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微星落,灵卫双生,点灯隐暗,为避锋芒。
第二章 玄国策(一)
紫微星落,灵卫双生,点灯隐暗,为避锋芒。我本不知道这些意味着什么,只当是遵师令下山历练,却不知这一下山就下了六十年,一路上我走走停停,只为填满背后箱笼之中的那数十本空白游记,这也是先师所命,估计是怕我一路上不思悟道,坠入这世间轮回,也有可能是先师已久不下山,怕我无法将这世间美景通通记于心中,说与他听,倒不如记入书中,日后好日日翻阅,当然这都是我心中臆测,而直到最后我才知道先师的意图,当然这都是后话。
丹元山地处西北边陲,正处灵玄两国交界,我本在山上听说灵国公主出生之时阳明城点灯之事,甚是奇异,遂想一下山便入灵国记录其中详细,这也是为何我后来如此了解这灵国点灯之事,但是这世间之事就是如此奇怪,明明计划好的东西总会被意想不到的事情打乱,而这一乱就彻底改变了我的下山之路。
玄国先祖乃是先帝之兄,按辈分算来,当今玄国国君玄奕还是当朝帝君的叔叔,虽然长幼有序,但仍有君臣之别,由于西境之外乃是蛮荒之地,蛮夷平日以游牧为生,素不侵犯西境,但蛮夷本就凶猛异常,若因天灾人祸,人心大乱,便*人成性,西境随之便成了抵御蛮夷最为重要的一环,而守卫西境的责任自当落到了身为皇叔的玄奕和阳国国君皇弟阳吉的身上。
东厉十年,斗柄北指,天下皆冬。
玄国地处西境高寒之地,向北便是蛮荒之地,草原与沙漠并存,向北便是丹元山,与灵国交界,向南是玄阳山,与阳国交界,向东便深入中原东朝帝都紫微城,由于四面环山,使得玄国每年的冬天都显得格外的长,所以玄国百姓多种梅花,吃梅花饼、喝梅酒也成为了玄国人冬天最普通的生活。
玄冥城外的百花已凋,梅花却独自开着,孩子们拧着竹筐,在梅花树下,白雪之上一片一片地将梅花拿起放入到竹筐之中,随之入筐的还有一股别具神韵、清逸优雅的清香。家家户户都生好了火、和好了面、备好了酒壶,只等着孩子们摘来的梅花花瓣,便可以做得梅花饼和梅花酒。
而此时的我正走在丹元山通往灵国的路上,寒冷的风伴随着雪落入尘世的音在山谷之中放肆地吹着,甚至让人都无法睁开眼睛。
就在这时,我却听到山谷内有一婴儿的哭声,我自知丹元山乃是清净之地,普通人家也只有上山采药的时候才会来到此地,如今却有婴儿哭泣的声音,想必定有隐情,我本无意窥探其中秘密,但我一想背后箱笼之中的空白游记和先师所命,好奇之心油然而生,便探起身子看了眼山谷之中的场景,只见有一身穿白袍之人正疾步前行,怀中似乎抱着一个婴儿,正走在那条通往蛮荒的小路上,而这条路能通往蛮荒也是我无意中在山中游戏之时发现的,不是经常出入丹元山的人是不可能知道这条小路的,而如今竟然有人怀抱婴儿从此而过,其中隐情定不简单,而让我判断出身份的是那男子身上不经意露出的一块玉佩,那玉佩上的玄武图腾所显现出得王室之气让人久久难忘。
当年东朝初立,先帝封五国,以丹元山落崖洞中的白玉雕虎、狼、凤、玄武、麒麟五种灵兽立为五国之图腾,而能悬挂玄武玉佩的只有玄国王室之人,由此可见,怀中婴儿身份并不简单,而这一切却都被我这样一个准备下山历练之人所见,说不清是一段善缘还是一段孽缘。
正当我犹豫之时,忽然听到一阵马蹄声,再望山谷之中,只见白袍男子加快了脚步,但是依旧尽量放轻自己的脚步,让这白雪之上的脚印更轻一点,想来他是想靠则这漫天的大雪彻底掩埋自己的脚印,让后面的人难以追踪到他的行踪,但人力无论怎么样也没办法抵得过马的脚力,男子还没有走出我的视野之中,后面的追兵都已经追到了面前,我一时也无从判断眼前的情况,只能继续看下去。
"玄叶将军,把小公子交出来吧,我定求夫人饶你不死,你也知道就算你将小公子送到蛮荒之地,也是九死一生,不如就此戴罪立功,将小公子带回玄冥城。"追*之人有数十人,皆一袭黑衣,黑布掩面,看不清容貌,但身材魁梧,身下的马也都是难得一见的良驹,看起来应该是玄国军伍中人,再听领头之人唤的一声"玄叶将军",才知原来这白袍之人竟然是当今玄国国君之弟玄叶,而他口中的小公子那岂不是玄国公子?
"你既知将公子送到蛮荒乃是九死一生,但却仍有一线生机,如果被带回玄国,那就连最后一线生机都将失去了。今日就算是玄叶身死丹元山,也不会让你将公子带回玄国。"玄叶自知今日难免一战,遂将怀中婴儿裹紧系在腰间,拔剑迎敌。
"玄叶将军,那就不能怪兄弟们无情了。"
白雪之上,血色染红了路边的野梅花,但它们依旧骄傲地开着,即使没有人来欣赏它们,它们只为自己而活,而他们终究还是没有走过这条通往生的小路,剑立在白雪之上,怀中的婴儿还没有领略到这世间的美好便尝到了人间最恶的味道,呼吸在渐渐地停止,身边的雪因为人体温的消失而逐渐停止融化,山上的雪依旧在下,掩埋掉的不仅仅是玄叶的脚印、追*他们的马蹄印、还有留在丹元山的这十几具尸体。
我没有动手,准确地说,我没有想过动手,我知道即使我动手了,就算是救下了面前的人和怀中的婴儿,也没有办法一直躲避玄国的追*,也会连累丹元山,也许死亡对于婴儿和玄叶来说也算是一种解脱,这个人间不值得他们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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