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生命进入最后一程,我们该如何说再见

当生命进入最后一程,我们该如何说再见

首页角色扮演死亡之路汉化版更新时间:2024-06-09

Summer姐姐 / 文

4月1日,歌手赵英俊追思会在北京举行,同时,他在2018年得知自己患癌之后,录制的一段告别视频也出现在人们的视野。

在视频里,赵英俊说,面对死亡的时候很害怕,但他只害怕了一天。

当死亡来临的时候,我们都有点遗憾,因为不能跟这个世界或者身边的亲朋好友,好好的告个别。因此,他想趁着自己还活蹦乱跳的时候,好好地说个再见。

视频的最后,他对着镜头潇洒地敬礼,说道:永别了,这个世界。

当一个人的生命即将走入最后的阶段,他应当如何面对告别这件事?

最近,我读了一本书——《最好的告别》。

本书作者阿图·葛文德,是一位印裔美籍外科医生和新闻工作者。他是白宫最年轻的健康政策顾问,也是影响奥巴马医改政策的关键人物,曾是《时代周刊》2010年全球“100位最具影响力人物”榜单中唯一的医生。

这本书主要描写了在当代美国社会体系中的老年人,在面对衰老、病痛甚至死亡时,他们及家人的真实想法,以及基于各种因素下所作出的抉择。

作者认为,现代科学深刻地影响了人类生命的进程。跟历史上任何时代的人比起来,我们活得更长,生命质量更好。

但是,我们事实上并没有做好准备去阻止生老病死,因为濒死的情形十分复杂,生命此刻能否获得有品质的复苏,我们并不敢妄断。

我们应当怎样去应对回天无力的病人?尤其当这个人是我们的亲人、朋友,甚至自己?

这本书映射了作者的生命之思和医学之悟,可以帮助我们更好的了解关于衰老与死亡,那些我们必须知道的常识。

学会了思考死亡,正视衰老,我们才能够活得更好。

活得久了,问题也来了

20世纪初,人类的平均寿命不足50岁,到了20世纪30年代,随着营养和环境卫生、医疗水平的改善,人均寿命已经到了60多岁;而与之相应的,家庭规模则逐渐变小了,从平均7个子女下降到了3个左右。随着经济的发展,与以前大家庭共同生活的方式不同,父母和子女都把分离视为一种自由。

20世纪初,65岁以上的美国人中,有60%会与一个孩子同住;到了60年代,这个数字已经下降到了25%;到了1975年只剩下15%。

这个趋势也席卷了全世界,哪怕是在传统观念里,父母应当与子女同住的亚洲国家,老年人独居的比例也在迅速攀升。

这实际上是代表着一种极大的进步,老人们有了更多的选择,可以按照自己的方式自主生活,代际之间的权力角逐关系通过协商而重新化解了。

但这也带来了一个必须得到正视的问题:当严重的老年疾病或者衰老来袭,自主的生活不再能够维持之时,老人应当怎么办?

衰老是自然规律和正常现象,这个过程可以延缓,但是却无法终止。

医学进步延长了人类的寿命,但同时也产生了生存的“矩形化”:今天(本书第一版时间为2015年),50岁的人和5岁的人数量相同,未来30年,80岁以上的人将会和5岁的人一样多。

这是整个工业化世界的同一个发展趋势和模型。

衰老,对于一个人来说,带来的是一系列的潜在危险和损失。

首先就是跌倒问题。据统计每年有35万的美国人,因为跌倒而导致髋关节骨折,其中45%的人最终进了疗养院,20%的人再也不能行走。

导致跌倒的三大主要危险因素是平衡能力差、服用超过4种处方药和肌肉乏力。

即便是没有这些风险因素的人,一年也会有12%的机会跌倒,三个因素都占全的老年人,则几乎100%会跌倒。

对于身体机能下降的老年人来说,伴随着骨折而来的,往往是各种并发症的发生:肺部感染、泌尿系统感染、褥疮、下肢静脉血栓、消化系统紊乱、冠心病、心梗、脑梗等等。

有文献表明,患者有髋关节骨折的患者,死亡率远远高于其他骨折,一年内的死亡率,可以高达10%—20%。

因此,髋关节骨折也被称为“人生的最后一次骨折”。

其次,是各种老年病。医学领域应当对老年病引起重视,医生如果可以通过他们的工作来加强老年人的身体韧性、强化经受疾病的能力,警惕营养、药物及生活状况,将会大大改善老年病患者的生活质量。

如何利用现有的医疗条件和社会经济发展水平,牢牢抓住这个可以改善个人衰老体验的机会,让老年人活得更有尊严,更有生活质量,才是我们应当努力的方向。

平衡善意的保护和独立的尊严

对于一位老人来说,当他已经或者预见自己即将失去独立生活的能力之时,是什么能够使他们觉得:生活值得过下去?

根据心理学家马斯洛的需求层次理论,年轻人喜欢扩大活动范围、寻求新的生活经验和更广泛的社会联系;而老年人则相反,他们的交际范围逐渐缩小,交往对象主要是家人和老朋友,他们会把注意力放在存在上,而不是做事上;关注当下,而不是未来。

当生命的脆弱性凸显出来,人们的日常生活目标和动机就会彻底改变。

理解这个变化,是理解老年的基础。

在国外,有许多独居的老人,会选择疗养院或者辅助生活机构来度过最后的时光。

对于大多数老人来说,最终决定住进哪一家疗养院或者相关机构的决策人,往往是他们的儿女,而儿女们又往往是从自己的角度考虑的。

儿女们要考虑的因素常常是:“把爸妈放在这里,我会放心、会感到舒服吗?”而不是“这里是爸妈想要的、喜欢的、需要的吗?”

作者说,这是对养老院的一个最大误解。因此,很多养老机构不是为老年人修建的,而是为他们的儿女修建的。

对于老人来说,在养老院里的生活,需要对抗三大“瘟疫”——厌倦感、孤独感和无助感。

而在书中,作者也介绍了一种新型的养老机构——辅助生活机构,追求的理念是:帮助处于独立状态的人们维持存在的价值,无需因为生活需要帮助,就牺牲自己的自主性。

这里所谓的自主,是说它允许我们过自己的生活,而不是被生活所驱使。这样,我们每个人都能够在权利框架允许的范围内,成为他塑造的那个自己。

而自主,也意味着更多的选择,在现代这个科技、人文都高度发展的时代,老人有权利过有选择的老年生活。

比如,在辅助生活机构中拥有一间独立的房间,能够继续饲养自己的宠物,不必遵守固定、死板的作息时间,再比如,哪怕是能够拥有独立的厕所……

好的辅助生活机构,不仅能够帮助老人修复健康,也要滋养心灵,更重要的是,能够活得更有尊严、更有意义。

尽全力救治,并不总是正确

在书里有一段话,深深地震撼着我:

对大多数人来说,因为不治之症,而在监护室度过生命的最后日子,完全是一种错误。

你躺在那里,带着呼吸机,每个器官都已经停止运转,永远意识不到自己生前可能无法离开这个地方,大限到来之时,你没有机会说“再见”、“别难过”、“我很抱歉”或者“我爱你”。

作者认为,对于重症病人来说,除了单纯地延长生命,还有其他的优先考虑事项,比如避免痛苦、加强与家人和朋友的联系、意识清醒,不成为他人的负担,实现其生命有完整性的感觉。

一个完善的,充满人文关怀的善终护理系统,是现代医疗体系需要努力的方向。

普通医疗与善终护理的最大区别,是优先顺序的不同。

普通医疗的目标是延长生命,为了有机会获得未来的时间,从而牺牲病人的生存质量,来对病人进行手术、化疗,送往重症监护室等等。

而善终服务是让医疗工作者、牧师以及社工去帮助患者在当下享有可能的最充分的生活,比如解除、延缓疼痛和不舒服,或者尽量保持头脑清醒,偶尔能和家人外出——让他们在最后的日子里,尽量地少留一些遗憾,获得较好的生活质量。

在书中提及了一项2010年调查研究,研究者随机让151位四期肺癌患者任选两种可能的治疗方法之一:一半人接受常规肿瘤治疗,另一半则在接受常规治疗的同时,也接受姑息治疗专家的访问——他们善于防止和解除病人的痛苦。

结果,看姑息治疗专家的病人会更早地停止化疗,更早地开始善终服务,在生命末期遭受到的痛苦更少,并且令人吃惊的是,他们的寿命也增加了四分之一。

作者认为,对于不治之症的患者来说,尽全力救治也许并不是最正确的做法。

在美国的威斯康星州拉克罗斯,从1991年开始,当地的医疗届就展开了一次系统内运动:他们让医务人员和病人讨论临终愿望。

具有丰富经验的医务人员和病人坐下来,完成一个多项选择表,在生命的最后时刻,病人需要回答以下四个问题:

✪ 如果你的心脏停搏,你希望做心脏复苏吗?

✪ 你愿意采取如插管和机械通气这样的积极治疗吗?

✪ 你愿意使用抗生素吗?

✪ 如果不能自主进食,你愿意采取鼻饲或者静脉营养的方式吗?

经过了5年时间,当地大约85%的病人都填写了这份书面生前声明,医生几乎了解了每一个病人的意愿,并按照这个指示去执行。

后来的统计表明,尽管这里的肥胖和抽烟的比例,与全美平均水平一致,但居民的平均寿命,却比全美的平均寿命要长1年。

用一句颇具禅意的话来说,只有不去努力活得更长,才能够活得更长。

告别的勇气

在书中作者告诉我们,在年老和患病的时候,人至少需要两种勇气。

一是面对“人终有一死”这个事实,思考真正应该害怕什么,和可以希望什么的勇气。

二是依照我们发现的事实,采取行动的勇气。

作者举了一个他的病人的例子,他问了癌症恶化的病人几个问题:你最大的恐惧和关心有哪些?最重要的目标有哪些?你愿意做哪些交换,不愿意做哪些交换?

病人希望没有疼痛、恶心或呕吐,她想吃东西,想重新站起来。最大的恐惧是没法再享受正常的生活。最重要的事情是想参加周末好朋友的婚礼。

提到愿意做什么交换,为了以后有更多时间的可能性,现在愿意牺牲些什么,病人的回答则是“不多。”

于是,作者马上就制定了一套计划,进行了一些治疗手段,让她感觉好受一些,计划让她参加完婚礼之后再回到医院。

但是她在出院的当天就回到了医院,她的情况更糟糕了。

尽管如此,她还是拒绝手术,她说自己最大的恐惧是受苦,她希望能搞清楚手术的风险。于是,作者采取了折中的姑息手术,根据情况来判断下一步的动向。

在手术过程中,作者发现无法做到病人“不冒险”的要求,于是中止了手术,做了一些应对措施之后,让病人出院回家,接受善终服务人员的服务。

在家中的日子,尽管病情一直在恶化,但她还是如愿以偿地见到了自己的亲人和朋友。

两周之后,病人在平静中离世。她的亲人虽然悲伤,但是仍然感谢医生的所作所为。

医疗机构在对待病人和老人的时候,应当意识到:除了安全和长寿,他们还有优先考虑的事项,建构个人故事的机会,是维持人生意义的根本;通过改变每个人生命最后阶段的可能性这一方式,可以帮助我们重塑养老机构、文化和对话。

善终不是好死,而是好好地活到终点。

写在最后的

看这本书的过程中,我耳边总是会想起那句美国的特鲁多医生的墓志铭:

有时治愈,常常帮助,总是安慰。

这句话深刻阐述了医学的局限性,但又充满了人性的温度。

作为《奇葩说》的忠实观众,唯一一期我不敢看第二遍的节目,辩论主题是:“痛苦的绝症病人想要放弃自己的生命,我该不该鼓励他撑下去?”

谈起这个话题,从辩手到导师,一改以往或咄咄逼人、或幽默潇洒的辩论风格,个个泣不成声,现场气氛悲伤难抑。

蔡康永讲的一个故事格外动人。

他有一个好朋友是优秀的舞蹈家,在患脑癌去世之前,为自己策划了一个快乐的告别式,她要求来参加她葬礼的朋友,都穿上彩色衣服,高高兴兴地前来。

她对朋友们说,请把人生当成一场聚会,你们都好好玩耍,而我就先告辞了。

我希望在我告别的时候,不要打扰大家为了我而放下酒杯、关掉音乐、穿上外套,一副“你走了,我们都不要玩了”的景象。如果你们继续玩乐,我在门背后听到你们继续玩乐的声音,我会高兴。

蔡康永说,死神会剥夺你的生命,但不会剥夺你的尊严和温暖。

这位朋友,虽然已经逝去,但相比起忌讳提起死亡的人,她更愿意提早思考:如何给生命一个优雅的收尾。

最后,蔡康永说了一句话,面对告别这件事,是值得练习的。

学会告别,为告别做好准备,去面对所有人都无法回避的一个终极问题:当生命进入倒计时,我们应该如何优雅地跨越生命的终点?

亲人或者自己患上不治之症,是一件令人悲伤的事情,

在人走向衰老和死亡的必经之路时,所需要的不仅仅是医药,还有生活——有意义的生活,在当时情形下尽可能丰富和充分的生活。

要坚信,生的愉悦,与死的坦然都将成为生命圆满的标志。

以上。

你和你家孩子聊过死亡与告别这件事吗?欢迎留言。

「 壹荐 」

《最好的告别》

【美】阿图·葛文德 著

彭小华 译

浙江人民出版社

- 作 者 -

Summer姐姐

资深电视人、综艺达人

热爱一切八卦,对世界永远好奇

猫奴、吃货、爱购物

在意生活品质,更喜欢种草

坚决不过“没必要”和“差不多得了”的生活

倡导美好的亲子生活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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