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居易有诗云:“世间好物不坚牢,彩云易散琉璃脆。”琉璃的起源历史悠久,因其色彩流云漓彩,美轮美奂,品质晶莹剔透,为人们所喜爱。
琉璃的前世传说
古代琉璃最初的制作材料,是从青铜器铸造时产生的副产品,那时它的名字还是“五彩石”。
相传春秋时期,范蠡为西施沉鱼落雁的美貌所折服,两情相悦之时,范蠡访遍能工巧匠为了西施打造了一枚定情信物,并与自己的名字取名为“蠡”。这枚“蠡”晶莹剔透,举世无双。
后因吴王夫差大败越国,为拯救越国,西施答应前去和亲。临走前西施泪如雨下,轻轻摘下胸前那枚“蠡”,交到范蠡的手里。泪水滴落在“蠡”上使其更加光彩过目,从此范蠡守着这枚信物睹物思人。流蠡(琉璃)便由此而来。
在古代琉璃被誉为五大名器之首,佛家七宝之一。古代琉璃有着不凡的社会地位,而今世琉璃创作在当代琉璃艺术家杨惠姗的手下再次绽放,展现琉璃自身的独特魅力。
昔日金马影后结缘琉璃
上世纪八十年代,杨惠姗是炙手可热的影视演员,连着两年蝉联金马影后桂冠,事业如日中天。在电影《玉卿嫂》中,杨惠姗与张毅结缘,她是影后,他是台湾著名导演,二人可谓才子佳人。
在张毅眼里杨惠姗是很拼的演员,“她竟然可以在同一时间演四部电影,在我最初看来这种忙碌简直是种荒谬。”那时的杨惠姗,可能早上在演一个妓女,中午又赶去另一个片场演修女,傍晚又转换为一个女*手。
“如果你不敬业,在别人看来无非你就是在拼命赚钱。可是我想说,正是12年中的124部电影,才能够变成现在的杨惠姗。”
如今六十多岁的杨惠姗在看到以前的辉煌的照片,就像在看别人,对她来说,离开那个圈子太久了。她坦言,当初拍了拍了120多部电影,现在想想好像是在为琉璃创作在做生命的学习。琉璃与她是种缘分,就像命中注定一样。
当他人都在为他们的事业称赞时,他们二人作出惊人的决定,退出影视圈,转行去做琉璃。
创立琉璃工房
1987年,杨惠姗、张毅在台湾创立了华人世界第一个琉璃品牌——琉璃工房。
演戏当导演是他们的专长,但最初对于琉璃制作他们二人是门外汉,一切从零开始,甚至是负数开始。从15万的投资,到最后负债7千五六百万(台币),二人从影以来的全部积蓄全部悉数烧光,房子也做抵押。杨惠姗负责琉璃制作的研发,张毅负责借钱。直到借到朋友一听张毅的电话都不接了。
比钱金钱的投资,更困难的是对琉璃制作的探索。长达三年摸索研究,仍未完成一件作品。制作琉璃的工序有十二道,每一道都有千千万万次的失败,每一次失败都像猜谜一样,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水多了,还是温度没有掌握到位。
书上说琉璃的制作,起源于埃及,19世纪振兴法国。其中“琉璃脱蜡铸造法”,能做出极精美、极细微的玻璃制品。此法当时也只有法国掌握独门秘诀。
1991年,杨惠姗张毅得知中国在两千多年前就已经出现过脱蜡铸造技法,而且河北省满城县西汉中山靖王刘胜墓出土的琉璃耳杯,就是采用此法。他们决心为琉璃发声,他们要告诉全世界“琉璃脱蜡铸造法”中国早就有了,他们要让失传两千多年的琉璃工艺再次重见天日。
经过不断的摸索、学习,在琉璃工房创建四五年之后,第一件以脱蜡铸造技法成功的作品《第二大愿》完成。如《药诗经》里所说:“愿我来世,得菩提时,身如琉璃,内外明澈,净无瑕秽”。是她创作的力量来源。
如今,琉璃工房在全球已成为琉璃艺术的代名词,杨惠姗与张毅被誉为当代琉璃艺术的开拓者与先锋,甚至他们的作品还被当作是奥斯卡奖上的颁奖礼品。
敦煌莫高第四九三窟
1996年,她第一次前往位于丝绸之路上的敦煌,当她站在莫高窟第三窟的元代千手千眼观音壁画前,心中澎湃不已。当看到千手千眼观音壁画时,她觉得那像天女散花一样的漫天佛手,舞出一个无边无际的佛法慈悲。当时就产生用琉璃把这种慈悲和智慧留下来的想法。
敦煌归来,杨惠姗的佛像更加柔软、放松,不再局限外形,更强调情感的传达,以佛家语相应,像是进入“不着相”、“法无定法”的境界。她的创作既深化也扩大了,从单尊的、中规中矩的佛像,到佛与佛、人与佛之间的关系,仿佛进入时空呼应的思考。
她的“敦煌”,“无相无无相”,一朵中国琉璃花”“焰火禅心”等系列经典作品近四十件,这些都是曾获北京故宫博物院、中国美术馆、世博中国馆等重量级博物馆典藏的作品。
其中一件耗资两千万,历时4年的所创作的源于敦煌莫高窟元代壁画的2米高琉璃千手千眼观音,也是世界琉璃艺术史上,现存最大、最细致的佛像艺术作品。
1999年,敦煌展在台中展出,中国敦煌研究院的樊锦诗院长的夸赞杨惠姗。她说,莫高窟只有四九二窟,你就是敦煌莫高第四九三窟。
夫妻二人生死相依
私下张毅称杨惠姗为“愣子”,她经常在琉璃创作中一坐就不带起身的,可以三天三夜可以一个礼拜。很多时候,张毅一点醒来,旁边没人,三点醒来旁边还没人,一天两天......有时候站着创作,一站就是几十个小时,腿都水肿了,她都没有发现。
张毅甚至想过,这么拼命的杨惠姗如果有一天走了,他会不会放弃两人所热爱的事业。
1998年,张毅因心肌梗塞住院,那一刻,杨惠姗就感觉天要塌了似的。曾经负债累累,琉璃创作中无数次的失败都不曾让她有所动摇,但身边人一直陪着自己创业,两人工作一起,生活一起,每一分每一秒,在最困难的时候,两人也从没有过抱怨。
在医院期间,杨惠姗也带着自己的图纸,她希望抓回他们一起工作的时候,但心是慌的。
经过这次生死考验,杨惠姗创作出琉璃工艺《倾听》,张毅为此作品命名。倾听生命,倾听无常,这部作品也最能表达二人那时的心境。
不管是之前在影视圈里,还是在共同创建琉璃工房,这一路走来两人风雨同舟。在事业辉煌时同时隐退,他知她,她懂他,一起续写琉璃神话。
余光中先生曾为二人创作了一首诗《琉璃观音》:
……
这琉璃的清凉世界
原来在酷焰中练就
看我,已百害不侵
……
琉璃创作过程中,挫折很多,很辛苦。在某种程度上,他们二人越来越觉得这也是一种修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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