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市的尽头,宝日乐终于追上勃木尔道,“你今天带来多少人手?”
勃木尔将摩尔撒推给旁边的人,凑近宝日乐蹬起裤腿露着靴子里匕首道,“全部,都在河桌集市外,随时等老爹号令。”
不远处带着“四铁桦”的木图▪杜酷儿与乌珠▪扈查骑马并肩而来。
尔硕▪普玛也在不远处打招呼道,“看来都来了,笃玛修条格是个大事。”说完上前互相拍打肩膀。
四个大头人寒暄片刻,尔硕▪普玛转身向周围那些散落小部族头领们喊道,“今日老笃玛要宣布新条格,我们先进去商议,你们暂且外面等候。”,几十个小部族头人齐齐应声。
宝日乐掀起笃玛的帐帘,大家见萨沙▪格勒正端着小木碗喝着苦稞茶,而老笃玛在闭目养神,便都相继在帐篷内盘腿而坐。
“都来了,这话便可以说了。”萨沙▪格勒拍拍膝盖道。
几个头人端起苦稞茶碗,象征性地举起喝了口。
萨沙▪格勒又道,“自从灰鹰巴哈后,咱们乌坎那斯再无新巴哈,所以还是按照老规矩,我们雪雨湾的格勒部头人来先示读新条格,你们愿意吗?”
见无人说话,萨沙▪格勒拿起张羊皮纸,借着微弱的火塘光读道,“乌坎那斯羊皮铭格:条格一,冬季无草牧征役,同族、同根、同平,此事无上下。条格二、征伐所获,同族、同苦,均分!条格三、异族宾客、头人皆回避,礼尽不落尊。条格四、继族者,以上头人名为子名,以念同族之大情。条格五、大小头人之子女婚嫁,婚简双父亲递。笃玛七世—塔鞑儿亲笔!”
“哎呀,真是万民欢腾,好条格呀....”木图▪杜酷儿错着牙道。
乌珠▪扈查道,“我赞成!”
尔硕▪普玛道,“整体....”又急忙改口道,“还待各位大头人商以榷定。”
勃木尔▪霍克索没听懂地眨眨眼,又俯身望着萨沙▪格勒。
萨沙▪格勒怒道,“看我干什么?你不懂就闭嘴!”
勃木尔▪霍克索顿时心领神会,起身大喊道,“妈*,什么破条格,老子不服,霍克索五千骑兵就在外面,不行我们用血来找干净。”
几个头人看着勃木尔▪霍克索的样子,都不禁瞄了眼萨沙▪格勒。
萨沙▪格勒有些尴尬道,“不要听他胡闹,均是商议,条格草定,我们可以与笃玛与众头人慢慢商议。”说完起身向帐篷外走去。
几个头人满脸惊骇,又无奈跟着萨沙▪格勒走出帐篷,并给让人搀扶的老笃玛让开了路。
帐篷外上百围观的头人见他们出来,急忙都盘腿坐在地上。
可萨沙▪格勒刚把草拟条格念完,人们纷纷站起,有的拍手叫好,有的大喊反对。
被扶着坐在椅子里的老笃玛眯眼看看众人,又闭上眼睛好似在打瞌睡。
萨沙▪格勒瞟了眼老笃玛,又站起身大声道,“从笃玛身边开始,你们挨个说。”
有人大喊道,“我们部族心向笃玛和萨沙老爹,去年是被巴萨▪曼丁裹挟,“牛耳洼之战”后草场被夺,又被散遣到马骨坡,这是为什么?”
又有人大喊,“继族者,以上头人名为子名?难道我要以仇人对待我儿子,我只会唾弃他的名字。”
又有人大喊,“围攻坦霜黄金城,最后把我们派做巡逻赤马,你们满箱黄金,我们满腔血泪,笃玛给我们个公道!”
“你他M胡说”、“无苦役怎么排战队?”、“没有头碰头,哪来贸易?”、“去你马祭献的规则,上战场的是萨沙老爹”、“祖宗你都不认了?”......
看着各部族头人诉苦和愤慨,甚至开始扭打在一起,条格大会瞬间就要变成群殴。
萨沙▪格勒用手指轻捅身边的勃木尔▪霍克索。
勃木尔▪霍克索跳到混乱人群中央,大喊道,“闭嘴,我带来了五千骑兵,你们哪个不服?我马上让你们尸骨无存。”
木图▪杜酷儿也漫步走到勃木尔▪霍克索身边,拔出弯刀大喊道,“老子木图,也带来了八千,如果想闹事,宰你们个无头无尾,今天来了的,无论老幼都别想走。”
人们渐渐安静。
萨沙▪格勒这才走到人们中央,抬起手大声道,“我们血流的还少吗?无穷无尽?”
待人们都偃旗息鼓,萨沙▪格勒又大声道,“你们是部族头人、是族长,不是脑子混乱的仆役,不是兔子的屎随地拉。”
人们惭愧地逐渐低头。
萨沙▪格勒用手猛击自己胸口,声竭力嘶道,“去年雪雨湾出现疯牛,还被白皮人、曼丁人围攻...我们并肩作战,逃离了重兵围困....,神迹让我们遇到冰桥,越过了库普兰河,穿过了迷雾山,击垮了波阿力花的黄金军,载着满马背的金银回家...,白皮人因为我们的计谋,反而受到重创,曼丁人也疲惫不堪,以至于能让我们回到家乡,闻到花香和家人笑声,在雪雨河的流水声中安然入睡,那是为什么?为什么?是对明天的恐惧,蒙蔽了你们的心?还是对自己的厌倦,忘了感恩过去?你们想驱逐斥木黎的心,就是羞耻!”精疲力竭的萨沙▪格勒脸色灰白地呼呼喘气,向后跌撞几步差点倒地,被宝日乐急忙扶着到椅子上。
看着沉默的人群,木图▪杜酷儿耸耸肩大声道,“我知道最后两个条格是在羞辱我,当然,前面条格是在拆萨沙老爹的台,所以我不在乎,尾部何辱于耻首?我们有什么台?就像那个野孩子,有什么台?要不是斥木黎驱赶野牛,要不是弗林锡润士▪丹的诚信?不要说什么老幼,上次雪雨湾风暴,在座的你们哪个能活?现在安稳几天,你们又想内乱?”木图▪杜酷儿说着掂了掂手里的弯刀继续道,“曼丁人可不养什么笃玛。”
上百众头人被这几番说辞弄得手足无措,呆呆看着闭眼摇铃的老笃玛。
外围数千人围观凑近,看着这僵硬的局势。
看着萨沙▪格勒惨白的脸,和老笃玛闭眼沉睡的样子,人们突然纷纷拔出弯刀,准备与身边意见不同的人火拼。
好像沉睡的笃玛突然停下手里的摇铃,凑近身边的萨沙▪格勒低声道,“我可以说话吗?”
萨沙▪格勒寻思片刻,急忙起身道,“您讲!”
老笃玛慢慢站起身,睁开眯着的眼缝道,“牛羊胀气,奔马折腿,神敬众生,众生仰神,雪雨河弯弯曲曲,无弯无直,旋涡带来水花,争斗带来头饰,斥木黎无罪,野孩子无罪,面对神的考验,不可误入歧途,此次条格顺以天命!你们决定!”
听到这话,萨沙▪格勒瞬间站起道,“此次条格拘拟败刻,以寻旧旨,今日前之罪皆恕。”
听到大赦,围观众人欢呼相拥!
Copyright © 2024 妖气游戏网 www.17u1u.com 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