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艺术 x 权力榜 专题|11位掌门人,如何砸碎美术馆的“墙”?

凤凰艺术 x 权力榜 专题|11位掌门人,如何砸碎美术馆的“墙”?

首页角色扮演恋舞神曲集结更新时间:2024-06-23

无界 | 年度美术馆掌门人

回顾2018有很多方式,本次“凤凰艺术”与中国艺术权力榜合作,集名家之言,以现代化的对话方式,一起“论”过去一年中艺术圈发生的热点人、事、物。

思想无界论坛(Ideas without Borders)作为凤凰卫视领客文化独创的演讲分享平台,从创立之初便积极邀请全球艺术、金融、科技领域的精英进行跨界创意分享。在2019新年之际,再度以“无界”为主题起航出发,面对新一轮的开始,希望能以更广阔的胸怀为艺术生态服务。

以下是“凤凰艺术”为您带来的第三期:2018年度“无界”美术馆掌门人盘点专题报道。

介于读者的意见,本次年终盘点专题的名单是“凤凰艺术”与“中国艺术权力榜”合作,经授权从2018年度中国艺术权力榜入围候选人大名单中随机选取的样本,没有进入盘点采访名单的并不代表没有入围。最终的ART POWER 100 榜单及年度单项大奖,请以1月12日官方公布结果为准。

艺术

HAPPY

NEW

YEAR

新年快乐 思想无界

2018

盘点

伴随着消费主义的数字新型社会兴起,已有不少国内外的艺术从业者认识到如果想要与普通的观展大众产生关系,吸引其对本次展览或美术馆感兴趣——不论是在精神上或经济上,都要使其真正地介入到艺术作品中,从而在心中产生共鸣与反馈,并对眼前的艺术作品发生认知。

著名经济学家与教育学家米尔顿·弗里德曼(Milton Friedman)在2000年出版的著作中认为,美术馆及相关类似的机构需要渐渐转型为信息的提供者,以不同的方式将艺术作品展示出来,并让观众们在其独立自由的时间与地点(own place and time)以其独立自由的选择(free choice),去进行自主学习与体验(free choice learning)。

如果说旧有的“艺术(公共)空间”在设计上只是试图满足并调和知识分子或资产阶层间的交流关系,从而以此巩固并对抗其它群体;那么,如今一切的“门槛”都下沉了——无论是空间本身,还是空间背后所蕴含的群体选择。但是,门槛下沉并不意味着品质的降低,而追求多元,也不意味着没有标准的随意。在此时,美术馆空间该以何种面貌呈现,又该以何种方式“行动”呢?

下面,“凤凰艺术”X“权力榜”为您带来11位来自天南海北的美术馆掌门人,听听他们是怎么看待这个“无界”世界,又是怎样让自己和自己的美术馆空间,与这个“无界”世界发生关系的。

注:下列策展人、评论家的排序以拼音顺序排序。

高鹏

今日美术馆馆长,先后就读于中央美术学院,伦敦艺术大学,获得本科至博士学位,北京大学博士后。2015年达沃斯经济论坛“全球杰出青年”联席主席,获当年“全球杰出青年-艺术使者”称号。2015年“北京五四奖章”获得者,2018年当选中国博物馆协会美术馆专业委员会理事, 北京青年艺术发展促进会副会长。曾先后任第29届奥林匹克组织委文化景观副经理,“友好中国”国际协会副理事长,长期推进中国与世界各地艺术家、艺术机构、艺术项目的良性互动。担任国内外艺术展览的策划与执行,不断探索民营美术馆可持续发展的运营机制,并将“未来馆-实验室”引入美术馆运营机制当中, 这一系列的尝试和实践开创了国内美术馆新媒体领域的先河。

Q:从实际实践的角度,您觉得“无界”意味着什么?您会如何诠释这个现象?

高鹏:从美术馆运营实践的角度,无界意味着我们的观众在美术馆的体验过程中,与艺术作品、与艺术家、与美术馆之间的内在交流。随着社会公众艺术修养的不断提升,我们看到越来越多的观众愿意走进美术馆,在这个趋势下,美术馆要做的就是要建立自身的艺术品格,通过高质量的展览,与观众进行内在沟通,这就是一种"无界"的体现。

Q:在整个国家经济形势波动的时候,作为美术馆,是否也同样面对波动与冲击?

高鹏:与社会其他机构一样,美术馆必然也会受到国家宏观经济形势的影响,但是这种影响是宏观的、普遍的,作为独立的个体,美术馆必须要想办法应对这些挑战。我们关注到,即使在经济形势下滑的时期,社会公众对艺术的需求还是持续存在的,这类需求和经济运行规律未必完全一致。只要我们做出好的展览,在艺术上能够引起社会公众的共鸣,大家还是愿意走进美术馆、走近艺术。因此,即使经济下滑,美术馆还是要做好自己,这是最重要的任务。

Q:我们应该如何理解私人艺术机构,与整体的时代艺术潮流间的关系?它需要成为某种主流吗?还是造成一种对抗的张力?

高鹏:这个问题其实非常复杂,侧面反映出社会各界对私人艺术机构的一类看法。从我个人的理解来看,首先,私人艺术机构和其他艺术机构一样,学术性和艺术性是观察、评价各类艺术机构的首要维度。其次,私人艺术机构对时代艺术潮流的反应可能会更加敏感,也许在某些方面可以更快地捕捉到艺术的前沿,这种前沿的探索是应该被鼓励的,因为它有助于艺术的发展。再者,私人艺术机构的发展与其能够成为某种主流并无本质关系,更谈不上造成一种对抗了。

2018年7月 今日美术馆文献展 “ 另一种选择” 国际巡展 ,意大利罗马国立现代当代美术馆(戳图片,看“凤凰艺术”相关报道)

Q:从18年所呈现的整体艺术生态来说,艺术媒介、传播媒介及观众与当代艺术的关系发生了某些变化,您觉得学术策展在如今的当代艺术中应该扮演什么样的角色?或者说它的职能需要发生哪些变化才可以适应时代发展?

高鹏:学术策展对于艺术的发展推动是非常重要且必要的。今日美术馆也一直非常注重学术研究,所有在今日美术馆能够举办的展览,都是经过学术委员会讨论通过、具有一定高度和质量保证的。在这些展览中,我们再去讨论哪些一定要在呈现时非常严肃、严谨,哪怕没有太多的观众感兴趣,但是从艺术的发展贡献来讲,是有意义、有深远影响和价值的;还有一些展览是不是可以在表现形式上稍微活泼、创新,表情更丰富,那么它们是不是可以接纳更广泛的受众,通过我们的策划和专业化的引导,让更多原本不十分了解艺术的人都有机会走近、欣赏、进而喜欢艺术。

2018年9 月 今日未来馆 苏州巡展现场(戳图片,看“凤凰艺术”相关报道)

Q:从机构的角度出发,您在日常工作中需要平衡所谓大众与艺术界的关系吗?在越来越多的机构推出网红展的当下,您对此的看法是什么?

高鹏:"网红展"在当下是一种客观的存在,是很多艺术机构不得不面临的一个问题。美术馆需要面向公众,但艺术展览的目的不是为了成为"网红",而是要在艺术家选择和策划上下功夫,通过提高展览内容和质量,来吸引更多观众走进美术馆。

Q: 美术馆有没有在2018年做过“跨界”、“无界”的展览与项目?

高鹏:今日美术馆一直在做这方面的探索,包括和朱哲琴合作过声音艺术的展览;第二届今日未来馆时,几乎每个周末都会在展厅有跨界的合作演出,电子音乐人、陶身体剧场等。2018年,今日美术馆做了梵克雅宝、Paul Smith、爱的艺术几个跨界的展览项目。同时,还成立了新媒体实验室,积极推动跨学科艺术实验的社会化应用和普及,参加了纽约新美术馆“根茎”发起的7X7全球科技艺术计划,尝试艺术与科技合理合作的可能;不久前更是组织策划了脑电波科学家与中国摇滚领军人物唐朝乐队的刘义军(唐朝老五)的合作,在“成都.篷皮杜:‘全球都市’国际艺术双年展”上演了“脑波狂欢”的艺术实践。

2018年9月 第三届王式廓奖暨今日当代青年艺术家提名展 今日美术馆

陆寻

目前生活工作于中国南京。当代艺术藏家、南京四方当代美术馆创始人及馆长。2013年创立四方当代美术馆新馆。他与艺术家、建筑师等紧密合作,委托设计完成了四方当代艺术湖区内40余件建筑、艺术作品。他被artnet网站评为“世界百位艺术收藏家”,同时也是英国泰特现代美术馆收藏委员会成员及英国德尔菲那基金会亚太委员会的创始成员之一。

Q: 从实际实践的角度,您觉得“无界”意味着什么?您会如何诠释这个现象?

陆寻:意味着不去自我设限,激活新型的合作与融合,突破现有系统的弊端。

陆寻:影响是有的,但它是间接产生的。私人美术馆在任何时候都需要获得各种渠道的支持。

Q:我们应该如何理解美术馆/艺术机构,与整体的时代艺术潮流间的关系?它需要成为某种主流吗?还是造成一种对抗的张力?

陆寻:不是对抗,我们不可避免的身处在时代潮流里,甚至自身就是潮流的制造者。现在看起来整个时代“潮流”的趋势是积极的,我们会看到以前从来不会踏入美术馆的人开始走进美术馆了,这一点很重要。

陆寻:最重要的是要懂得怎样去讲好一个故事。讲故事的技巧提高了,听众自然就愿意倾听。学术型的策展不能成为个人独白。

王卫,山中自然史4,山中美术馆,四方当代美术馆,2016年(戳图片,看“凤凰艺术”相关报道)

陆寻:是的,考虑这种关系是我们作为一个对公众开放机构的基本义务。能坚持学术品质同时又能吸引观众的展览是我们需要学习的对象。但这不意味我们推崇那些为了网红而网红的展览,机构自身的学术主张不应该放弃。

“巨响”驻地特别项目,四方当代美术馆,2018(戳图片,看“凤凰艺术”相关报道)

陆寻:2018年下半年我们做了两个比较大的项目,分别是“巨响”驻地项目和“毛焰韩东”展览。

“巨响”突破常规的驻地模式,长期,即兴,在长达半年的时间里,20多位艺术家、音乐人选择了与日常创作完全迥异的方式去工作。在项目尾声的派对表演中,观众参与项目的状态也是完全卷入式的。

在“毛焰韩东”展览里,我们第一次在美术馆空间中同时呈现了绘画与诗歌。在整个展厅里,艺术家毛焰的绘画和诗人韩东的诗歌、格言交织在一起,吸引了许多非艺术观众来参观,这对我们来说是非常有益的一次尝试。

栾倩

1998至2002年先后任何香凝美术馆办公室主任、馆长助理;2008年任华侨城集团总裁助理兼首席文化官,同年兼何香凝美术馆副馆长。2011年初主持筹建OCAT馆群,现任OCAT理事会理事长,OCAT深圳总馆馆长,华·美术馆馆长。

栾倩:这是一个学科跨越、认知融合的时代。界域值得被打破既有定义,不断重新思考边界何在。包括美术馆的物理与知识壁垒,向多元化人群开放。这也是我们举办例如“有界无边——华·美术馆之夜”“我们在参与”系列讲座等项目的初衷。

Q: 从机构的角度出发,您在日常工作中需要平衡所谓大众与艺术界的关系吗?在越来越多的机构推出网红展的当下,您对此的看法是什么?

栾倩:大众与艺术界互为依存而非对立,今天的大众也在发生变化,他们正在与艺术界展开对话。

OCAT从单一个体发展到分布全国的馆群以来,我们一直努力保持着专业性、独立性的初衷,同时也希望有更多人了解和走近OCAT甚至参与到我们当中。因此我们近年来更加大了对公共项目的投入,并且通过在不同城市不同类型的公共空间开设OCAT分展区,主动走到更多的公众面前,而不是将他们拒之门外,尽大程度的实现我们机构公益性的宗旨。

网红展是社会文化生活现象百花齐放的一种,通过它们能引发更多人对艺术产生兴趣和关注,这也是一个趋势可以向好的开端。

“生长力——上海浦江华侨城十年公共艺术计划2017-2027”-《未知的数-谭勋个展》,OCAT上海浦江展区(戳图片,看“凤凰艺术”相关报道)

流动的书——此岸:OCAT南京公共艺术计划·2018,OCAT南京栖霞展区

Q: 美术馆有没有在2018年做过“跨界”、“无界”的展览与项目?

栾倩:四年前我们开始推出一年一度的“有界无边——华·美术馆之夜”来拓展美术馆体验并探讨界域、定义、阈值等关键词。“我们在参与”系列讲座近三年来一直在通过“大拿说”和“青年烩”两个项目搜索汇集更广泛行业的视野,尝试跨学科知识的交叉融合。仅在2018年,我们就有将文学创作与艺术作品并置的展览“小说艺术”专门探讨视觉与文本的共生关系;“另一种设计”展览关注那些“旁逸斜出”的设计案例与现象;“重构乌托邦”建构起建筑师与当代艺术家的对话;还有“超景观”展览是关于单一产品的微观创新如何介入和改变社会创造宏观革新。华·美术馆十周年之际推出的设计论坛,除了艺术家、设计师,还纳入了人类学家、乡村建设者、社区运营者、城市开发者、社会学等不同界别的视角。例如这些都是关于“跨界”、“无界”的尝试。

小说艺术,OCAT深圳馆

“有界无边——华·美术馆之夜”

庞茂琨

当代画家,1963年生于重庆。1985年毕业于四川美术学院油画系。1988年获硕士学位。 现任四川美术学院院长,并负责四川美术学院美术馆;中国美术家协会会员,中国油画学会理事,重庆美术家协会副主席,第九届中国美术家协会副主席。

庞茂琨:关于无界这个问题我觉得还是一种观念,应该是我们今天面对艺术和文化上一种大的概念,确实是因为从传统文化艺术开始,把各专业和各个行业分得很开。今天我觉得是一个全面创新的时代,应该是必须跨界才能够获得更多的、更宽广的视野,他也可以真正达到一个自由发挥的余地。

Q: 您觉得艺术、设计、科技与生活之间的边界在哪里?该不该打破?

庞茂琨:其实就是我刚刚说的,以前分得很清楚,但是现在好多纯艺术的创作也好,或者说设计,就是直接介入生活的实际的设计也好,其实都有很多的相通之处,而且区别也不是很大,包括我们的一些环境艺术,纯艺术里面的大的艺术环境艺术,装置艺术这一类的,跟设计实际上是越来越接近。

设计艺术里面也有一些纯设计的概念,它也不是纯粹为了使用,有的时候是为了一种观念,其实这两者靠得很近了,包括科技,其实现在也是充分考虑审美里面,或者是跟艺术的相融合,这一块都在靠近,所以这个界限确实会越来越模糊。

“在地与间离 首届重庆油画双年展”,四川美术学院美术馆,2018

Q: 在过去的一年您自己有参与或者是看到、感受到类似的这种无界?

茂琨:

其实有一些讨论的论坛我觉得还挺有意思,比如说上周在北京科学出版社和我们做的一个高峰论坛。那个论坛虽然短,整整一天从早到晚,但从主体发言到分论坛都显示了各个行业、不同界别的人在一起讨论艺术与科技的融合。

而且,那个跨界有一点大,包括一些管理人员还有研究中小学教育者、纯艺术家,也有设计——设计里面分好多,有一些是传统一点的设计,有一些是新媒体的,还有一些智能科技的纯粹科技的人员。

我觉得都来谈艺术碰撞得很有意思,每一个人的出发点都不一样,但是你可以看到他们的愿望都是期待这种科学和艺术的融合。

“凝固的风景”——四川美术学院美术馆收藏汇报展,四川美术学院美术馆,2018。

唐昕

泰康保险集团艺术品收藏部负责人,

泰康空间总监,策展人

1990年毕业于天津科技大学,1997年起以独立策展人的身份活跃于北京,策划了一系列本土当代艺术展览,同时展开与欧洲的艺术交流。2003年加盟泰康人寿保险股份有限公司,创建泰康空间至今,带领其成为中国当下最具活力的非营利艺术机构之一。同时作为泰康保险集团艺术品收藏部的负责人,历经十余年的积累,她为泰康保险集团建立起一份翘楚业内并颇具规模与艺术史价值的企业收藏。

唐昕持续关注中国现当代艺术的发展与传播,她把社会主义红色革命时期的艺术与当代艺术连接在一起并系统研究的方法,为中国当代艺术领域独有,同时在摄影史、女性艺术的考察及年轻艺术创作者的发现与支持等领域均做出贡献。她先后策划了中国首次女性艺术国际交流展“1999科隆-北京,北京-科隆:中德女性艺术家交流展”;2009至2011年“51㎡”系列展;2011年中国美术馆的“图像-历史-存在:泰康人寿成立15周年收藏展”;2014年“向左拉动:不保持一贯正确”美国巡展;2015年武汉大学万林艺术博物馆开馆展“聚变:一九三零年代以来的中国现当代艺术”,以及2016年“百年文脉,珞珈传薪:校友陈东升、李亦非捐赠作品展”和“肖像热:泰康摄影收藏”等展览。编著有《花家地:1979-2004中国当代艺术发展亲历者谈话录》《中国非营利艺术机构访谈集》《肖像热:泰康摄影收藏》《策展人》等出版物。

唐昕:无界,就是更宏观的、整体的看待事物,去看一头大象,而不是只摸他的局部。

唐昕:会的。政治宽松、经济繁荣是艺术蓬勃发展的前提。现在可能科技的进步会成为另一个影响因素吧。

唐昕:私人艺术机构体现的是民间力量对于艺术生态发展的积极参与,让艺术生态环境更加丰富多元化发展。艺术终究是社会发展中的一个组成部分,与其他方面如政治、经济、科技、军事等等是整体同步向前的,它们相互制衡,相互促进,共同构成一个时代的特征和脉动。整体向前中各种社会力量和因素对艺术的影响错综复杂,来自不同领域的私人艺术机构带来的就是艺术社会化发展的不同推动力。

“家中的摄影班:星期五沙龙1977-1980”展览现场,泰康空间,2018(戳图片,看“凤凰艺术”相关报道)

唐昕:策展会越来越重要,但前提是需要重新找到自己的定位,居高临下地认为公众是艺术贫民,需要得到教育,这是一种腐朽保守的陈旧姿态。策展人需要打开视野,增强对不同方面的认知能力,提高转译与连接能力。

“日常与革命:黄山、庐山的两种风景”展览现场,泰康空间,2018

Q: 从机构的角度出发,您在日常工作中需要平衡所谓大众与艺术界的关系吗?在越来越多的机构推出网红展的当下,您对此的看法是什么?

唐昕:就像医学领域有前沿研究和临床应用,我们一般人也许一辈子都不会直接接触到前沿医学,但前沿医学对临床的影响目标之一也许就是服务一般人。艺术实践一样有不同的层次和阶段性,前卫和先锋性的艺术、艺术史学的研究,这样的工作为什么一定要要求面向公众呢?大众和艺术界应该各取所需,机构生产也应该不同产品面向不同群体。覆盖面广的产品,不同的观众一定获取的是不一样的经验和信息。泰康空间一直的工作比较专注于与艺术界的交流,这主要是由于团队小,需要集中精力而无法顾及太多面向。不过2018年我们也开始摸索开展一些面向公众的活动。

网红展基本上都是消费型展览,是机构生存的一种策略性的选择,特别是对国内普遍年轻的机构来说,见效快,高票房,传播广,无可厚非。但容易雷同,长久看对行业机构竞争起不到本质上的作用。

“恋舞神曲”展览现场,泰康空间,2018

唐昕:泰康空间往年的展览已经有涉及地下音乐、建筑设计等当代艺术以外的门类,实际上是源于我们对国内宏观当代艺术生态的关注。虽然这些门类间有很大差别,但在同样的社会环境背景中,大家都有对时代的反思和讨论,而突破各自习惯壁垒的最好办法就是交流。所以通过展览项目做跨行业跨领域的交流,一直是我们工作的一部分。

2018年,除展览项目以外,我们也尝试通过工作坊、讲座、论坛、表演会等更灵活多样的方式,将泰康空间这个平台开放给更多的艺术家、学者、其他领域的实践者等。例如以人工智能、电子游戏、科幻电影为主题的“开放源”系列工作坊;还邀请过建筑师分享以同济新村为案例的城市研究;以界画为链接点的建筑学研究;也在露台策划过网页DJ音乐会和满洲乌春、噶珊古调表演会。这些项目也是促进空间团队自身学习的好机会,这是举办这些活动的重要目的之一。

露台项目“泛音”展览现场,泰康空间,2018

田霏宇

UCCA 集团联合创始人及 CEO,UCCA尤伦斯当代艺术中心馆长。

自2011年出任馆长以来,UCCA在他的带领下从私人美术馆成功转型为中国最重要的独立当代艺术机构,享有广泛的国际声誉。2017年*后,UCCA组建了以中国投资者为主的董事会。田霏宇在任期间,UCCA以其前沿性的艺术项目和运营模式广受关注,他策划了超过70场展览和丰富多元的公共项目,每年向近百万观众介绍具有国际影响力的知名艺术家及艺术新秀。

加入UCCA之前,田霏宇于2009年创刊了由现代传播集团出版、国际发行的双语艺术杂志《艺术界LEAP》,并担任编辑总监。他是国际知名艺术杂志《Artforum》的特约编辑,并曾任Artforum中文网的创始主编。田霏宇与孟璐、侯瀚如联合策划了2017年纽约古根海姆美术馆的大展“1989年后的艺术与中国:世界剧场”。该展览是美国历史上最大规模及最具影响力的中国当代艺术展,目前正在毕尔巴鄂古根海姆美术馆展出,并将于今年11月巡展至旧金山现代美术馆。田霏宇在2015年被世界经济论坛提名为“全球青年领袖”,2016年被美中关系全国委员会选为“公共知识分子”项目的成员。田霏宇自2001年移居北京,获有杜克大学的文学学士学位以及哈佛大学的东亚研究硕士学位,目前正在牛津大学攻读艺术史博士学位。

Q:尤伦斯当代艺术中心作为非营利机构,在面临整体全球与中国经济形势波动变化的时候,所受到的影响体现在哪里?

田霏宇:我觉得大环境总是会有影响,但我们今年、明年最大的工作是想要转向社会,与民间越来越多的观众进行互动。在此之前,他们中的绝大部分是不太会参与到艺术市场。而且我们其实已经有了很大的提升空间,比如徐冰展览的观展人数和“票房”,都是有史以来最好的。在这种情况下,UCCA不能说完全跟艺术品市场没有关系,但是关系也并不是特别大和特别直接。

“萨拉莫里斯:奥德赛”,UCCA,2018

Q: 所以从机构的角度出发,您在日常工作中是渐渐开始向大众空间进行转向?那么,在越来越多的机构推出网红展的当下,您对此的看法是什么?

田霏宇:对,这是我们最近比较大的一个改变,我们希望可以和更多的人有连接。当然我们还会同时做很多比较前卫的年轻艺术家的讲座之类的项目,但是我觉得在一些比较大的展览中,我们可以再往前迈一步。其中很重要的一点是我们并不是说要把自己的档次拉低,而是我们要把门槛去掉,让更多人可以进来,但是做的内容、水平和方式,还是UCCA一直以来的基调,这些都不会变。我们不会去刻意地去降低自己的艺术理念,但还是希望可以让更多的人了解和参与。

Q: 这种转向的原因是什么?

田霏宇:我觉得这个社会已经到了可以这样去做的时候了。UCCA 2007年开馆的时候,完全没有这个意识,我们在那个时候太前卫了,收门票10块钱、15块钱大家都嫌贵。但是现在,很多人都已经有了消费看展览的意识,这个是好事。特别是对于机构来说,我们不需要完全依靠某一个个人或者是小群体,我们可以依靠整个社会,这个力量就更大。

UCCA Dune(UCCA 沙丘美术馆),2018,摄影:倪楠

Q

Q: 既然如此,我们应该如何理解艺术机构与整体的时代艺术潮流间的关系?它需要成为某种主流吗?还是造成一种对抗的张力?

田霏宇:无论是在UCCA老版或是新版的logo里,都有一个像相框一样的元素。对于机构来说,其实就是提供一个视角、一个相框或是一个框架,帮助人们去理解这些潮流。这不是说一定要把这些内容变成主流,但只是给观众一个有效的视角去看待。

同时,还有对所处环境、时代和文化地理的意识和认知,都会形成对框架的建构。在此之外,这两年我们在展览的技术上做了比较大的改进,越来越讲究,把展览的研发时间拉长,可以做更多的研究和学术工作。

Q

Q: 这两年很多展览都是关于新技术带来的思考,吸引了许多人。对于UCCA来说,您对于这类主题的看法是什么?

田霏宇:我是不太喜欢用媒介或者是时间性的概括去组织我们的展览,我仍然认为我们的核心是通过个案的梳理来面对整体的艺术。比如说前几年我们做的后网络展,其实是全球第二个以后网络为主体的展览,第一个是在德国,比我们大概早半年。后来很多人开始梳理网络现象,都会把UCCA的展览放进去。 所以我不是说我们一定要去避讳这个,但是我觉得也不需要很刻意地去拥有它。

“曹斐:在过满的世界挖一个洞”,大馆当代美术馆,由UCCA呈现。图片为曹斐作品《监狱建筑师》静帧

田霏宇:还是徐冰的那个展览,他不只是当代艺术的人物,其实是代表整个中国当代文化的语境和脉络。这个展览其实是很自然地去和中国当代文化、电影与学术形成比较有效的关系,同时对于观众的感染力还是很大的,吸引了很多年或者是从来没有来过艺术展览的人。因为机构做的再好,吸引人的肯定是艺术家和内容。我们希望可以让那些之前没有想到来UCCA看展的人,让他们都走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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