郾城大捷垂青史 精忠报国美名扬——“岳飞与漯河”系列报道续四(下)

郾城大捷垂青史 精忠报国美名扬——“岳飞与漯河”系列报道续四(下)

首页角色扮演入阵曲上古神灵更新时间:2024-07-29

来源:【漯河日报-漯河名城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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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颖与《岳飞传》

《宋史·章颖传》(卷四百四,列传第一百六十三)记载,章颖(1141年~1218年),字茂献,临江军人。以兼经中乡荐。宋孝宗立,应诏上书,礼部奏名第一,调道州教授。历官太学博士、左司谏等。宋宁宗时,任侍御史兼侍讲,后授集英殿修撰,累迁刑部侍郎兼侍讲,官至礼部尚书。嘉定十一年卒,赠光禄大夫,谥文肃。

岳珂《鄂国金佗续编》卷第十七《百氏昭忠录序》中记载,章颖章尚书曾经向朝廷呈过《南渡四将传》。章公之表有曰:“(岳飞)事皆可证,其书虽见于《辨诬》;言出私家,后世或难于取信。”

宋史专家邓广铭在自著的《岳飞传》中表示,岳珂于嘉泰三年(1203年)把《鄂王行实编年》全部写成,呈献于朝廷。三年后,章颖以其“言出私家,后世或疑于取信”,遂把《鄂王行实编年》加以简括,改写为一篇章颖版《岳飞传》,和他所写的刘锜、魏胜、李显忠三人的传记合并为《南渡四将传》一书,呈报朝廷,列置史馆。南宋灭亡后,其史馆所贮,全部被元臣董文炳捆载而北。后来,元朝纂修《宋史》。《宋史·岳飞传》即来自于章颖的《南渡四将传》,改动极少。《宋史·岳飞传》作为官方正史,成为后世记述岳飞事迹或者创作文艺作品的主要依据。故,章颖版《岳飞传》具有较强的可信度和公信力,被岳珂收录在《鄂国金佗续编》卷第十七《(百氏昭忠录卷之一)章尚书颖经进鄂王传之一》至卷二十一《(百氏昭忠录卷之五)章尚书颖经进鄂王传之五》。我们可以从中探寻有关岳飞郾城大战的历史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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郾城大战的背景

金灭北宋后,南宋建立,金军继续南犯,遭到南宋人民群众和以宗泽、韩世忠、岳飞等为代表的宋军的顽强抵抗。金感觉在短期内难以灭掉南宋,便想通过诱降的方式迫使南宋签订丧权辱国的不平等条约,不战而屈人之兵。而对于南宋来说,宋高宗赵构自南宋建立,就一直被金军追击,甚至逃到海上避难。从心理上来说,宋高宗对金是又恨又怕,不愿意和金作战,但为了祖宗留下的江山社稷和自己的颜面,又不得不派遣将领率宋军进行抵抗,一旦金主动提出和议,正合宋高宗心意。对于他来说,宋军的抵抗,是为了在和议时能争取较大主动权和更多利益而已。这也是为什么岳飞在郾城大战取得一连串胜利后却被十二道金牌召回的重要原因。

宋高宗,字德基,徽宗第九子,母显仁皇后韦氏。靖康二年(1127年)五月庚寅朔,高宗登坛受命,遥谢罪于徽、钦二帝,在应天府治即位,改元建炎。绍兴五年(135年)四月甲子,徽宗驾崩五国城。绍兴七年(1137年)正月丁亥,何藓、范宁之出使金回国,朝廷才知道徽宗及宁德皇后驾崩。南宋朝廷希望金归还徽宗和宁德皇后灵柩。

据《宋史·高宗六》(卷二十九,本纪第二十九)记载,绍兴八年(1138年)八月戊午,高宗下诏:“日者遣使报聘邻国,期还梓宮。尚虑边臣未谕,遂弛戎备,以疑众心。其各严饬属城,明告部曲,临事必戒,无忘捍御。”此句意思是,近日派遣使臣出使金,希望徽宗的梓宫能够回国。现在还担心边臣没能理解朝廷的用意,松弛军事防备,使众心不安。再次命令边臣严格治理所管辖的城池,明确告诉所属军队,遇到事情必须警惕,不要忘记抵御侵略。十一月辛丑,诏:“金国遣使入境,欲朕屈己就和,命侍从、台谏详思条奏。”侍从官张焘、晏敦复、魏矼、曾开、李弥逊、尹焞、梁汝嘉、楼炤、苏符、薛徽言和御史方廷实皆言不可。十二月戊辰,王伦说金朝使臣称“诏谕江南”,其名不正。秦桧以未见国书,疑为封册。高宗说:“朕嗣守祖宗基业,岂受金国封册?”癸酉,众臣联名上书,坚决反对议和。丁丑,诏:“金国使来,尽割河南、陕西故地,通好于我,许还梓宫及母兄亲族,余无需索。令尚书省榜谕。”庚辰,高宗没到宫殿。高宗因正在居丧守孝,不能跪拜接受国书,命令秦桧作为六卿之首,代高宗跪拜接受国书,然后进呈高宗。这次和议,实际是金要求南宋称臣,金册封宋高宗,对南宋的称呼是“江南”。由于丧权辱国,宋高宗以正在居丧守孝为由,命令秦桧代其跪拜接受国书。南宋以此换取金归还徽宗梓宫,并归还河南、陕西等地。绍兴九年(1139年)正月丙戌,因与金国通和,大赦全国。南宋王朝在庆贺和议成功的同时,派大量文武官员接收河南和陕西被金允许交还的州郡,如委派孟庾、刘锜做东京开封府的正、副留守。

与此同时,金国内部的矛盾也激烈爆发。绍兴九年八月丙辰,“金国以挞懒主和割地,疑其二心,*之。”金兀术大权独揽,他首先要推翻的就是宋金盟约。

绍兴十年(1140年),“五月己卯,金人叛盟,兀术等分四道来攻。”乙丑,金兀术进入东京,留守孟庾投降,刘锜还在赴任路上。丁亥,刘锜引兵至顺昌府。壬寅,金人围顺昌府,刘锜力战,败之。六月甲辰朔,任命太保韩世忠、少师张俊、少保岳飞并兼河南、北诸路招讨使。丙辰,岳飞将领牛皋与金军在京西交战,打败金军。甲子,派遣司农少卿李若虚到岳飞军中传达班师的命令,岳飞不听。在这个月,岳飞率兵救援刘锜,在蔡州与金军交战,打败金军,收复蔡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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郾城大战的过程

《宋史·高宗六》记载,绍兴十年闰六月壬辰,岳飞派遣统制张宪在颍昌府出击金将韩常,打败韩常,收复颍昌。丁酉,岳飞军队收复郑州。七月乙酉,岳飞与金兀术战于郾城,败之。甲寅,岳飞派统制杨再兴、王兰等在小商桥截击金军,二将均战死。乙卯,金军攻打颍昌府。岳飞派将领王贵、姚政联合出兵,努力奋战,打败金军。壬戌,岳飞因为多次接到诏书要他班师,于是从郾城还师,军队士气低落,溃散不群,金军追击没有追上。颍昌、蔡州、郑州等地又被金军占领。

岳珂《鄂国金佗续编》卷二十《(百氏昭忠录卷之四)章尚书颖经进鄂王传之四》记载了这段历史,其中包括郾城大战的前因、过程和有关的战役,以及最后班师情况。让我们来看看章颖笔下的郾城大战:

虏既败盟,飞以得警报,奏乞诣行在所陈机密。会刘锜在顺昌,与虏抗,告急,诏飞助之。飞遣张宪、姚政赴顺昌,复奏请觐。上遣李若虚至飞军,赐札曰:“金人再犯东京,贼方在境,难以召卿,今遣李若虚就卿商量。”又曰:“施设之方,则委任卿,朕不可以遥度也。”

飞遣王贵、牛臯、董先、杨再兴、孟邦杰、李宝等提兵,自陕以东,西京、汝、郑、颍昌、陈、曹、光、蔡诸郡分布经略。又遣梁兴渡河,会合忠义社,取河东、北州县。又遣官军东援刘锜,西援郭浩,控金、商之要,应川、陕之师。而自以其军长驱,以闯中原。

将发,斋盥闭阁,手书密奏,言储贰事,其略曰:“今欲恢复,必先正国本,以安人心。然后不常厥居,以示无忘复仇之志。”先是,八年秋,飞因召对,议讲和事,得诣资善堂,见孝宗皇帝英明雄伟,退而喜曰:“中兴基本,其在是乎!”家人问故,飞曰:“获见圣子,社稷得人矣!”其乞入见也,盖欲面陈大计,及李若虚来,乃上疏言之。上得奏,叹其忠。赐札报曰:“非忱诚忠谠,言不及此。”

六月,授少保、兼河南府路、陕西、河东、河北路招讨使。飞以无功,辞不受。上诏谕之曰:“卿陈义甚高,朕所嘉叹。第惟同时二、三大帅皆以次受命,卿欲终辞,异乎蘧伯玉之用心也。”飞乃不敢辞,寻改河南、北诸路招讨使。

未几,所遣诸将及会合之士皆响应,相继奏功。李宝捷于曹州,又捷于宛亭县荆堽,*其千户三人及大将鹘旋郎君,又捷于渤海庙。闰六月,张宪败虏于颍昌府,二十日,复颍昌府。飞亲率大军去蔡而北。上以飞身先士卒,赐札奖谕。张宪遂进兵陈州,二十四日,破其三千余骑,翟将军益兵以来,复败之,获其将王太保,复陈州。韩常及镇国大王、邪也孛堇再以六千骑寇颍昌,二十五日,董先、姚政败之。是日,王贵之将杨成破贼帅漫独化五千余人于郑州。二十九日,刘政复劫之于中牟县,获马三百五十余匹,驴、骡百头,漫独化不知存亡。七月一日,张应、韩清复西京,破其众数千。牛臯、傅选捷于京西,又捷于黄河上。孟邦杰复永安军。初二日,其将杨遇复南城军。又与刘政捷于京西,伪守李成、王胜等以兵十余万走,弃洛阳,归怀、孟。

时大军在颍昌,诸将分路出战,飞自以轻骑驻郾城县。兀术大惧,会龙虎而王其号者于东京,议以为诸帅皆易与,独飞孤军深入,将勇而兵精,且有河北忠义响应之助,其锋不可当,欲诱致其师,併力一战。朝廷闻之,以飞一军为虑,赐札俾飞审处自固。飞曰:“虏之技穷矣,使诚如谍者言,亦不足谓也。”乃日出一军挑虏,且骂之。

兀术怒其败,初八日,果合龙虎与盖天而王其号者及伪昭武大将军韩常之兵,逼郾城。飞遣岳云领背嵬、游奕马军,直贯虏阵,谓之曰:“必胜而后返,如不用命,吾先斩汝矣!”鏖战数十合,贼尸布野,得马数百匹。杨再兴以单骑入其军,擒兀术不获,手*数百人而还。初,兀术有劲军,皆重铠,贯以韦索,凡三人为联,号“拐子马”,又有号“铁浮屠”,如墙而进,官军不能当,所至屡胜。是役也,以万五千骑来。诸将惧,飞笑曰:“易耳!”乃命步人以麻扎(札)刀入阵,勿仰视,第斫马足。拐子马既相联,一马仆,二马不能行,官军奋击,僵尸如丘山。兀术大恸曰:“自海上起兵,皆以此胜,今已矣!”拐子马由是遂废。

兀术复益兵,至郾城北五里店。初十日,背嵬部将王刚以五十骑出觇虏,遇之,奋身先入阵,斩其将阿李朵孛堇,贼大骇。飞时出眎(同“视”)战地,望见黄尘蔽天,众却,飞曰:“不可,尔等封侯取赏之机,正在此举!”自以四十骑驰出,都训练霍坚者扣马谏曰:“相公为国重臣,安危所系,奈何轻敌!”飞鞭坚手,麾之曰:“非尔所知!”乃突战贼阵前,左右驰射,士气增倍,无不一当百,呼声动地,一鼓败之。

捷闻,上赐札曰:“览卿奏,八日之战,虏以精骑冲坚,自谓奇计。卿遣背嵬、游奕迎破贼锋,戕其酋领,实为隽功。然大敌在近,卿以一军,独与决战,忠义所奋,神明助之,再三嘉叹,不忘于怀。”时上又遣内侍李世良诣飞军,传宣抚问,赐金合茶、药,金千两,银五万两,钱十万缗。寻又赐钱二十万缗,半以赏复郑州兵,半以予宣抚司非时支使。

兀术又率其众併力复来,顿兵十二万于临颍县。十三日,杨再兴以三百骑至小商桥,与贼遇。再兴骤与之战,*虏二千余人,并万户撒八孛堇、千户、百人长、毛毛可百余人,再兴死之。再兴,贼曹成将也。战败被俘,飞释缚用之,戒以尽忠报国,卒能尽力。焚其尸,得箭镞二升,盖坚忍不畏死,不死不止也。张宪继至,破其溃兵八千,兀术夜遁。

郾城方再捷,飞谓云曰:“贼犯郾城,屡败,必回锋以攻颍昌,汝宜速以背嵬援王贵。”既而兀术果以兵十万、骑三万来。于是,王贵将游奕,云将背嵬,战于城西。虏军自舞阳桥以南,横亘十余里,金鼓振天,城堞为之摇。云令诸军勿牵马执俘,视梆而发,以骑兵八百,挺前决战,步军张左右翼继进。自辰至午,战方酣,董先、胡清继之。虏大败,死者五千余人,*其统军、上将夏金吾(失其名),并千户五人,擒渤海、汉儿王松寿,女真、汉儿都提点、千户张来孙,千户阿黎不,左班祗候承制田瓘以下七十八人,小番二千余人,获马三千余匹及雪护兰马一匹,金印七。兀术遁去,副统军粘汗孛堇重伤,舆至汴京死。

十八日,张宪之将徐庆、李山等复捷于临颍之东北,破其众六千,获马百匹,追奔十五里。

飞以郾城诸捷闻,上大喜,赐诏称扬其功,曰:“自羯胡入寇,今十五年,我师临阵,何啻百战。曾未闻远以孤军,当兹巨孽,抗犬羊并集之众,于平原旷野之中,如今日之用命者也。”复诏赐钱二十万缗犒军。

是月,梁兴会太行忠义及两河豪杰赵云、李进、董荣、牛显、张峪等,破贼于绛州垣曲县。虏入城,复拔之,擒其千户刘来孙等一十四人,获马百余匹及器甲等。又捷于沁水县,复之,斩贼将阿波那千户、李孛堇,它死者不可计。又追至于孟州王屋县之邵原,汉儿军张太保等以所部六十余人降。又追至东阳,贼弃营而去,追*三十人,获其所遗马八匹,衣、甲、刀、枪、旗帜无数。又至济源县之曲阳,破高太尉之兵五千余骑,尸布十里,获器械、枪、刀、旗、鼓甚众,擒者八十余人。高太尉引怀、孟、卫等州之兵万余人再战,又破之,贼死者十之八,擒者百余人,得马、驴、骡二百余头。高太尉以余卒逃。又败之于翼城县,复其县。又会乔握坚等复赵州。李兴捷于河南府,又捷于永安军。中原大震动。

飞上奏,以谓“赵俊、乔握坚、梁兴、董荣等过河之后,河北人心往往自乱,愿归朝廷。金贼既累败衄,虏酋兀术等皆令老小渡河,惟是贼众尚徘徊于京城南壁,近却遣八千人过河北。此正是陛下中兴之机,金贼必亡之日,苟不乘时,必贻后患”。桧沮之,第报杨沂中、刘锜新除,而不言所遣。

飞独以其军进至朱仙镇,距京师才四十五里。兀术复聚兵,且悉京师兵十万来,对垒而阵。飞按兵不动,遣骁将以背嵬骑五百奋击,大破之。兀术奔还京师。

飞令李兴檄陵台令朱正甫行视诸陵,葺治永安、永昌、永熙陵神台,枳、橘、柏株之废伐者补之。

先是,飞自绍兴五年遣义士梁兴,败金人于太行,*其马五太师及万户耿光禄,破平阳府神山县。遣张横败金人于宪州,擒岚、宪两州同知及岢岚军军事判官。遣高岫、魏浩等破怀州万善镇。又密遣梁兴等宣布朝廷德意,招结两河忠义豪杰之人,相与犄角破贼。又遣边俊、李喜等渡河抚谕,申固其约。河东山寨韦诠等皆敛兵固堡,以待王师之至。乌陵思谋,虏之黠酋也,亦不能制其下,但谕百姓曰:“勿轻动,俟岳家军来,当迎降。”

或率其部伍,举兵来归。李通之众五百余人,胡清之众一千一百八人,李宝之众八千人,李兴之众二千人,怀、卫州张恩等九人,相继而至。白马山寨首领孙淇等,伪统制王镇、统领崔庆、将官李觐、秉义郎李清及崔虎、刘永寿、孟臯、华旺等,皆全所部至麾下。以至虏酋之心腹禁卫,如龙虎下忔查千户高勇之之属及张仔、杨进等,亦密受飞旗、榜,率其众自北方来降。韩常又以颍昌之败,失夏金吾,夏金吾,兀术子婿也,常畏罪不敢还,屯于长葛,密遣使,愿以其众五万降。飞遣贾兴报,许之。

是时,虏酋动息及其山川险要,飞尽得其实。自磁、相、开德、泽、潞、晋、绛、汾、隰,豪杰期日兴兵,众所揭旗,皆以“岳”为号,闻风响应。及是朱仙镇之捷,飞欲乘胜深入。两河忠义百万,闻飞将渡河,奔走惟恐后,各赍兵、粮,以馈义军。戴盆焚香,迎拜而候之者,充满道路。虏所置守、令熟视,莫敢谁何,自燕以南,虏之号令不复行矣。兀术以败,故复签军以御飞,河北诸郡无一人从者,乃自叹曰:“自我起北方以来,未有如今日之挫衄!”飞亦语其下曰:“此行*虏人,直到黄龙府,当与诸君痛饮!”

方画受降之策,指日渡河。秦桧私于金人,力主和议,欲画淮以北弃之。闻飞将成大功,大惧,力请于上,下诏班师。

初,桧之归也,挞辣郎君实送之至淮,以舟载之,使归。桧之妻,王仲山之女,仲山有别业在济南,为取数千缗,助其行。其后挞辣统兵犯淮甸,命魏良臣、王绘使其军,挞辣数问桧动静,且称其贤。桧自言*虏人之监己者而南奔,然尽室同载,臧获亦与之俱,非遁明矣。逮其为相,荐良臣为都司,未几,除从官,盖欲弭其言耳。王守道,庸人,亦与桧同在虏中,偕桧南归,无资考荐章,遽与改秩,又以为枢密院计议官。桧之在虏中也,亦与室撚善。洪皓之归,尝言及室撚寄声,桧怒,皓竟贬广南。或言桧尝为虏酋作檄文,有指斥语。亲王楷府卒有自虏中逃归者,时虏方来索逃亡急,二人走蜀,投吴玠,尝言之蜀人,谓兀术尝招桧饮,其家亦与焉。兀术之左右侍酒者,皆中都贵戚王公之姬妾也,知桧夫妇得归,唶唶嗟叹,亦有掩泣者,兀术曰:“汝辈安得比秦中丞家!”

范宗尹为相,桧为执政,事有未尽善,未尝与宗尹争,而私言于上。既排宗尹罢去,则曰:“若用桧为相,有二事可以耸动天下,一则与南北士大夫通致家问,一则纠率山东、河北诸郡之人还之北方。”既相,拟诏草以进,曰:“军兴以来,河北、山东忠义之徒自相结约立功。其后番兵深扰,逐头项人渐次渡江,今各所在屯聚就粮。议者欲兴兵讨伐,朕惟黎元*动,罪在朕躬,既未能率以还北,岂宜轻肆*戮。应河北、山东渡江无归之人,并令所在招抚,开具乡土所在,当议遣官纠率起发。其南方士大夫因守官北地,隔绝未能还乡,及北方士大夫因守官南方,以至避难渡江,想其念国保家之心,彼此俱同,虽有一时从权卫身之计,必皆出于不得已,度其深谋远虑,亦岂在人下。应欲书问往来,并令朝廷差人发遣,如得回书,有司即时遣人分付本家,贵得情通,各无疑间。朕蒙祖宗休德,托于士民之上,初无处显之心,亦无贪功之念。傥有生之类,因朕得以保家室,复井里,则朕亦将复侍父兄,省陵寝。上下虽异,此志则同,布告中外,谅此诚悃。”上虽纳之,不曾降出。其曰“岂宜轻肆*戮”,实威之,使畏也;曰“遣官纠率起发”,实强之行也;曰“一时从权卫身之计”,许之从夷也;至谓“复侍父兄,省陵寝”,此言何为哉?其后虏使李永寿、王诩来,议七事,第一事欲尽取北人,与桧二策合。尚书宇文虚中在虏庭,其家在闽,桧取其家,欲送之北。其子师爰力祈免行,不从,竟驱以北,举室皆灭于虏。元祐臣僚之家郑著及赵彬、杨宪三十家驱之赴虏庭,悲号之声感动道路。

其后罢相。上以桧二策谕翰苑綦崇礼行词,及诏綦崇礼出示亲札并桧亲拟诏本,布告在廷。戊午岁,桧复相,前日言官弹桧者,刘棐已死,黄龟年居湖州,差人押归本贯福州,虽没不与遗泽。又奏札乞下綦崇礼家取御札,大概谓“靖康之末,尝上书虏酋,不立异姓,及在虏中为徽宗草书,达虏廷,虏待遇有加礼”。自谓“君臣之契与立朝本末如此”。又谓“自初还朝时,首令刘光世通书请好。其后吕颐浩都督在外,臣又遣北人招讨都监门客通书求好。未几,边报王伦来归,颐浩遂欲攘以归己,力援张邦昌友婿朱胜非来朝。既而围城中人綦崇礼与颐浩、胜非援邦昌时受伪命人谢克家复来经筵。当臣之求去也,陛下抚谕再三,恩意款密,臣独以书生不识事理,以必退为真。是颐浩乃与权邦彦同日留身,乘间建言,以谓宰相之去,乃无一事。于是旋易台谏,拟请御笔,至崇礼草制之日,请以为据。崇礼被逐,尝以御笔公示广众,其不知事君之体,至于如此。若不收拾御笔,复归天府,则万世之后,忠逆不分,微臣得君立朝,无所考信”。诏台州取索,至则付史馆。时秦熺提举秘书省,实收之也。

既诏班师,飞上疏曰:“虏人巢穴尽聚东京,屡战屡奔,锐气沮丧。间者言,虏欲弃其辎重,疾走渡河。况今豪杰向风,士卒用命,天时人事,强弱已见,时不再来,机难轻失。臣日夜料之熟矣,惟陛下图之。”疏累千百言。上亦锐意恢复,欲观成效,赐札报之曰:“得卿十八日奏,言措置班师,机会诚为可惜。卿忠义许国,言词激切,朕心不忘。卿且少驻近便得地利处,报杨沂中、刘锜同共相度,如有机会可乘,即约期并进。”桧闻之,益惧,乃先诏韩世忠、张俊、杨沂中、刘锜各以本军归,而后言于上,以飞孤军不可留,乞姑令班师。一日而奉金书字牌者十有二,飞嗟惋至泣,东向再拜曰:“臣十年之力,废于一旦!非臣不称职,大臣秦桧实误陛下也。”诸军既先退,飞孤军,惧兀术知之,断其归路,乃声言翼日渡河。兀术疑京城之民为内应,夜弃而出,北遁百里。飞始班师。

人民大失望,遮飞马首,恸哭而诉曰:“我等戴香盆,运粮草,以迎官军,虏人悉知之。今日相公去此,某等不遗噍类矣!”飞亦立马悲咽,命左右取诏书示之,曰:“朝廷有诏,吾不得擅留!”劳苦再四而遣之,哭声震野。至蔡,有进士数百辈及僧道、父老、百姓集于庭,进士一人相帅叩头曰:“某等沦陷腥羶,将逾一纪。伏闻宣相整军北来,志在恢复,某等跂望车马之音,以日为岁。今先声所至,故疆渐复,丑虏兽奔,民方室家相庆,以谓幸脱左袵。忽闻宣相班师,诚所未谕,宣相纵不以中原赤子为心,其忍弃垂成之功耶?”飞谢之曰:“今日之事,岂予所欲哉!”出诏书寘之几上,进士等相率历阶视之,皆大哭,相顾曰:“然则将奈何?”飞不得已,乃曰:“吾今为汝图矣。”乃以汉上六郡之闲田处之,且留军五日,待其徙从而南者,道路不绝,今襄汉间多是焉。

方兀术夜弃京师,将渡河,有太学生扣马谏曰:“愿太子毋走,京城可守也,岳少保兵且退矣。”兀术曰:“岳少保以五百骑破吾精兵十万,京师中外日夜望其来,何谓可守?”生曰:“不然,自古未有权臣在内,而大将能立功于外者。以愚观之,岳少保且不免,况欲成功乎!”生盖阴知桧与兀术事,故以为言。兀术亦悟其说,乃留居,翼日,果闻班师。虏亦幸其去,不敢追也。当时论者谓使飞得乘此机以往,北虏虽强,不难平也;故土虽失,不难复也。时北方有上书以休兵劝虏酋者,谓南方今日之兵,乃北朝向来初起之兵。兵至是而始精,所向无前,恢复之机,诚在于此,此飞之所以拳拳也。

飞既还,虏无所畏,稍侵寇已复州县。飞自知为桧所忌,终不得行其志。用兵动众,今日得地,明日弃之,养寇残民,无补国事,乃上章,力请解兵柄,致仕。上赐诏,谓“方资长算,助予远图,未有息戈之期,而有告老之请”,不许。自庐诏入觐,上问之,第再拜。

虏人大扰河南,分兵趋川、陕,上命飞应之,飞以王贵行。八月,以赵秉渊知淮宁府,虏犯淮宁,秉渊败之。又悉其众围秉渊,飞遣李山、史贵解其围。虏再攻颍昌,上命津发人民,于新复州军据险保聚。韩世忠捷于千秋湖,命飞以蔡州军牵制。九月,虏犯宿、亳,命飞控扼九江。又付空名告身,正任承宣使以下凡四百八十一道,以厉战功。十月,川、陕告急,复请益兵,以董先行。又命广设间谍,诱契丹诸国之不附兀术者。十一月,命益光州兵,援田邦直。虏聚粮顺昌,将寇唐、邓,入比阳、舞阳、伊阳诸县,命捍御限备。是冬,梁兴在河北,不肯还,取怀、卫二州,大破兀术之军,断山东、河北金、帛、马纲之路,金人大扰。

以上为章颖在《岳飞传》中记述的郾城大战的前前后后。绍兴十一年正月,金军再次分路渡淮河犯南宋,岳飞奉诏抱病抗敌。然秦桧与金勾结,力主议和,设计陷害岳飞。宋高宗绍兴十一年十二月,“癸巳,赐岳飞死于大理寺,斩其子云及张宪于市,家属迁广南,官属于鹏等论罪有差。”(《宋史·高宗六》)

《宋史·岳飞传》论曰:西汉而下,若韩、彭、绛、灌之为将,代不乏人,求其文武全器、仁智并施如宋岳飞者,一代岂多见哉。史称关云长通《春秋左氏》学,然未尝见其文章。飞北伐,军至汴梁之朱仙镇,有诏班师,飞自为表答诏,忠义之言,流出肺腑,真有诸葛孔明之风,而卒死于秦桧之手。盖飞与桧势不两立,使飞得志,则金仇可复,宋耻可雪;桧得志,则飞有死而已。昔刘宋*檀道济,道济下狱,嗔目曰:“自坏汝万里长城!”高宗忍自弃其中原,故忍*飞,呜呼冤哉!呜呼冤哉!

漯河日报全媒体记者 陈全义

见习记者 李慧莹

统筹 周鹤琦

审读 李艳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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