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我不想被你喜欢,别缠着我了”他一剑刺伤我,痛彻心扉

故事:“我不想被你喜欢,别缠着我了”他一剑刺伤我,痛彻心扉

首页角色扮演山河满屏光柱版更新时间:2024-04-26

本故事已由作者:李酥酥,授权每天读点故事app独家发布,旗下关联账号“每天读点故事”获得合法转授权发布,侵权必究。

她只在这世间活了十四个年岁。

在一个有月的夜晚,她登上东楼,最后一眼瞧了瞧月亮,而后叹了口气。

这不公平,她想,我才十四岁,还没长大,就要死去。

风和暖的绕着她,她微微闭上眼睛,闻到了牧苑离离的青草香气。

多好啊,这世间。

这是最后一个念头,她重重的坠落在青石阶上,几乎心满意足的阖上眼,在月亮的光里,安静的死去。

[之一·他的脸上还有微笑,身体依旧柔软,却实实在在的死了]

东陆有个传说,能成为天命师的人,长得都特别丑。

传说来源不可考,原因也众说纷纭,最让人信赖的一个说法是,因为天命师沟通阴阳,私窥天命,而天命是个注重隐私的东西,所以,让它没隐私的人它便让那人长得丑没媳妇儿。

当我这样和顾忘刀说的时候,他一脸牙疼的表情蹲在门口,仰着头看天。

我好奇:“你看什么?”

他道:“我看看天,一个连衣服都不穿天天让人看肚皮的东西,有什么隐私好讲。”

他说的很有道理,我竟无言以对,细想来,顾忘刀也是个命师,还是个很好看的命师,我当着他的面说只有长得丑的人才能成为天命师,大概伤到了他那颗脆弱娇嫩的少男之心。

贴心的我立刻闭上了嘴,却又发愁起今日的早饭,城里做烧饼最好吃的马团团家到现在都没开张,我每日都要吃的烧饼没了着落,当真饿的有气无力。

思来想去,我无精打采的从地上站了起来:“今天大概不会开门了,小顾,我们走吧。”

顾忘刀还是一脸牙疼,他长得好,眉头紧锁也只觉得俊俏,我还没花痴,他就一脚踹开了马团团家铺子的大门,忧郁的说:“我觉得不太对。”

说完,他便进了他人的屋子,矫健的让人看不出他哪里忧郁。

这叫私闯民宅,在独一城里是要被打板子的,我好心告诉他,他却连个回眸都没施舍我,我讲义气,只好跟着他走了进去。

马团团家冷飕飕的,阳光转了个弯照不到屋里,衬得屋内阴森又空寂,黑乎乎的屋子里,只有灶台里还烘着一点火光,橙黄色的光点一明一暗。

我瞧见马团团面团子一样矮胖的身影坐在灶台前,灶台里的光照在他的脸上,有点扭曲,又有点滑稽,顾忘刀一直皱着眉,他伸出好看的手推了马团团一下,然后,马团团轰然倒地。

做梦一样,马团团就这么死了,死的无声无息,不是中毒,没有受伤,他坐在灶台前烧着火,灶上揉好的面饼排列的整齐,只等火烧好就入炉蒸烤,他的脸上还有微笑,身体依旧柔软,却实实在在的死了。

[之二·你是不是出卖了美色,才从牢里出来的]

顾忘刀被闻讯而来的捕快当做嫌犯抓了起来。

独一城很小,前后三条街,每条街十八户人,这么多年的邻居,谁和谁都熟得不能再熟,只有顾忘刀是个异数。

因为他是被我捡回来的。

说捡也不太合适,毕竟若是有人突然打破屋顶屋顶掉到你家,你也会像我一样怒气冲冲的将人扣下,本来我只想让他替我修补房顶,现下却被他的美色迷倒,想让他和我生个娃娃。

这样不和谐的事儿,我还没来得急付诸行动,顾忘刀便因为来历可疑被捕快抓了起来。

简直要愁白了少年头,我捡到了顾忘刀,就要对他负责,现下他不明不白的被关起来,我自然要想法子救他出来,迈着沉重的步子回了家,我一开门,看到顾忘刀坐在桌前,吃包子也雅致的像是在品茗。

“??!!”

我简直惊呆了,顾忘刀展颜一笑,虽然叼着包子,却好看的不像话,我犹豫一下,也拿了个包子,咬了一口,小心翼翼的问:“你是不是出卖了美色,才从牢里出来的?”

顾忘刀顿了一下,轻抚我的狗头说:“阿绒,你又不属狗,别乱放狗屁。”

我从善如流的闭上嘴,顾忘刀气定神闲的吃完包子,然后又震撼了我,他说:“我是逃狱出来的。”

[之三·我心花如遇春雨,扑棱棱怒放开来,沉沦于他一个眼神,自此心无旁骛]

作为一个命师,顾忘刀表示,自己能算出马团团的死因,所以才不辞辛苦从狱里出来,命师的事,怎么能叫逃呢。

于是,半夜,我们把补好的屋顶重新扒出个洞来,然后抬头看天。

月弯如钩,漫天的星像撒了漫天的米,顾忘刀站在洞下,一手持剑,一手持香,持剑问天,燃香开道,这是命师窥探天命的标准动作,我屏住呼吸,见顾忘刀眉目凝重,青袍无风自动,他阖目,眉眼肃穆沉静,若佛前莲花,而他开目一瞬,风起云涌,满天星的光自洞中射入屋内,照亮顾忘刀。

星光凝成蝴蝶,在风中轻舞,顾忘刀抬起手,蝴蝶绕他眷眷不去,我悄悄问:“算出来了吗?”

顾忘刀面无表情,他将香递到蝴蝶面前,蝴蝶吸入香气,展翅欲飞,却绕来绕去,又绕回了顾忘刀身上。

我睁大眼,期待奇迹发生,顾忘刀脸色却越来越黑,最后骂了一句。

我好奇:“怎么啦,蝴蝶不听你的吗?”

顾忘刀:“呵呵,蝴蝶说我是凶手。

我瞧瞧顾忘刀,顾忘刀看看我,我咽口口水:“你不会*我灭口吧。”

顾忘刀冷笑一下,将蝴蝶握在掌心,捏成了破碎光芒,我体谅他学艺不精的伤心,却忽然想到件事儿。

我冷声说:“站住。”

顾忘刀停下步子,侧脸在夜色中隐隐有些悲伤:“怎么,你也怀疑我是凶手?”

我怒道:“你要看星星为什么不去院子里施法,偏要把我的屋顶又扒了个洞出来!你知道补房顶多难吗!”

世外高人无法理解我们凡人补房顶的痛苦,顾忘刀翻个白眼,走了,我心思一动,抱了床被子跑到顾忘刀屋里。

顾忘刀坐在床边,烛影映在他的面上,风摇影动,似一汪化不开的泪,美人到底是美人,我色心大起,将被子扔到床上,叉腰说:“我要和你睡。”

顾忘刀面不改色的滚到床内侧:“你终于按捺不住,要对我下手了吗。”

爱要坦荡荡,于是我说:“对呀。”

顾忘刀挥手熄了灯,我美滋滋的在他身边躺下,身边少年人闭着眼,长长的睫毛像轻盈的羽翼,我忽然想起刚捡到他时,他摔的满脸是血,却掩不去如画眉目。

当时我费力扶起他,他抬头看到我,一瞬间眼里漾满了光,想来是一见钟情,我心花如遇春雨,扑棱棱怒放开来,沉沦于他一个眼神,自此心无旁骛。

黑暗中,我紧紧握拳,长长指甲刺入肉中,顾忘刀忽然伸出手来将我手指抚平,另一只手将我眼角泪水抹去。

“阿绒,”他闭着眼,像是睡着了,“别哭,我证明给你看,我不是凶手。”

[之四·把你的稀饭和你的锅从本官的桌上拿走]

顾忘刀实在是个敏锐的人,他看出,我特意跑来和他一起睡,是为了看住他。

我到底有了怀疑,怀疑他是凶手,不过这怀疑来得急,去得也快,因为这一夜,又有人死了。

一晚没睡,我一直看着顾忘刀,第二日天明,县太爷派来捕快告知我,城中又死了人。

一样死的无声无息,没有伤口,没有中毒,突如其来,却让人震惊。

死的人是个漂亮女人,街口的豆腐李西施,她家豆腐雪白清凉,入口即化,同样是我吃惯了的东西。

现下,她也死了,却洗脱了顾忘刀的嫌疑。

县太爷急的在县衙里团团转,我叼着包子,和顾忘刀一起缩在旁边,县太爷转了半天圈,瞪着我问:“你所言非虚吗,你真的一眼不眨看了他一整夜吗。”

我喝了口粥,说:“千真万确啊大人,你瞧这孩子,左脸写着老实,右脸写着实在,怎么会*人呢。”

县太爷抓头,十成十发愁,我狗腿的摇着尾巴,说:“没我们的事儿,我们就先走啦。”

“走吧走吧,在这儿也是添乱。”县太爷活生生把自己抓成个秃头,我喜笑颜开的拉着顾忘刀往外走,身后县太爷的怒吼简直要震翻了屋顶:“傅绒,把你的稀饭和你的锅从本官的桌上拿走!”

怒吼中,一个捕快和我擦肩而过,一路小跑着跑到县太爷身边,中气十足地说:“大人,不好啦,又死人了。”

县太爷怒吼到一半拐成了哀嚎:“什么?又死了?又是谁死了!”

“这次不太一样,”小捕快悬念十足的顿了顿,待到所有人的注意都被引过来,方才揭开谜底,“这次死了两个人。”

死了人,还死了两个,春风楼的张大厨和王二厨一道死在了厨房里,案板上切好的小青菜还鲜脆青绿,切菜的人却已经命丧黄泉。

我伤心不已,顾忘刀挑挑眉,不解:“你难过什么。”

我悲愤道:“哪个倒霉贼人,把我喜欢吃的店*了个遍,这让我以后吃什么。”

“……”顾忘刀风华绝代的对我翻个白眼,“以后老老实实和我在家喝粥吧。”

喝粥,又要喝粥,我愤愤不平的喝了三日粥,亦在家中骂了贼人三日。

不知为何,自从十四岁那年大病了一场后,我便挑食得要命,城中入得我口的,也只有马氏烧饼,乔家包子,春风楼的炒菜,李西施的豆腐,还有自家煮的粥。而现在,四家人死了三家,硕果仅存了个乔家包子,我忍无可忍,拉着顾忘刀埋伏到了乔家。

顾忘刀问我要做什么,我咬牙切齿道:“保卫乔家包子,捍卫我吃东西的权利!”

[之五·等你胸比肚子大的时候,再来替我发愁吧]

我们蹲了几天,乔家包子铺生意依旧红红火火,老板大肚翩翩,笑颜常开,一只眼大一只眼小,一笑成了两道缝。

乔老板嫌我们碍事儿,不准我们蹲在店里,我们只好委委屈屈的搬着小板凳坐在门口。

天雾蒙蒙的,顾忘刀伸着大长腿望天发呆,我抽着鼻子闻包子铺的香味儿,装作不经意的问:“小顾,我既然捡到了你,就要对你负责,你也老大不小的了,找不到媳妇儿怎么办。”

顾忘刀一双好看的眼睛看向我,然后不屑的笑了:“阿绒,等你胸比肚子大的时候,再来替我发愁吧。”

哇呀呀气死我,胖子没人权吗!

我深吸口气,继续问:“先别管我,说你,你喜欢什么类型的女子?”

他又看了我一眼,从上往下,像是挑猪肉:“家室美丑不重要,要紧的是雍容大度,知晓世情大义,并且。”他意味深长的顿了顿,“不能肚子比胸大。”

真是气死我了!我正想揍他,包子铺里传来一声惨叫,顾忘刀神色一变冲了进去,我紧随其后,却看到乔老板不小心打翻了一笼包子,正挺着大肚子对一地白胖的包子垂泪。

换成我我也是要哭的,自己胖的大肚子阻了蹲下的路,路上看到钱都比别人捡的慢,乔老板深吸一口气,弯腰捡包子,姿势滑稽,他也憋得满脸通红。

胖子太辛苦了,我感同身受,替乔老板抹了把泪,正要上前帮忙,还没走近,就听咚的一声,乔老板摔在了地上。

气氛瞬间十分尴尬,我强忍住笑,问:“乔老板,你没事吧。”

乔老板大概羞愧难当,趴在地上头也不抬,我走近想扶起他,手指刚碰到的一瞬间,一道刀光便划了过来。

这光既亮且艳,如皎月寒星,惶惶不可直视,我被刀光笼罩,只觉浑身冰冷,动弹不得。

一瞬有多长,一瞬又有多短,我眼睁睁瞧着那光越逼越近,竟还有闲工夫抬头看了一眼拿刀的人,入目是一片乌黑,乌黑的发,乌黑的眼,乌黑的面具藏去半张面皮。

吾命休矣!

这四个字我还没想完,就被人踹到一边,我叽里咕噜的滚开,那刀却捅入了顾忘刀的胸口。

血流了出来,殷红殷红,像是朵开的正香的花,黑影一击不中,像道真正的影子般融入黑暗消失不见,我腿软的站不起身,边哭边爬到了顾忘刀身边。

顾忘刀半跪在地上,一手捂着心口,一手费力的拔出了刀,我简直被吓得魂飞魄散,惊呼:“住手,那是你的心口,不是猪腰子!”

他噗一声笑了出来,笑容沾着血,却不见血腥气:“阿绒,你哭什么。”

我哭什么,我哭我的心上人差点死了,我抹抹眼泪,没好气说:“吓得,还以为自己要死了。”

他却收了笑,认真地望着我,一双眸子如初见般漾满了光:“你不会死,有我在,便不会让你死。”

一句话被他说得深情且庄重,我一阵羞涩,面上漾起红晕,伸手拍了他一巴掌:“油嘴滑舌。”

万万没想到,我一掌威力如此巨大,顾忘刀竟被我活生生拍晕了过去。

[之六·顾忘刀亲了我,我亲了顾忘刀,我心里有他,而他心里亦有我]

他这么一晕就是好几天,几天里,我连粥都没得喝。

县太爷纡尊降贵的也来看望顾忘刀,瞧了半天叹口气:“阿绒,你怎么这么死心眼,还不快趁着他晕倒将生米煮成熟饭。”

叮咚一声我脑袋上燃起一盏小蜡烛,县太爷贼眉鼠目的冲我挤眉弄眼,我正人君子的将他赶了出去,然后斗争了一整个白天,决定干了这票大的,拿下顾忘刀。

天色渐渐黑了下来,我做贼一样关上房门,酝酿了一下,搓着手往顾忘刀身边走,烛光里,他静静闭着眼,我心跳得却越来越快,这么紧张,倒显得我心虚,这样不好,我这样劝自己,而后灵巧的坐在顾忘刀身边,深吸一口气就要往下亲。

没有早一刻,没有晚一刻,我亲上前一秒,顾忘刀睁开眼,黑白分明的眸子定定望进我的心底。

心花疯长,我惊慌的跳了起来,顾忘刀眸中露出笑意,拉住我的手,将我扯了下来。

吧唧一声,我们两个亲在一起,难以形容这是什么感觉,只觉得天上地下,再多的快乐都比不上这一刻,顾忘刀亲了我,我亲了顾忘刀,我心里有他,而他心里亦有我。

我们亲的难解难分,忽然,顾忘刀推开我,抓住我自我肩上飞起的一只蝴蝶。

蝴蝶泛着光,蝶翼轻动,如一朵幽香的兰花开在他的指尖,我问这是什么,他不语,半晌回我:“这是……我的记忆。”

顾忘刀是从天而降的,他头朝下掉到我房中,大概是摔傻了,前尘尽忘,一问三不知,而现在,他跟我说,这只蝴蝶是他的记忆。

我们一道沉默,蝴蝶却悠悠起舞,划出个优美的弧度没入了顾忘刀额头,下一刻,顾忘刀神色大变,他撑着额角,苦笑了一声。

“阿绒,”他对我说,“我要走了。”

[之七·你喜欢我,却忘了问我,愿不愿意让你喜欢]

顾忘刀走了,走得决绝,我拉着他不肯放手,他皱皱眉,拨开了我的手。

他只给我留下了四个字,莫要追来,说完,就出了城门,我眼睁睁看着他越走越远,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再顾不得许多,撒腿追了出去。

城外雾气浓重,云遮雾绕间,顾忘刀的背影若隐若现,我扑上去,抱住他,他停下步子,却只冷淡的望着我。

我哭的声噎气堵,抽抽搭搭的问:“为什么走,为什么亲完我才走,你这叫轻薄良家女子你知道吗。”

顾忘刀就这么瞧着我,神情漠然,像是看陌生人,我哭了多久,他便袖手瞧了多久,待我哭的渐渐停下,他方才开口:“阿绒,快回去吧,你瞧你自己,哪一点值得我喜欢。”

这简直是诛心之言,我不可置信的瞧他,他却微微一笑,指了指我:“阿绒,你已经忘了吗,你死了,永生永世都出不了那座城,再不回去,你便要灰飞烟灭了。”

我随着他的指点瞧去,雾气中,我的身形变得朦胧隐约,如同一道残魂,茫茫然不知身在何方。

如同最可怕的梦境,我张开嘴,不知说什么,最后只有一句:“我不相信。”

“我不相信你不喜欢我,你亲了我,我也亲了你,我那样喜欢你,你怎么会不喜欢我。”

一句话被我说的颠三倒四,顾忘刀听了,笑的轻蔑,他的青衫无风自动,而他掌中,一柄长刀悄然出现——

曾出现在黑影手中,*了乔老板,伤了顾忘刀的凶刃。

顾忘刀掌中长刀,似一泓凝寒的泉水,透着森森冷意,美的无端残忍,而后,他笑着对我道,阿绒,你喜欢我,却忘了问我,愿不愿意让你喜欢。

下一刻,他一剑刺入我的肩头,刺得轻慢,却痛彻心扉。

“我不想被你喜欢,别缠着我了”他一剑刺伤我,痛彻心扉。

“别缠着我了。”

这是最后一句话,他拔出长刀,转身走入了雾中,而我慢慢滑倒在地,失去知觉前,我只觉得时如逝水白驹,本无从重来,却偏偏回过头来,重新将一幕幕记忆带入我的脑中。

肩上的封印碎了一地,我的血和泪一起流干,我想,我正在彻底死去。

[又一·天命师立于顶端,牵引星穹,窥伺天命,可我堪不破最后的一关]

我是个命师,我唤作顾忘刀。五岁后,我便被师父收养,成为天命师的继承人。

东陆上,命师千千万万,读作命师,却只是个算命的,而天命师不同,虽则只多一字称谓,能力却天上地下。

别的不提,只说一点,唯有天命师能真正沟通阴阳,洞察生死,乃至牵引国运,逆天改命。

我被师父带在身边,精心抚养,师父说,待他死后,我便将承袭他,成为东陆独一无二的天命师。

在我十六岁时,师父为我卜算前程,星光天穹下,师父持剑问天,却长叹一声。

我不解,师父告诉我,我想成为天命师,必须*死一个人,若她不死,我迟早会因她而亡。

一个很好看的小姑娘。

东陆皇帝的小女儿,傅绒。

我去偷偷瞧过她,她穿着鹅黄的长裙子,像是只不谙世事的小鸟,娇嫩又脆弱,当我出现在她面前时,她送了一颗糖给我,拎着裙子笑着跑远。

而我,一直望着她,目送她远走。

师父和皇帝商谈了很久,两个东陆最有权势的人,为了我,决定*死一个无辜的小姑娘,只因天命师的传承不可断绝。

而后,一个有月亮的夜晚,我亲眼看到那个小姑娘哭着爬上了东楼,一跃而下,鹅黄的长裙像是双稚嫩的翅膀,美丽,却没能带着她飞起。

她是第一个因我而死的人,我面无表情,只是手心里握着的糖化了,粘粘的,纵使洗净,却仍觉得脏。

不是糖沾了手脏,是手沾了血脏。

十余年弹指而过,我学会了师父教我的所有东西,师父问我:“你还是无法迈过那一道门槛吗。”

我回:“是。”

九重天,三十三阶白玉路,天命师立于顶端,牵引星穹,窥伺天命,可我堪不破最后的一关。

三十三阶,我站在第三十二阶上,寸步难行。

师父长叹,他又问:“你想成为天命师吗。”

我想了想,说:“没有想与不想,只是天命所归,不敢倦怠。”

叹而再叹,师父说:“当年那个小姑娘本是必死,陛下慈父心肠,求我封了她的记忆将她送入独一城中,现下看来,她即使非生非死,你亦无法突破。”

独一城,专收残魂,魂魄没入其中,不生不死,一切日常皆如常人,只是穷尽此生不能出城,出了,便是魂飞魄散。

我不语,果然,师父接着说:“忘刀,我一生唯有你一个徒弟,若你不能成为天命师,我一生绝学尽废,我会施法送你进入独一城,你要找到傅绒,然后,彻底*了她。”

[又二·我想让她想起,她曾因我而死,纵使恨我,亦要记得我]

独一城,只收魂魄,不收活人,师父将我送入其中时,我受独一城守城大阵一击,神魂皆伤,魂魄分为两半,一半铭记使命,誓要找到傅绒除之后快,一半却失去半数记忆,被傅绒捡回家中。

傅绒把我拖回家里,嘴上说着要把我扣下赔她的房顶,实际却是担心我被捕快抓走。

这样言不由衷的小姑娘很有意思,我古井一样的心忽然便动了一动,果然留下住在了她的房中。

想来她应当庆幸,我替她挡下了黑影的数次刺*,而她浑然不知。

傅绒家的房顶早就被我补好,她却绝口不提让我离开,我前尘尽忘,不记得我是天命师传人,只知道自己是个命师,算算命,望望天,一生波澜不惊,若是和这个活泼又有趣的小姑娘过一辈子,想来是很好的。

可惜,天命难违,黑影的刺*一次比一次来的凌厉疯狂,我抵挡的竟有些艰难,一次,他一刀刺中了我,血滴了下来,黑影像是冰遇骄阳,刺棱棱不见了踪影。

有些意外,那之后黑影彻底失去了踪影,直到那一日,我陪傅绒去买烧饼,马团团竟然死在了自己家中。

没来由的,我便认定,是黑影做的。

我担心黑影伤了傅绒,于是持剑焚香,想要算出凶手,然后,蝴蝶绕我久飞不去,我心下震惊,若我是凶手,那么黑影究竟是什么?

心有所感,只是我不愿承认,我急不可耐的吻了傅绒,想要告诉她我爱慕她,只是话未出口,记忆便重归于我,原来,我便是黑影,黑影便是我。

黑影*人,只是换了婉转手法,他*的人,皆是能做“阴食”之人——

所谓阴食,便是为魂魄补损精力,维持魂体的吃食。

大惊之后便是大叹,我苦笑,狠下心肠离开了傅绒,因我知道,我下不了手*她,而我曾逼死过她一次,又怎么有资格和她在一起?

只是走前,我打碎了师父为她下的封印,我想让她想起,她曾因我而死,纵使恨我,亦要记得我。

[又三·这是我想捧在掌中疼爱的姑娘,却因我而死,因我而生]

我匆匆赶回,拜见师父。

师父见到我,并不是十分失望,只是问我,不后悔吗,不*了傅绒,我一辈子便是个普普通通的命师,卜算凡人性命,却无缘碰触天命。

我下跪,深深叩首,只求师父放过傅绒,师父大笑,笑声中,我被震出一口血来,却不肯起身。

笑声停歇,师父似是怒极,上前给了我一耳光。

“蠢材!”他呵斥我,“独一城中已无阴食师,几百魂魄失了食物,不能维持凡人模样,早晚要被天意知晓,到时这些欺骗上天不肯投胎的魂魄皆要被九天玄雷所毁,你*与不*,又有什么分别!”

一时,心神俱荡。

师父冷笑一声,拂袖而去,而我长跪在地,不肯起身。

七天七夜,我跪在原地,师父终于重新出现,再一次问我:“不悔吗。”

我动了动麻木的身体,向着师父的方向叩首:“求师父出手相救。”

“这就是不悔了。”师父叹气,“我可以为她重塑躯壳,让她离开独一城,只是天不可欺,纵使离开,她仍是孤魂,仍要受九天玄雷轰顶,痴儿,你求我,因我为天命师,可逆转天命,可我注定不会为她出手。”

“唯有你成天命师,才可保她不死,然她不死,你便堪不破情关成不了天命师,三十三阶白玉路,徒儿,唯有你手刃挚爱,方才能登上这第三十三阶。”

师父又笑,笑的慈善祥和:“痴儿,痴儿,这是无解之局,你待如何。”

说着,他长袖一挥,无尽星芒自九天坠落,天幕间,我看到苍白着一张脸的傅绒被无数星芒包裹,风起云涌间,她眸中忽然落下泪来,而后,星芒破碎,她重新出现,魂魄被装入躯体,我低呼出声,只觉心痛。

这是我想捧在掌中疼爱的姑娘,却因我而死,因我而生,若真有天意,是否又知凡人痛楚。

[又四·这方才是我的天命]

独一城外白雾茫茫,傅绒站在雾中,神情迷离困惑。

从她有了躯体时,便被独一城抛出了城外,不容进入。

我上前,她瞧到我,眸中爆出一簇火花,不是欣喜,亦非仇恨,只是茫然。这神情令我心痛不已,踌躇半晌,向着她伸出手来,掌心中托着小小一颗糖。

“阿绒。”我苦笑,“我回来了。”

她似是觉得古怪,垂头低低笑了出来:“这是什么?”

“这是……我欠你的。”

糖果香甜,傅绒笑的更甜,她抬手接过,仔细端详:“不错,你是欠我一颗糖,那么现在我们两清了。”

她长发如丝,飘飘荡荡,我只觉天意弄人,情丝乱牵,系上我和她,却活活被天命斩断。

掌中长刀长吟一声,我抬手将刀刺入傅绒心口,傅绒微微睁大眼,瞧瞧我,瞧瞧刀,似是乐不可支,费力的继续往前,刀刃捅得更深,她走到我面前,摸摸我的脸:“你怎么只会这一招,你捅了我两刀,欠我两刀,等你成了天命师,可不能忘了。”

说完,她又不高兴的皱起眉:“你看你这人,这么不解风情,我都要死了,还不纡尊降贵的低低头。”

我垂下头,她重新笑起来,而后将唇贴上我的唇。

这是个带着血的吻,她的泪伴着血滴落,炽热,又渐渐冰凉,我揽着她的尸体,坐了一夜,等太阳升起时,我瞧到风中我的发雪样颜色。

心血半干,一夜白头。

我听到头顶雷声阵阵,神鬼哭嚎之声不绝于耳,师父不知何时出现在我身后,神情复杂而欣慰的问我:“三十三阶之上的风光如何。”

我微微一笑:“不过如此。”

手刃挚爱后方才登上最后一阶,风光如何,不过如此。

九霄天雷凝于独一城上,我呕出一口心头血,挥袖扬剑,将雷云生生打散——

这便是天命师的力量,逆天改命,掌控天命。

师父欣喜发笑,而我亦笑,笑声中,我将剑反手送入心口,心血溶于傅绒心血,夺目的光柱冲天而起,师父神色大变,我向着他艰难一拜:“师父,望您原谅徒儿。”

山河江海,悲歌阵阵,我做了成为天命师后的第二件事,真真正正逆天改命,将我的命送给了我怀里的姑娘。

身躯渐渐化作尘埃,我最后一次紧紧抱住我的姑娘,满足的合上了眼。

多年前,傅绒因我而死;而如今,我因傅绒而亡。

这方才是我的天命。

[终]

傅绒醒来的时候,脑海中一片茫然,洒了一身的尘埃被风吹起,卷入了九天之上,她望着那道风,心下莫名的有些怅然。

像是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只是她记不得了。

她拍拍裙子,走入了一片春日中。(原标题:《天命归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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