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国初期,群雄并起,诸侯间相互攻伐,华夏大地上战争不断,烽烟四起。楚国作为战国七雄之一,疆域辽阔,兵强马壮。
然而,由于楚国偏居南方,深受中原文明的歧视,楚国历任国君无不想要挥师北上,逐鹿中原。而日渐弱小的邻邦宋国,则首当其冲,面临着亡国的危机。
公元前441年,闻名全国的工匠鲁班,被楚惠王从宁静的白云山中接到了鄢(yān)都,请他设计攻城利器来一举灭掉宋国。
大兵压境,生死存亡之际,一个人日夜兼程赶往楚国,想要凭借一己之力阻止这场战争,而这个人竟是鲁班的同乡好友——墨翟。
公元前441年的一个傍晚,宋国王宫里,宋昭公斥退了左右侍从,孤身一人坐在空荡荡的大殿中。本是秋高气爽、暑气渐消的时节,宋昭公却感觉如寒冬一般。几个时辰前士兵汇报的消息还在他的耳边萦绕,“楚军已在边境集结,不日将攻宋”。宋昭公没有想到,这个每每将自己在午夜惊醒的噩梦竟然成了现实,而且来的毫无征兆。
其实,楚国北进的步伐已经迈了很久,楚惠王带领下的楚国像一个巨人一般,把阻挡它逐鹿中原的障碍全都踏得粉碎。三十七年前,楚国灭陈,把陈地设置为县。
六年前,楚国灭蔡,蔡国国君被迫逃亡他国;四年前,楚国灭杞,楚国的边境第一次延伸到了泗水(今河南南阳)一带,进逼宋国。
如今,继位已经四十多年的楚惠王依然和年轻时一样野心勃勃,让宋昭公闻之胆寒。
然而宋昭公却从未想过向楚国求和,因为楚宋之间乃是世仇,早已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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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前643年,齐桓公病死,诸侯霸主之位空缺。一贯自我标榜仁义的宋襄公,便想凭借宋为公国、爵位最尊的地位,以及带领诸侯平定齐国动乱的余威,出面领导诸侯“尊王攘楚”,接替齐桓公的霸主地位。
但实际上到了战国时期,诸侯国之间都是以实力为尊。宋国的国力远不及秦楚等国,所以他想要借仁义之名称霸的把戏,不仅遭到诸多小国的冷遇,更是受到了楚国君臣的算计。
公元前639年秋,宋襄公召集诸侯在盂地(今河南睢县西北)举行衣裳之会。当时的诸侯会盟为了表示友好、避免误会,便约定不带兵车进行和平会盟,这就是与兵戎相见的“兵车之会”相对的“衣裳之会”。妇孺皆知的葵丘会盟就是霸主齐桓公主导完成的衣裳之会。
宋襄公想要效仿齐桓公举行会盟,并以盟主之位自居。宋襄公的哥哥公子目夷劝他说,宋是小国,小国争当霸主是会招来灾祸的,但宋襄公不听。无奈之下,公子目夷又劝他带上军队,以防不测,因为楚国人向来不尊中原礼法。然而宋襄公却认为是自己提出来不带军队的,与诸侯都已经约好,怎么可以失信于天下呢?于是,宋襄公只带了几个侍从前去赴会。
到了约定之日,楚、陈、蔡、许、曹、郑等六国之君都如约而至。宋襄公非常高兴,以为六国都认同他的称霸之举,于是宣布歃血共盟,让侍从端来盛着牛耳朵的盘子。
古代诸侯订立盟约,要将一头活牛的牛耳割下来取血,由盟主率先歃血,其余会盟者再相继歃血,表示彼此间有天地神灵为鉴,违约者会像牛一样死亡。所以先执牛耳歃血者,代表其为领导地位。
谁料正当宋襄公伸手准备接过牛耳时,楚成王上前拦住了他说道:“歃血可以,但先得弄清楚谁来执此牛耳。”
楚成王此言一出,众诸侯纷纷附和,盟主还没有推举,如何歃血为盟?宋襄公认为此事无需多言,依照周礼应该以爵位的高低来定盟主,宋为公国,自己是当仁不让的盟主。
不料楚成王马上反驳道:“宋国虽然是公国,但楚国早已称王,王总比公要大吧?”
“楚国国君的爵位其实是子爵,是周成王册封的诸侯中最低一等的爵位。楚国第四代国君熊渠声称:'我蛮夷也,不与中国之号谥!'于是把自己的三个儿子都封为王,与周天子相提并论。”
楚成王的言论,让宋襄公大为恼火,于是指着楚成王骂道:“我的公爵是天子封的,你的王是自己叫的,你这是假王压真公!”
楚成王大怒,于是命令侍从脱去外袍,露出里面的铠甲,手持利刃把宋襄公抓了起来。直到几个月后,在鲁国的调解下,楚成王才把宋襄公放归宋国。
宋襄公称霸不成,反被羞辱,而楚国实力远非宋国可比,于是宋襄公把满腔怒火都发泄到了臣服于楚的郑国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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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前638年夏,怒气未消的宋襄公不顾公子目夷的反对,亲率大军伐郑。接到郑国求援的楚成王经过一番深思熟虑,认为与其派兵救郑,不如趁宋国内部空虚直接伐宋,于是指挥军队直捣宋国都城商丘(今河南商丘)。
正在与郑国相持的宋襄公得知这一消息,连忙率军返回宋国,在泓水南岸布下阵势等待楚军。公子目夷认为敌我双方实力差距太大,此战毫无胜算,于是向宋襄公提议与楚军讲和,但是宋襄公并没有接受。
宋襄公回答说:“楚虽兵力有余,但仁义不足,寡人虽兵力不足,但仁义有余,以仁义之师足可胜不义之兵。”为了彰显仁义,宋襄公又命令手下做了一面大旗,在上面绣了“仁义”二字,悬于军中。
此时楚军已到了对岸,正在列队渡河。公子目夷连忙命人擂鼓,准备趁楚军渡河的时候突然袭击。然而,宋襄公却以“仁义之师不能攻击半渡之兵”为由,阻止了他。
就在楚军安全渡过泓水,开始布列阵势之际。公子目夷又劝宋襄公趁楚军列阵未毕、行列未定之机发动冲锋,尚有获胜的机会。宋襄公大怒,训斥公子目夷只贪一击之利,而不顾万世之仁义,再次拒绝了他。
等到楚国军队从容列好阵势,两军战鼓齐鸣,士兵瞬间冲向了战场中央。楚军兵强马壮,宋军一触即溃,乱军之中,宋襄公也中了一箭,在众将士的保护下才逃回了宋国。
泓水之战,因宋襄公迂腐的“仁义”落败,他本人也在次年伤重而死。宋国与楚国的仇怨由此添上了重重的一笔。
四十二年后,他的孙子——另一位以美貌著称的宋国国君宋文公,也险些命丧楚军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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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前606年春,郑国接受楚国的命令攻打宋国,宋文公派右师华元带兵抵抗。开战前夜,华元命人*羊炖汤来犒赏士兵,鼓舞士气。兵将们都在兴高采烈地大吃大喝,而华元的车夫羊斟由于来晚了,没有分到羊肉羊羹,于是怀恨在心。
第二天,战争双方都摆好了阵势,大战一触即发。华元登上羊斟驾驶的战车,准备指挥战斗。就在这时,羊斟猛地一抽马鞭,战车载着华元直冲敌方阵地。于是,在敌我双方都一头雾水的情况下,华元被羊斟送给郑国做了俘虏。宋军未战先失统帅,被郑军打的大败。稀里糊涂成了俘虏的华元质问羊斟为什么这么做,羊斟得意洋洋地回答说,“昨天的羊让谁吃由你作主,今天的车往哪走就轮到我说的算了!”
华元好不容易逃回宋国,他手下的将士也因此对郑国和它背后的楚国怀恨在心。
公元前596年9月,楚国的使者途经宋国时被华元手下士兵抓住,楚庄王于是借此发兵攻打宋国。
楚军步步紧逼,宋国无力抵抗,无奈之下只能退守都城,于是楚军把宋国都城团团围住,逼迫宋文公投降。战争僵持了五个月,楚军一直攻打不下,宋国也无力突围。这天夜里,宋国大将华元趁着夜色冒死潜进楚军主帅子反的营帐中,想要说服楚国撤军。
子反问他,城中现在是什么情况?华元回答说:“析骨而炊,易子而食”。
城里没有柴火了,把人的骨头劈开当柴烧。吃的也没有了,人们都互相交换子女煮着吃,何其惨烈。
第二天,子反就把华元的话报告给了楚庄王,楚庄王敬佩华元的诚实,而且楚军的军粮也所剩不多,于是楚国最终罢兵解围而去。
宋楚之间的历次战争大都以宋国的惨败告终,然而在冷兵器时代,宋国都城商丘(今河南商丘)高大坚固的城墙也使得楚国始终没能一举灭亡宋国,把疆域再向中原挺近一步。
戎马一生的楚惠王自然不甘心霸业被区区一道城墙所阻,于是遍访能人异士,想要找到攻破宋国都城的方法。这时,一个人的名字传到了楚惠王的耳中,这个人就是鲁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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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班,姬姓,公输氏,名班,出身于工匠世家。由他发明创造的木工工具、古代兵器、农业机具、仿生机械等等,散见于战国以后的书籍中,鲁班也因此被视为技艺高超的工匠化身,被土木工匠尊为祖师。
相传,鲁班曾经接到一个建造一座巨大宫殿的任务。搭建廊柱需要很多木料,鲁班便让徒弟们上山砍伐树木。然而徒弟们每天起早贪黑用砍刀、斧头伐木,却始终供应不上建造的需求,使得工程进度一拖再拖。
眼看着工程期限越来越近,一旦不能按时完工,所有的工匠都要大祸临头,鲁班整日里急得焦头烂额。
一天,鲁班上山查看砍伐树木的情况时,无意中抓了一把野草,手心居然被划伤了。鲁班觉得很奇怪,一根柔软的小草怎么能够割破手掌呢?于是摘下一片叶子来细心观察,只见叶子两边长着许多锋利的细齿,就是这些小细齿划破了他的手。鲁班灵机一动,若是按照叶子的形状做成一个锯齿状的砍伐工具,会不会同样锋利?
下山后,鲁班请铁匠打造了一根带有小锯齿的铁片,然后拿到山上试锯树木,果然又快又省力,于是,锯就这样被发明了。
除了锯、曲尺、墨斗等木工工具外,鲁班还是制作飞行器的先驱。《墨子》里记载鲁班曾用木头竹片做了一只木鹊,可以在天上连飞三天而不落地。
鲁班虽然是远近闻名的能工巧匠,但工匠的社会地位很低,为士族所不齿。楚惠王许以高官厚禄请鲁班入楚制作军械,可谓一拍即合。
当时楚国和越国在江上水战,楚军在上游,越军在下游。越军逆流而进,顺流而退,见有利就进攻,见不利很快就能退却。越军凭借这种水势,屡次打败楚军。
鲁班到了楚国得知这一情况,便先行制造出了一种船战用的武器,名为钩强。两军交战时,敌船后退就用钩强钩住它,敌船进攻就把它推开,攻防有序,进退有章。于是,楚军借此屡次打败越军。
楚惠王在得知鲁班的各种事迹后大喜过望,于是召见鲁班命他设计攻城器械来攻破宋国都城。
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攻城之法为不得已。——《孙子兵法》
孙子兵法中说道,上等的用兵之道是凭借谋略取得胜利,其次就是用外交战胜敌人,再次是用武力击败敌军,最下之策是攻打敌人的城池。攻城,是不得已而为之,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集结兵力正面攻打有高墙守卫的城池是最下成的方法,这也从侧面反映了攻城的难度之大。
当时的军队攻城往往要堆筑与城墙齐平的土山,而这要花费大量的时间。如果将领难以抑制焦躁的情绪,命令士兵象蚂蚁一样用钩绳爬墙攻城,守城一方居高临下用弓箭、滚石防守,攻城一方往往死伤过半都难以登上城头。
鲁班思来想去,攻城的关键在于能否尽快把士兵送上城墙与敌方短兵相接,如果能有一架可以直达城头的长梯,而且上面还能站人射箭掩护,不就可以打退守城的人了吗?
于是鲁班设计了一个可以拆卸的梯子,梯身可上下仰俯,靠人力扛抬,倚架于城墙壁上;梯子顶端装有铁钩,用以钩援城缘,并可保护梯首免遭守军的推拒和破坏;梯子底下装有车轮,可以随意移动。
梯者,构木瞰高也,云者,言其升高入云,故曰云梯。——《史记索隐》
楚惠王派人将云梯运往城墙实验,果然方便有效。有了鲁班设计的攻城利器,攻宋已经是胜券在握。楚惠王遂任命鲁班为大夫,集结军队准备一举灭掉宋国。
消息传出,宋国上下人心惶惶,宋昭公四处求援不得,只能坐以待毙。就在这时,刚刚走出楚国新贵鲁班的白云山中,墨翟目送自己的弟子们离去,然后转身背起行囊,踏上了前往楚国的道路。
墨翟日夜兼程赶赴楚国,能否制止这场箭在弦上的战争呢?
昔日好友,如今站在对立面,谁又能在这场对弈中获胜?
未完,待续……
本文已入选爱奇艺独播栏目《中华战争通史》纪录片创作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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