打扮,白眼向天,好詈人。汪东比吴湖帆年龄略长,“辛亥革命举家称苏州,自是于钓游之地,踪迹遂疏”,与吴氏有过从,相友善。吕贞白、潘伯鹰年齿皆小于丑簃,当为吴氏迁居沪上后所知,或与同是出身世家的徐钥相友善,相请索题,或文辞唱和恳切,或为说其书其画的由来。

▲局部图

昔时名儒高士的诗词书画,汇集于一卷,令人珍爱赏玩之余,不免作掩卷太息之想。往日狷狂名士,后世茶余谈资,其志其情,惟留于纸素。今人但知其风雅而未必识其深沉与怆楚,姑为君说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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