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霖：船山湘籍师友著述及版本述录（庶仙列传）

寻霖：湖南图书馆研究馆员

摘要：船山一生以隐居著述为主，足迹不出里巷，所交往者亦以地方士人、乡贤为多。罗正钧《船山师友记》中所列船山湘籍师友，有专著专集者不及十之一二，而其专著专集传于今者更属寥寥。梳理、介绍船山湘籍师友的著作、版本及存佚状况，对于了解船山湘籍师友生平及思想，并进而扩及船山生平及思想的研究应有裨益。
关键词：王夫之;《船山师友记》;湘人著述;古籍版本

清光绪间，湘潭罗正钧纂《船山师友记》[1]1，记录船山师友共160人，减去船山亲属8人及僧人11人，尚余141人。其中省外籍60人，湘籍81人。湘籍人物中，以籍贯计，衡阳36人，邵阳9人，湘乡7人，常宁4人，湘潭3人，衡山、攸县、永兴、巴陵各2人，长沙、益阳、武陵、武冈、酃县、耒阳、祁阳、城步、新化各1人，不详5人。以功名计，其中进士3人，举人16人，余多为诸生和布衣。可知船山师友多为本籍及毗邻县如邵阳、湘乡、常宁、湘潭为主，又以下层士人及普通民众为多。基本符合潘宗洛《船山先生传》“浪游于浯溪、郴州、耒阳、晋宁、涟邵之间……最后归游石船山”[2]88，刘献廷《广阳杂记》卷二“隐居山中，未尝入城市”[2]519，邓显鹤所增《楚宝·王夫之》“浪游郴永涟邵间……最后归衡阳之石船山”[2]103，同治《衡阳县志·王夫之列传》“足迹不出里巷”[2]112，《清史稿》卷四百八十《儒林·王夫之》“窜身瑶峒，声影不出林莽”[2]101诸书之描述。

船山一生，除短暂求学、出仕，其间与省外人物有所交流外，其余或遁迹瑶岭南岳之中，或隐身石船山下，所交以在籍士绅、乡贤里老为主。其师友中有专著者不多，传世者更少。其师友著述，罗正钧虽据邓显鹤《沅湘耆旧集》、罗汝怀《湖南文征》等书所载有所记述，但仍多有遗漏或讹误。

今据文献记载或存世实物，考订船山师友中曾有专门著述者有以下若干人。

郭都贤（1599—1672)

字天门，号些庵。益阳人。明天启二年（1622）进士，累官兵部侍郎、江西巡抚。明亡，于桃花江东林寺削发为僧，号顽石。后流寓嘉鱼、沔阳十九年，终客死于湖北江陵承天寺。嘉庆《衡阳县志》卷三十一“流寓”称：“世乱，祝发居庐山，客回雁峰，居数月。瓢笠杖履，萧然自如。……一夕，留诗寄郡人邹统鲁、王夫之等，遂泛棹去。寻诛茅葺荻，栖于玉沙湖，种菊自娱，额其堂曰补山。”[3]8王船山诗文中亦多次涉及郭都贤，如：《落花诗·正落花诗十首》序云“庚子冬初，得些庵、大观诸老诗，读而和之，成十首”[4]567，《雁字诗·前雁字诗十九首》纪云“雁字之作，始倡于楚人。楚泽国也，……故楚人以此宜为之咏叹。近则玉沙湖补山老人续唱，作者连轸”[4]645，《姜斋诗集编年稿》康熙十一年有《补山翁坐系没于江陵遥哭二首》[4]542等。

郭都贤著述，邓显鹤《沅湘耆旧集》小传云有《衡岳集》《止庵集》《湘痕》《秋声吟》《西山片石》《破草鞋》《佛癞子㲉音》《水阁吟》《罪状》《嵩梦集》《些庵杂著》。[5]575光绪《湖南通志·艺文志》集部别集类云“些庵诗文，旧志未载，则亡佚已久”，仅录咸丰本《些庵诗钞》，“凡十五卷都一千六百八首”，[6]5062又史部诏令奏议类录《抚江疏稿》一种[6]5020。

郭都贤生前并未自行编纂诗文集，所著随作随散，当时并未刊行。益阳曾绍孔《我山草堂文集》中有《喜得郭司马集序》，记其雍正十年（1732）于白云庵僧舍得郭都贤手稿《破草鞋》。今湖南图书馆藏《匡蠡吟》手稿，钤有“郭都贤印”“顽秃”等印，书法瘦硬，体势遒劲，录《将游庐山》《开先寺》《归宗寺》《三叠泉》《五老峰》《匡岳祠》《白鹿书院》七首，不及手稿小序所云“登舟湖上得诗十有八章”半数，应有残缺。湖南博物院藏有其《水阁吟》手稿，录五言律诗三十首，记顺治十五年（1658）沔汉水灾事，钤“补山堂”印。湖南图书馆又藏《郭都贤南岳游记》抄本一卷，及民国柳敏泉抄本《郭些庵诗》一册。

清乾隆初，益阳人温其训曾致力于郭都贤诗文收集，其所著《郭公些庵外传》云：“公之诗、古文甚多，居官以前有《止庵全集》（案：岳麓本误作《正庵全集》）《抚江疏稿》，削发有《补山堂十种》，大抵皆有其篇目而未付剞劂，今皆不复见其全。余搜集公之诗得数十种，颇可以为公之年谱……（闵）乳山先生以趋庭复至，一见亦酷好之，搜其遗诗甚力，余因以所得者尽付之。”[7]7-8道光十八年，新化邓显鹤编纂《资江耆旧集》，录郭都贤诗共四卷凡三百四十七首，小传云：“谨据其孙宏碧所编年谱，缀辑为传，增入《楚宝·文苑》。”[8]49后数年，邓显鹤更辑《沅湘耆旧集》，“病其太宽”，删为二卷，录古今体诗九十八首、近体诗一百二十四首，“不欲使好訾议者得以借口也”。咸丰十一年（1861），益阳潘必先、潘拙樵叔侄委托邑人胡达溍（号墨溪）编辑校刊《些庵诗钞》十五卷，这也是目前所知郭都贤诗文唯一的刻本。光绪《湖南通志·艺文志》称咸丰《些庵诗钞》“都一千六百八首”，今检全书，实不及此数。潘必先序云：“前明郭些庵先生与余先人雅有戚谊，所著古今体诗散见郡州志，人以未得全璧为恨。余伯高祖棂岩少得事先生，晚年手录全稿，珍藏于家，百余年矣。道光初，先君子与先兄敬舆商之乡先辈郭玉山、郭芗南付梓。芗南携至江左，呈陶文毅公。值文毅下世，事遂中止，今又数十年。余虑先生诗终遂泯没，乃与侄拙樵检呈胡墨溪封翁编辑，余叔侄从事校刊。其中鲁鱼帝虎，疑者阙之，数月而剞劂工竣。”[7]2书凡十五卷，曰《秋声》《石门图》《西山吟》《诗仅》《匡蠡吟》《湘痕》《石门杂咏》《佛癞子㲉音》《破草鞋》《赠云》《诬叛苦吟》《浮家》《补山堂》《不是诗》《罪状》。潘氏刻书底本全来自家藏先人所录。湖南图书馆所藏《匡蠡吟》手稿诸诗皆见于集中，而湖南博物院所藏《水阁吟》手稿三十诗则全不载。令人惊奇的是，虽然王船山诗文多次涉及郭都贤，而咸丰《些庵诗钞》却无一字论及船山，应是编纂者有所选择删除，如《洞庭秋》七律，仿杜陵《秋兴》，多达九十首，当世除钱谦益《后秋兴》外，罕有相匹敌者，其盛传于时，和者遍海内，船山亦有和章三十首。而些庵遭人诬陷下狱亦因此诗。今仅六十首收入咸丰《些庵诗钞》中。

伍定相（？—1626)

字学父，一字玉铉。衡阳人。船山之父王朝聘曾师事之。学综天文、地纪、人官、物曲、兵农、水利之书，以淹贯为主。[1]60船山《南窗漫记》云：“先征君受学于伍学父（讳定相）先生。先生诗文为南楚领袖。先征君与仲父牧石翁杖履周旋，时相唱和；末年敛意深静，不复属意。”[4]875邓显鹤称“船山之学所由本也”。故罗正钧将其列入师友籍，“以见渊源之所自焉”。定相早岁喜吟咏，谓古今诗文，未有合一者。合诗于文，则文不宣理；合文于诗，则诗不达情。因选汉魏以来十一代诗文，成《诗垒》《文垒》[5]529，又光绪《湖南通志·艺文志》著录有《风雅堂集》[6]5065，今皆不存。《沅湘耆旧集》录诗五首。

刘友光

字杜三，原名自烨，别号鸾佣。攸县人。明崇祯九年（1636）举人。入清官沙河知县，又升行人司行人，未赴卒。船山《南窗漫记》云：“刘杜三（自烨），虽早托胎于竟陵，而不全堕彼法，往往有深秀之句。”[4]881并录刘友光寄赠两诗。王士祯《渔洋山人感旧集》、廖元度《楚诗纪》、陶煊《国朝诗的》等皆录有刘友光诗。清道光十年（1830），攸县贺德宗辑刻《攸舆诗钞》，录其诗一卷。邓显鹤据《攸舆诗钞》刘友光小传称其诗初刻曰《胥钞》，续刻曰《柏庵清韵》《燕赵游草》《吴越存瓢》《辋庵逸句》《南涧佳词》《沙署闲吟》，又有《西游草》《南北行吟》《把茅外纪》《终风》等集。[9]19-20《沅湘耆旧集》“合诸家选本决择”，录诗一百二十九首。

《香山草堂文集》六卷，《诗集》一卷，有清康熙间刻本。彭维新序云：“南云刘君杜三与钟、谭生同时，居同方，当其风行波靡时，独能不堕钟、谭云雾，素从蒙叟游，能不随蒙叟趋步，非彼时豪杰之士哉？今观其诗，语不必惊人，才不必雄骜，学不必淹该，而抒写性情质有其文，免竟陵、海虞两家之失，亦不袭有唐诸诗人声貌，一惟自畅其意所欲言而已。”[10]58图书馆VIP有藏。

《南园杂述》一卷，清康熙间刻本。今不见传。

《批注李文正乐府》二卷，原有刊本，清乾隆间以“查刘友光有犯庙讳，内引熊廷弼奏疏，语有违碍，其挖去字样甚多，应销毁”[11]34，而被列入禁毁书。

《香山草堂诗钞》一卷，清道光十年（1830）刻《攸舆诗钞》本。湖南图书馆有藏。

《攸县志》六卷，朱英炽修，刘自烨纂。清顺治十七年（1660）刻、康熙十九年（1680）增刻本。国家图书馆、湖南图书馆有藏。

王岱（？—1686)

字山长，号了庵。湘潭人。明崇祯十二年（1639）举人。入清后曾官安乡教谕。康熙五年（1666）任湖北随州学正，十六年移京卫教授，十八年举博学鸿词科，二十二年迁澄海知县，二十五年卒于任。工诗善书画，与顾炎武、王士祯、施闰章、龚鼎孳、王船山等友善。王岱《寄曾青藜书》云：“吾楚存没诗家……湖南如周伯孔、车孝思、王而农……””[2]517

《了庵诗集》三卷《文集》九卷，诗集又名《溪上草堂诗集》。王岱出仕前曾于旧宅建溪上草堂，自号“五芝堂”，读书其中。十年蛰居，诗文集结为《溪上草堂集》三集，含《客簦集》《客簦二集》《山书》各一卷。《了庵文集》九卷，《四库全书总目》存目著录。是集收录其康熙元年（1662）以前杂文，其中第八卷全录募疏。《提要》称其书：“殊失删汰，其文雅俗相参，而好为诟詈之词，犹明末门户之余习。”[12]1633今皆有清康熙四年（1665）刻本，湖南图书馆、国家图书馆有藏。《文集》收入《四库全书存目丛书》中。

《且园近集》四卷，《且园近诗》五卷。《近诗》收诗六百首，《近集》辑文八十余篇，诗文自康熙五年至十六年，皆在随州十一年间所作。《四库全书总目》存目著录。《提要》称：“其杂文题曰《近集》，盖以别于《近诗》。然‘集’非文之专名，古例具存，分隶殊未允也。《近诗》之末，有《楚书侄编校且园集竣》一首，则两编皆岱所自定。”[12]1633今有清康熙十六年（1677）刻本，中国科学院图书馆有藏，收入《四库全书存目丛书》中。

《浮槎文集》十一卷，卷一至三序、卷四记、卷五传、卷六墓志铭、卷七至八祭文、卷九疏、卷十题引、卷十一书，凡二百二十六篇，清康熙十八年（1679）王禹书刻本。湖南图书馆有藏。

《了庵诗集》十卷，目录作十卷，版心镌十一卷。以纪事、游览、咏物、咏怀、闲适、宴集、酬答、赠言等分类，凡诗七百三十六首，卷十为词。前有高珩等序。清康熙十九年（1680）刻本。湖南图书馆有藏。

清乾隆十二年（1747），曾孙王恪取《了庵》《且园》《燕邸》《浮槎》诸集诗文，重新分类编次，增刻为《了庵诗集》二十卷、《文集》十五卷。诗集前有方拱乾、陈梁、龚鼎孳、施闰章、单若鲁、林国球序及自序，又有王恪跋，分体，收崇祯十六年至康熙二十五年诗。其文多涉当时名流如方以智、施闰章、王士祯等事迹。清乾隆间以其《文集》“卷九高万公传，语有违碍”，《诗集》“语有违碍，龚鼎孳作序”而被销毁。[11]37今国家图书馆、中国科学院图书馆仍有藏本，收入《四库禁毁书丛刊》中。

《澄海县志》二十二卷首一卷，王岱修，王楚书纂，清康熙二十五年（1686）刻本。国家图书馆有藏。

李继体

字震隅。永兴人。明天启元年（1621）副榜，应就铨选，以母老不仕。与王朝聘同谱执友，顺治二年（1645），船山侍父避兵，曾馆其宅。光绪《湖南通志·艺文志》著录有《锦山堂集》[6]5118，今不见。

李朴大

字尔雅，永兴人，李继体子。清康熙二十七年（1688）进士。潜心理学，以母老不仕，教授乡里。曾撰王介之墓志，载衡阳《邗江王氏族谱》中。船山《姜斋诗集分体稿》丙寅年有《便江李尔雅尊人震隅先生先君同谱执友乙酉夫之侍先君避兵于便馆其宅上尔雅方垂髫同侍近乃通问山中为先兄志墓侄敞修谢因感怀寄讯》一首。[4]509光绪《湖南通志·艺文志》著录有《松涛阁集》《四书讲义》，今皆不见。《沅湘耆旧集》录诗三首。

洪业嘉（？—1647)

字伯修。湘乡人。诸生。与同邑龙孔蒸、欧阳淑称湘三诗人。清顺治四年（1647）死于乱兵中。船山《和梅花百咏诗》自序云：“隆武丙戌（案：顺治三年，1646），湘诗人洪业嘉伯修、龙孔蒸季霞、欧阳淑予私和冯（案：冯子振）作各百首，欧阳炫其英多，倍之。余薄游上湘，三子脱稿，一即相示，并邀余共缀其词。”[4]609又《姜斋诗集五十自定稿》有《李广生自黔阳生还归阙率尔吟赠并感洪一龙三阳太仆山公及郎君郑石诸逝者浮湘亭之游》诗[4]297，洪一即业嘉，龙三为龙孔蒸，阳太仆山公为欧阳镇。光绪《湖南通志·艺文志》著录有《懒吟》《随草》《山响集》三种[6]5062，今皆佚。邓显鹤《资江耆旧集》仅从《楚风补》录《候雪》《即事》二首。邑志又录其《山中诗》一首。

龙孔然

字简卿。湘乡人。明亡，闭户授徒，洪承畴欲延之幕府，不就。顺治十六年（1659）曾应聘主修县志，今不传。康熙十二年（1673）又与刘兆龙、刘象贤等再纂十卷本，今国家图书馆有藏。光绪《湖南通志·艺文志》著录有《拯湘录》《堕粮逸案》二种[6]5016，两书同论湘乡赋税之重，今皆不传。《沅湘耆旧集》录《洗笔池》《同车与三太史游东台山次韵》诗二首。康熙《岳麓志》录其《岳麓》诗一首。《湖南文征》录其《游东台山记》等文三篇。

龙孔蒸（？—1647)

字季霞，自号笔樵。湘乡人。龙孔然弟。明崇祯十五年（1642）举人。清顺治四年（1647）死于乱兵中。船山《南窗漫记》云：“季霞与王山长（岱）夜话诗云：‘窃听谁窗外，琅然动壁琴。’盖季霞欲与湖上作者矫竟陵纤弱之习，追踪大雅，而有志无时，与伯修同时遇害，悲夫！”[4]881刘毓崧《王船山先生年谱》云：“《莲峰志》卷三稿本有‘上湘龙孔蒸季霞订’之语。”[2]168时船山客居湘乡，故龙孔蒸与之参订。光绪《湖南通志·艺文志》著录《类吟》《自删存草》二种[6]5062，今皆不存。《沅湘耆旧集》录其《约游望南庵不果》一首。《邵阳车氏一家集》录其《同车鹤田都谏游东台山次韵》一首（案：《沅湘耆旧集》此诗列龙孔然名下）。

欧阳淑（？—1648)

字予私。湘乡人。欧阳镇子。少有才名，尝与船山等和元人冯子振梅花百咏诗，一夕得二百首。船山《南窗漫记》载：“丁亥春，余以穷愁客上湘，日与伯修、季霞、欧阳予私（淑）、江陵李广生（芳先）痛饮忘昏晓。”[4]881清顺治五年（1648）春，父子俱殉乱死。刘毓崧《王船山先生年谱》云：“《岳余集》稿本有‘同里夏汝弼、上湘欧阳淑订’之语。”[2]168同治《湘乡县志·艺文志》著录“《和冯海粟梅花诗》一卷，阳淑撰，凡二百首”，今不见传。

邹统鲁

字大系，一字近野，号艮崖。先世酃县人，明天启间徙居衡阳。崇祯十五年（1642）与王介之、王夫之、郭凤跹、李国相、夏叔直、包世美、管嗣裘等同中举人。桂王称号，授中书舍人。后隐居祁、邵山中。

《明世说逸编》十卷，是书采有明一代逸事，仿《世说新语》原目编次，本名《明世说补》，后见其友长沙江有溶先著有《逸编》一书，遂次第补入，更以今名。《四库全书总目》子部小说类存目著录，易名《明逸编》。《提要》称：“其书疏略太甚，诬妄尤多。如‘仇隙’内载仁宗葛妃进毒一事，信《螭头密语》所纪之言，遽笔之书。使洪熙令主，遭此冤谤，又不止黄公酒垆作裴郎学矣。”[12]1225《东北地区古籍线装书联合目录》载东北师范大学图书馆藏有清抄本，书不易见。《沅湘耆旧集》录诗十三首，《湖南文征》录文二篇。

殷铭

字浴日。常宁人。清顺治朝贡生，官澧州训导。船山曾序其时艺行世，序云：“甲午避兵入宜江山中，有侄子之恸，浴日拂拭而慰之。少闲，无以阅日，浴日始以帖括见示。继此而宜江士友泛晋而与余言帖括。十年来乍骇人以未能尝试，余怵然惧。……浴日少与余同文场，已与余同漂泊，今又与余同为训诂师以自给。”[4]133-134其集今不可见。康熙十二年（1673）曾主纂邑志，原书十三卷，今湖南图书馆尚存卷首、二至四、十至十三。

李国相（1615—1678)

字敬公，又字芋岩。先世四川富顺人，以医寓于衡，遂著籍衡阳。明崇祯十五年（1642）与船山同中湖广乡试举人。曾与船山、管嗣裘等于南岳募义勇抗清。后又与船山同居石船山下垂三十年，植桃数株，称桃坞先生。船山为作《桃坞先生传》，称其：“有明之遗士也。言无匿心，行无踰志。不惊于生死，不动于饥寒。接物以坦，不过求人于是非，而非理相溷，则声色峻厉不可遏。”[4]964著有《逸斋费辞》二卷，诗别集。“费辞”大意为多余无用之辞。船山为之序。书今不传。邓显鹤《沅湘耆旧集》自船山《南窗漫记》录诗五首。

朱禋黎

号绍南，岷庄王朱楩十世裔孙。船山《忆得》甲申年有《逢明王孙邀同冶仲小饮观伎即席赋赠王孙名禋黎书法妙绝精禅理比以请兵平乱几死于贼》七律二首。[4]696

道光《宝庆府志》卷百十四“良翰录”著录有《不滓轩诗草》[13]1680，今不见传。

郭凤跹

《沅湘耆旧集》作“履跹”。字季林。衡阳人。明崇祯十五年（1642）与船山等共举于乡，结“匡社”。船山《南窗漫记》云：“郭季林有《涉园草》一帙，竟陵体也。其有意致者，良自洒然，为摘录之。”[4]883《涉园草》，邓显鹤其时即不见传。《沅湘耆旧集》录诗七首，其中有《和船山小筑》《怀王而农粤中》。

刘象贤（1607—1677)

字若启，号懿庵。湘乡人。明崇祯十五年（1642）举人。构俭德堂于所居虎塘，取避难不可荣以禄之义。日与友朋讲学。清康熙六年（1667），船山因避横议，暂至湘乡，象贤为之排解，并以女嫁船山次子王敔。曾与修《湘乡县志》十卷，康熙十二年（1673）刻本，今国家图书馆有藏。著有《俭德堂集》。《沅湘耆旧集》称其“诗格高老，可匹敌乾涛园诸作，惜不见全集”[5]749，录诗六首。康熙《岳麓志》录其《岳麓怀古追次蔡白石先生韵》一诗。《湖南文征》录文一篇。又有《刘若启自订年谱》一卷，船山有《刘子纪年题词》，单行本不可见，全文载《上湘坳头刘氏族谱》中，湖南图书馆有藏。

刘永侯（1622—1696)

字近鲁。衡阳人。船山《小云山记》云“友人刘近鲁居其下，有高阁藏书六千余卷，导予游者”[4]130，并名其堂曰“滋德”。《沅湘耆旧集》卷三十五收其《湄水同夕堂老人月泛寻懿庵别业》一首。[5]752邓显鹤、罗正钧皆称其“仕履无考”。今查湖南图书馆藏道光三十年《衡阳均陂刘氏三修宗谱》第六帙载“永侯，绍蕡次子，庠名近鲁，字庶仙，行晚，赋性颖敏，幼游乡先儒王武懿先生讳朝聘之门，溥麟经，十七补邑文学，酷好藏书，笥箧充栋，甲郡邑，屡困棘闱。康熙初时苦祖徭，合邑逃亡殆半，公独力任之，凡三，递历数十年，庭无惊犬，族众赖以不溃，俾得安处兹土者，公之力也。……女四，适崇正壬午孝廉授行在行人司行人船山王公夫之长子文攽”。[14]9-10

著有《滋德堂集》，曹佐熙《记衡阳刘氏所藏王船山先生遗稿》引刘氏后裔刘审吾言称：“近鲁酷好藏书，笥箧充栋，（船山）先生名其堂曰‘滋德’，以树德务滋，世世相承。”[15]814今无传本。

刘近鲁收藏船山各种著述抄、稿本四十余种。同治间湘乡曾氏于金陵设局刊刻《船山遗书》，因衡阳常氏之介，于刘氏后人处借走各种底本三十八种，事后仅归还《诗广传》《读四书大全说》《张子正蒙注》《老子衍》《庄子解》《船山鼓棹》数种而已。1935年，刘氏涉讼，又被迫将剩余船山著述抄稿本十二册缴出，交由南岳图书馆收藏，新中国成立后又移交湖南图书馆。今仅《诗广传》《张子正蒙注》《搔首问》《识小录》四种在目。

刘孝尼

《船山师友记》云：“孝尼之名与爵里均无考，据诗序所云，当系长沙府属人。”[1]110船山有《刘孝尼诗序》云：“友人刘孝尼，著《山书》者，余知之七年矣。南诸侯未登进之弦歌俎豆之侧，江蓠吟晚，破荒无钱，复愚所谓歌则其时者，今古一揆，想当凄断。”[4]134刘孝尼诗集今不传。

周士仪

字令公，号藿园。原籍酃县，居衡阳。明崇祯中拔贡，南明永历时进士。入清，“高蹈不求仕进，栖情山水，为禽尚之游”[4]944-945。卒，船山为作墓志铭。

《史贯》十卷，清康熙十七年（1678）刻本。是书清乾隆间列为禁毁书，今仅湖南图书馆尚藏一部，收入《四库禁毁书丛刊》中。光绪《湖南通志·艺文志》误将蒋永修序作船山序[6]5024，《船山师友记》沿袭其误。

《明纪野获》二十卷，或作《通纪野获》《明史野获》等，船山序云：“藿园周子摭遗文，捃稗说，扩诹谘，叙一代之典，成《通纪野获》二十卷，俾夫之而述其指。……藿园以渊涵霞建之才，谢世荣以孤游，历燕、赵、吴、越，访故家之藏书，问遗民之记忆，以起二百八十余年九京之先进相为挹注。是编之成，未能即问之世，禹峰、石廪，应为珍护，又非但温公之资镜治原已也。”[4]937-940原有抄本，清乾隆中以其“多有触碍”而销毁。

《周士仪集》五种，含《南行句纪》一卷、《杭游杂咏》一卷、《迈吟》一卷、《西湖赋》一卷、《秋感十二咏》一卷。乾隆四十六年（1781），因“查《秋云》结句，语涉感愤”而遭禁毁[11]37。今有清康熙间刻本，收入《四库禁毁书丛刊》中。

《衡州府志》二十三卷：清顺治十六年（1659），衡州郡守李东园聘周士仪纂辑府志，书未成。后十年张奇勋继仕衡州，复延士仪及邹章周续纂，成于康熙十年（1671），凡二十三卷。今国家图书馆藏存卷一、二、五至十、十七至二十三。

《通州志》十二卷：清康熙十三年（1674），通州知州阎兴邦聘周士仪纂辑州志，成稿十三本而未刊。至康熙三十五年，知州吴存礼聘陆茂腾增删修订士仪旧稿，成书十二卷，康熙三十六年刻本。今国家图书馆有藏。

简徐芳

字在雍，一字蔚子。湘乡人。同治《湘乡县志》卷十八“人物文苑”称“舅氏徐抚之，从其姓，后乃复姓”[16]684，则本姓“简”。而邓显鹤则云“字蔚子，本姓徐，长沙人，育于湘乡简氏，故又从简姓”[9]194。清顺治六年（1649）充岁贡，官常德训导。与宁乡陶汝鼐、湘潭郭金台同修《湖广通志》。船山《姜斋诗集五十自定稿》戊申年有《期徐蔚子虎塘迟至余暑病先归蔚子独留万绿池与若启月饮共相太息寄此谢之》七律一首。著有《书院藏稿》《岳麓大社集》《广资社集》《怀新阁诗删》《拟古乐府》《北游草》《朗溪草》《种竹亭稿》凡八种，其中《种竹亭稿》有船山序。书今不传。《沅湘耆旧集》称其“各体诗见于方志选本者，颇多古体。才气纵横，时多肤棘，近体颇沉着，然亦稍染竟陵习气。夕堂顾甚重之。夕堂所与游，多肥遁苦节，前朝遗老。蔚子官本朝，夕堂待之不少减，知其致此，必有道矣”[9]194，录诗十四首。

陈五鼎

字耳臣。攸县人。明崇祯十二年（1639）贡生，曾官耒阳教谕，入清隐居不出。船山甲寅年《姜斋诗集六十自定稿》有《陈耳臣老矣新诗犹丽远寄题雪诸咏随意和之得四首》。光绪《湖南通志·艺文志》著录有《雨余堂文集》[6]5063，今不见传。《沅湘耆旧集》称其“诗清婉深秀，炼不伤气，亦遗老中不可多得者”[5]755，录诗十九首。

刘培泰

字笃生，号朴庵。湘潭人。明崇祯三年（1630）举人。明亡后，语不及时政。船山《前愚鼓乐·梦授鹧鸪天词十首》序云：“中湘笃生翁投余诗云：‘三一从兹守，策名玉洞仙。’不期而与梦应。然则梦果余师也。”[17]613光绪《湖南通志·艺文志》著录有《琴心堂诗文集》[6]5061，今不传。清康熙三年（1664）又曾与唐世征、郭金台、易顺之、王岱、许长庚等共纂《湘潭县志》，书凡九卷，今国家图书馆藏康熙三年清风阁刻、十九年增刻本。《楚风补》收诗三首，县志录文一篇，《湖南文征》录传一篇。

王祚隆（1625—1695)

字卜子，亦字一峰。常宁人。廪生。清顺治、康熙间聘掌岳麓书院七年。邓显鹤《沅湘耆旧集》称其诗“清拔有余，风格少逊”，择其沉着者，录诗十四首。中有《酬王姜斋先生》一首，诗名称“酬”，则船山应先有赠诗。

县志、省志著录有《易经解》《学庸解》《麈余集》《岳麓草》《半山草》《长沙吟》《楚江吟》《桑阴晚啸》《荆游唱和》《洞庭杂咏》《一峰遗草》二卷等。以上各种除《一峰遗草》清乾隆间由其五世从孙宗骆刊行外，余皆未行世。

傅熊湘《钝安脞录》卷二载：“清初湘中诸遗老集，自《船山遗书》晚得湘乡表彰外，盖仅有存者。其时清鼎初定，文网浸密，遗民著述，絓碍滋多，不得刊行，遂致湮没，何可胜道！常宁王祚隆《一峰遗草》一册，得之省馆，纸墨黯敝。《自序》一篇，已大半蠹蚀。中言中丞丁公延坐讲席，末署‘丁卯天中日，书于岳麓书院之静一堂’。按丁名思孔，丁卯则康熙二十六年，盖是时一峰主讲麓院。又其五世从孙宗骆序，则云‘偏沅巡抚袁公重其才，聘掌岳麓书院凡七载’，则一峰主院盖久。其学以宋儒为宗，所著有《周易解》《学庸解》《一峰古集》及诗文集，约十余种。序谓：‘其不至残缺过甚者，惟诗草一二集，故余书不传。然则风雨空山，孤吟寄托，独赖此集之存耳。’”[18]457据傅文，则王祚隆主岳麓书院应为康熙二十六年前后，与诸书所载不一。傅氏主湖南中山图书馆（今湖南图书馆）为1928年8月始至1930年7月止，其间在省馆得阅《一峰遗草》。1930年7月，湖南中山图书馆毁于兵火，馆藏片纸不存，王祚隆所著也随之烟灭。又傅文中录王祚隆所著《酬王姜斋先生》《宝剑篇为肺山上人游南岳作》《别李厚庵》《别李东崖》四首，其中三首未录入《沅湘耆旧集》。

唐克恕

字如心。衡阳人。诸生。从船山游十余载。船山《姜斋诗集七十自定稿》庚申年有《唐如心见过》二首，甲子年有《五日前一夕唐如心以近诗见问病废夜读久矣即夕口占寄意》一首。淡情进取，不事帖括，喜吟咏，自号一竿生，县志载其《一竿生传》。又著录有《竹阁编》《岳行草》《龙潭定旧》《广舆记》《续小学》《家范》等。罗正钧按语称“今《唐一竿生诗》钞本”，则其时著述尚存世。今皆不传。

唐端笏

字须竹，一字躬园。衡阳人。尝从船山学二十余年，船山示以《思问录》内外编、《周易内外传》，由此知后来心学之谬。为船山受业弟子中所倚为奔走先后者。著有《惭说》《悔说》《读史要言》。又有《十三经解》，所著二百余卷，为兵火所焚。今皆不见传。《沅湘耆旧集》录诗一首。

戴日焕

字晋元。衡山人。诸生。通五经及诸子，尤精《易》经，就学于船山，船山《姜斋诗集七十自定稿》甲子年有《代书寄衡山戴晋元》诗。老年纂修县志，书凡十四卷，清康熙五十九年（1720）刻本，今湖南图书馆存卷四至六。《沅湘耆旧集》录诗二首。

萧子石以字行。衡阳人。诸生。尝游船山之门，求性理宗旨。同治县志云：“国初县诸生以朴学称者，有萧子石、陈赓治、胡兴

、唐光大。子石学于王夫之，受《礼记义疏》。”[19]223光绪《湖南通志·艺文志》著录《杏园诗集》，今不存。

曾岊（1647—1722)

字垤耶，初字五聚，号湖峰。邵阳人。康熙二十五年（1686）拔贡。康熙四十六年任远安学博，康熙五十二年任麻阳教谕。衡阳王氏与邵阳曾氏数世交谊，船山《太平曾氏族谱序》云：“曾氏之著而为余所订交者，处士致文氏；为余所知名者，明经垤耶君，明经蕃祉君，国学时叙君、届祐君。”[4]993道光《宝庆府志》卷一百三十五“文学传”云：“（曾岊）早岁尝见称于衡阳王夫之。夫之字而农，著述最富，海内所称船山先生者也。岊曾及其门，故所见益卓。”[13]1908著有《春秋贯旨》三十卷、《朱陆异同辨》一卷、《性理发微》一卷、《同声集》二卷，今皆不见。

清雍正八年张琦《重镌曾湖峰先生行述、年谱小引》云：“先生旧有文集行世，敬翁庸节暨余同年余子阅千分别为撰《行述》《年谱》，相与表彰，得稿而什袭之者视若宝珠焉。奈岁久旧板剥落，几灭没不可读。东翁年台因复重为镌订，枣梨焕新，亥豕莫淆。从此读先生之书者，志先生之志，学先生之学，鸿才硕德，藻泽人心，先生其亦可以不朽矣。”[20]1则其诗文集清初曾多次刊行，今竟不见。其后裔于《邵阳太平曾氏族谱》及其他文献中收集整理，凡十余万字，名《曾湖峰诗文集》，1997年由文津出版社出版。

由上述可知，船山湘籍师友中，有专著专集者不及十之一二，而专著专集传于今者更属寥寥。但有若干人，虽无专集专著行世存世，却有零散诗文存于各种地方艺文总集如《楚风补》《沅湘耆旧集》《湖南文征》及各邑地方志、各姓氏族谱中。如衡阳夏汝弼，邓显鹤称“惜无由觅其全稿也”，《沅湘耆旧集》录其《车架山同夕堂作》一首，廖大隐《楚风补》自《湘乡县志》搜得其《游白石峰记》一篇，后罗汝怀录入《湖南文征》中，诗文皆事涉船山。衡阳管嗣裘，《沅湘耆旧集》自《楚风补》录诗一首。湘乡萧常赓、祁阳刘惟赞、湘乡欧阳镇、衡阳包世美等，《沅湘耆旧集》皆录诗一首。

地方志中亦多散见船山及其师友诗文，如嘉庆《常宁县志·艺文志》录有船山诗四首及《殷浴日文稿叙》《阮淡明先生墓志铭》文两篇，王祚隆《渡洞庭》《岳麓讲堂怀古》《岳麓讲堂与诸子论制艺》《书院春感》《春日游岳麓》诗五首及《书院麈余自序》《楚江吟序》文两篇，殷铭《和鹿床先生游学岩》《和刘梦白陆舫落成》《舟归望岳怀故》《舟行即景》诗四首。

族谱由各姓氏自行收藏，外人不易睹见，故其中船山及师友诗文往往不为人知，如《衡阳陶田李氏宗谱》录有船山所撰《逸斋费辞序》《桃坞先生传》及《挽桃坞先生二十四首》三种，《衡阳均陂刘氏族谱》录有船山所撰《昆映府君墓志铭》《龙太君墓志铭》两篇。上述诸诗文皆未录入湘乡曾氏《船山遗书》中。《湘乡坳头刘氏族谱》有刘象贤年谱全文。

《船山师友记》中人物主要来源于船山诗文中的应酬答对，其生平则据邓显鹤《沅湘耆旧集》记述。然湘潭张燧，民间传说其于明亡后曾赴日本效包胥秦庭之哭，后客死日本，所著《千百年眼》，船山曾称其书“当时词人恃此为稗贩之具”[21]258，俩人应有交往，而《师友记》不列其名。船山《太平曾氏族谱序》中所列诸人，亦有未录入《师友记》者。则《师友记》应尚有遗漏，有心者可续焉。

掌握船山师友著作及存佚概况，了解其生平及思想，并进而扩及船山生平及思想，对开展船山研究应有裨益。

参考文献

[1] 罗正钧．船山师友记．长沙：岳麓书社，2010．

[2] 王夫之．船山全书：第16册．长沙：岳麓书社，2011．

[3] 马倚元，等．衡阳县志．刻本．1820（清嘉庆二十五年）．

[4] 王夫之．船山全书：第15册．长沙：岳麓书社，2011．

[5] 邓显鹤．沅湘耆旧集：第2册．长沙：岳麓书社，2007．

[6] 李瀚章，等．光绪湖南通志．长沙：岳麓书社，2009．

[7] 郭都贤．些庵诗钞．长沙：岳麓书社，2010．

[8] 邓显鹤．资江耆旧集．长沙：岳麓书社，2010．

[9] 邓显鹤．沅湘耆旧集：第3册．长沙：岳麓书社，2007．

[10] 彭维新．墨香阁集．长沙：岳麓书社，20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