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叔祖,我真的憋不住了,您就让让成吗?这人有三急啊!您就高抬贵手啊!”
乌巢寺,达摩院的茅房门前。
一个身着金衣袈裟,长得眉清目秀的小和尚,躺坐在一把竹椅上,晃荡着扇子,闭着眼,正好是将身后的茅房门堵得是严严实实的。
小和尚生的白净,十岁年纪,四肢短小丰腴,模样粉嫩细腻,朱唇黑瞳,脑袋秃秃的,虽说不曾汤过戒疤,却有九个戒疤一样的胎记。
身上的袈裟以红布为底,密密麻麻以金线勾勒,镶嵌金箔,看起来就像是一件纯金的袈裟一般,很是耀眼,只有仔细透过缝隙,才能丝丝隐约看出其中红布底。
僧人袈裟衣袍颜色上有很大的分类。
寻常僧人,一般院首都穿青衣僧袍,唯有各院主持,掌门方丈才有资格穿红衣袈裟,小和尚居然穿的是宽宽大大的金色袈裟,只此一点,足以见出小和尚的地位非凡。
竹椅上的小和尚摇着扇子,晃着脑袋咧着嘴,一幅相当乐逍遥的模样,但是茅房前憋着的青衣大和尚可就受不了了,一副欲死欲仙的模样,要不是达摩院建在乌巢山上,距离乌巢寺实在是有些远,他也不至于受这个罪。
一米七八的个头,浓眉大眼,精肉健硕,怎么看怎么伟岸神武,硬是被憋的面红耳赤,眼看的恨不得哭出来了,小和尚却没有丝毫放水的意思,继续摇着扇子,悠悠哉哉的很是快活。
“嘿嘿,我说玄明,今天可是我照例收保护费的时候,你不会是忘了吧?还是老规矩,要么拿银子,要么给宝贝,任选其一,给了东西这个月你就可以安心的上茅房了,我绝对不拦着!师叔祖我说话还是算话的!”
听小和尚说这话的意思,显然霸占茅房的事情干了不是一天两天了,而且还是明目张胆的干,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底气。
“师叔祖,我的妙手空空袋已经是被您给搜刮去了,手上还有什么好东西?而且这个月寺里的月碎银子还没下来,我真的是没东西给您啊!您就发发慈悲,赶紧让我过去吧,不然我真的是要拉裤子了!”
“切,玄字辈的就你最精明,一天到晚的收集好东西,你的话你以为我会信?我看不把你憋到极限,你是不会老老实实的把好东西孝敬我的,拿不出东西就憋着吧,实在是不行,你可以去寺里其他的茅房啊,嘿嘿,除非你用的了!”
一看小和尚的这架势,玄明就知道自己这位师叔祖只怕是给寺里所有的茅房都动了手脚,而且达摩院距离寺里太远,他也是没可能再去别的茅房了,最后只能是夹紧了腿,憋着下盘,然后一咬牙:
“师叔祖,我真没有什么好东西了,现在手上唯一还有的就是一枚百岁果,不过我没带在身上,您就让我过去,出来以后我一定交给您好不好!”
玄明也是被逼到了极限,上上次交出了自己的妙手空空袋,上个月又被榨光了自己的月碎银子,这一次又是百岁果,压箱底的一点好东西,真的是全被小和尚压榨光了,可是这又有什么办法呢?天知道小和尚哪里来的本事,总能在你最急的时候堵住茅房的门,这乌巢寺的厕所一霸,果然名不虚传!
“百岁果!好东西啊,嘿嘿,不过玄明,别说我不信你,实在是你之前有过前车之鉴,先签个字据我再让你进去,东西我都备齐了,不耽误你的正事儿!”
小和尚一听百岁果的名字,眼睛先是一亮,然后不慌不忙的收起了蒲扇,又从背后拿出来了一张白纸,一方印泥,伸着白白净净,翠玉一样的小手递到玄明面前:
“别说我不照顾你啊,看你憋的急,我就先不写东西了,你画完押我再来填字据,省的你在憋出个好歹来,师叔祖我也不落忍。”
不落忍你妹啊!你要是真的不落忍,会干这种缺德冒烟,堵厕所门收保护费的事儿?
虽说心里早就已经是骂开了锅,但是玄明这会儿已经是被憋的七荤八素,脑子都快炸了。
满脑门子的青筋血管,哪里还有半点回绝的余地,赶紧是一伸手,印上了自己的指印,然后小和尚才是让出了一个小缝隙,这就赶紧呲溜一声的钻进了茅房之中,随后几乎是同时就听到一阵稀里哗啦的声音。
别看这只是一个简易的茅房,但是毕竟是一个污秽之地,寺里为了保证清净,以阵法封了其中的气息流通,根本不会有臭气飘出来,但是小和尚听到了那声音后,依旧是一捏鼻子,一脸嫌弃模样:
“呼,玄明,你这动静可真够大的,我有洁癖,就不在这里等你了,明天我带着字据去找你要东西啊!洗完了手再给我把东西备好了!别弄脏了!”
带着鼻音说完,不等茅房里一脸惬意的玄明说什么,小和尚带着自己的竹椅就已经是一溜烟的出了达摩院,乐呵呵的就往寺里跑去。
周围路过遇到无数达摩院武僧,见到小和尚后都是赶紧恭恭敬敬的一个弯身,说一声师叔祖好以示敬意,然后被小和尚毫无疑问的全部忽略。
“师叔祖这是怎么了?怎么一副得乐宝贝的样子?”
“你不知道,嗨,玄明师叔听说又被宰了,哎,可怜啊。”
“哎,我们这位小师叔祖啊,真的是难伺候...”
...
乌巢寺乃是天机神域五宗之一,坐落于乌巢山下。
寺内一共分为东西南北,外加达摩,杂役,经院七院。
因为达摩院乃是乌巢寺修行之地,最讲究清净空明,所以并没有建在寺内,而是建到了乌巢山上,只有一条小路与寺里相连,除了达摩院的那些武僧以外,只有寺里的僧人参悟瓶颈,寻求突破契机,才会上山,平日里即便是吐纳修行,僧人们都更愿意待在寺里而不去山上达摩院中。
虽说这堵在厕所门口要保护费的生意,在寺里来做肯定做的更大更辉煌,能够弄到的好东西肯定更多。
不过树大招风,就算是小和尚,若是做的太过火了,难免会节外生枝,若是惹来了通字辈的那几个老秃,就算是小和尚自己也该头疼一会儿的,所以每次作案小和尚都会选择达摩院和寺里的几个偏僻茅房下手。
好在达摩院距离寺里远,寺里的武僧也不在少数,倒是让他贼不走空,每每都会有大收获。
好死不死的,玄明作为寺院掌门弟子,是寺里所有僧人中最勤于修炼的,所以经常去达摩院修行,庙里僧人那么多,反倒是他着道的最多,也算是可怜,本来在同辈僧人中,原来就数他独有家财,如今却被榨的也没有多少的油水了。
乐呵呵屁颠屁颠的小和尚几乎是咧着嘴一路小跑就回了庙里,还顾不上把自己的竹椅放回去,就先又去了寺里那几个偏僻一点的茅房查看自己的陷阱,果不其然,里面都捉到了猎物。
听着这几个偏僻的茅房里面哀嚎的声音,小和尚也不急,满心欢喜,站在外面捏着鼻子清清嗓子,直接进入正题:
“又到时候了,这个月的东西你们若是老实一点的早些交了何必受这些苦,说吧,给银子还是东西,师叔祖我都要!不过别想用以前那些破玩意儿糊弄过去,这一次玄明可是给了百岁果,你们自己掂量着办。”
闷声闷气的小和尚一脸坏笑,但茅房里被吊着的青衣大和尚们却是一脸的悲惨。
头顶下面就是茅坑,一只脚被牢牢地拴在了茅房屋顶上,真的是不敢有任何轻举妄动,一不留神那就是一入茅坑臭一身啊。
真不知道小和尚哪来的这么多奇怪的手段,这厕所恶霸也算是做绝了。
“师叔祖,真没好东西了,手里的好东西就那么点,你今年已经是讨要了七回了,哪里还有东西可给啊!玄明师兄那是掌门方丈门下门下的弟子,修为又高,还可以进山找些好玩意儿,我们可没有他的手段进山找宝贝啊!您就发发慈悲啊,别再折腾了好不好,放我们下来吧,我们真的受不了了。”
被倒掉在茅房屋顶上的大和尚们倒是有办法挣脱,但是一旦挣脱那就很有可能掉进茅坑里,所以一个个只能是猎物一样的等着小和尚讨价还价。
“废话少说,银子还是东西,你们这些个家伙,一个个手里有多少好东西我会不知道?真当我傻吗!不摸清楚了就对你们下手?玄明都给了好东西,你们谁都跑不掉!”
小和尚倒是机智,对茅房里面大和尚们的哀嚎声没有半点理会。
原本小和尚正在窃喜今天又该大有所获,就听到背后突然传来一个苍劲有力的声音:
“阿弥陀佛,师叔,您又调皮了,若是还想要明日的佛丹,还是自己去经院领罚好了,师侄实在是不想再多言。”
一听这声音,小和尚的脸一下子就耷拉了下来,茅房里的大和尚们则全都是一副喜出望外的表情:
“师叔,师叔快救救我们,我们快憋不住了!”
只听声音所有人就知道是谁到了,南院住持,慧字辈慧岸大师,除了他,估计也再没别人会这么命令,敢这么命令小和尚了。
听到了慧岸和尚的话,小和尚就像是被拿住了命门一样,刚刚还是小窃喜的表情,立刻变成了耷拉下来的小脸,扭过身看去,就看到一个须发皆白,脑袋秃秃,一身红色袈裟的老和尚正在自己面前单手合十于胸前。另一只手则是抓着一串乌木金佛禅珠,不住的在手上滚圈拨过。
“师侄,能别去经院了吗,那里实在是太无聊了,而且灵气稀薄,就是炼体也不是个好去处啊,更何况 还要抄写无聊的经书,我会去好好地修行好不好,我看还是别去经院了。”
“师叔,您先别管师叔祖了,赶紧先救我们下来吧,真的受不了了。”
前面是小和尚的悲戚表情,茅坑里是大和尚们哀嚎的声音,老和尚很是无奈:
“师叔,您总是这么调皮,都是您的晚辈,何必为难他们,您还是自己去经院为好,若是师侄我出手的话,少不得又得多受几分罪,师侄也不忍心。”
老和尚面色不变的说完,一挥抓着念珠的手,一道佛门金印之气就从老和尚袈裟之中飞出,几个茅坑之中的大和尚全部都安然的落到了地上,免于落入茅坑之苦,一个个连声朝着老和尚道谢,然后赶紧是脱裤子就开始解决生理问题。
听着这些个师侄们才刚刚是喊完谢谢师叔,然后就是一阵稀里哗啦的排泄声,饶是老和尚定力惊人那也是一脸的无语像,再看一眼小和尚,态度越发的坚定,虽不动言辞,但是看那眼神,意思再明显不过了。
师叔,您要是自己不去,我可就要亲自送您过去了!
小和尚一看老和尚的架势,知道躲不过这一劫,恨恨的一跺脚,只好是扭头就往经堂走去,临了还不忘再回过头对着茅坑中舒坦的大和尚们喊一句:
“你们这些小崽子记得,你们可是还欠我东西!玄明的百岁果我都能讨要到手,我就不信弄不到你们的好玩意儿!我还会回来的,拉干净肚子等我!”
“师叔,再加罚三日!斋食减半!”
被小和尚的这一声也是喊得有些无奈,通晓老和尚只能是再加重处罚,而小和尚听后,脸色更黑,然后恨恨的扭头离开,再也没有停留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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