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载—山海经—白泽图—过去—未来—科幻—佛系—第11章

转载—山海经—白泽图—过去—未来—科幻—佛系—第11章

首页角色扮演山海经之上古秘传更新时间:2024-07-02

会议室的摆设宛如一张八卦图,一百多名年龄不一的男男女女分几排而坐,有的抽烟,有的喝饮料,正在进行讨论。

我和黑蜘蛛挑了后排的两个座位坐下。

黑蜘蛛指了指摆有饮料的桌面上设置的一排按键,小声说:“博士,你想发言,只要按一下桌上的指示按键,会场中间就会出现全息立体影像。”

我看着圆心里出现的一个头发花白的男子的影像,轻点了一下头。男子的声音清晰地传来:“……鉴于在对亶爰山的探索中,付出了过于惨重的代价,我很理解刚才几位先生提出彻底摧毁亶爰山的建议和要求。坦率地说,排除繁琐的爆破手段和轰击方法,直接利用激光武器让整个山体永久消失,比作胆结石手术还简单。可是,在自然界,我们有理由实施创造性的开拓工作,但是没有任何借口成为毁灭者。我相信在座的各位和我一样,绝不是正义或邪恶的化身。为此谁也没有权力对大自然指手画脚。”

一个戴眼镜老成稳重的男人的影像呈现:“女士们、先生们,请搁置争议有关摧毁亶爰山的议题。原因很简单,我们并非处于一场虚拟的游戏中,事实上是参与了一项科研和科考合而为一的综合项目。这个项目不是通过逆时空转换得以实现,是逆时空循环移动产生了效果。为此逆时空理论假设时光倒流所产生的飘移和穿越是虚幻理论,逆时空循环移动理论才具备人类进入跃层空间的条件。简洁地说,过往人类习惯用时间计算年轮,认为时间与人的年龄一样,随着生老病死消失,事实是时间只是循环,不会磨损、不会倒退,也不会消亡。相反,人为的一切皆会消亡。大自然中的太多物质也会消亡,只是一方面大自然具有自我修复功能,另一方面是自我损耗的过程极为漫长,所以,能长期存在于跃层空间。我们根据螺旋线原理从一个空间切换到另一个空间,是遵行轨道系统原则。在这个原则范畴,我们有机会领略古老山水,有机会见识奇神异兽,甚至有机会与祖先交流,却改变不了环境,更改变不了历史。”

黑蜘蛛打开一瓶饮料递给我:“我还以为在这个空间里能长命百岁,不过可以少受些污染倒是真的。”

我接过饮料,感觉在座的人都不简单。

一位颇有气质的女士的影像呈现:“作为这个项目的参与者和设计者之一,我为自己不能为各位提供更多技术支持深感遗憾。同时,我也意识到从前误解和忽略了有关上古文明的太多东西。亶爰山的事例说明,我们自认掌握了高端科技,却低估了《山海经》中透露的诸多信息。因此肤浅和狂妄让我们失去了一批优秀的科技人员和探险家。目前,摆在我们面前的难题,不是亶爰山可能储蓄了极为丰富的磁铁矿,要是这样,派几名采矿工程师就能得到亶爰山的磁铁矿的品位和储量,以及是否演变为赤铁矿和黄铁矿,其中夹杂了多少石英和云母等等的数据。难题在于,亶爰山及其附近水域,究竟有什么能致人于死地的生物存在?未知的某种生物是因为受地磁辐射产生了变异?还是因磁场效应得到了充分而完美的进化?依据《山海经》的记载,亶爰山存在一种雌雄同体、能进行自我繁殖的名叫类的异兽。我的朋友们,在克隆技术没有诞生之前,人类对自我繁殖的优越性和可怕性显然都认识不足。对比人类至今还在苦苦研究的克隆技术,我们在重新认识传说中的类,会看到这种异兽简直就是永生的象征。人类在这种异兽面前毫无高等动物的优越感可言。甚至,人类的生命跟蚂蟥相比,也显得相当脆弱和渺小。”

黑蜘蛛瞥了我一眼:“一般人只知道蚂蝗嗜血成性,并不知道这种吸血恶魔是极为可怕的单克隆生物。这个老娘们不可小视。”

我放下饮料瓶,不动声色地点燃了一支香烟。

一个神情刚毅的男人的影像呈现:“如果前几批在亶爰山殉难和失踪的人都与传说中的类有关,我们这次组建搜索队的目的,是否是专门去对付这种凶兽?”

一个充满野性美的女郎的影像呈现:“亶爰山不是狩猎场。何况至今根本不能确认死伤和失踪的人员与类有关。在我看来,《山海经》传递的很多信息极为简单。其中对很多山系和水系,以及独特的矿产资源、动植物资源只作了概括,并没有进行详实的说明。所以在此我想冒昧地请问花酒先生,近几年黑白两道秘传您找到了夏王姒启的陵寝,而且获得了完整的《白泽图》。那么《白泽图》中对亶爰山是否有非常详实的描述?您觉得不方便的话,可以不回答。”

会场上一片窃窃私语声,不断有人左顾右盼。

黑蜘蛛咬牙切齿:“这个胸大无脑的臭婊子,怎么能随意揭示别人的隐私?”她把身子靠近我,“看来和我们同船来的花酒有麻烦了。”我的脑海里出现花酒在游艇里持红宝石烟嘴抽烟的情景:“没什么,女人天生是男人的最大麻烦。”

黑蜘蛛挤出一个短促的笑:“你豁达得忘了我也是女人。”

一会儿,花酒温文尔雅的影像呈现:“我很喜欢刚才这位小姐开的玩笑。这个玩笑至少比日本人问我天照大神的陵寝是不是环绕着大片马樱花,印度人问我月护王的陵寝在哪儿要有趣。在这里我只能说,很抱歉,我不知道夏王姒启的陵寝在哪儿。但是我在云南滇东南方向的哀牢山脉的一条山谷里,找到了夏王姒孔甲的长夜宫陵。陵寝内的陪葬品中,有一百七十二具骷髅紧抱的漆皮大葫芦。所有大葫芦上的漆画完好如初。里面装满浸泡在美酒中的稀世珍宝。我不知道你所指的《白泽图》是否就是那些漆画。可有一点很明确,亶爰山在漆画之列。至于山上有什么奇神怪兽,我忘了。”

会场上再次响起窃窃私语声。

黑蜘蛛偏头看着我:“你以前听说过花酒吗?”

我摇了一下头。

黑蜘蛛从衣袋中取出茶色金丝眼镜戴上:“他听说过你。”

我抽了一口烟,淡淡一笑:“人死后比较容易扬名,现在我深有体会了。”

黎凡表情严峻的影像呈现:“各位,这次搜索队的任务,主要是寻找此前在亶爰山失踪的人员。探索亶爰山的奥秘还在其次。经研究,导航中心授权我组建4支搜索小组,每组十人,从亶爰山指定的登陆地点登陆,在补给小组和救援小组配合下展开全方位搜索。这次任务有很多不确定因素,所以我想说明的是,参与的人可能永远回不来了。但又有什么艰难险阻能挡住勇于求索的探险者的脚步呢?现在,自愿参加搜索小组的人,请报名。”

短暂的沉默之后,报名的男男女女的影像不断呈现。

我把烟头扔进烟灰缸,准备按按键,黑蜘蛛倾身挡住了我的手:“等等,我们跟花酒在一组。”

待花酒的影像呈现,黑蜘蛛眼疾手快地同时按下了显示我和她影像的按键。

我依稀听见有人发出惊呼。

黑蜘蛛对我挑了挑眉:“有人恐怕以为见到了你的鬼魂。”

我很平静。

报名完毕,不一会儿,圆圈中呈现三角立体屏幕,列出4支搜索小组的人员名单。我和黑蜘蛛分在D组,花酒也在其中。

黑蜘蛛长舒了一口气。她似乎认定了与花酒在一起会有生命保障。这不禁让我对花酒这个人的来历产生了些许好奇。

黑蜘蛛好象看穿了我的心思,喝了一口饮料,坦率地说:“要是世上有什么绝对的事情的话,花酒绝对是你值得交往的朋友。”

朋友是一个浸透着友谊的词汇。但是在世俗社会里,害你的人往往是你的朋友。所以,人类历史上死在朋友手中的人,远远比死在对手手中的人多。

此时此刻,我不想与黑蜘蛛讨论什么是江湖险恶。因为女人经常混淆朋友与敌人的概念。或者两者在女人心目中根本没有区分。

散会后,4个搜索小组的人员被分别安排在小会议室集中。我所在的这一组有七男三女,分别是步伐追踪专家杨老七,动物学家穆方,狙击手万天尧,散打教练冯大保,微生物学家李纯仪,物理学家刘楠,军事教官夏小玲,花酒,黑蜘蛛和我。

短暂的交流后,作风干脆的夏小玲被推举为队长。能涉足野外的女人通常要比男人坚强。她们除了要忍受生理上的困扰,更要具备克服万难的毅力和勇气。

大家开始讨论行动计划。我和花酒充其量只是抽着香烟倾听,很少插话。

大概过了半小时,我们按计划开始整理行装。每个人领了浓缩食物和瓶装纯净水,急救包,卫生纸,登山绳,发光棒,石刀,竹剑,防水火柴。我和花酒破例一人允许带一筒装在塑料筒里的50支装香烟。

夏小玲、万天尧和杨老七额外带了燃烧瓶和弓弩。不知道遇到危险时这些武器能否保障全小组人员的安全。

出发前,大家吃了一顿饭。我乘机再次去探望了潘雪妍。她仍处于昏迷状态。而我也许回不来了。这种境遇令我不免心生惆怅。

下午4点30分,我们和其他搜索小组的队员下了船,分别乘上了双层竹筏。紧接着,担任补给队的队员和担任救援队的队员也登上了装载食品和急救药品的橡皮筏与相对航速较快的木船。所有人身上都未携带任何金属制品,手表和指南针也在禁止携带品之列。救援队的队员配备的武器仅有塑料警棍和木制的长矛,看上去有些不伦不类。

黎凡和很多人站在轮船的甲板上默默地为我们送行。我仰头捕捉到她的目光时,她向我传递了无声的口语--活着回来。

乌云飘浮的天空和铅灰色的水面都让人郁闷,为了排解压抑,我们都持竹篙奋力向前划水。由于是临时组建的团队,大家彼此谈不上有什么私人恩怨,共同的命运缔结的友谊使我们很容易在动作协调上达成一致。

随着不断向前推进,远方的亶爰山在水平线上从一个小黑点逐渐在我们眼中变大。待靠近系着水漂球的警示线时,我们几乎都汗流浃背。

4支队伍相继越过警示线,拉开了间距,向各自的登陆点方向推进。

从水的颜色看不出有何异样。但插在竹筏前面测试磁场的一个小铁风球开始不规则地摆动。夏小玲侧身向我们做了一个手势,大家划竹篙的节奏开始缓慢下来。

跟在竹筏后面的橡皮筏相应放慢了速度,两艘木船驶上来,为竹筏护航。

亶爰山的轮廓朦朦胧胧呈现。

突然,小铁球连带焊接在一起的钢条飞上了天空,刹那间变成粉末消失了。我们几乎不相信磁力能够瞬眼间摧毁坚硬的金属,可是除了磁力,还有什么比魔法师的手神奇呢?

有一种气息如一张看不见的罗网撒向我们。当人感受到极度危险时,第六感官会本能地起反应。这种反应不同于疑神疑鬼或无端地神经过敏。至少我的经验告诉我,死神来了。

没有风,铅灰色的水面似一面古老的灰蒙蒙的镜子,难以看透和猜透它的下面到底隐藏着什么东西。我们单调地用竹篙划着水,心跳的节奏在加速,呼吸变得沉重起来。

沉闷的空气似乎随时会爆炸,我们彼此尽量避免不看他人的表情和眼神。因为恐惧是一种比红眼病传播得还快的疾病。一旦恐惧蔓延开来,所有人皆会崩溃。那么结局就是死路一条。

就在我们的神经高度紧张时,一枚信号弹划亮了天空。这枚信号弹闪烁的颜色是黄色,表示求救。

我们紧张地朝发射信号弹的方向看去,远远只见间距我们两三公里远的C组队员一派忙乱。先是补给队的队员不断从下沉的橡皮筏里跳入水中,接着搜索队和救援队的队员站在竹筏和木船上,有的手忙脚乱地用竹篙和船桨击打水面,有的往水中扔燃烧弹。依稀传来的惨叫声和怒吼声令人阵阵心悸。

火光在水面上升腾。

我们准备调转方向赶去营救,但来不及了。浮在水面上的火快速飘向C组队员所乘的竹筏和木船,刹那间仿佛无数火苗跳跃,将木筏和木船吞噬。烟火之中,一个个绝望的身影跌入水中,再也不见露头。我们眼睁睁地看着燃烧的竹筏和木船化为灰烬,心情随着火光熄灭烟雾四散,无尽悲凉。

当我们承受着失去C组30名同伴的楚痛,互相招呼继续前进时,才发现在我们后面的两艘承载物资和十名补给队员的橡皮筏,连人带筏子全消失了。唯有两滩鲜血在水面上无声无息地扩散开来。

极度的恐怖令我们毛骨悚然,呆若木鸡。半晌,有人忍不住呕吐。不断被血水染红的水面上泛起大大小小的血沫,犹如一双双眨动的充满诡异的眼睛。阵阵血腥味扑面而来,令我们几近崩溃。

有人拿竹篙往水中乱戮,一时间众人纷纷效仿。这种徒劳无益的方式不仅不能解除恐惧,反而在水花四溢中加剧了恐怖感。

竹筏左右晃荡。黑蜘蛛伸手扣住了我的胳膊。她的脸色煞白,眼神却出奇地平静。那是绝望中内心世界最强烈的求生意识反射。

一派慌乱之中,花酒划燃火柴,神情悠然地点燃了一支香烟。火光使众人停止动作,把目光焦距在他的身上。

花酒徐徐喷出一口烟雾,吹灭火苗,将火柴梗扔入水中,掏出红宝石烟嘴插上香烟,轻描淡写地说:“不想丢了小命,就只有上岸。即使死了,也知道是怎么死了。”

他的淡定让大家的情绪归于理性。

夏小玲望了望众人,做了一个手势。

我们操起竹篙,又一次向前划水。另两艘木船也紧跟上来。

求生*驱使我们不停向亶爰山挺进。尽管上了山不一定能保住性命,但总比沉入水中不明不白地死去强。

生命对任何人来说都只有一次,轻易放弃是对生命的最大亵渎。天色渐暗,我们快接近亶爰山时,天空中先后升起了两发绿色信号弹。表明A组和B组已经顺利登陆。

暮色中的亶爰山暗褐色的山体显得分外厚重,一道道从山上奔泻而下的瀑布,增添了灵动的色彩。山的厚重和水的灵动交融,充分体现出山水相互依存的真谛。

我们加快划水速度,向登陆地点进行最后冲刺。靠岸后,大家背上行装,依次踩着礁石上了岸。精疲力尽中,眼望茫茫水域,竟让人频生劫后余生之感。

拴好竹筏和木船,发射绿色信号弹报了平安。我们在山脚下览了一块较平坦和干燥的地盘安营扎寨。

由于失去了补给队,我们也失去帐篷和吃熟食的工具。大家依次拿出了睡袋铺好,然后吃自带的浓缩食品和饮料。

黑夜无可阻挡的来临了。整个天幕如同蒙上了一层厚厚的黑布,没有一丝光亮。

沉寂中,水拍击礁石的声音恰如催眠曲,但餐风露宿的我们毫无睡意。

借助几支可以长时间发光的发光棒照明,我们聚在一起探讨问题。援救队的十名队员分两组左右担任警戒。

“目前的现状对我们很不利,”夏小玲神色凝重地说,“我们刚踏上亶爰山,就失去了补给。辅助登山工具也丢失了。这样一来,给我们执行搜索任务造成了预想不到的麻烦。亶爰山没有草木,提供不了食物。在情况不明的处境下,我们连山上的一滴水都不能喝。这就意味着仅凭我们携带的食物,不能支撑我们走太远。刘教授,你认为这座山的放射性会致人于死地吗?”

刘楠摆弄着手中的一块石头:“对人体有益或有害的辐射通过肉眼根本看不见。现在我们的身体暂时还没有产生不适感,说明这座山的放射性元素对人体不会造成剧烈的伤害。可是不能保证人处于草木不生的境地,是否会导致身体发生病变。也有可能会产生有益的变异。因为电子自旋振动会给物质造成各种奇妙的反应。就我们几个女人来说,可能来这一趟后,能保持青春长驻,也可能马上加速衰老。”

夏小玲一笑:“我倒不在乎自己的容貌。黑蜘蛛也许在乎。”

黑蜘蛛面无表情:“我在不在乎都是这副模样。况且在野外野兽袭击人时,不会因为谁长的耐看就下口轻一点。杨老七,你认为在水下发动袭击的是什么怪物?”

稍稍秃顶的杨老七阴沉着脸:“连影子都见不到,很难猜。”

夏小玲把脸转向万天尧:“万哥,你是打猎好手,有什么看法?”万天尧习惯性地捏着手关节:“我很疑惑,水下隐藏的若是庞然大物,对人发动袭击时一定会兴风作浪。可是补给队的兄弟们当时距离我们并不远,连人带橡皮筏消失了我们都没有察觉……真他妈诡异。”

身材高大的冯大保费力地咽了一口口水,望着持红宝石烟嘴抽烟的花酒:“花酒兄,会不会是……”

花酒摇了摇头:“不是鬼魂。”

学者模样的李纯仪沉吟了一会儿:“我倒认为水中可能有一种体积不大,但喜欢成群结队袭击猎物的变种食人鱼。否则不可能一下子吞噬了这么多人。”

刘楠用橡筋束起头发:“李硕士,你认为传说中栖息在这座山的类,除了雌雄同体,有没有可能象蚂蟥那样也是两栖动物?”

“无法确定。”李纯仪摘下木质宽边眼镜拭了拭又戴上,“类在传说中的体积不算小。如果从水下窜出来袭击人,不可能不发出声音。”夏小玲抬眼看着我:“博士,你是我们之中唯一闯过猨翼山的人。那座山和这座山在《山海经》的记载里都不可攀越。你认为两者之间有什么相同之处?”

我清醒地说:“没有。自我担任检验师以来,所走过的几座山都没有任何相似的地方。”我沉默了片刻,“C组的队员遇难时,我发现了一个现象。当时他们好象被浮在水面上的某种生物包围,所以才向水中投掷了燃烧弹。可是他们没想到,被火烧的这种生物居然以极快的速度冲刺,引燃了木船和竹筏,导致所有人落水遇难。我做出这样的判断,是当时没有一丝风,按常理在水面上燃烧的火不会飘浮。”

众人脸色阴晴不定。

夏小玲想了想,对花酒深沉地说:“花酒兄,我们出发前在大会议室里有人当众问过你《白泽图》的下落。我知道在现实社会里因为这件事,到处有人追*你。现在我不是故意要揭你的隐私,我的意思是,如果你看过《白泽图》,对这座山的了解一定比我们都多。”

花酒抚弄着红宝石烟嘴,沉默不语。

万天尧停止捏手关节,看了看大家,向花酒凑过身去:“花酒兄,现在大伙儿都是一条船上的人……”

花酒摆了摆手,语调平淡:“不管从前对这座山有什么奇谈怪论,都不重要了。既然我们已经涉足其中,是生是死都要面对。队长,让弟兄姐妹们休息吧,养足精神明天好进山搜救失踪的人员。”

夏小玲点了一下头,击了击掌:“大家休息吧。明天清晨进山。”众人三三两两地起身,走向睡袋。

我和黑蜘蛛走到睡袋前,准备躺下休息,夏小玲走过来小声说:“博士,我想单独和你说几句话。”

我瞅了黑蜘蛛一眼,跟着夏小玲向前走。

走到一块礁石旁,夏小玲停下脚步,瞥了左右一眼,抿了抿嘴:“出发前,我私下获悉花酒并不是检验师。他是专门被邀请来寻找失踪人员的。这就表明他对亶爰山的了解比任何人都多。你知道他从前是什么人吗?”

我掏出一支香烟,划火柴点燃,平静地说:“我一贯对别人的隐私不感兴趣。你还不如告诉我前前后后到底有多少人被列入失踪名单?”

“有两百多。”夏小玲沉闷地说,“加上一百多具残缺不全的尸体和廖廖几名生还者,这座山被渲染得不是一般地恐怖。我们登陆前已经领教了什么是失踪的含义了。如果我们面临的同样是死亡,我依然想让你跟花酒聊聊。至少我不愿大家都不明不白的就送了命。”

我望着茫茫的水面出了一会儿神:“我试试。”

夏小玲瞅了我一眼:“那我叫黑蜘蛛把花酒请过来。”她向前走了一步,偏过头来,“明天进山后,要是我遭到不测,你接替我担任队长。”

我递给她一个微笑:“不要把事情想得太复杂。漂亮女人很多时候都比普通人幸运。”

夏小玲似乎笑了,转回头,稳步走上前。

我抽了一口烟,在有些凉意的礁石上坐下,等着花酒。

没有一丝风,但随着夜色逐渐浓郁,寒意在不知不觉中弥漫,待感到冷时,手脚已经开始冰凉。

我抽着烟,反复搓了搓手,借以让关节不麻木。

这时,黑蜘蛛和花酒走过来。

我欲站起身,花酒摆了摆手,走到我身边坐下,看了一眼在不远处负责值班的两名救援队员重新折亮几支发光棒,把目光转移到我的脸上:“你孩子多大了?男孩还是女孩?”

我掏出一支香烟递给他,自己重新点燃一支,摇了摇头。

花酒取出红宝石烟嘴,插上香烟,划火柴点燃:“私生子也算数。”我再次摇头。

花酒偏头对站在礁石前的黑蜘蛛笑了笑:“你呢……”

黑蜘蛛竖起了衣领:“我曾在登山时不知道自己*了,有过一次差点丢了小命的流产经历。恐怕再不会生育。那一年我的日子真是雪上加霜。怀的孩子没了,男友去参加汽车拉力赛发生了意外……该失去的都失去了。”

“命运真是捉弄人。”花酒温文尔雅地一笑,“我有一个女儿。她的母亲曾是贝鲁特红极一时的肚皮舞娘。在我女儿六岁的时候,有人为了找到我的下落,很残忍地*了她和她的母亲。我挖别人的祖坟,别人*我的妻女,恩怨也算扯平了。”他把目光移到我的脸上,“博士,现在你应该知道我是什么人了。”

我默默地点了点头。

花酒持烟嘴抽了一口烟:“关于这座山的有些事,我不愿当众说的原因,一来是说透了会让人彻骨绝望,二来对有些人来说,有的事情说了也等于对牛弹琴。博士,我愿跟你聊聊,是因为在世俗中被视为绝密的东西,在有的场合也不过是闲聊的话题。既然几年前你和一帮人不计代价攀登碧罗雪山,那么你肯定已经知悉了进入另一个地球的秘密。是不是?”

我不想否认:“不错。”

黑蜘蛛异常吃惊地看着我和花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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