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我快要死了
偌大客厅里一片寂静,只有壁炉发出“哔啵”声。
顾晚晚坐在长沙发这头,立灯孤零零打在沙发另一头。
连光都吝啬到她身边。
她拿着病历本,已经凝固了很久。
她要告诉萧何吗?
告诉他,她得了肝癌。
快要死了。
或许她该和他当面谈谈,即使这几年萧何总是沉溺于聚会派对,彻夜不归。
“咚咚咚。”敲门声骤然响起。
顾晚晚一惊,起身打开门。
一股酒气扑面而来,一个靓丽耀眼的女人扶着萧何。
顾晚晚认得她——超模爱丽丝。
最近记者争先恐后报道的,萧何的新缪斯。
爱丽丝比顾晚晚高了半个头,此刻半眯着眼俯视她:“你就是萧何的合伙人,顾小姐?”
顾晚晚没有回答她,而是对萧何伸出手,说道:“给我吧。”
随即她手一松,将人推给顾晚晚,转身翩翩然走了。
顾晚晚震惊的接住男人,一道车灯晃过,红色的兰博基尼远去。
细雪簌簌,顾晚晚嘴角扯起一个苦涩的笑。
她深吸了一口气,扶着男人进了屋。
门一关,萧何就抱住了她。
他低着头,眼神迷离的看着她。
声音温柔的喊:“爱丽丝。”
一股寒意从头到脚的在顾晚晚身上蔓延。
这个温暖的怀抱,她已经很久没有感受过了。
但是,她现在感受到的所有温柔,其实都是另一个女人的。
男人低沉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今晚留在你这儿,不回去了。”
顾晚晚听见自己颤抖的声音:“为什么不回去?”
“我不想见到那个无聊的女人。”
壁炉里的柴火发出断裂的喀嚓声,连同顾晚晚的心也一起裂开。
顾晚晚突然明白了爱丽丝那一眼里的情绪,是施舍,是怜悯,是在看一个笑话。
许是觉得怀里的人僵硬得像木棍,萧何嫌弃似的松开手。
跌跌撞撞倒在沙发里,睡着了。
顾晚晚怔了许久,还是缓缓走了过去给他盖了毯子。
她伸出手,手指虚虚描绘着他张扬的眉,眼角妖冶的痣,还有,那薄情的唇……
她和他,从二十岁到二十六岁,走过人生最美好的时光。
她陪着他,见证了他从一文不值到千万人拥趸,成为世界顶尖设计师。
可是他变了,变得不爱她了。
但可悲的是,她还爱着他,无法自拔。
凌晨两点。
萧何难受的在沙发上睁开眼。
抬头就看见坐在壁炉旁的顾晚晚,炉火将熄,照的她的眉眼明明灭灭
谁送他回来的?
他烦躁的耙了耙头发,若无其事坐起身来。
“怎么没去睡?”
顾晚晚低声道:“因为我有事要跟你说。”
萧何眉头一皱,心里骤然升起不耐烦。
顾晚晚能有什么事跟他说,不外乎是公司的事情。
余光瞟见她手里握着的公司文件,萧何看也不看夺了过来,扔进了壁炉里。
“现在没事说了。”他轻飘飘的语气里带着得意。
顾晚晚看着壁炉燃起的火,整个人僵住了。
是啊,现在已经没什么好说的了。
心脏犹如被一只手狠狠捏住,连血液都无法流动。
萧何看着火光下的顾晚晚。
平时冷淡的眸子,现在湿润润的,显得楚楚可怜。
他弯下身,抬起她的下巴:“不过,现在我们有事做了。”
他忽略顾晚晚眼里的悲伤,强势的吻了下去。
顾晚晚望着他脸,顺从的张开嘴,却是狠狠一咬。
血腥味瞬间充斥了两人的口腔。
萧何眼神一暗,加深了这个吻。
第二章
第二章 唯一的合伙人
像是一场没有感情的宣泄,更像一场抵死纠缠的折磨。
直到两人都精疲力尽才停止。
次日早上。
XG大厦。
这座公司只用了六年,就迅速在宁城这个时尚都市成为霸主,堪称业内传奇。
无人不惊叹,顾晚晚和萧何这两位合伙人的才华和手段。
二人踏进公司,所过之处所有人都恭敬的向他们打招呼。
萧何不紧不慢的走着,冷眼看着被职员簇拥的顾晚晚。
就连打招呼,他们都是先喊的“顾总好”。
上了顶楼,萧何出声感叹:“顾总真了不起,就像公司的支柱一样,XG没了你可不行。”
他话里的嘲讽,像针一般刺向她。
顾晚晚抿了抿唇:“你才是这个公司最重要的人,没有你,什么都没有。”
在时尚这个行业,才华就代表一切。
而萧何就是一个天才,XG只花了六年就能出头,没有他绝对做不到。
至少,顾晚晚是如此确切的认为着。
萧何顿住了脚步。
二人身旁是公司的logo,由榭寄生花环围绕的希腊文字母——XG。
代表着两个公司的创始人:萧何的Q,顾晚晚的G。
萧何转头看了logo几秒,笑了。
“你说得对,那不如把XG改成Q,也挺好。”
他似在开玩笑,可顾晚晚分明从他眼里看到了一丝认真。
一瞬间,顾晚晚感觉所有的血液涌上了头般的愤怒,又如同血液都流失般冰冷。
她听见自己毫无感情的说:“如果你真的决定了,那就这么做吧。”
话音一落,四周骤静。
萧何脸上戏谑的表情瞬间沉了下去,心里陡然升起一股烦闷。
他真的,厌倦了她话里有话,什么都不说的性格。
摆摆手,他丢下一句:“开个玩笑,你可是我唯一的合伙人。”
说完大步就去了设计部。
“唯一的合伙人。”
顾晚晚看着他的背影,咀嚼着这几个字,连舌苔都是苦的。
她凝望着logo。
那曾代表爱和羁绊的榭寄生,如今在萧何眼里早就变成枷锁了吧。
半响,顾晚晚自嘲一笑。
萧何,你也不用等太久,最多一年,你便能永远甩开我这个包袱了。
她闭上眼,将眼角的温热遮去,走进了办公室。
忙了一天,等她下班时,天已经黑了。
萧何早已离开公司。
秘书苏沫走上前,笑着说:“顾总,生日快乐!”
顾晚晚讶然,她竟忘了今天是自己的生日。
心中泛起感动,她道了谢,捧着苏沫送的鲜花与蛋糕回了家。
家中空空荡荡,冷得骇人。
顾晚晚拿出手机给萧何打电话。
只响了两声,就直接被挂断了。
她指尖僵在屏幕上。
冰冷的“您拨打的电话已拒接”的电子音,像是特别为她而唱的,残忍的生日歌。
顾晚晚揪着胸口,觉得那里正灌着风。
眼泪不受控制的掉落。
她总妄想着萧何会再回头看她。
可现在却不得不承认这段感情已经名存实亡。
那个曾等到凌晨要第一个要和她说生日快乐的男人,真的已经不在了。
不知多久,顾晚晚擦干净脸,恢复平常。
她拿出蛋糕,小心点燃蜡烛。
她清楚,这可能是她最后一个生日了。
盯着烛光,顾晚晚双手合十:“希望……萧何能够回来陪我过生日。”
只有冰冷的空气听着她的愿望。
肋部又开始疼痛,她从茶几下倒出一捧五彩的药丸,就着烛光,面无表情的吞下。
“嗡——嗡——”
一旁的手机突然疯狂的震动起来。
顾晚晚看过去,却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她接通,传来的话叫她大脑一片空白。
“顾小姐你好,这里是宁城看守所,麻烦你过来一趟保释萧何。”
第三章
第三章 第三*
宁城看守所。
顾晚晚和律师赶到看守所时,只剩萧何在了。
见男人平安无事的坐在长椅上,顾晚晚狂跳的心才平复下来。
正要上前询问,警卫却拦住了她。
顾晚晚连忙问:“请问他是因为什么被抓的?”
警卫打量着她,神情古怪的回道。
“他为了一个女人,把另一个男人的腿打折了。”
顾晚晚神情一顿。
她看向萧何,后者仰躺在长椅上,一脸的不耐。
顾晚晚浑身血液都冷了下去。
她转回头,一脸平静的接过保释书签字,可那字却是歪斜扭曲。
等办好手续,走出看守所。
媒体像嗅到血的苍蝇,早在门口盘旋,见到人便一拥而上。
“萧何,听说你向爱丽丝告白了?”
“萧何,江公子放话要你后悔一生,你会道歉吗?”
“萧何……”
仿佛要伸进嘴里的话筒,挤掉了空气。
每一样都压在萧何的神经上,让他怒火丛生。
他大吼道:“滚开!”
可这声怒吼不仅没有吓退记者,反而瞬间点燃所有闪光灯。
记者前仆后继的往前挤着,顾晚晚紧紧护着萧何,好不容易才挤进车里。
顾晚晚她开了一路,到江边才停下来。
远处,有烟花升起。
“砰砰”声中。
顾晚晚按下车窗,冰冷江风将车内浑浊空气吹散。
后视镜中,萧何闭着眼。
顾晚晚心里空荡荡的,她轻声开口:“萧何……”
“能不能闭嘴!”萧何暴躁出声。
他现在已经受够了‘萧何’这两个字。
顾晚晚哑然没了声音。
远处的烟花停了,车载闹钟提醒她,零点已到。
她的生日过去了。
这是认识以来,萧何第一个没有和她说生日快乐的生日。
顾晚晚咽下嘴里的苦涩,拉下手刹,驶回马路。
第二天。
萧何醒来,头因为宿醉疼的要裂开。
身侧的被子一片冰凉,整个房间空无一人。
他想起昨晚的事,眉头不由紧皱。
走到客厅,桌上摆着已经凉掉的早餐。
萧何吃了一口,就扔下了叉子。
这个味道6年如一日,他早就腻了。
萧何端起早餐,走到垃圾桶边正准备倒掉,却瞥见了里面的蛋糕,一下愣住了。
他忽然想起,昨天是顾晚晚的生日。
一瞬间,有些心虚。
他甩甩头,抛掉这种想法,开车出门去爱丽丝家。
可是一路上,顾晚晚总会出现在他眼前。
萧何狠狠锤了一把方向盘,车子发出狂躁的鸣笛声。
他烦闷的想:自己又不欠她的!
脚下重重一踩,车却猛地在马路中停住了。
车鸣声乍起,萧何在一片骂声中,掉头扬长而去。
公墓。
顾晚晚拿着抹布一点一点擦着墓碑。
“爸,我来看你了。”她轻声开口。
每当她难过的时候,就会来墓碑前跟爸爸说说话,就像他还在世时一样。
等擦干净,她放下抹布,细细看着墓碑照片。
她爸也是死于肝癌,很痛苦。
一米八几的大男人,最后瘦的只剩一把骨头。
她看着照片上笑容慈祥的男人,鼻头一酸:“对不起……没听你的话,照顾好自己。”
顾晚晚声音沙哑:“我也得了肝癌,晚期。”
她爸临死前对她唯一的期望,就是身体健康。
可她为了帮萧何打拼事业,连番应酬,挡酒灌酒,把自己糟蹋得一身创孔。
她今年也不过26岁,却连30岁都活不到了。
顾晚晚笑了,带着点小心翼翼:“我提前去看你,你不会气到打我吧。”
说着,她想起爸爸从来没有打过她,连重话也没说过。
眼泪吧嗒一声掉下来。
天空飘下了雪。
顾晚晚看着这银白喃喃:“不知道妈的老寒腿怎么样了?”
为了萧何,顾晚晚大四辍学创业。
顾母知道后,气得跟她断绝了母女关系。
这几年,每次顾晚晚去找到,她都是闭门不见。
顾晚晚顿了一会,小声乞求:“爸,你能不能帮我托梦给妈妈,让她原谅我好不好?”
她抱着墓碑,哭到全身颤抖:“我真的,好想妈……”
顾晚晚在墓地待了许久,才离开。
走到公墓门口,却接到了秘书苏沐的电话。
苏沐声音焦急:“顾总,萧总召开董事会,要融资,给公司加第三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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