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祭司如何下情蛊?情蛊使用手册

老祭司如何下情蛊?情蛊使用手册

首页角色扮演柒魔之泪更新时间:2024-05-09

郑茶背影(化名),已做模糊处理

郑东海已经持续一个月油盐未进了,一切维持生命的辅助器材也都撤了下去,大夫说老人家器官已经衰竭了,五脏都被细菌感染,能撑到现在简直就是个奇迹,但为什么迟迟不肯闭上眼睛,大夫也很纳闷。

“是不是患者有什么心愿未了?”

大夫只留下这么句话,给一旁的眼圈通红的张晓悠。

在张晓悠的在三劝说下,女儿郑茶答应回来送父亲最后一程。

时隔5年后,再见到父亲时,郑茶呆住了,他没想到此前强势、倔强的父亲如今成了这般模样。

父亲仿佛连眼球的转动都异常艰难,他只是直直地望着天花板,每隔一阵就倒一口气,发出“啊...额...”的声音。

可能是因为血浓于水,郑茶的眼泪马上就止不住了,好像之前的怨恨和纠葛,在这一刻都没了落脚之地,她觉得父亲向她示弱了,用生命在示弱,第一次示弱,也是最后一次。

郑茶跪在床前,双手握住父亲的手,哭的一塌糊涂,好似5年来受的委屈都喷涌而出,可父亲现在却倒着粗气,像一个活死人。

“老郑!老郑!你看谁来了?你看看还认得不?”在张晓悠大声呼唤下,郑东海艰难地把干涩的眼珠转向女儿。

郑茶泪眼婆娑,期待的握着父亲的手。

父亲显然认出了女儿,他的双唇开始颤抖,缓缓地一张一闭,好像说着什么。

“他说,他....”母亲把头凑到父亲嘴边,泪水也不住的滑落,“他说,他对不住你。”

“你陪你爸说说话吧。”说着母亲扭过头,快步走出了病房,郑茶知道,母亲不过是想找个没人的地方抹眼泪,不想被父女俩看见。

病房内,郑茶握着父亲的手,任她再怎么呼唤父亲都没有了回应。

郑东海恢复了原样,只是直直的盯着天花板,好想要把顶棚看穿一样,每隔一阵子就倒一口长气,维持那奄奄一息的生命。

这样的状态一直持续到直到凌晨,一直在默默沉思的郑茶好像突然想起什么,起身出了病房,一路小跑往医院大门跑去......

第一次和郑茶聊天是在工作室的小会议室,编辑说她答应了我们的采访,郑茶留给我的印象是,整个人显得拘谨、又疲惫,偶尔还会溜号的中年女人。

我们搬来两把椅子相对而坐,面前这个40多岁的女人,看上去要比实际年龄苍老得多,有些不修边幅,头顶的短发一半都白了,任由它们凌乱的顶在头上。

仅从外貌上你很难看出,面前的人是一个九几年就从名牌大学毕业的高级知识分子。

而云南虫蛊的故事也是郑茶分享给我们的。

“你最后见你父亲是什么时候?”

“我父亲病危的时候。”

“你能描述一下当时的情况么?”

“我不和父亲说话已经5年多了吧,5年时间里我都在外地,没回过家。只是偶尔和我妈打电话聊聊近况。那天晚上很晚了,我接到母亲的电话,说父亲身体状况急转直下,正抢救呢,大夫说情况不乐观,希望我能回去一趟。我说他死不死和我没什么关系,我早和他断绝父女关系了。”

“因为什么和父亲闹成这样?”

郑茶眨了眨干涩的眼球。接着说道:“小时候家里穷,我妈没白天黑夜的做活,白天上班,晚上接一些缝补的活,苦苦支持这个家。而我一直以为父亲是那种特别严肃、正直的人,虽然他的精神状态一直不是很好,时而发疯、犯病。在我十多岁的时候,我才隐约知道父亲外面有人了。”

“是出轨么?”

“他们那一辈人,什么苦都吃过,经历的我们根本想象不到。我觉着他们大风大浪都过来了,怎么能这么...... 我就觉得我妈特委屈,我妈长得漂亮,还读过书、认字。我爸啥都没有,文化成都低、说话还有点口吃,跟了一个精神病人也没抱怨过。小时候,我十多岁了吧,我爸有一天突然就想走,要和我妈离婚。我跪在我爸面前求他,我奶奶把刀横在脖子上,以死相逼。”

“你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恨他的?”

“从那以后我们之间的隔阂愈来愈大,到最后我到外地上大学,没管家里要一分钱,再没见过他一面。”

“后来你还是回去了?”

“嗯,我妈连续给我打了一个月电话,说我爸一直没咽气,就是等着见我呢。”

“你到医院后是个什么情形?”

“我爸平躺着,眼神直勾勾的盯着天花板,整个人瘦的皮包骨,都已经脱相了。”

郑茶的眼神中有一丝难以名状的滋味,开始断断续续地回忆、叙述起来......

云南彝族古寨

22岁那年,郑东海跟随第十四*军部队在云南驻扎,这个风华正茂的年轻人,正春风得意,深得领导赏识,估计年底就能从连长提到副营。

郑东海带领一个连,驻扎在离国境线不远的地方,像一颗前哨钢钉,插在险要的地势中,云南这片土地上总是被上级重视,这样的青睐在未来将会得以回报。

一是对北侧的平乱行动,二是对南侧的自卫反击,但此时这里表面上还风平浪静。

离驻地不远处是原住民的彝族村落,不仅是衣着和语言的差异,原住民的眼神中透露着不信任和恐惧,他们见过败军如匪的国民党,见过面目狰狞的小鬼子,也见过烧*抢掠的叛军流寇。

直觉告诉他们,不要轻易相信任何陌生人。

这支彝族人保留着最原始的生活习惯,也信奉着最古老的彝族传说。

每隔一段时间,郑东海巡视驻地的时候,都能听见不远处村落传来听不清的吟唱声。他并不知道,那是由几名大毕摩共同主持的仪式,彝族的孜摩毕(念平安经)、卓尼硕(念净宅经)时间。

几个月下来,郑东海对那彝族小村落更为好奇了。

春雷惊醒,万物复苏,郑东海查了几个哨位之后,饶有兴致的赏着花,一路就来到了彝族的村外。

满眼的生机盎然,遍地开满了小花,不远处有一张厚重的青黑色石桌,桌脚已经爬满了青苔,可能是这几日的春雨,让青苔更为鲜绿。

石桌上摆着两个古朴的陶罐,陶罐口有半个手掌大小,上面印满了奇奇怪怪的符号纹路。

郑东海走到石桌前,探过头去,罐子里黑漆漆的,像一个小型黑洞,什么都望不见。他双手拄着膝盖,把头凑近了一些。这时,罐子里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音。好奇心驱使之下,郑东海一边寻思着,一边把手伸向罐子里。

“啊!”郑东海被吓了一跳,因为这声音不是他发出的,而是从他身后。

声音未落,郑东海的指尖就感到无比的剧痛,他猛地把手抽出来,火燎燎的灼热让他一手攥着指头,表情瞬间凝重,强烈的痛感甚至让他来不及回头看看身后的人。

身后的人三步并作两步走到东海面前,迅速把扎在后脑的头绳解开,夺过他的手,用力把头绳系在他受伤的指根。

黑发如瀑般倾泻,他被眼前这个有些惊慌的姑娘惊住了,姑娘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忙活起来,而东海已经想不起疼痛的手指,只是目不转睛地盯着面前的姑娘。

姑娘勒紧东海手指,用手挤着伤口周围,之后没有一丝犹豫的把手指含在嘴里,吸吮后又吐出毒血,之后从宽厚的腰带中取出两片绿叶,放在口中咀嚼起来,边嚼边抬头疑惑地看了看他。

眼神相对,东海不好意思的把目光挪开,若无其事的望向一旁。

姑娘从嘴中取出叶渣,敷在伤口处,伸手拽过东海的另一只手,示意让他攥在伤口处。

“那薇禾!”远处有人喊道。

姑娘突然身躯一抖,被吓了一跳,急忙跑到石桌前,抱起两个罐子,又偷偷瞥了一眼东海。

“那薇禾!”,喊话的人在几十米外,是一个彝族的老妇人,一边说着听不懂的彝语,一边拿拐杖不断地着杵地面,看上去有点生气。

东海一直都能回忆起来,那个春暖花开的日子里,一个比春姑娘还美的彝族少女,抱着两个陶罐跑向远处,还回头张望了着他,美盼回眸,情定一生。

村口的老妇人是彝族最有名望的毕摩,村落里最重要的安灵、送灵仪式都要找她来主持。而那个美丽的姑娘是老毕摩的孙女。

就在十天前,是孙女那薇禾的17岁生日,老毕摩决定送孙女一份生日礼物,又不知道送点什么好,于是打开嫁妆盒,让小孙女挑,只要是孙女看上的,老毕摩有的,就一定给她。

没想到小姑娘竟指了指一旁的两只情蛊,想当自己的宠物。老毕摩一边感叹命运劫数,一边把罐子递给她。

一方面,她本不想让孙女和他一样与鬼神打交道,怎奈孙女天性纯良,又对此事难得喜欢,最重要的是,还有一个不得已的缘由。老毕摩知道,随着她一天一天年长,早晚有一天,她是要把毕摩本事传给孙女的。

而东海这边,受伤的手指很快消肿、康复了,每每无事之际都会想起少女,他躺在床上,看着手上握着的头绳心想,“她叫什么名字?那薇禾?那是她的名字么?要是能再看见她,和她说说话就好了。”

之后的几天,东海每天都会去青石桌那里徘徊一阵子,等待自己的心上人再次出现。可每一次东海都失望而归,最后他决定主动进村子找心上人。

东海手里攥着头绳,手心很快就湿润了,他执行过大大小小很多次任务,边境的枪林弹雨都没能让他这样紧张过。

“老乡,我想问下......”东海本想打听一下村里的人,可迎面而来的彝族男子露出了警惕和厌恶的神态,瞥着他走开了。

不仅仅这一个人,东海很快发现,这个村子里的所有人都对他透露出提防和鄙夷的神态。

村子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也有八九十户人家,找不到那薇禾,恐怕他又要失落而归了。

可就在一转角,那个魂牵梦绕的身影出现了。

鸡冠帽上缀着鲜艳的红穗和珠子,衣襟上绣着斑斓的花朵,裙摆随着那薇禾走路也在不断跳动着。

那薇禾看着跑到面前的人吓了一跳,瞪着眼睛望着东海。

“我可算找到你了。”东海一边喘着,一边把头绳举到那薇禾面前。

那薇禾愣了愣,两手抓住东海的手,仔细端详了起来,看到伤口愈合的很好,那薇禾冲东海微笑了起来。东海好不容易缓和下来的心,又被那薇禾紧握的手和微笑,吓得噗通噗通跳个不停。

“我...我们的...营地在山的那头,谢谢你给我治伤。”东海有些不知所措的胡言乱语着,“我不知道你能不能听懂我的话,我是来还你头绳的,我......”东海一边说,一边夸张的比划着,不敢直视姑娘的眼睛。

那薇禾望着面前手舞足蹈的少年,笑像风铃一样摇曳,却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我每天都会到石桌附近查哨......你要是有事也可以来营地找我,就...就在山那头。”说着,东海有点夸张的往山的方向比划了一下,这个在战场上都没有胆怯过的汉子,把头绳塞到姑娘手里,慌不择路的跑开了。

显然,东海说谎了,营地的哨位根本覆盖不到村口,他再怎么查哨也查不到这里。

云南当地彝族女人

“啧....唉....啧....唉....”东海坐在连部,皱着眉头。

“郑连长,差不多得了啊,早上出去查个哨,回来就咿咿呀呀的没完没,你咋啦?”一旁的指导员问道。

“我...没事没事。”东海脑子里不断重复早上发生的一幕,自己怎么这么差劲了呢?话都说不明白,在心上人那里出尽了洋相。

人家姑娘就冲你笑笑,你就丢盔卸甲的跑开了,东海这一天都在脑海里想象着自己的丑态,伴随嘴里发出“啧、唉”的声音。

一转眼已经傍晚,云南山区的天气阴晴不定,刚才还风和日丽,现在已经下起了大雨。

他望着连部的门口,仿佛那薇禾的身影就在眼前,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他,还有些焦急,双手在比划着什么。

“嘿!老郑!找你的吧?”指导员望着门口,用手怼了怼东海。

“啊?”东海缓过神,突然发现这不是他的幻觉,那薇禾像落汤鸡一样,站在门口。

“你怎么来啦?”东海不由得满脸惊喜。

那薇禾看上去心急如焚,急急忙忙地比划了一个拄着拐杖的人,然后又把双手放在自己脖子上,表情痛苦的样子。

“你慢慢说,你是说有一个人拄着拐杖,那是你长辈么?”

那薇禾拼命点着头,双手又掐着脖子,做出痛苦的表情。

“和人打架了?”东海突然意识到,面前的心上人好像不会讲话。

那薇禾着急的摇了摇头。

“那是......?”

“老郑啊,我看你带两个人去看看去,带上个医务兵。”指导员在旁边说道。

“通讯员!叫一班集合!叫小刘把他的那个宝贝箱字带上,和我们一起走!”东海喊道。

老毕摩已经病了几天了,一直卧床休息,早上东海看见那薇禾的时候,她正要去给奶奶拿药;回到家之后,发现奶奶就有点发烧,等到傍晚的时候,老人家烧的更严重了,像个火炉一样烫手,还说着胡话,怎么都叫不醒。

往常奶奶身子很硬朗,吃几贴药就很快就能调理过来,可现在奶奶竟已经意识模糊了,吓得那薇禾实在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急的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团团转,于是想到东海,跑到营地来了。

“连长,已经打了一针退烧针,应该很快能退烧”,医务兵小刘说道。

“好。”东海扭过身又对那薇禾说,“没事的,老人家年岁大了,一会让小刘给你拿些西药,起效快。”

那薇禾松了口气,泪水不住的往外涌,仿佛她总算可以松一口气,来得及哭一哭了。那薇禾朝着东海和战士们不住地鞠躬。

“没事的,老乡,俺连长啊,人好着呢。”一旁的战士都偷笑着,他们对东海想法并不知情,只是因为深山老林的驻地里,实在看不见女孩子,拿东海起哄。

“一班长,皮又紧了是吧?”东海瞪着一班长,“去院子里找活干去。”

十几个战士开始忙活起来,冒着雨填平了低洼的地面,翻修了家畜的窝圈。

不管怎么说,东海如愿以偿的和那薇禾有了一个还不错的开始。从那以后他们总会偷偷在村口石桌西侧的小林中私会。

少女娇羞的坐在少年身旁,她指了指自己的嘴唇,又向少年摆了摆手,又把手放在胸口上,“你不在意我不会说话,是个哑巴吗?”

少年摇摇头,也用手比划着,说道:“如果你愿意的话的话,我也可以像你一样,不讲话。”

那薇禾低着头,乐不可支,用手指指了指少年,又伸出小手指比了比。

后来,东海才知道,伸出小手指的意思有很多,比如,讨厌、笨蛋、蔑视、渺小、错误等等......

那是两人生命中最美好的时光,与年龄和景色通通无关,仅仅因为一场邂逅。

很快,两个年轻人就在树林中初尝禁果,私定终身。

虫蛊资料图片

“后来呢?为什么老人家又回到山东?”

“当地人很排外,有一次好像是当地人和父亲的部队发生了冲突,一群人包围了几个战士,以为能占到便宜,结果被父亲的人给打伤了。后来事情闹得很大,捅到师级首长那里去了。还有人陷害我父亲,说他把当地人家的闺女糟蹋了,事态越闹越大,父亲的老领导也保不住他了,全军通报、革职,遣送回原籍了。”

“他没有解释么?”

“没用的,每一个人都知道他的为人,即使都知道他和彝族姑娘是真心相爱,也没用。那个年代,当地驻军是不允许与当地少数民族有这种关系的,军纪比较严明吧。所以,军令如山,父亲只能接受。”

那薇禾哭的梨花带雨,她伸出攥拳的两手,伸出两个拇指,接着向两边分开,刚做完手势的那薇禾哭得更厉害了。

东海连忙攥住那薇禾的双手,“我向*保证,我们只是暂时分开,我先会师部复命,不管怎样,即使脱了军装、打回原籍,哪怕天涯海角我也会赶回来娶你。”说着东海伸出三根手指,“我向*保证!”

那薇禾扑在东海怀里哭的浑身颤抖,但她好像想起了什么,突然起身,用手语比划着,“明天一早,你还在老地方等着我。”没等东海反映过来,就转身往村子方向跑去了。

第二天,东海刚到石桌旁就被那薇禾拽着拖到了家中,在奶奶的见证下举行了一个简易的彝族婚礼。

那薇禾的奶奶,这个深谙世事的老毕摩,在一旁不知道是应该高兴,还是应该担忧,婚礼过程中,她总是双手按在拐杖上,陷入沉思;她知道,儿子、媳妇死的早,自小被她宠坏的孙女特立独行惯了,她决定的事,十头牛都拉不回来。那薇禾是个哑巴,再加上祖孙俩的职业禁忌,孙女的以后可如何出嫁呢?老毕摩身体一天不如一天,她每天都会为此而担忧,可今天她做梦也没想到,竟能亲眼看到孙女的婚礼。

“可为什么偏偏是个汉人呢?而且是一个马上就被遣送的汉人。”老毕摩心里想着,表面不露声色。

“从今天起,我就是你的人了,我会一直等你,一直等你回来。”那薇禾连比划了两遍,接着从神龛桌几下取出了两个棕黑色小杯,一杯大一点椭圆形,一杯瘦一点,像是小酒盅。

那薇禾把瘦一点的杯子递给东海,接着她仰着头,露出颀长而白皙的脖子,喉咙鼓动了几下,一饮而尽。

东海微笑的看着那薇禾,“在我们那边,这样的日子是要喝交杯酒的”,说着,东海用手臂环住那薇禾手臂,也仰起脖子一饮而尽,又把杯子倒过来冲着那薇禾和奶奶傻乐着说道:“这本地酒,我喝的不习惯”。

刚才还面露微笑的奶奶突然眼神凌厉了起来,双手攥紧了拐杖,急忙起身去外屋翻腾了起来。

那薇禾的脸上也凝重了许多,好一会,老毕摩在外面用质问的语气吵嚷了起来,奶奶说着东海听不懂的彝语土话,但他听见了自己妻子的名字“那薇禾”,像是在质问什么。

奶奶在问那薇禾:“那薇禾!那两只情蛊虫呢?是不是被你制成蛊了?你们刚才喝的那两杯是什么?真是劫数啊!”

彝族一直信奉万物皆有灵,像人一样,他们觉得万物都有生命意志,而如何驾驭这种意志就是毕摩们的本事了。

大到牛马,小到鱼虫,在彝族老毕摩手里都可以成为制蛊的材料,每年惊蛰前后,那薇禾的奶奶都要进山采虫,不同的虫可以制成不同的蛊。

老毕摩在深山中的青石板下发现那两只蛊虫的时候,他们刚刚露出触角,老毕摩数了数虫身上的纹路,他们已经在这里蛰伏15年了,马上就要完全出土,到成长期的成虫了,可是完全出土后,虫子就不能成为蛊了。

那对黑褐色的虫子被扔进罐子后,像没有生命一样,一动不动。

唤醒他们的方式有两种,一是惊蛰日的震雷,让它们破土化虫,但必须有老毕摩在一旁读咒诵经,这样获得的虫蛊十分难得,效用最大;二是用手鼓念咒唤醒,手鼓并不是普通彝族手鼓,而是由老毕摩诚心誊写,画有古老图腾加持的猛兽皮鼓。

最后,这两只情蛊被小孙女拿去,做了17岁生日礼物。

而这个失语的女孩自小受老毕摩奶奶熏陶,制蛊、下蛊自然得心应手。那薇禾当晚用自己的鲜血喂蛊,念着古老的彝族咒语,两只蛊虫都已经浑身通红,当两只蛊虫被放进一个陶罐后,两只虫子开始厮*起来,其中一只被另一只吃掉了,只剩下一只触手残躯还在一张一合。

那薇禾含着泪把虫蛊在烛台上炙烤起来,她知道奶奶不喜欢汉人,自己的父母都是死在汉人兵匪手里,整个村子都对汉人充满厌恶,恨不得吃它们的肉,喝他们的血。

她知道奶奶是怎么想的,在东海走了之后,赶快就把她随便找个人嫁了。所以只有自己给自己下蛊,把自己和心上人绑定,才能彻底断了奶奶的念想,一生爱一人,以蛊为盟。

那薇禾拿定主意制情蛊,情蛊需要两个食蛊人的鲜血喂蛊,而在她与东海第一次见面时,蛊虫就曾尝过东海的血,她只需要再拿自己的血喂蛊就可以了。

情蛊制成,用酒送服后,从此两个人就可以心意相通,若有一个人不贞,对旁人起了色心,就会受到情蛊的反噬惩罚,而另一个人也会收到万虫撕咬的痛楚。

在之后没多久,郑东海就被带回了师部,又遣送回了原籍。

半个月后,一名战士来到那薇禾家,递给她一个信封,信封里有一张黑白照片,是半年前东海央求师里下派的张干事,拿照相机拍的,在那个年月,底片是有限额的,尤其是在那时偏远的云南。

不过张干事是东海的老战友,他们自入伍就在一个连,在老战友的的再三央求下,张干事洗出了两张照片,一张给了东海,一张送到了那薇禾手里。

“后来你父亲什么时候再回的云南?”

“他再没去过。”

“是因为碰见了你母亲?”

“不完全是。他们是在被批斗的时候认识的,算是互相支撑下才挺过最难的那几年吧。”

一场全国性的大运动展开了,就在东海到家后不久,还没来得及整理完行李,就被五花大绑的拉到了县政府的广场土台上,没等他弄明白怎么回事,台下乌压压人群的叫嚷声已经像一锅沸腾的水。

“我检举!郑东海就是个流氓、强奸犯!他在云南把百姓家的黄花闺女强奸了!”台下突然有人大喊,人群平静了下来。

郑东海怒目圆睁,往声音方向出望去。

“跪下!”两侧的人喊道,在他膝窝上蹬了一脚,“你个强奸犯,瞪谁呢?还敢威胁我们千万万的无产者吗!?”

“我没有!”东海嘶声力竭的喊道,“你们冤枉人!我没有......”

话音未落,一个嘴巴就扇了上来。

一个在战场上,用性命去换取荣誉的人,被上级夸着成长起来的正连职,哪受过这样的侮辱,东海挣着绳子就要起身,“我去*......”

“满脑子乡匪恶霸思想的罪人,糟蹋了无产者闺女,不用*,我第一个就要批斗你!让你们这种过街老鼠,不敢再敢与伟大的无产阶级为敌!”正说着,一旁的几人一脚把东海踹倒,抽出皮带,用皮带头开始往他脸上抡了起来。

台下的人群开始沸腾了。

“打死他!”

“祸害人家姑娘的强奸犯!”

“呸!*了他!”

底下的人纷纷往台上涂着浓痰,台上的小将,一边躲着浓痰,一边挥舞手中的皮带,毫不留情。

而和东海一起被拉上来批斗的几个人中,还有一个目光呆滞的姑娘,20岁上下的样子,跪在一旁面无表情,眼神灰蒙蒙的盯着膝盖下的泥土,任由台下群情激愤,好像一切与她无关。

仅仅是因为一张舍不得丢掉的黑白独照,被人检举揭发,挖出她有一个资本家父亲,臭老九母亲,自小过着资产阶级生活。

“走资派”对于一个20左右岁的花季少女来说,她还不太明白其中的真正含义,她不知道是第几次被拉上高台;就在几个月前,母亲因为在武斗过程中,被几个人用锄头打到当场咽气;而三天前,父亲因为食不果腹,在“牛棚”里晕倒了,也不知道现在情况如何。

她的一切情绪仿佛在这短短的几个月全部用尽了,悲痛、爱怜、挣扎、亢奋、激烈、冤屈通通和泪水一起,释放得一滴不剩。

几个小时后,被批斗的几个人被押到了一处仓库,几个小时的拳打脚踢也没能撬开东海的嘴,东海仿佛一只失语的野兽,死死咬着后槽牙,额头暴着青筋,对强奸的罪名绝不认罪。

小将们可能是打得有些累了,把半死不活的东海扔到仓库里就走了,他们知道早晚会让东海开口的,嘴硬的人他们见多了。

仓库里,剩下的几个人都蜷缩在角落里,气若游丝地喘息着。

只有那个姑娘依旧眼神空洞,在衣兜里摸索着什么,她从口袋里翻出了半块陶瓷片,瓷片好像是从碎碗中取的,已经被姑娘磨得非常锋利了。

姑娘的麻花辫毛毛躁躁的,她低下头,眼神重新聚焦,望着手里的瓷片出神,又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一旁双手被负在后面绑着的东海,踉踉跄跄的站前来,虚弱的他助跑了一段距离,冲到姑娘身旁,用头把她手中的瓷片撞倒了地上。

瓷片掉在地上,翻了几个跟头,东海快步走上去,把瓷片踩了个粉碎,他抬头瞥了眼姑娘,想说点什么,只是动了动嘴唇,就回到原处,转过身子蜷缩了起来。

好半天,姑娘看着地上的碎片,突然感觉自己连最后的一点希望都没有了,一会哭一会笑,整个人彻底崩溃了。

旁边的人只是用眼角瞥了瞥,就又闭起了眼睛,迷瞪着。

“什么都不要想,像一条狗一样活着。总会有一天,会真相大白,早晚有一天我会离开这里,还有人在等着我呢。”东海一字一句,说的很慢,但仓库里的人都听见了,每个人都没有什么反应,仿佛没听见一般。

彝族手抄古籍经文

时光残酷,批斗和劳作交替,唾骂和拳脚相加,每天只有两个窝窝饼子和一些野菜汤维持他们的生存。人的潜力总是被低估,东海和姑娘就这样捱了过来,日复日、年复年。

姑娘总是在东海不远不近的地方跟着他,有一天东海忍不住问道:“我是强奸犯,你不怕我?”

半晌,姑娘才说道,“强奸犯算什么?我还是走资派呢。”,听上去并不好笑,可两人都觉得这样的对话很有趣味,这是他们为数不多的几次对话。

“你叫啥名?”

“张晓悠。”

午饭时,姑娘总会把窝窝饼子掰成两半,一半塞进东海手里,东海拿过来揣进怀里,等到晚上在偷偷还给姑娘。他们平时很少交谈,他们都沉默寡言,可能是因为他们的话,都被会场上的人说尽了。

在无数个时刻,东海都觉得自己要撑不住了,如果能一头撞死在地上,那就美妙极了,他不敢回忆起以前的任何事,连记起那薇禾这三个字,都是无比残忍的,他深陷炼狱,一切美好都要比皮带和浓痰更为沉痛。

正如他一开始说的,“像一条狗一样活下去吧”。后来,所有人都觉得东海是铁打的,没人听过他的一声*和反击。

终于在一次批斗中,铁塔崩溃了。

那是一个曾在云南服役过的逃兵,可能是曾听见过什么风言风语,被遣送回地方后,为了自保只能左右逢源,四处检举揭发。

“我知道他!他和驻地旁的彝族女人是一对奸夫淫妇,我还见过那个荡妇!”那人在台下喊道。

东海像被紧紧束缚的野兽,浑身颤抖的挣扎着站起来,两侧的小将们都有点诧异,很快将东海的脸被他们踩在地面上,他们露出诡异的笑,像是找到了野兽的软肋。

“你接着说!”小将喊道。

那人咽了口口水,润了润干涸的喉咙,脑子里思索着彝族姑娘的大致模样,“那荡妇带着彝族鸡冠帽,藏蓝色裙子,上面还绣着可艳的花了......”

东海像饿虎扑食般,想要扑向台下的人,撕烂他的嘴,可迎来它的又是一顿拳打脚踢。

原来一个人是会彻底忘记一个人的模样的,意识模糊间,她看见那薇禾的身影,在脑海中向他走来,对他开口说话,“我会一直等你的”,但他怎么也看不清那薇禾的脸。

“嘭”

铁棍击中了东海的后脑,之后他晕死了过去。

张晓悠挣扎着跑过去,抱着东海的头,可是她只是咧着嘴,没有流一滴眼泪,死死的望着周围的人,鲜血流的她满手都是。

在会议室里,看着郑茶灰蒙蒙的眼神,我在想,这样的眼神,是否也曾出现在他父母眼睛中?

“你母亲爱上了你父亲?”

“有时候,我们恐怕根本理解不了。我妈临走那几天和我说,‘你爸对我来说意味着生命,意味着希望,意味着最后一口气,意味着一切!’所以说用‘爱’这个字,来描述他们的情感,可能都有些狭隘。”

很遗憾,后脑的那一击没能让他结束一切苦难,昏迷一段时间后,他又重新苏醒了过来,患上了陪伴他一生的疾病“失心疯”。

“10年悲怆、荼毒快结束的时候”,郑茶瞪着眼睛,眼眶微红,“妈妈才知道自己父亲,也就是我爷爷,已经死了几年了。她可能把这个世界上最后的一丝希翼都寄托了给父亲,即使四人帮被粉碎了,运动彻底在历史中淹没,她还是照顾着精神状态坏多好少的父亲。”

说实话,采访做到这个阶段,我很难再没有情绪、很中立的继续下去,一个听故事的人都有些心惊肉跳了,看着面前红着眼眶的女人,我有点不忍心问下去了,“你......所以,后来...他们结婚了?”

“嗯,1977年,妈妈主动找到奶奶,提出要嫁给父亲,奶奶没有说什么,就是一直在哭,最后婆媳两个人抱头痛哭在一起,可能确实也没什么好说的,做的什么要比说什么更重要;我奶奶是一个特别厉害的老太太,但她从没说过妈妈一个不字。”

“你都是什么时候知道的这些?”

“在父亲过世之后。在我印象里他的病一直都是时好时坏,一犯起病就开始胡言乱语,要离家出走,这些事他也没机会给我讲,我也一直都不理解他,我问了很多人,东拼西凑。”

“你父亲每次都是犯病的时候,才要离家出走的?你觉得这和云南的蛊有关系么?”

“我不知道。爸爸不发病的时候都很沉默,一个人在角落。唯独有一次,我、妈妈、奶奶都知道爸爸很清醒,但他执意要和妈妈离婚,离开这个家,妈妈在我面前很少哭的,那次哭得最凶,最后奶奶把刀都架到脖子上了。”

“那个时候你理解不了他?”

“没法理解,我那个恨啊,我觉得是父亲毁了这个家。”

“那你父亲在外面有人的事,你是怎么知道的?”

初到上海读书的郑茶(化名)

在郑茶放学回家的路上,一个中年男人拦住了郑茶。

“你是叫郑茶吧?”中年男人风尘仆仆,眉宇间英气十足。

“嗯。”郑茶怯怯的说。

“别害怕,我问你,你爸爸叫什么名字?”

“郑东海。”

“好,我是你爸爸的老战友,我姓张”,说着他从里怀兜里摸索出一个厚厚的信封,塞进郑茶兜里,“大侄女,记住,这里的东西非常重要,你一定要直接交给你爸爸。记住别给妈妈,直接给爸爸。”

“哦。”郑茶看了看鼓鼓的衣兜,又看看面前的人说道。

那人又把信封往郑茶兜里塞了赛,说道:“乖,去吧,快回家吧。”

郑茶在楼道里偷偷的把信封掏了出来,两个手指撑开信封,往里看去,那是一打厚厚的百元大钞,一共5000块;和钞票一起躺在里面的还有一张黑白照片,是父亲和一个穿着少数民族服饰女人的照片。

郑茶气的把照片扔到地上,气愤地用力踩了几脚,转身要走,但走了几步又觉得不对,又偷偷把照片装进书包。

最后,郑茶只把信封连同5000块钱,交给了母亲,那张照片被她夹在了一本厚厚的老书里,而书被她放到了书架最顶上。

隔了几天,张晓悠曾问郑茶,“信封里还有别的东西么?”,她突然觉得母亲太傻、太委屈了,她根本不知道父亲外面还有个女人,被蒙在鼓里还为这个家默默付出。

“没有。”郑茶答道。

那张照片是郑东海特意托人交给老张的,他觉得前半生如果还有什么东西,能让他值得留下保存的话,就只有这张照片了。照片上,他穿着军装,那身军装是他一生的荣耀,一旁站着的是他情窦初开的爱人。

再之后,郑东海的身子越来越差,总觉得五脏六腑剧痛难忍,但去医院又检查不出什么问题,直至病危,郑茶赶到医院,就是文章一开始描述的情况。

郑茶当天一直陪父亲到了晚上,她看着一直在倒气的父亲,突然想到那张黑白照片,于是她飞奔出医院,打了个车回到家,从书架上取下那本厚重的古书,照片从夹页中滑落,除了几道刮痕外,一切如初。尘封的记忆重新被打开。

照片上着军装的人,依旧精神抖擞、英气蓬勃。

照片上的17岁彝族姑娘,歪着头、抿着嘴,笑容甜美。

郑茶将照片悬在父亲空洞的眼前。

郑东海眼神竟重新恢复了神采,两滴浊泪从眼角垂落,划向耳根。

郑茶有些颤抖,她替父亲拭去泪水,双手扶着照片,尽量不让照片抖动,父亲的眼神中出现了像是仰望神迹的光彩,盯着照片看了许久。

很快,父亲终于咽气了,终于结束了这苦难的一生。

“所有人都说父亲迟迟不肯走,是为了等我这个女儿,只有我自己知道,并不完全是。”

“那妈妈还好吗?”

“面对父亲离世,母亲很平静,连哭都是无声的那种。之后我就把妈妈接上海去了,和我一起生活,可是......”

我皱着眉头,看着面前泪流如柱的郑茶。

“可是,妈妈很少再笑过,我才知道父亲对于母亲意味着什么,有些创伤一生都难以抚平,只有父亲可以安抚母亲,但现在他人不在了。半年时间左右吧,母亲也走了。”

“你是什么时候去云南的?”

“前些年。”

“见到照片上的人了么?”

“嗯。”

“是什么样的心情驱使你去云南,去追查之前的这段往事?”

“我不知道,各种因素都有吧,替父亲、替母亲去看看,也可能是自己的好奇心?我不知道。”

“第一次看见彝族的老人家,她接受你么?”

“我们好想许久未见的亲人一样。”

你很难辨认出面前的老妇人,就是照片上的彝族姑娘,郑茶看着面前面容枯槁,满是沟壑皱纹的老人,总觉得自己是不是找错人了。

可她掏出那张黑白照片,摆在老人面前时,她无比确认自己要找的人就是她,因为她从老妇人眼神中,看见了和父亲临终前一样的神采。

她哆嗦着双手,眯着眼睛,仿佛捧着圣物一般,看了很久之后,起身从一旁的柜子中取出一个有些斑驳的铁盒,打开铁盒拿出了一张已经看不清人脸的照片,无数次的翻看、摩挲和时光的流逝中,原本一模一样的照片已经被磨损的不像样子,只有从下半身才能看出,两张是一样的照片。

“后来我爸爸和我妈妈结婚了,有了我。而你一直到现在都在等他,你不恨他么?你不讨厌我?......”

老人摇摇头,用手比划了一串数字,好半天郑茶才知道,那是一串日期,老人说的是1977年3月6号,那是郑茶父母结婚的日子。

“你怎么知道我父母的结婚日期?”郑茶很诧异的看着面前的老妇人。

情蛊本是一对,如恋人一双,分为一阴一阳。

食阳蛊者,一旦变节,在虫蛊的催发下,会五脏受损,10日内蛊毒发作,死装惨不忍睹;食蛊两人,心意相通,若对方变节,则承受万虫撕咬的苦楚。

而食阴蛊者,一旦变节不会立刻死亡,会被虫蛊反噬,五脏具裂,随着时间,而受到的苦楚不断提升,最要命的时候,会痛到意识模糊。

而几十年前,那薇禾主动饮下的那一杯,就是阳蛊。

就是在1977年3月6日那一天,她体验到了古书中写的,“万虫撕咬”的苦楚,因为那一天,心上人和别人成婚了,不久后有了郑茶。

郑茶在老人家中住了几个月,陪老人说话,一起下地干活,一五一十把自己知道的故事讲给老人听。

村口的青石桌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断成两半,被人清理走了,山路已经变成了柏油马路,但他们都是绕着山盘旋而上,那薇禾还是那个那薇禾,眼睛依旧漆黑、单纯,只是多了几分疲惫。

至今,郑茶仍能想到老人含着泪,比着小手指,指着自己的样子,老人说她很后悔让东海陪她一起服蛊,每每提到伤心处,老人都会伸出小手指在身前摇晃,之后再指一指自己。

临走前,郑茶还是不明白,问老人:“他把你的一生都毁了。您真的不恨他?不讨厌我么?”

老人比划了半天,郑茶也没听懂,后来老人在纸上写道:

我爱你爸爸,之前可能也会有些怀疑吧,但也谈不到恨。直到你来的第一天下午,我就彻底不再怀疑了,我一点也不恨你爸爸。

“为什么?”

因为下午的时候,我知道你叫郑茶。

1966年的某天夜里,下了一宿的小雨,第二天一早太阳高照,驱散了沉淤的雾气,云南的山区里飘着泥土和新叶混合起来的味道。石桌西侧的小林子里,东海一边拉着那薇禾的手,一边自言自语的问道:“那薇禾......那薇禾.....你的名字那薇禾是什么意思啊?”

那薇禾看了看东海,扬起脸,用手指向山腰。

“是树的意思?”

那薇禾摇摇头。

“是草?”

那薇禾摇摇头。

“我知道了,是花。”

那薇禾又摇了摇头,往手指的山坡跑去了,回来的时候,手里掐着一枝花,那是一朵挂着露水绽放的白色野茶花。

//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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