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与狼，一场三天三夜的对峙（狼在线）

大雪封山，峪中愈发显得寂静，林子里的鸟兽耐不住饥饿，踏着厚厚的雪四处游荡。多年来，山中荒芜人烟，野兽横行起来，一只狼，一只独狼穿过林子，不知怎么就来到了清泉池边。春秀早起打水，看到雪地上有动物行走的脚印，脑海中一闪，是狗！春秀没多想。

一日无话，冬日的太阳耐不住严寒，早早地就猫了起来，倒是月亮不怕冷，早早地点起了灯，把雪地照得通亮。

春秀早早把门关了，搂着儿子躺下。春秀睡不着，心里惦记着田立，数算着丈夫出走的日子。就在迷迷糊糊要睡着的时候，被一声渗人的野兽的叫声惊醒了。春秀从头到脚“唰”的一下一阵发麻，激灵出了一身冷汗。“是狼！”春秀立刻意识到是狼的叫声，忽然想起白天在清泉池边雪地里看到的印痕，这荒芜人烟的地方哪来的狗？分明是狼踏过的爪印。春秀想到这感觉一阵后怕，迅速披上衣服起来，透过窗户向院子里望去，外面白雪皑皑，在月光下显得格外的洁净明亮，在院子磨盘的旁边有一个黑影，春秀看到了那双蓝蓝的光，心早已提到了嗓子眼，似乎一张嘴就能吐出来，一腚瘫坐在地上。

儿子的啼哭声把春秀唤醒过来。一股舐犊之情涌上心头，她迅速抱过儿子，儿子很快又安静地睡着了。

窗外的狼似乎也听到了婴儿的啼哭，拖着一条扫帚尾巴向房前逼了过来。

春秀放下儿子，再次向外望去，黑影不见了。就在春秀长出一口气的时候，一个黑影突然出现在窗口，一双蓝汪汪的眼睛窥视着屋里，和春秀近在咫尺，仅有薄薄的一窗之隔。春秀大叫一声，后退到床边，黑影听到了叫声，迅速消失了。春秀转身抽出挂在墙上的宝剑，壮着胆再次走向窗前，外面一片寂静。

春秀稳了稳神，看了看自己的房子，房子从底到顶全是石头，窗户也是用石头凿刻的雕花窗棂，狼无论如何是进不来的。春秀忐忑的心稍稍平静了些。可就在春秀迷迷糊糊要睡着的时候，房门动了一下，春秀警觉地走过去，门外传来动物的喘息声，一种很急促的喘息声，透着一股子腥臊味。刚刚平静下来的心一下子又悬了起来。门是木头的，饿急的狼可能会用爪子扒开，用头撞开。春秀提着宝剑守候在门口，她想大叫一声把狼吓走，可又怕惊醒了儿子，婴儿的啼哭更能激起狼凶狠贪婪的*。

狼试探着用锋利的前爪撕扯房门，用头拱，木门很难撞开。春秀无能为力只能听着，任由狼对房门为所欲为。

也许狼累了，没有了动静，门外又恢复了平静。

天渐渐地亮了，太阳升起来了。

春秀没敢开门，她怕狼会在某个地方藏着，就等着自己一开门，马上扑过来。

好在房子里粮食、水、柴火都有，够自己和儿子支撑几天的。春秀从窗户向外观瞧，没有发现狼的影子。此时的春秀又困又饿，胆战心惊地和狼对峙了一夜，两个眼皮直打架。儿子的啼哭声提醒春秀不能睡觉，自己可以不吃，但孩子不行，春秀给儿子喂了奶，哄儿子睡下，开始点火做饭，房子里顿时温暖起来，溢满了饭香，胡乱吃了几口，实在累了，躺在床上睡着了。

等春秀醒来的时候，日头已经偏西，冬日的太阳总是来去匆匆，这深深的山谷更容不得阳光多一点停留。春秀想：不能在这里等，要想法出去，去莲云寺，那里毕竟有净空师傅和觉尘，人多狼就不敢来了。想到着，春秀又向外仔仔细细地瞅，没有狼的踪影，几只麻雀在树上“叽叽喳喳”讨论着去哪里寻找晚饭。春秀把儿子包好用绳子绑在背上，手里提着宝剑，轻轻地打开房门。“吱呀呀”门开了，在这宁静的山谷中显得格外刺耳。春秀没敢直接出去，而是从门缝伸出头看了看，没有狼，春秀放下心来。

好大的一场雪啊！整个世界银装素裹，在阳光下烁烁闪光，刺得人睁不开眼睛；高高的山顶象大地凸起的高耸的乳房，洁白细腻；清泉池上漂浮着蒸蒸白雾，幽深而神秘；看到深褐色的树干，方知道这个世界还有他物；篱笆墙粉妆玉砌的一般，门口的积雪已经没过了膝盖。

也许是开门声惊动了麻雀，槐树上的麻雀吵嚷着一哄而散。春秀向槐树望去，树挂扑簌簌落了下来，飘飘洒洒飞落到磨盘上。春秀的目光也随着雪花飘下来，石磨上积满了厚厚的雪，大致还能看清磨盘的轮廓。就在这时，磨盘一侧忽然有什么东西一动，象一只野兔，不，又不像，如果是野兔受到惊吓早跑了，那东西只是随着寒风微微抖动。春秀没有看到狼的影子，壮着胆子把门开大了些，但目光仍没有离开磨盘，那东西忽然跳了一下。春秀忽然意识到那是一只尾巴，对，是狼的尾巴。春秀惊出了一身的冷汗！迅速转身关上房门插上门闩，跑到窗前再次向外看，狼分明已知道自己被发现了，懊丧地从磨盘后面走了出来，向房门走来。春秀的心再一次提到了嗓子眼。原来狼没有走，是在和自己捉迷藏，看来走出房子是不可能了。春秀放下儿子，把木桌移到门前用力顶了。狼在门外嗅了嗅，迈着失望的步子，一步三回头，恋恋不舍地走了。

春秀知道，狼不达目的是不会善罢甘休的，怎么办？死守着房子能守几天？狼是不是去叫同伴？怎么才能让净空和觉尘知道自己的处境，来帮自己把狼赶走？

办法没有想出来，日头却象初入洞房的情人迫不及待地一头扎进大山的怀里。

寂静，让人难以忍受的寂静。

狼没有出现。

狼是不会走的，冰天雪地走到哪也没有食物，这里是它能够熬过这个冬季唯一的希望，狼是聪明的，它就是要耗，把人的精力、耐性、胆量耗光，然后从容的享用美餐。但人不仅聪明，更多的是智慧和勇气。春秀和衣躺在床上，她要养精蓄锐，说不定这头恶畜三更半夜还会玩什么花样。

一觉醒来，已是晚上，窗外依然是明净的清辉，依然是一片宁静，宁静的让人感到窒息，让人害怕，让人恐慌；这宁静之中似乎蕴藏着巨大的阴谋。春秀打了个寒战，依然回到炕上躺下，却怎么也睡不着。不知过了多久，恍惚之中听到有“嗤嗤”声，什么声音？春秀坐起来仔细听，顺着声音寻去，声音是从后墙发出来的，时断时续。是狼！春秀立刻意识到是狼发出的声音，它想干什么？把墙扒开？不可能。那是坚硬的石头，既使是钢嘴铁牙也不会把石头咬碎。那这是什么声音？仔细听，是狼扒土的声音，它要从地下打洞？春秀不敢再睡觉，她拎起镢头照着后墙猛敲了几下，声音停了。过了一会儿，声音又响了起来，春秀再敲，声音又停，就这样敲敲停停几次，再敲，声音已经没有了停止的意思。春秀确信是狼在耍花样。她就一直这样守着，时间在煎熬中一点一点地流逝，狼打洞的声音也一丝一丝地清晰起来，渐渐地已经感觉到就在脚下。春秀不觉浑身又是一阵发紧，怎么办？狼进来了怎么办？大冷的天春秀竟急出了一身汗，感到有点口渴，走到水缸边抓起葫芦瓢，水缸里的水结了厚厚的一层冰，拿起菜刀用刀背用力砍了几下，打开一个洞，春秀喝了水，心中顿觉清凉了许多。猛然，春秀灵机一动，打满一盆水，又提了宝剑来到后墙跟，又过了一会儿已经明显地感觉到脚底下轻微的震动，春秀拿起宝剑用力扎了下去，洞打通了，但这一剑并没有伤到狼，剑穿过土层已没有了力量，狼感觉到上面有利器袭来，迅速退了出去。春秀并没有停下，端起盆子把水灌了下去，一盆、两盆……，水迅速积满了洞，狼无法再进到洞中。夜晚的严寒很快把水凝结成冰，洞又被封死了。

又是一夜过去了，狼没有出现，劳累了一夜，怕是躲到哪个地方睡觉去了。

春秀也累了，醒来，想到这头饿畜一定去睡了，趁狼疲惫何不逃出去。春秀准备停当，又小心翼翼地把房门打开，细微的开门声这时显的是那样的响亮，似乎整个世界都能听得到，这次狼并没有和春秀捉迷藏，而是直接从一块石头后面抬起了头。门的响声春秀也吃了一惊，迅速向门外看了看，一只狼头从石头后面露了出来。看到狼春秀没有害怕，反而平静了许多，没有立即把门关上，就这样和狼对视着，狼看到春秀没有关门，起身跳上石头，与春秀对峙。狼显得很有耐性，它既没有趁机发起攻击，也没有继续睡觉，而是在石头上趴了下来看着春秀。狼很狡猾，它知道此时向春秀发起攻击，是不会成功的，距离太远，还要浪费体力，它已经几天没吃东西了，它知道保存体力，留到最好的时机，只要不让春秀出门，它就有机会。

春秀知道自己是出不去的，索性关了房门，决定不走了，就在这里和狼斗下去。人一旦下定了决心，认准了目标，就会义无反顾地走下去。春秀做了最坏的打算，她拿过一只提篮，在篮子里铺了厚厚的褥子，又找出绳子，一头拴在篮子上，搬过杌子跐着，把另一头穿过房顶上的铁环，轻轻一拉篮子高高地吊了起来。用力拽了拽很安全。转身走到灶旁生火做饭，吃得饱饱的才能有力气和这个孽畜周旋。

狼一直在石头上睡觉，一动不动，象死了一般，雪又肆无忌惮地飞舞起来，很快给狼披了一层厚厚的雪，整整一个上午狼一动不动，春秀想，难道冻死了？再次打开房门，开门声并没有惊动狼，狼仍然保持着睡着的姿势，春秀捧了一捧雪，在手里用力攥了，攥成一个大雪球，用力向狼扔了过去。狼听到了响声猛地抬起头向房门望来，看到春秀站在那里，抖了抖头上的雪，没有起身，望了一会儿趴下又睡了。春秀想：这孽畜到挺恣在，白天睡觉，晚上发孬，不行，不能让他睡。春秀又攥了个雪球扔了过去，狼听到声音再抬起头看了看依然趴下睡去；春秀再扔，狼再抬头，反复多次，狼显得有些不耐烦，站起来用力抖了抖身子，雪在狼的身上飞舞。狼跳下石头向春秀走来，春秀看到狼向自己走来，关上房门从窗户向外瞅，狼看到春秀关了门，停下来，趴在地上，头放在前爪上向着房门。春秀又打开房门，把雪球扔了过去，狼爬起来又向前走，春秀关门，狼又原地趴下睡去。如此三次，狼距离房门越来越近。春秀不敢再开房门，但又不甘心让狼悠闲地睡觉，春秀拿了根柏树枝用火点了，瞅了瞅狼在睡觉，轻轻地把门闩撤了，猛地开开门把树枝扔了出去。狼没想到春秀会有这一招，听到开门声，还没反应过来，一团火球飞了过来。狼惊慌失措，扑棱转身就逃。逃回大石头旁停下来，从石头后面抬头观望，一团火在雪地里燃烧。狼不敢再靠前，继续趴在石头上睡了，不管春秀怎么搔扰，狼始终没再理会。

春秀也累了，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睡着了。一觉醒来，天已放晴，日头已经站在西山顶上，再找那狼，不见了，石头上空荡荡的。春秀没有在意，知道狼又在和自己玩捉迷藏的游戏，说不定又藏在哪里睡觉。春秀故意愰了愰门，现在狼对门的声音特别敏感，听到开门声它一定会出现。然后又回到窗前瞅，远处什么都没有，磨盘、石头背后再没有出现狼。去哪了呢？春秀纳闷，想再开开门看看，开门声一定能把狼引出来。几经交锋狼都失败了，春秀有些大意，走到门前，抽开门闩。门还未开，忽然，两扇门之间的门缝里一个黑影一闪，春秀停住手单眼从门缝向外看，狼正站在门口，就等着自己一开门冲进来。春秀大吃一惊！身子不由得打了个寒颤，急忙把门闩了，心里噗通乱跳，庆幸没有开门。转身从墙壁上抽出宝剑，顺着门缝刺了出去。狼看到一道寒光冷不丁从门缝里飞出，吓了一跳，向后倒退了几步。

狼不再和春秀斗智，干脆在门前不远趴着。

又挨过了一个白天，夜幕很快就盖了下来。春秀吃过晚饭早早地躺在床上睡了，说是睡又怎么能睡的着，恍恍惚惚自己也不知道睡没睡着，黑夜总是漫长，春秀几次在恍惚中醒来，每次醒来都要走到窗前向外看看，听听。一切是那么的安静，象什么也没发生，狼这时更像一只看家狗守候在门口。春秀想：难道这个孽畜就这样等到天亮。

真正地较量开始了，午夜时分，正是人最困乏的时候，春秀再次睡着了，忽然被门晃动的声音惊醒，门在不停的剧烈晃动，像是被撞击的一样。春秀起来提着宝剑从门缝里向外瞅，狼前爪离地搭在门上在用力地推搡，试图把门撞开。春秀从缝隙中刺出宝剑，狼似乎早有防备，向后退去。春秀撤回宝剑，狼就再过来撞门，这次狼跑到门的一侧，从两门之间的缝隙中根本刺不到它。木门的门轴上面是用木制的箍固定，下面有砧石，砧石上有圆形凹槽，门轴插在凹槽里，开门关门门轴在凹槽里转动，现在两扇门用门闩牢牢固定在一起，用力推门打不开，但门被剧烈地晃动，每晃动一次门轴就被挤压的向上移动，这样下去很快门轴就会脱槽，门轴上边的木箍也在松动，很快也会掉下来。春秀没想到狼还会这一手，赶忙把桌子移过来用力抵住门，门被死死挤住不再晃动。短暂的平静之后，狼再次发动了进攻，它不在去晃动门，而是用锋利的前爪和牙齿撕扯门，半寸后的门板用不了多久就会被抓透。春秀拿了宝剑，试图通过门缝刺狼，但隔着桌子又无法靠近门板。

双方针锋相对的较量惊醒了儿子，儿子的啼哭提醒了春秀，她放下宝剑，抱起儿子。儿子也饿了，春秀抓紧时间一边给儿子喂奶，一边想着对策。儿子吃饱了在春秀怀里安稳地睡去。春秀把儿子放在事先准备好的篮子里，盖上被子，俯身亲了亲儿子的脸蛋。抓过绳子用力把篮子吊了起来，吊到最高，估摸着狼够不到了，固定好了，确保不会掉下来。

再看房门，下边已有巴掌大的一个洞。狼听到婴儿的啼哭声，压抑多日的食欲猛然陡增，饥肠辘辘的肚子催促它加快了节奏。就在春秀给儿子喂奶的时机，它已经把门的一角抓透。这样下去狼很快就能钻进来。春秀悄悄把桌子移开，用宝剑从洞口刺了出去，狼似乎有点心急，更有点得意忘形，忘记了春秀会来反击，寒光闪过，一只前爪一阵火辣辣剧烈的疼痛，狼惨叫一声退了回去，鲜血洒满一地，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烈的血腥气。

狼趴在地上，用舌头舔食着自己流血的前爪，血很快止住了，狼摇晃着站了起来，又舔嗜流在地上已经冻结的血迹。许是狼吃了自己血的缘故，浑身猛增了许多力气，受了伤的它非但没有停下来，反而更猛烈地攻击起来。是的，狼明白它必须利用残存的体力尽快把门打开，否则它将不会再坚持到下一个夜晚。狼碰到了门，门晃动了一下，它感觉到了门的松动，又改变了攻击方式，继续抬起前爪用力晃动门板，春秀急忙又移过桌子顶住。

东方的天空已经发白，狼似乎意识到什么，几乎到了疯狂的地步，完全不顾疼痛，爪撕牙啃，洞口在迅速地扩大。

春秀也豁出去了，隔着桌子宝剑太短排不上用场，墙角有根长长的木棒，那是用来采摘槐花的钩杆，春秀抓过来从桌子下面向门洞戳去，木棒的攻击力实在有限，折腾了一夜，春秀也累了，手已经发软，硬撑着干扰狼地进攻。

狼完全不顾春秀戳来的木棒，似乎它的全身已经麻木了，完全感觉不到疼痛，不管春秀如何干扰，它旁若无物地撕扯门板，门板已经摇摇欲坠。此时，天光已经大亮，狼似乎看到了希望，但是它的体力也已经耗到了极限。就在这时，它忽然停止了进攻，耳朵“唰”直竖起来，一动不动。春秀也似乎听到了什么，扔掉木棒趴到窗前向外张望，远远地她看到一个人影向自家的院子走来，近了，春秀看清了，是觉尘。

几天的大雪，春秀没有上山，净空放心不下，天刚一亮就让觉尘下山来看看。觉尘早就想下山来看望春秀姐，师父一说，立马赶了过来。

春秀看到是觉尘，高兴地要跳起来，可一想，狼，狼还在门口，觉尘浑然不觉。怎么办？春秀大喊：“觉尘，别过来，有狼。”

觉尘听到了春秀的声音，但听不清喊的什么，反而紧跑几步进了院子。看到眼前的景象，觉尘惊呆住了，一只狼目露凶光站在门前看着自己，门前一片零乱，门上还有一个窟窿。春秀继续喊：“别过来，有狼；觉尘，快跑。”

觉尘听清了，明白了一切，躲已经来不及了，觉尘想找一件东西，好打狼，可大雪覆盖了一切，什么也没有，只有皑皑白雪。

狼饿疯了，向觉尘扑来，觉尘无处躲藏，赤手空拳无力反击，与狼滚在一起。

春秀看事不好，拉开房门，提着宝剑不顾一切冲了出去。

剑刺进了狼干瘪的肚子。

狼躺在地上，眼里没有了凶光，绝望地看着眼前这个和自己对峙了三天三夜的女人。

春秀扑到觉尘身边，把觉尘抱在怀里，呼喊着觉尘的名字。

“姐姐。”觉尘的身体瘫软下来，脖子上的血窟窿象喷泉。

霎时，雪变成了红色，树木变成了红色、山变成了红色，整个世界都变成了红色。红色在春秀的世界里成为永恒。

配图摄影：Adriaan Greyli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