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读:袁崇焕,晚明时期面对战斗力强悍之后金八旗军队,曾经连续取得宁远之战、宁锦之战的胜利,大败后金政权两代国主——努尔哈赤、皇太极,对于当时已经摇摇欲坠的大明王朝而言,袁崇焕无疑是最后的希望;对于当时实力逐渐增强,逐步占领整个辽东地区的后金政权而言,袁崇焕更是最为强悍和难以征服的对手。
天启七年五月,皇太极率军渡过大凌河,包围锦州,发起了宁锦之战。在袁崇焕的协调和指挥下,明军将士英勇奋战,后金军再一次大败而归。袁崇焕也因此成为令人瞩目的抗金名将。崇祯元年,他又以兵部尚书兼右副都御史,督师蓟、辽,兼督登、莱、天津军务,结果却在两年后被朝廷以最残酷的磔刑凌迟处死。袁崇焕作为明末著名的抗金将领,却被他一直忠于的明王朝以酷刑处死,并被京城民众刻骨仇恨,实为历史罕见。
毫无疑问,对于当时已经内忧外困的大明王朝而言,袁崇焕对于大明王朝,对于后金政权都是绝对不容忽视的存在,说其是大明王朝最后的希望,绝对不为过。可就这样一位几乎能够挽救大明王朝于既倒的抗清名将,在崇祯三年八月,却被处以了极刑——凌迟重刑。
《明史·袁崇焕传》有载:
魏忠贤遗党王永光、高捷、袁弘勋、史褷辈谋兴大狱,为逆党报仇,见崇焕下吏,遂以擅主和议、专戮大帅二事为两人罪。捷首疏力攻,褷、弘勋继之,必欲并诛龙锡。法司坐崇焕谋叛,龙锡亦论死。三年八月,遂磔崇焕于市,兄弟妻子流三千里,籍其家。
《明史》中对于袁崇焕的罪名归结为“擅主和议”、“专戮大帅”,分别指的是:崇祯二年四月,皇太极和袁承焕之间的和谈之事;崇祯二年五月,袁崇焕以十二款中重罪为由,诛*毛文龙。
但在《崇祯长编》中,记载了崇祯皇帝对袁崇焕罪名有过更为详细的说明:
谕以袁崇焕付托不效,专恃欺隐,以市米则资盗,以谋款则斩帅,纵敌长驱,顿兵不战,援兵四集,尽行遣散,及兵薄城下,又潜携喇嘛,坚请入城,种种罪恶,命刑部会官磔示。
也就是说,这个大明王朝最后的希望,被“英明”的崇祯皇帝列举了五大罪行:
其大罪一:付托不效,专恃欺隐
崇祯元年七月十四日,崇祯帝召见袁崇焕及六部群臣于平台。崇祯帝对袁崇焕寄以厚望,慰劳备至,咨询复辽方略。袁崇焕慷慨陈词:“愿假以便宜,计五年,全辽可复。”皇帝听后非常高兴:“复辽,朕不吝封侯赏。卿努力解天下倒悬,卿子孙亦受其福。”给事中许誉卿乘皇帝退而少憩之际,问袁崇焕五年复辽之略。崇焕笑言:“圣心焦劳,聊以是相慰耳。”
对袁崇焕的要求无不答应,关照在场的相关各部尚书照办,所提条件一一予以满足,对其策略表现出了高度的重视的崇祯皇帝,在袁崇焕前有“五年平辽豪言”,后却制定“以守为主”的平辽方案后,已经有了被骗的感觉,等到皇太极陈兵北京城下的时候,袁崇焕的“欺君”罪名,坐实。
其大罪二:市米则资盗
崇祯二年春,蒙古喀喇沁部发生大饥荒,请求袁崇焕通市。袁即上奏要开马市售粮给蒙古。此时朝中已经知道喀喇沁等部投金,崇祯帝警告袁崇焕:“据报西夷市买货物,明是接应东夷,藉寇资盗,岂容听许?”而袁崇焕则不以为然,上疏抗辩,为蒙古求情,最后迫使朝廷同意对蒙古开市粜米。
袁崇焕的错误判断和固执己见不仅带来了严重后果,也使他为此付出了惨痛代价。后来为后金进攻北京带路的,恰恰就是这个袁在奏章中认为“断不敢诱奴入犯蓟辽”的蒙古部落。
也就是说,皇太极之所以能够陈兵北京城下,让崇祯皇帝险些提早成为“亡国之君”,袁崇焕竟然在“不知情”的情况下给予了相当程度的支持和条件提供。
其大罪三:谋款则斩帅
崇祯二年七月,袁崇焕在皮岛用尚方宝剑斩*了同样拥有尚方宝剑的东江总兵毛文龙。
《明史·袁崇焕传》有载:
崇焕因诘文龙违令数事,文龙抗辩。崇焕厉色叱之,命去冠带絷缚,文龙犹倔强。乃顿首请旨曰:“臣今诛文龙以肃军。诸将中有若文龙者,悉诛。臣不能成功,皇上亦以诛文龙者诛臣。”遂取尚方剑斩之帐前。乃出谕其将士曰:“诛止文龙,余无罪。”
注意,袁崇焕乃系在诛*毛文龙以后,才向崇祯皇帝汇报此事。虽然其拥有的尚方宝剑,有着“先斩后奏”的特权,但其诛*的对象毕竟是威震一方,同样拥有这项特权的大将毛文龙。
对于袁崇焕诛*毛文龙之事,崇祯帝闻之大骇,但也只得优旨褒答,并下诏宣谕毛文龙罪状。但是,毛文龙被*以后,“岛弁失主帅,心渐携,益不可用,其后致有叛去者”的严重情况很快出现,竟为后金政权统一辽东地区做出了直接贡献。
也就是说,袁崇焕擅*毛文龙一事,直接引起了两方面的负面效果:一方面引起了崇祯帝和朝臣对袁崇焕的疑虑,为其后来的悲剧命运埋下了伏笔,另一方面也使毛文龙所建立的东江部队开始瓦解,失去了牵制后金的战略作用。
其大罪四:纵敌长驱,顿兵不战,援兵四集,尽行遣散,及兵薄城下
这件罪行直指皇太极陈兵北京城下的事件。崇祯二年十月,皇太极率数十万兵马绕过宁锦防线,取道辽西,以蒙古诸部为先锋,分路突破长城边隘的龙井关、大安口、马兰峪,攻陷遵化,进逼北京。崇祯帝一面令京师戒严,一面诏令各路兵马勤王。
而对于镇守辽东的袁崇焕,崇祯皇帝心中的不满,自然非常明显。虽然袁崇焕很快做出了反应,崇祯皇帝也“甚喜,温旨褒勉,发帑金犒将士,令尽统诸道援军”,但在袁崇焕以兵马长途奔波,疲惫不已,请求入城休整后,朝堂上下立马掀起了对袁崇焕的声讨之声。原本就对袁崇焕心生嫌隙的崇祯皇帝在下达“不许”命令后,令其“出与大军鏖战,互有*伤”。
后金军队形象
袁崇焕作为蓟辽督师,手握重兵,既没有拒敌于长城以外,又没有阻敌于蓟门防线,而是跟到北京城下才与敌决战。此举使京城突遭兵祸,引起城外绅民的极度不满。于是“怨谤纷起,谓崇焕纵敌拥兵。朝士因前通和议,诬其引敌胁和,将为城下之盟”。这些谣言和议论不断传到崇祯帝耳中,使他对袁崇焕的疑心越来越重。十二月初一,崇祯帝在平台再次召见袁崇焕,问以擅诛毛文龙等事,崇焕无言以对。于是宣布将其停职,入诏狱收监待勘。
其大罪五:潜携喇嘛,坚请入城
皇太极能够直接越过袁崇焕,直逼京城,让崇祯皇帝直接感受到灭国被诛的威胁,本就是该*大罪。袁崇焕发现后金军越过防线后,并未进行追袭、拦截,而是率兵跟蹑。他不顾明朝勤王援军不得在京城下作战的规定,不听部将劝阻,率兵前往北京,于十六日晚抵达广渠门外。此时后金军已经在北京城外侵掠达四天之久。尽管如此,崇祯帝还是立即召见袁崇焕,而他不顾勤王援军不得入城的规定,多次要求率关宁军入城休整,均遭拒绝。
皇太极的八旗军队能够攻至北京城下,本就有着袁崇焕的最大罪过,崇祯皇帝对其是不是已经和皇太极达成某项共识和联盟,已经产生了怀疑。此时,袁崇焕再数次请求入城,肯定会被崇祯皇帝拒绝甚至会加深对其的怀疑。
后金军攻城情形
由此可见,袁崇焕此时的“忠心”,就和当初许下“五年平辽诺言”一样,为自己的被诛奠定了绝对基础。
不可否认,袁崇焕对于后金政权的制约能力,对于大明王朝的挽救能力,乃属不可替代的所在,但其最终落于被凌迟的悲惨命运,或许并不在于皇太极的“离间之计”,不在于崇祯皇帝的“疑心太重”,更不在于崇祯朝堂奸臣们的陷害和攻击,而在于其自己一而再、再而三的错误导致的。其连续走错的五步棋,就是导致其最终被诛的五大罪行。
第一步错棋:自大《明史·袁崇焕传》有载:
帝退少憩,给事中许誉卿叩以五年之略。崇焕言:“圣心焦劳,聊以是相慰耳。”誉卿曰:“上英明,安可漫对。异日按期责效,奈何?”崇焕怃然自失。顷之,帝出,即奏言:“东事本不易竣。陛下既委臣,臣安敢辞难。但五年内,户部转军饷,工部给器械,吏部用人,兵部调兵选将,须中外事事相应,方克有济。”帝为饬四部臣,如其言。
经人提醒以后,袁崇焕意识到了自己向崇祯皇帝许诺之“方略已具疏中。臣受陛下特眷,愿假以便宜,计五年,全辽可复”的狂妄之言,于是再度向崇祯皇帝提出“户部转军饷,工部给器械,吏部用人,兵部调兵选将,须中外事事相应”的苛刻要求,试图为自己的“狂妄自大”寻找托辞,但可能连袁崇焕都没有想到,崇祯皇帝竟然一口答应了袁崇焕的苛刻要求。
明军形象
这下,袁崇焕彻底的骑虎难下,只能迎着头皮艰难履行自己许下的诺言。
此为袁崇焕下错的第一步旗,直接奠定了袁崇焕的被*!
第二步错棋:*毛文龙崇祯元年八月,袁崇焕出山海关赶往宁远,督师蓟、辽。他为此付出了辛勤的努力,如平定兵变、整顿军队、统一事权、重建宁锦防线等,并取得了一系列成绩,但擅*东江总兵毛文龙,为袁崇焕之死增添了砝码。
不可否认,当时的毛文龙确实有着被*的罪行所在。一是因其桀骜不驯、难以统驭,*之以肃军;二是归并其军队,统一指挥。
但是,毛文龙毕竟和袁崇焕一样是统驭千军万马的边关大将,他在皮岛虽有诸多不法之事,但他屡次派兵袭击后金,使皇太极不敢全力放手西进,其对后金的牵制具有重要的战略意义。袁崇焕明知“文龙大将,非臣得擅诛”,却大胆而自负地*了毛文龙,并改编了他的部队,收归为己用。
这一步棋,袁崇焕错在了自己太过信任崇祯皇帝给予自己的“先斩后奏”之权,或者太过明显的表现出了自己对军权的巨大贪心。
尚方宝剑
第三步错棋:对蒙古的错误支持袁崇焕担任蓟辽督师后,采取了类似于后金政权同蒙古部盟之间“满汉联盟”的政策,非常重视联蒙抗金。为了巩固自己费力推行的“联蒙抗金”政策,袁崇焕在蒙古遭遇饥荒的时候,不顾朝廷发来的“据报西夷市买货物,明是接应东夷,藉寇资盗,岂容听许?”提醒,一意孤行,擅开边关市场,恢复了早就禁止的边关通市。
可是袁崇焕的错误在于,他没有弄清楚到底哪些蒙古部盟才是自己刻意拉拢,哪些早已经归顺了后金政权。这些被袁崇焕救于饥荒的蒙古部门,虽然不包括科尔沁这等后金政权的铁杆支持者,但却有着太多的暗中勾连之部盟。
皇太极之所以能够绕开袁崇焕,直扑明朝都城,很大程度上就得益于这些被袁崇焕救下的蒙古部盟。他们不但为后金八旗军队提供了后勤保障,还为八旗军队领路,直接为皇太极围攻京城做出了巨大贡献。
也就是说,皇太极陈兵明朝都城,袁崇焕间接的为其做了嫁衣裳,为自己的凌迟之刑再添上了几刀。
第四步错棋:擅自同后金和谈其实,皇太极对袁崇焕施行的“离间之计”早在努尔哈赤驾崩的那天,就已经开始谋划。
《明史·袁崇焕传》有载:
八月中,我太祖高皇帝晏驾,崇焕遣使吊,且以觇虚实。我太宗文皇帝遣使报之,崇焕欲议和,以书附使者还报。
后金政权和大明王朝之间早已经成为水火之势,即使有着短暂的和平,也只是以图再战的缓兵之计。面对后金政权的“报丧”,袁崇焕的处理方式绝对不会被崇祯皇帝理解,甚至会予以谋通敌国的怀疑。
崇祯帝即位后,皇太极先后多次给崇祯帝、辽东前锋总兵祖大寿、辽东巡抚毕自肃、东江总兵毛文龙等人送信请求和谈,但都没有回音,可以看出明朝君臣对和谈非常忌讳。崇祯二年闰四月,皇太极得知袁崇焕复出,便派人致书请求和谈。袁崇焕接到来信却积极响应。两人书信往返不断,多次和谈,直到十月皇太极发动己巳之役,入关围攻北京。
袁崇焕与后金和谈虽然是为了争取时间休养兵马,巩固城池,构建防线,但也造成了朝廷君臣对他的误解,为自己被*又增加了一个砝码。
第五步错棋:己巳之变,袁崇焕几乎一步都没走对皇太极的大军直逼明朝都城之时,袁崇焕的回援看似让崇祯皇帝“甚喜”,但实际上这场就因为袁崇焕的“渎职”而直接造成的兵祸,早已经让崇祯皇帝对其心生嫌隙。而且,就职权范围而言,担任蓟辽督师的袁崇焕对都城所在也肩负着守卫职责。但是,在崇祯皇帝对袁崇焕的“分内之事”予以格外厚恩,“帝立召见,深加慰劳,咨以战守策,赐御馔及貂裘”时,袁崇焕非但没有立即请罪,为这场兵祸中,自己所犯下的过错而请求崇祯皇帝的原谅外,反而“以士马疲敝,请入休城中”,这不是找死吗?
遭到崇祯皇帝的拒绝后,袁崇焕似乎心有怨气,直接在京城外郊同后金军队展开了鏖战,这看似忠心为国的表现,却让袁崇焕触犯了“勤王援军不得在京城下作战”的明朝祖制,袁崇焕的死期似乎已经确定。但在此关键时刻,崇祯皇帝对于袁崇焕依然皇恩浩荡,“赐酒食劳军”。最后,在火炮的大规模使用下,后金军队方才退却,解除了都城围困。
但是,自认为立下大功的袁崇焕,却未来及享受成功快感,就很快被之罪下狱。
《明史·袁崇焕传》有载:
然都人骤遭兵,怨谤纷起,谓崇焕纵敌拥兵。朝士因前通和议,诬其引敌胁和,将为城下之盟。帝颇闻之,不能无惑。会我大清设间,谓崇焕密有成约,令所获宦官知之,阴纵使去。其人奔告于帝,帝信之不疑。十二月朔再召对,遂缚下诏狱。
这里,将皇太极的“离间之计”记载为袁崇焕被诛*的主要原因所在,但实际上,早在离间计之前,袁崇焕在朝堂之上已经成为了众矢之的。
飘雪昭冤之袁崇焕被诛
为什么?
这些在朝堂之上的朝臣们,为了躲避灾祸、躲避于都城内风行的瘟疫,几乎每家都在京郊有别墅大院,动产不动产全部集中在城外,似乎已经做好了随时撤离京都的打算。袁崇焕选择在京郊同后金大军决战,无疑会严重破坏这些朝臣们的家产、别墅。后金大军退去以后,朝臣自然会将全部的怨气一股脑的发泄到袁崇焕的头上。
也就是说,即使没有皇太极的离间计,在阉党的推波助澜和崇祯皇帝对其的忌惮和怀疑下,也势必会对其动手。
崇祯十六年,明朝都城被李自成的大顺军攻破,被逼着“国君死社稷”的崇祯皇帝在自缢前,留下了最后一句话:诸臣误朕也,国君死社稷,二百七十七年之天下,一旦弃之,皆为奸臣所误,以至于此。
或许,这其中也有着崇祯皇帝对袁崇焕的愧疚和悔恨之情,“为奸臣所误”的诸人诸事中,袁崇焕乃系最关键的所在。但是,袁崇焕在战略上只重宁锦防线而忽略全局、擅*毛文龙而瓦解东江、违抗圣命入粜蒙古以及在己巳之变中的一系列指挥失误,或许又证明了袁崇焕的被*,乃系必然结果,并无冤屈之处。
一代抗清名将袁崇焕,如果从政治角度来看,或许死的并不冤!
参考文献:《明史·袁崇焕传》、《崇祯长编》、《明史·列传第二十三·庄烈帝第一》、《清史稿·太宗本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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