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夜是沉静的。关闭的门窗将冷风与凄清都关在了门外，只有荡漾在房间里的暖意，融融的，像环绕的催眠曲，让人处在半梦半醒之间。大约此刻还能占据心灵的，一定是最爱的和最喜欢的。
胡乱地看了两眼电视剧，听着那些不酸不苦的台词。心想着，“若平素人们都如此说话，会是怎样？”
看来，自己真是上了年纪，知道剧就是剧了，不再像从前那样，会因一句台词在心里搅起一丝波澜，落下几滴微雨。
回到床上，拿起一本散文集翻看着，就像是翻看着从前的记忆，竟发现总是逃不过那三两个人，两三件事。有些腻，可偏就像着了魔，成了绕不开的篱。
地面的加湿器，偶尔发出一点咕噜噜的水声和噗噗喷出的水汽声。还有的，就是自己的呼吸声和窗外的一点风动的声响。于是，便有了封不住的思绪，开始信马由缰。
想给一个人发一条微信，写好了一段话，想想，还是删了。心里想：”算了吧，若懂的，早懂了。若不懂，说了也没用。就像窗外的风，刮的再猛烈，隔着窗，又能如何。”
想起另一个人，想他最近可好？想他现在在做什么？此刻，会不会也在想我？不过，连字都没写，那念头儿就瞬间消失了。
或许，我可能也是某个人没有能发出微信的那个收件人。或许，也有个人在想我，如我想他一般。希望是刚好的彼此，刚好的惦念。
想起，今天院子里，梧桐树梢上的那几片仅有的老叶。深冬终于给了它们足够的空间，由它展现，由它摇动。可惜的是，它已没有了从前挨挨挤挤的同伴，没有了华服，没有了丰盈的身姿和朝气蓬勃的气息。或许，它也在想从前。或许，它也在想明天。或许，什么都没想，而是在庆幸，自己是这树上最后的叶子，还能有机会与枝干做伴，还能有机会与枝干做最后的诀别。
我愿意，它们都是欢喜的。因为，它们是最幸运的那几片叶子里的一片，可以看到今夜的繁星和明天的霞光，还可以听到鸟鸣，还可以看到树下走过的众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