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雪梅道:“这岂不是狮子大开口。”
叶无命道:“我数过名簿上的人,一共是三百五十七人,只花一百万两银子便能救三百多人的性命,这在你们应该是值得的。”
邢雪梅摇首道:“我们没有这么多银子。”
叶无命道:“皇十四子有。”
邢雪梅眉宇紧锁,道:“你知道的事情好像太多了。”
叶无命悍笑道:“是的,如果二位自信能够收拾了我——”
邢雪梅打岔道:“不,你是个出类拔萃的青年,我们不但不想*你,而且希望你能反正,投入到我们行列中。”
叶无命道:“谢了,我只对金银有兴趣。”
邢雪梅道:“我们付你十万两银子?”
叶无命又摇头道:“对不起,不二价。”
邢雪梅叹了口气,道:“唉,看样子,你和曲保玉完全一样,都是顽劣不训。”
叶无命道:“那曲保玉怎能跟我相比,他如果比得上我,王爷也不会叫他护送一个毫无价值的铁箱子。”
邢雪梅脸色一怔,道:“认真考虑一下,十万两银子不是个小数目,它可以使你一辈子过得舒舒服服。”
叶无命道:“王爷给我的酬金是十二万两银子,你要我倒赔两万两。”
邢雪梅道:“就算做一桩善事吧。”
叶无命道:“我不做善事。”
邢雪梅道:“听说你的剑法厉害无比,出道迄今未逢敌手,但须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难道你真以为没有人收拾得了你么?”
叶无命道:“我会过无数高手,至今还没人能打败我,据说银龙大侠秦英是你们当中最了不起的人物,所以我已准备会会他,方才我告诉关勇,要他转告秦英,本月十五曰正午,我将在济南城天香酒楼等候他,如果他有本领败我,我自然无话可说,否则请他准备一百万两银子。”
金刀王荀九突然道:“小子,你太狂了,要收拾你,还不须劳动秦大侠。”
叶无命面容一狞,道:“你是说你金刀王就可以收拾我。”
荀九道:“正是。”
叶无命道:“正等着你一句话,拔刀吧。”
荀九拔出他的金刀。
那真是一柄金刀,打造得精美绝伦,在阳光的照射下,反射出万道金光。
叶无命道:“好一把金刀,这一定是你成名多年的武器。”
荀九道:“还*了许多怙恶不悛之辈。”
叶无命道:“咱们赌一把如何?”
荀九冷笑道:“不必赌,今天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叶无命道:“我要是死在你的刀下,你们自然可以取走我身上的名簿,但要是你死在我剑下或被击败,我却想要你的刀。”
荀九道:“可以,进招吧。”
叶无命长剑举于胸齐,遥指他的心窝,便步步向他迫过去。
荀九脚踏丁字宫,横刀以待。
叶无命欺至他面前五尺之处,倏地吐剑直刺而出,喝道:“接招。”
荀九不接,只后退两步。
叶无命冷笑一声,再欺上一大步,突然扬剑连续抖动三下,刹那间幻成三朵剑花,卷向荀九胸前三处大穴。
荀九这才动了刀,但见他就地一游步,身形巧妙一转,手中金刀随之一抬。
“铮”一声轻微的金铁交鸣,原先的三朵剑花已消失于无形,只看见荀九的那柄金刀正向叶无命的脖子上奔去。
叶无命喝一声:“好刀法!”突地,身形一挫,进步斜出,一剑横削荀九的腹部,避招进招,快捷至极。
荀九反应也不慢,很灵敏地飘退三尺,随即又揉身欺前,金刀翻动间,已回攻出三招。
叶无命运剑“铮!铮!铮!”的将他三招刀法挡开,也立还颜色,反击出五招剑法。
他号称“无形剑”的确有道理,自第一剑至第五剑,几乎就在一瞬间完成,快得叫人看不清。
荀九架开他三剑后,已无信心再接住底下的攻击,迫得只好再往后退。
叶无命乘势直进,再度发动紧密攻击,手中那柄长剑已看不清剑的形状,只见一道银虹在飞舞翻转,假借带飞舞,如龙闹空。
荀九并非浪得虚名之辈,他的刀法扬名江湖已数十年,一生会过的高手也已不在少数,从来没有败过一仗,但是今天,他一开始就发觉叶无命的剑术诡奇难测,很不好对付,可以说叶无命使出的每一剑,都与一般的剑法大异其状,不但剑剑出人意料之外,而且快得叫人来不及招架。
这刻,在叶无命的一阵猛攻之下,他就感招架不住,被迫得节节后退。
但是他乃是成名多年的老英雄,这样被人逼得连连后退,实比*了他还难受,因之顿时激起股豪气,大喝一声,开始不顾一切的全力出击,全力反攻。
他的功力雄浑异常,刀出霍霍风生,凌厉无比,因此,很快就挽回劣势。
叶无命很狡猾,一见他狠攻硬拼,就不与他硬碰,处处避实就虚。
这样打了将近一刻时之久,也许是荀九用的力道过猛,体力消耗太多,额上已开始出现汗珠。
叶无命一看时机已至,立时再展开一抡快攻,一柄剑,刺、劈、砍、撩,怪招迭出。
突听他一声叫:“撒手。”
“铮”一声锐响未止,荀九的那柄金刀已在五丈高空之上。
荀九面色大变,疾忙顿足暴退。
叶无命却没有趁胜追击,而是伸手将掉下的金刀接住,笑道:“谢你厚赠,这把金刀,少说也有二、三十斤重。”
荀九一听之下,顿时气得满面通红,青筋暴现,睁目厉声道:“小子,老夫认栽,这条老命一起给你便是。”说毕,猛扑而上。
叶无命径直跳开,道:“不!我如果*了你,这把金刀就无甚价值了。”
他的意思是:金刀王荀九乃是武林中著名的人物,他的刀就是他的性命,现在要了他的刀不要他的性命,是一种无上的“光荣”。
的确,一位成名的武林人物,宁可丢掉性命,也不肯被人夺去武器,是以荀九闻言更是急怒攻心,怒吼道:“老夫跟你拼了。”
不料正要在度扑上之际,突然面色一变,双目大睁,嘴巴张开,双手往心口一按,嗬嗬的喘了两声,随之一跤跌倒于地上。
邢雪梅一见大惊,急忙跳到他身边,伸手抱他双肩,喊道:“荀前辈,荀前辈……”
荀九双目紧闭,牙根紧咬,已昏厥不省人事。
邢雪梅摇了摇他身子,叫道:“荀前辈,荀前辈,你怎么啦?”
但荀九已无任何反应。
叶无命道:“他心病发作,可能活不成了。”
说罢,转身便欲离去。
邢雪梅突然娇喝道:“站住。”
叶无命停步,回头道:“你也想较量一下。”
邢雪梅娇面含煞,怒声道:“我现在不跟你动手,不过要跟你约个时间。”
叶无命道:“好,人约黄昏后,一定去。”
邢雪梅道:“本月十二曰午夜,咱们在青竹山青竹台相见。”
叶无命道:“干什么?”
邢雪梅道:“届时我可能凑足一百万两银子,不过我先要跟你较量一番,败了才把银子给你。”
叶无命道:“一言为定。”
身形一腾,直飞而去。
邢雪梅目送他出了关家庄之后,视线才又回到荀九的脸上,看见荀九毫无清醒的迹象,不禁为之茫然。
这时,那间客厅已被烧得只剩下屋架,烈火且有涉及其它屋舍之势,想是庄中人发现叶无命走了,因此陆续有人出来救火。
邢雪梅招来一个庄丁,问道:“你们庄主情况怎样?”
庄丁道:“大庄主受伤甚重,此刻正在地下室中。”
邢雪梅一指地上的荀九,道:“这位荀前辈昏迷不醒,有没有地方安置他?”
庄丁道:“有的,后院房间很安全,小的抱他去。”
邢雪梅点点头,道:“好,然后,你在带我去见你们庄主。”
……
……
*七月十一日。
东海仙子邢雪梅早一天到达青竹山。
她并没有筹得一百万两银子,她所以约叶无命在此山相见,而是把希望寄托在一个人身山。
这个人就住在青竹山上,他的外号就叫“青竹先生”。
青竹先生的名气并不响亮,武林中知道他的实在不多,但凡是知道他的人,都是武林中的绝顶高手。
这些少数的武林高手每一提起青竹先生,又都不禁悚然动容,因为他们知道青竹先生有一身惊世的绝艺。
青竹先生不大为人先知的原因是他不喜欢过问武林是非,他在山中以耕种为业,耕种之外,便是喝酒下棋,除此之外,天塌下来他也不管。
他的住宅是一间草屋,住在青竹台附近,一道竹篱将草屋围了起来,屋前有花圃,屋后有菜地,完全是一片田园风光。
邢雪梅来到此地,已是薄暮时分,她走进草屋一看,不见青竹先生在屋里,于是转向附近的青竹台行去。
她对青竹先生的日常生活情形比谁都要清楚,知道他若是不在屋中,就一定是在青竹台与人对弈。
青竹台,并非是一个台,准确地说应该是一个亭子,只是亭四周是由大片竹林环绕而已。
邢雪梅走近亭子一看,只见青竹先生正与一位老僧在对弈。
青竹先生年纪并不算大,看上去也就三、四十来岁,修眉朗目,神态清逸,看上去是一位与世无争之人,亦是一位令人一见即肃然起敬的隐士。
与他对弈的老僧年约七旬,须发斑白,面色红润。
两人相对跌坐于亭中,正全神贯注于棋势上,以至邢雪梅走到亭前时,他们才发觉她来了。
青竹先生一见她,顿时又惊又喜的站了起来,叫道:“雪梅,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邢雪梅道:“我不能来么?”
青竹先生兴奋万分,连声道:“不,你可以来,你可以来,这可是我梦寐以求的。”接着,转对老僧,道:“和尚,这局棋暂且打住,明天再来。”
老僧沉声道:“不成,老僧已连输两局,好不容易这局棋占了优势,你却要打住,不成!”
青竹先生着急道:“你没看见我有佳客观临。”
老僧道:“佳客观临,请她上亭观战便是。”
青竹先生道:“唉,唉,和尚你为何不通情理之至?这位佳客,是我常提起的东海仙子邢雪梅呀!”
老僧“哦”了一声,面上才展现笑容,道:“原来是你日思夜想的表妹,好!好!好!贫僧今天就枉开一面,明天继续再战吧。”
青竹先生回对邢雪梅笑道:“雪梅,你来见一见这位大师,他就是大名鼎鼎的前任少林掌门无名大师。”
邢雪梅走上前去,施礼道:“久闻大师大名,今曰有缘相见,雪梅三生有幸。”
无名还礼道:“仙子大名如雷贯耳,老僧早有所闻,今日一见,果如其名。”
青竹先生拍拍旁边的一只石凳,笑道:“雪梅,你坐!你坐!”
邢雪梅坐下。
青竹先生素容满面的笑问道:“雪梅,今天是什么风把你吹来的?”
邢雪梅道:“我有件事要跟你私下谈谈。”
青竹先生道:“什么事?”
邢雪梅看看无名大师,欲言又止,青竹先生忙道:“大师不是外人,但说无妨?”
邢雪梅脸色微红,道:“我知道,可是……这件事只可跟你一个人讲……”
无名立即起立道:“好,你们谈谈,我去附近走走。”说着,飘飘出亭而去。
青竹先生待他远离青竹台,立刻问道:“雪梅,什么事?”
随又幽幽一叹道:“正是自从那一年你把我骂走之后,我就不敢再有希望了。”
邢雪梅道:“要是我现在说愿意嫁给你的话,你还肯要我么?”
青竹先生很高兴的点头道:“当然愿意,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除你之外,我不会娶别的女人为妻的。”
邢雪梅赧然道:“不过,我有个条件,在这之前,你必须替我解决一件事。”
青竹先生道:“别说一件事,就是一千件一万件,我也愿替你去办。”
邢雪梅道:“别答应得太快,我要你办的事,是你生平最厌恶的事情。”
青竹先生一怔道:“什么事?”
邢雪梅道:“*一个人。”
青竹先生眉间打结,凝容一叹道:“雪梅,愚兄实在想不通,你为何这么喜欢惹事生非,愚兄早就跟你说过,瓦罐不离井边破,将军难免阵上亡,江湖上的恩怨仇恨……”
邢雪梅不悦地打断道:“好了,你不肯就说一句,别来教训我。”
青竹先生道:“愚兄没有教训你的意思,你想想看,七八年前,你若答应嫁给我,如今已是儿女成群,过着融融乐乐的曰子……”
邢雪梅不等他说完,就起身欲走。
青竹先生连忙拦住她道:“别走,雪梅!也罢,你要我*谁?”
邢雪梅道:“无形剑客叶无命!”
青竹先生道:“他是什么样的人物?”
原来这位青竹先生虽有一身武功,但却很少在江湖上走动,对江湖上发生的事知之甚少。
他一生中,最值得怀念的一件事,就是曾与邢雪梅的一段情,他爱她入骨,但是由于他好静不好动,与邢雪梅的性情相反,故此终未能结为夫妻,但虽然如此,他对她仍是一往情深。
邢雪梅道:“他是一个*手,武功很高,连金刀王荀九前辈也败在他剑下。”
青竹先生问道:“你因何与他结仇?”
邢雪梅道:“我与他毫无私仇。”
青竹先生诧异道:“既无私仇,为何要*他?”
邢雪梅道:“无私仇,有公恨。”
她将一切来龙去脉以及全盘经过详详细细的说出。
青竹先生听完之后,双眉锁得更紧,长叹一声,道:“我明白了,但是,你一介女流,为什么一定要……”
邢雪梅哼道:“又在说教了。”
青竹先生忙打住,道:“好,不说!不说,不说……不过为了要*那无形剑客,你才肯嫁给我,未免也……”
邢雪梅冷冷地道:“不错,说的难听一点,我是在利用你,不过我没有强迫你,你可以拒绝。”
青竹先生沉思良久,又长叹一声道:“雪梅,愚兄老实告诉你,方才那位无名大师曾替我看过一次面相,他说愚兄今年流年不利,如不善规避,只怕命不能保……”
邢雪梅道:“好,我可不能害你丢命,这件事就别提了。”
青竹先生苦笑道:“人生自古谁无死,愚兄并不特别爱惜性命,只是为了*叶无命,你才要嫁给我,实在使我觉得很不是滋味。”
邢雪梅绷着脸,道:“我说别提了,这件事,我自己来解决。”
青竹先生道:“你约他明天在此相见?”
邢雪梅道:“正是,你可在天黑之前暂离此地,把这青竹台借我一用。”
青竹先生道:“那家伙既能击败荀九,你恐怕亦非其敌。”
邢雪梅冷然道:“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
青竹先生叹道:“明朝亡国已久,你们这些人虽有满腔热血,但只怕也不会有多大作为的。”
邢雪梅道:“就因为世上的人大多像你一样,所以大好河山才被外敌占据,你身为男人,难道不觉惭愧么?”
青竹先生皱眉。
邢雪梅又道:“这些年来,你一直没有变,你可知道当初我为何不愿嫁给你?”
青竹先生苦笑道:“懦弱无能,成天只知饮酒下棋,对么?”
邢雪梅道:“对,你是天下最窝囊的男人。”
青竹先生不禁大怒道:“你再口出不逊,我……”
邢雪梅挺身上前道:“你想怎样?”
青竹先生顿时泄气,道:“好,好,这座青竹台借你一用,愚兄走啦。”长袖一拂,下亭而去。
但走出数步之后,忽又转回头,道:“你约他明天在此相见,那今夜就住我那草屋吧。”
邢雪梅冷声道:“谢了。”
青竹先生道:“愚兄虽然没有答应你,但别忘了,咱们是亲戚,我是你表哥,你是我表妹啊。”
邢雪梅道:“你是清高之人,不食人间烟火,我不配做你的表妹,咱们的亲戚关系从此一刀两断。”
青竹先生斥责道:“胡闹,这怎么可以。”
邢雪梅甩甩手,驱逐道:“滚!滚!我不要再见到你,你走吧。”
青竹先生气得一顿足,拂袖而去。
*邢雪梅见他远去之后,才沮丧地坐下,眼泪直流,骂道:“不中用的男人,活生生的窝囊废,今生今世,休想要我嫁给你。”
天地好像跟她一样沮丧,忽然暗淡下来。
她就靠着亭柱闭上眼睛,久久不动一下,好像睡着了。
邢雪梅大声道:“司马青山,我警告你,你再来打挠我,我就跟你没完。”
青竹先生回头道:“这青竹台是我所建,你是想鹊巢鸠占不成?”
邢雪梅道:“不错。”
青竹先生气呼呼地道:“不讲理的女人!真是气死我了,气死我也!”一顿足,身形没入黑暗中去。
邢雪梅放下剑,背脊往亭柱上一靠,流着眼泪喃喃道:“没出息的东西,我早该忘了他的,这样的男人,岂能托付终身。”
不久,天已发黑,明月升起。
这时,青竹先生悄然出现。
他一手提着盛着饭菜的篮子,一手挟着一条棉被,轻手轻脚地走入亭中,发现邢雪梅已睡着,便把食物放在石桌上,把棉被轻轻盖在她身上。
邢雪梅其实没睡着,她睁开眼睛,冷冷地道:“你这是干什么?”
青竹先生笑笑道:“夜风寒冷,不盖一条被子会着凉的。”
邢雪梅一脚将棉被踢出老远,尖声道:“我冻死了也与你无干。”
青竹先生很窘,但仍陪笑,道:“别发脾气,来来来,愚兄替你拿来一些吃的,不管怎样,先吃饱肚子再说。”
邢雪梅赶忙抓起剑,凶巴巴地道:“快拿回去,我才不吃你的东西,我饿死也不吃你的东西。”
青竹先生轻叹道:“你年纪也不小了,为什么还像当年那样任性?”
邢雪梅拔出剑,喝道:“快拿回去。”
青竹先生也怒道:“你不吃,明天怎有力气去斗?”
邢雪梅道:“不用你管。”
青竹先生不再开口,当即提起篮子,拾回棉被,道:“不管就不管,哼哼!明天要是被击败,那才叫高兴。”
邢雪梅两眼一瞪,做势就要下刺。
青竹先生拔步疾去。
夜更深了。
青竹台四周,万簌俱寂,静得仿佛沉在深海之中,连一声虫叫也听不见。
她木然枯坐良久,不知不觉就进入了梦乡。
这一觉,一直睡到天交四更的时侯才醒过来,而当她睁开双目之际,整个人突地呆住。
原来她面前坐着一个人。
无形剑客叶无命。
他含笑望着她,见她醒来,笑道:“好一副海棠春睡图。”
邢雪梅跳了起来,抽剑便刺。
叶无命一飘身,倒跳出亭外,笑道:“别急。现在天尚还未亮。”
邢雪梅寒着脸,冷冷地道:“姓叶的,我老实告诉你,没有一百万两银子,只有命一条。”
叶无命道:“我知道,我早料到。”
邢雪梅下了青竹台,娇喝道:“那咱们就开始吧。”
叶无命道:“别急,慢慢来,你没有邀请帮手吧?”
邢雪梅道:“没有。”
叶无命道:“可是,我发现这附近有一间草屋,里面住着一位隐士和一个老和尚,他们正在屋内饮酒,要是我没有看错,他们有很高的武功。”
邢雪梅道:“他们不会过问,你放心好了。”
叶无命道:“可是,你自己心里明白,你若无帮手,万万不是我的对手。”
邢雪梅冷笑道:“未必。”
叶无命道:“咱们在好好谈谈,我叶某人也非草木之人,虽然我对银子兴趣最高,但对女人也不厌恶。”
邢雪梅眉毛一扬,脆笑道:“你是说,你对我也发生了兴趣?”
叶无命点头道:“正是,假如你愿陪我一夜,我便不*你,如何?”
邢雪梅不怒而笑道:“哼,听起来真像疯狗在吠叫似的。”
叶无命并不生气,反而哈哈大笑,道:“你说得太客气了,我比疯狗还可怕,我是狼。”
话一说完,邢雪梅一剑击出,直向叶无命面部攻去。
叶无命飘起一丈多高,空中反腕撤剑,但见剑光一闪,剑锋反点邢雪梅头额,恰似从天而下的一道闪电。
邢雪梅娇躯一挫一转,长剑变招平划向上冲去。
叶无命喝彩一声,点出的长剑倏缩倏吐,只听“叮”然一声,剑尖正中邢雪梅剑身,他的身子就在这一接触之下,凭空再向上飘起三尺。
邢雪梅正待发招之际,蓦见一团刺目的光圈势如火伞罩到了自己的头上,心中一惊,忙滑步向旁窜开。
哪知才窜开数尺,那团刺目的光圈又如影随形地逼到自己身前。
这团光圈,正是叶无命的长剑造成的,他似乎有意捉弄邢雪梅一番,长剑交叉猛舞,步步紧逼,却不使出攻击招势。
邢雪梅一连退出十几步,眼看他一直舞剑进逼,心中有气,娇喝一声,长剑使出全力平冲而出,投入了对方那团光圈之中。
“叮!叮!叮!”
一片金铁交鸣声中,邢雪梅攻出的剑势遇到一股可怕的绞力,整个人顿时往旁摔去,手中的长剑飞上了半空。
叶无命哈哈大笑,抢步疾上,一剑向她腰上点去,笑道:“乖乖的躺下吧。”
邢雪梅身子摔倒在地时,他的剑正好点在她腰上,但是她身手极灵活,身体刚一触地,随即迅速的向前翻滚,避开了叶无命的袭击。
她一连翻滚出一丈七八尺,突然就在地上一抖手,发出一支柳叶刀。
“飕!”
柳叶刀去势如电,一下子就向叶无命胸前。
叶无命“嘿”地一声,长剑疾抬,但闻“铮”然一声,柳叶刀已飞上空中而去。
邢雪梅趁机一跃而起,娇喝道:“再接三招。”
玉手连抖,三支柳叶刀分上、中、下三路打出,快如电光飞射,石火迸发。
“铮!铮!”两声锐响中,其中的两支柳叶刀又被叶无命的长剑磕飞,但第三支却正中他的喉咙。
他“喔”的一声,仰身倒下。
邢雪梅一见大喜,知道柳叶刀已身穿他的喉咙,上前定睛一看,不禁脸色大变。
原来叶无命面上堆满了笑容,那支柳叶刀并没射穿他的喉咙,而是被他咬在嘴里。
说时迟,那时快,邢雪梅一发现对方并未受伤,便即顿足纵退。
“卜”柳叶刀突自叶无命口中飞出,好像吹箭一般,刀柄一下子射中她的幽门。
她做梦也没有想到会有这样的事情,以致闪避不及,顿时眼前一黑,倒了下去。
叶无命正要上前将她抱起,蓦闻身后有人冷冷说道:“小子,你给我规矩点。”
叶无命倏地转过身子,道:“二位乃是山中隐士,莫要多管闲事。”
站在他面前的正是青竹先生司马青山和少林无名大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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