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池来了。
出云台上的气氛略微一变,众狐神色多有收敛,玄胄也起身让出王座,请墨池上座。
“方才本太子在外听着,里面可是热闹的紧,是谁说到要借万象寻踪盘来着?”
“我呀我呀!”玄月举起手来,还颇有点小骄傲的样子,“墨池表哥,我是不是很聪明!你看嘛,只要你把万象寻踪盘拿出来一试,还不立刻把苏子衿给找到了?”
墨池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如此来说,倒的确是个好主意,那找到苏子衿之后呢?”
“自然是确定她的生死,若她真是为青衣王所*,咱们狐族岂能咽下这口窝囊气,必然要讨伐阴司才行!”一名青丘长老站出来道。
那狐声音刚落,玄胄便紧接着道:“太子,一直以来,六界以天界为尊,冥界仗着有北阴大帝,鬼界仗着青衣王手上的轮回道,与天界分治人间。
我妖界群妖之力不俗,何以位居最末,此次若证实是青衣王犯乱在先,我们就算出兵讨伐也是名正言顺。”
墨池睨向玄胄,笑容噙着几分嘲讽:“青丘狐王看来是信心满满,若是出兵,青丘可是愿为先锋?”
“若太子定下决心,我青丘为妖界众生一搏,又何妨!”玄胄义正言辞的说道,目光灼灼的看向墨池,道:“只要太子借出万象寻踪盘,找到苏子衿,就不愁没有出征之由!”
“更何况,那阴司恶婆娘如此轻待太子,简直就是落我们妖界的脸面,这笔笔账咱们都要与她算清楚!”
出云台上,青丘众狐群情激愤,目光全都落在墨池身上。
墨池笑容不改,微蹙着眉,似有几分犯难的样子,“如此说,的确是个天赐良机,可惜……”
众狐目不转睛的看着他,可是什么?
“当年本太子在外出游,不慎将万象寻踪盘给遗失了,纵使此刻想拿出来,也是为难的紧啊。”说完,他还装模作样的叹了口气,一副甚是无辜的样子。
青丘众狐傻了眼,不少长老都急了。
“此等重宝怎能遗失在外!”
“太子,你实在是……”
玄胄眼中却是带着几分不信,“既遗失在外,太子何不早早言明。这样的宝贝掉了,太子你难道未曾派人去寻过?!”
“本太子自是想将其寻回,可是哪有那么容易。纵使本太子告诉你们失落在何处,青丘也未必有人敢去啊。”
“莫不是阴司的阿鼻地狱和冥府的寒间深渊?”玄胄眼中带着几分嘲讽。
墨池漫不经心的笑道,薄唇轻掀道:“流离之地。”
出云台上,瞬间陷入了死寂。
……
阿鼻地狱、寒间深渊,说是六界禁地也不为过。
人、神、妖乃至鬼,无人愿去那里面走一遭。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令六界色变之处。
流离之地。
以*戮为名,以鲜血为食,真正的混乱迷失之地。
流离之地中,甭管你是天界上神还是妖界帝王,到了那里与凡人没有两样。
那就是秩序之外的一个诡秘之境,所有的通玄法力到了那儿全都化为乌有,就如凡人一般,只能实打实的以肉搏命!
且在流离之地死了,便是真的死了……连魂魄都不会留下,直接烟消云散。
墨池笑吟吟的从青丘出来,屏退了尹九等人,回头看向空荡荡的身后,像是对着空气询问一般:“去我的血池坐坐?”
须臾后,他的身影出现在血池畔。
挥手间,变出桌椅酒水。
一道身影紧随出现,乃是玄羽的面貌,只是往前行走间,玄羽的肉身轰然倒地,萧绝自肉身中走了出来。
墨池面不改色的幽幽看着他,右手微举:“帝君,请。”
萧绝微撩长袍,于他对面坐下。
墨池随即落座,勾手间,杯盏满斟。
萧绝看着眼前这杯酒水,未饮。
墨池依旧面挂着笑容,睨了眼他的杯盏,勾唇道:“帝君特意找上门来,可是有话想说?你我之间并无交情,倒也不必客套那么多。”
“如此甚好。”萧绝淡淡道,抬眸看向他:“你与衣儿是在流离之地相识?”
墨池眸光幽幽一动,眼中闪过一抹蔑色。
“本太子还当北阴大帝是何等人物,如今看,也如世间其他庸俗之辈一般,只是个干醋酸男一般。”
“大帝亦是庸人,她乃我所爱,如何酸不得?”萧绝面不改色道,斜睨了他一眼,举杯浅酌,“有资格的醋,总比没资格的醋,要好吃些。”
墨池眉梢抽了抽,毫不掩饰的翻了个白眼。
“我与小衣衣的确是在流离之地相识,不过这事,她绝不可能亲口告诉你。”墨池漫不经心道,替他斟满杯,“所以你这糟老头子,除了爱吃干醋外,还有阴险卑鄙?”
墨池言罢,呵呵一笑,半点没有所谓的敬畏之态,轻慢的像是在与一个熟人损友说话一般,“让我猜猜,定是你偷听来的?”
对于他的不敬,萧绝脸上却没半点恼色。
“说是偷听,倒也没错。”
流离之地,他是早就猜到了。第一次见面时,墨池在界门外对青衣比了个口型:流离。
当时他瞧见了,只是并未作声,那小家伙有些事不欲为旁人知,他便也由着她,便装作不知情好了。
只是今日在无忧洞外,他听到了她亲口说……
“她在流离之地时,便已入魔了吗?”萧绝轻声问道。
墨池脸上傲慢的笑意忽然一滞,看他的目光陡然锐利。
他竟然知道了那渣女入魔的事?!
墨池沉默了片刻,嗤笑了起来,“原来你今日找上门来,是要问这个?若我记得没错,当年的除魔令乃是你亲口所言……”
墨池眸光深沉的看向他,眼中有不加掩饰的*意,“所以,你准备如何?”
萧绝短暂沉默,抬头看向他:“将魔找出来。”
墨池眸子微眯,几分怀疑,“找出来?然后呢?”
“然后便是孤的事情。”萧绝淡淡道,“流离之地是个不错的选择,你这一步棋走的挺好,那玄胄已生魔性,可先拿他做个尝试。”
尝试?
尝试什么?
墨池真有些被他搞迷糊了,不过萧绝既这么说,那是不是意味着……
“你不*青衣了?”墨池挑眉道:“你这可是打自个儿的脸啊,北阴大帝。”
萧绝仍是那副平静如水的样子,淡淡扫了他一眼,“脸面与她比起来,不重要。”
*青衣?
这个念头由始至终都没在萧绝脑海里出现过。
让她掉泪,他都觉得痛彻心扉,更何况是动*意?
他对魔的憎恶的确是深入骨髓,听到这个字眼,每每闭上眼都会让他想起在阴池中死去的那些将士。
在听到青衣入魔过的那一刹,他的心是前所未有的动荡。
然而摇曳的却不是对她的感情,而是未曾想到……
她绝非甘心入魔,否则也不会清醒过来,更不会在入魔后将自己放逐到了流离之地。
去那个地方,本就是对自我的一种毁灭。
她在知道自己入魔后,想着的便是自我了结吗?所以才去了那个地方……
所以,她才这般不愿让他知道?
那一刻,萧绝脑中所能想到的只有……为何当时自己没能陪在她的身边。
若他能早一点与她相识相知,若当年他从阴池回来后能即刻查明烨颜盗取真火之事,这一切或许就不会发生!
魔,当除!
可青衣是他的妻,他捧在心尖尖都唯恐捂化了的那瓣儿雪花。
一面是冥府死去的兄弟,一面是挚爱。
选择?萧绝不会去做这个选择。
他承诺过,要护她永生永世,要让她肆意妄为,要让她无法无天的去找麻烦,去做她自己。
既魔无可破,那便让这魔冲着他来!
当年阴池的那一场败仗,乃他生平所恨,既是交过手的老对手,这世间便无任何人比他更了解魔!
墨池打量着萧绝,眸中沉着几分古怪的笑意。
“你竟是这样的帝君。”他挑起眉梢,笑声戏谑,“反复无常,朝令夕改,帮亲不帮理,真不怕六界笑话?”
“昏君怕什么笑话。”萧绝面无表情道,兀自饮着酒。
墨池忽然爆发出一阵爽朗的笑声,笑的肩膀直抽抽,眼泪花都快迸出来了。
萧绝淡淡睨了他一眼,没太大的反应,倒也由着他笑。
笑了好半晌,墨池的笑声才淡了下去,揉了揉眼角笑出来的水花,摇头啧啧道:“输了输了啊……”
萧绝放下酒杯,无言看着他,俊眉微挑,似有几分疑惑。
烛黑水瘪了瘪嘴,耸肩道:“长得没你这糟老头子好看,又没您老这般厚颜无耻,难怪那渣女不给我搞爱情的机会。”
萧绝淡淡的嗯了一声,“长得这般丑的确不能想太美。”
墨池:“……”
大帝爷这人呢,一般说话不带刺,要是扎到了谁,那绝对是故意的。
黑水抿了抿唇,又舔了舔后槽牙,真是好想动手呢。
可是这糟老头子身残志坚,正面刚,未必刚的过呢。
看他不顺眼,偏又干不过他,好气哦。
黑水儿目光往萧绝身上一偏,神色阴险的紧,这糟老头子为了青衣倒是意外的豁得出去,他摸了摸下巴,开口道:“其实你可以告诉我你想尝试什么的?尤其是牺牲自我这件事,本太子非常愿意成全帝君您老人家。”
萧绝嘲讽的看着他,“你以为,孤死了,你便能有机会?”
“你死不死,估计本太子都没有机会。不过你若是死了,倒也没太大坏处。”黑水没心没肺的咯咯笑着。
萧绝轻笑了一声,拿过酒壶,替他斟了杯酒,“但愿你能撑到孤寿终正寝的那一天。”
这话,意味深长。
墨池幽幽看了他一眼,大帝爷的这双眼珠子,是真毒啊!
“所以,烨颜煞费苦心想让你阻拦孤与青衣在一起,也是因为知道她曾入魔过?”
萧绝忽然开口问道。
墨池面不改色,耸肩道:“或许吧,这谁知道。谁叫你这糟老头子拖家带口的给人感觉那么不靠谱?”
萧绝沉眸一笑,或许?
不靠谱?
那就说明还有别的原由了。
墨池回答完,反应过来自己似乎上了套。啧,真是不能大意啊,这糟老头子坏得很,见缝插针的来打探消息。
血池边,两人斟酒共饮,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什么相谈甚欢的老友。
两个情敌,能这般和谐共处,说起来也是一桩奇事。
更奇的事,还有……
墨池看着萧绝放在桌上,推送过来那枚仙丹,眉梢一挑。
“璇玑丸。”墨池眯眼笑了起来,“天界圣药,万年才得一颗,有造化之力。帝君这是准备收买情敌?啧啧啧,当您老人家的情敌可真是件稳赚不赔的买卖!”
黑水儿面不红心不跳的直接把仙丹给收了,不忘感慨:“唉,大帝爷身家阔绰就多给一点嘛,十颗八颗不嫌多。”
“我看你是想太多。”萧绝起身,居高临下的睨了他一眼。
“啧啧,你和小衣衣的爱情难道就值这点,你简直太不尊重了!”黑水痛心疾首,“我家渣女亏啊,卖身于你居然才换来一枚璇玑丸,一枚!”
萧绝一言难尽的看着他,忽然有些怀疑。
自家媳妇儿平日那没脸没皮、胡搅蛮缠的性子,是不是被这条长虫给带出来的?
黑水要知道他此刻的想法,估计又要喊冤枉。
呵,想当年他还是个单纯的玉面郎君小长虫时便遇到青衣,被那恶婆娘带着到处去打打**。
他这一肚子黑水,有八成都是被那恶婆娘给染出来的!
“能被分去一两分喜欢,才配称得上情敌,你似乎没那资格。”大帝爷甚是诚恳道。
黑水儿笑意不改。
你奶奶个腿儿,扎老心了。
“此璇玑丸,为谢礼。”
“谢什么?”墨池一挑眉,谢他来插足当小三吗?
“谢你,在我未曾与她重逢之前,陪伴过她。”
一起走过那段最难熬的岁月。
此谢,北阴发自内心。
她在流离之地中迷失的那段最痛苦的岁月,还好身边有个人陪伴着她,没有让她如过去那般独自一人负重前行。
墨池微微一愣,回过神时,萧绝已带着玄羽的真身从血池消失。
他把玩着手上这枚璇玑丸,俊脸上露出几分嘲弄般的笑意。
“输了啊,连一点翻盘的机会都没有……”
墨池撇了撇嘴,“真不知道你这糟老头子到底是大气还是阴险。”
谢谢情敌?
也就您老能干出这种事儿来……
如此别具一格的脑回路,到不怪乎能和那渣女凑成一对,两人都是一样的极品。
不过。
墨池舔了舔后槽牙,“但愿烨颜的担心是多余的吧,若是你的话,或许真能释怀那件事……”
青衣窝在无忧洞里,像条蠕虫似的在床上扭来扭去,辗转反侧。
居然也有她睡不着的时候?!
简直太阳要打西边出来了!
扒拉起来,青衣盘腿坐着,下意识的抠起了脚。
奶奶个腿儿的,这心肝还是老慌乱了,以前她也不是这么沉不住气的啊。
果然爱情这头瞎眼老鹿在心里乱撞之后,她那稳若泰山的气度也被撞的有点七零八碎。
说?
还是不说?
老王八知道真相后又会是什么反应?
会不会前脚叫她小甜甜,后脚就翻脸不认鬼了?
“嘁,刚刚哪只老鬼说自己相信来着?脚皮都要抠下来了,你倒是会继续稳住啊?”猫大爷在旁边无情的嘲讽。
青衣扯下一块脚皮,往它嘴里一丢,精准命中。
“呕——”
肥猫翻着白眼一阵干呕,暴怒道:“恶婆娘!你恶不恶心!”
“你又不是没在阿鼻里吃过屎,还嫌老娘脚脏?”恶婆娘无情嘲讽,心气儿不爽就开始虐猫:“又不是我吃,我恶心个屁!”
喵呜呜!!!
猫大爷气的想离家出走,这日子它是过不下去了!
你个入魔老鬼,你赶紧自爆以谢天下吧!
“你才吃过屎!你全家都吃过!”气死喵了!
青衣又是一脚给它踹过去,“再嚣张,老娘让你去屎坑地狱挑粪,你信不信?”
肥猫都快气哭了,委屈巴巴死了。它情愿被下油锅,也不要去挑大粪!
一鬼一猫正在闹腾,萧绝回来了。
青衣动作那叫一个风驰电掣,扯起被子立马把自己裹成蠕虫,装死装睡。
刚一闭眼,她立马睁开,然后一脸蛋痛的拧紧眉。
她这会儿心虚个屁啊!
猫大爷看到大帝爷回来了也慌啊,直接摒弃前嫌,忘了恶婆娘刚刚的折磨,结结巴巴道:“老白脸,恶婆娘睡了,你别吵醒她啊,她老凶的说!会和你翻脸的说!”
这一鬼一猫啊……
萧绝心里默默叹了口气,走过去抱起肥猫看了会儿。
猫大爷被他举在半空,浑身僵直成了一个长形猫条,心里慌的一匹。
你这般深情款款的看着本喵干嘛?
本喵不搞男的!
要*要剐你找恶婆娘啊,本喵是无辜的!
“被她天天欺负,还是不离不弃,你倒是个乖畜生。”
啊哈?肥猫表情一瞬邪佞,你是在夸老子还是在骂老子?
“自个儿出去找小妖精玩儿吧。”萧绝把它往地上一放,语气亲和的宛如在和儿子说话。
猫爷一身毛都要炸开了,大帝爷这莫名其妙的温柔好可怕的说,吓得肥猫走出了魔鬼般的步伐,一路冲向洞外。
青衣在被窝里闭眼数肘子,一盘肘子两盘肘子……数的到最后都要打油嗝了,愣是没把瞌睡给数出来。
萧绝把猫儿子轰走之后也不晓得在干嘛,不声不响的在她背后,青衣虽然大被蒙头,但总感觉他在瞅着自个儿。
他想干嘛?
躲躲藏藏当怂包简直就不是太监青衣王的风格嘛,她深吸一口气,被子一掀,鲤鱼打挺似的蹦起来。
结果。
“啊——”
脑门嘭的一声撞到了什么。
青衣刚要惨嚎叫疼,眯眼就瞧见,萧绝坐在边上捂着脸,
指缝……有血……
她嘴一哆嗦,“你咋还流鼻血了?青丘老狐狸把你带去吃补药了?”
萧绝翻了个白眼,他这会儿用的可是自己的身子,玄羽那狐狸皮在边上丢着呢。
青衣摸了摸脑门,后知后觉道:“我撞的?”
“你觉得呢?”萧绝仰起头,淡定的拿出汗巾,准备擦一擦鼻子。
他刚刚见着小麻烦精缩被窝里那样儿,心疼她心疼的遭不住,原地发了会儿呆,思索着该怎么开口,让她别瞎担心。
刚准备抱一抱她吧。
一个铁头,迎面撞来!
呵呵,这小脑袋瓜是真头铁啊。
“莫慌莫慌,让我来,我有经验!”青衣顿时惭愧了,哎呀,她要知道刚刚萧绝正准备过来,就温柔点起身了嘛。
从他手里抢过汗巾,思索了一下之前烛黑水那厮的牛鼻环是怎么弄来着,不一会儿,汗巾被她搓成长条,在萧绝‘惊恐’的注视下,青衣拿起两端,直接给他塞鼻子里,凑了个环儿。
“完美!这不就堵上了嘛!”
萧绝垂眸看着她给自己弄得鼻环,只觉哭笑不得,不用照镜子看,他都能想象到自己此刻的样子有多么蠢。
“其实不严重,没流血了……”
青衣见他要摘,立马一声吼,“你干什么!”
这么漂亮的鼻子要是被她给撞毁了,那可怎么办?
“你还大帝爷呢,这么不禁撞,我可警告你啊,老老实实的不许乱动。我瞅瞅你鼻子歪了没?”她说完,扳过萧绝的脸,仔细检查。
萧绝瞧着她那严肃的小模样,一双眼睛都快凝成斗鸡了,不禁莞尔,“歪了吗?”
“啧,好像有点……”青衣瞧来瞧去都觉得不大靠谱,伸手小心翼翼的戳了戳,“疼吗?”
“不然你给我吹吹?吹吹兴许就不疼了呢?”萧绝笑吟吟的看着她。
青衣嘴一撇,“吹吹?你还要亲亲不?老不要脸,还挺会给自己搜刮福利的。”
她嘟嘟囔囔的说完,眸光忽然闪烁了一下,整张小脸都有点黯淡。
她是真喜欢与老白脸在一起的日子,即便不说那些甜掉牙的腻歪话,不干那些没羞没臊的小坏事,只是这般随意的打打闹闹,斗上两句小嘴,她心里都胀鼓鼓的泛滥着甜意。
好舍不得啊。
她一直就是个贪心的人,不喜欢做选择,喜欢的全都要,且得寸进尺还会索取越来越多。
可那件事儿就摆在眼前,避不开躲不掉,提心吊胆的瞒着不是她的性格,倒不如直截了当的说出来,图一个痛快。
只是心里难免会忐忑。
甚至于,还有那么一丢丢的惶恐。
抿了抿唇,青衣深吸一口气,“萧绝,我有件事儿想与你说。”
萧绝看着她那黯淡又紧张的小脸,还是动手把她强塞的鼻环给取了下来。
“正好我也有事要与你说,不如一起说吧?”
又不是去洗鸳鸯浴,还一起?
青衣好鄙视的说,意味深长的看着他,美目里带着那么点心酸。
忽然灵机一动,抱着他的脸,先狠狠的亲了一大口。
原本气氛正严肃着呢,她冷不丁来这么一下,愣是把萧绝给亲傻了。
忽然献吻……是怎么个路数?
一次吻不够,又啵啵啵的狠狠来了好几次。
“够了,够了,你这是怎么了?”萧绝哭笑不得的将她拉开,这小麻烦精的脑筋刚刚那一刹,又歪到哪儿去了?“不是要说事情吗?”
“一会儿再说!”青衣深吸一口气,下定决心,沉声道:“阿绝啊!咱们先睡后婚吧!”
鬼知道说了之后她还亲得到,睡得到这老王八不,不如先把他吃干抹净了再说!
青衣心里匪气横生,觉得自己简直不要太聪明!
萧绝听到她这话,先是怔了一下,尔后正儿八经的哭笑不得,隐隐还有些想磨牙。
你还真不是一般的小机灵鬼啊,到底谁更会给自己谋福利?!
他伸手用力拧了一把她的小脸,疼得青衣嘶嘶嘶的直抽凉气。
故意促狭道:“你现在黑山老太监,这要是睡了,是你睡我,还是我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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