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A的比赛中,有个著名的“第六人”,是指能在主力休息时可以继续保持这个得分点,或者是能在主力不在状态下挑大梁的球员。
一个合格的“第六人”条件如下:
①有能力担任先发。
②因为战术原因坐板凳,却不会因此喋喋不休抱怨教练的选择。
③当主力球员需要休息时,能上场并为球队提供帮助。
“第六人”,需要有比正式主力队员更强的技术标准、心理素质和意志品质的要求。在“同心追梦 ”方阵,这样的“第六人”有74个。北京市育英学校的郭知奕就是其中一员。
郭知奕,上场点位1-2-170,13岁,育英学校四年制初二(1)班学生。圆圆的眼镜,1米75的身高,说起话来细细柔柔,慢慢的。第一次见到她时,她和班里同时参加游行的几位同学正在向全班同学分享自己的体会和感受,我们对她的采访就是在不断的“仰望”和提醒她“声音大一点”中开始的——
此次国庆群众游行,育英学校共有74名同学和3名教师参与“同心追梦”方阵,而郭知奕的训练之路可以用“跌宕起伏”四个字来形容。从最初担任技术含量高、表演位置处于核心区域的标准旗队员,到后来由于身体原因变为双手旗队员,再到因为选拔落选成为替补,两个多月的板凳队员经历后,她又再次回归队伍以双手旗正式队员的身份完成演出,一波三折的经历对于这个13岁的孩子来说,实在是一笔身心成长的“无形财富”。
我是“唯一”的替补
三个多月的训练,让郭知奕印象最为深刻的是她哭过两次:一次是在7月末,她和其它4名同学被选为替补队员,当时在现场宣布时,她就哭了,老师和同学都过来安慰她,她心里觉得每天辛苦练习,付出了这么多还去当了替补,付出没有用;第二次是在9月初,总教练宣布从现在开始没有替补,所有的替补都作为正式队员进入到双手旗队伍中时,郭知奕回家进门就抱着妈妈哭了,她对自己说:国庆那天要拿出百分之一百二十的精神面对检阅。
转变不是在一瞬间发生的。7月末的校内选拔,当时其他4位同学都放弃训练陆续回了家,郭知奕在老师的挽留下暂时留了下来,她成了学校唯一的一名替补队员。留下来能干什么?留下来能不能最终到天安门表演?谁都不知道。
很长的一段时间里,郭知奕成了训练队伍里忙碌的勤务员,每天搬水送水、护送生病的同学,训练的标准旗因为抛上抛下,旗面损坏率很高,老师缝补不过来,她就当起“小裁缝”帮着老师缝旗子。因为全校只有她一个替补,如果有人生病或者其他情况没法上场,她也必须随时顶上,带队老师私下提醒她不要只练习双手旗,也要试试标准旗,如果需要替补可以做两手准备。于是她上了心,3天时间学会了最难的两圈半标准旗抛旗,5天时间学会了所有的组合动作。
育英学校的旗舞总教练张淑兰老师告诉我们:“因为是零基础,郭知奕当时跟着标准旗的替补队员一起练习抛旗时,胳膊手上都砸得青一块紫一块,还有一次砸到了头,但到最后真是抛旗动作特别标准。后来,标准旗、双手旗动作她都学会了,所以哪个地方缺人,哪个地方就有郭知奕的影子,真让我特别感动。”
△郭知奕在帮助老师给同学们化妆
爸爸说他特别为我骄傲
“同心追梦”方阵最初在各学校选拔演出人员时,替补率为10%,开始训练后先后经过三轮选拔,替补率为3%,到8月18日,最终确定替补队员74人,他们和正式队员一样,全程参与训练。也就是说在这个过程中,有上百名队员因为各种原因先后离开了训练队伍,但是,郭知奕和其他73名队员坚持了下来。
这期间,郭知奕不是没想过放弃,特别是在听到别人谈论替补队员可能最终无法上场的时候。她回家和妈妈抱怨过,妈妈鼓励她不管最后能不能上场,这个过程经历了,就要坚持到最后。负责育英学校国庆训练的学生教育服务中心主任赵平易说:“郭知奕的姥姥是共和国的同龄人,家里人知道她要参加这个重大的活动都特别开心,姥姥还说要在电视里看着外孙女走过天安门。郭知奕的妈妈说,老师您放心,不管郭知奕在任何位置,正式还是替补,我们都坚持练习,全力以赴。”
△郭知奕和妈妈
“家里人和老师的鼓励与帮助让我坚持了下来,后来我就和老师说不管上不上场,我都训练,老师跟我说坚持就有机会。”郭知奕坚持了下来,训练时她每天的作息时间和正式队员一样,早出晚归,即使是8月初在海淀外国语实验学校封闭训练的日子,她也完全随队练习,没有请过一次假。
邢秋梅是育英学校中学音乐学科主任,回忆起当时的情景,她感触颇深:“这个孩子没有任何怨言,默默站到了替补席上。非常地积极阳光,后来我们很多同学遇到困难,比如说需要人员调整的时候,她还能主动开导他们,这种影响力是非常大的。”
考虑到“同心追梦”方阵人员组成年龄小、行进管乐和旗舞表演负重大、难度高,为了让替补队员三个月的坚持和付出也能得到更好的展现,经过各方努力和协商,最终在9月初,74名替补全部入队参演,成为正式的双手旗队员。对于郭知奕来说,她也能挥舞着双手旗,走上长安街,经过天安门了。“我觉得最重要的就是坚持,不管你经历了什么,最后都不能放弃,我想当初那些同学如果不放弃,他们也许现在就能和我一样走上天安门,我特别感谢当初的自己没有放弃,”郭知奕说,“我爸爸昨天晚上和我说,他特别为我骄傲!”
每个人都可能是“替补”
前进小学的贺畅,农科院附小的焦昕琬,潘玺臣、王洪睿也都曾是方阵的替补队员。为了让孩子坚定训练的信心,焦昕琬的家人带着她观看《无手的军礼》,亲身感受时代楷模排雷英雄杜富国不惧危险、甘于奉献、勇于牺牲的精神;“妈妈,我改练双手旗了,我现在既是大号替补,又是旗舞替补,我厉害吧!哪里缺人我都可以上,”王洪睿曾经乐观地和妈妈说;11岁的潘玺臣出身在军人家庭,曾是替补的他在国庆训练前发了高烧,为了不被淘汰,他向所有人隐瞒,直到老师发现要告诉家长时,他央求老师千万不要打电话给妈妈,如果要打也只能打给爸爸,相信身为军人的爸爸不会因为生病心疼他而让他退出队伍……
在“同心追梦”的方阵里,像这样的“替补”故事还有很多很多,每次训练,他们都站在队伍的最后,不仅需要跟上训练节奏,还得多加练习,保证动作标准,如果出现空缺,保证随时可以上场,不影响整体训练的进度。“正式队员一套动作下来就OK了,但替补可不是,为了能成为正式队员,他要学各种动作,而且最初还不能确定他们能不能上场,所以这些替补队员承受了比正式队员更大的压力,作为孩子们来说,难能可贵。”方阵总教练赵一晗说。
有人形容NBA中的“第六人”最重要的属性就是“微波炉”,即能够上场即热,上去就能砍分,为球队在替补端赢得分数优势。在一个球队中,他们起着极为重要的作用。
“辛苦了那么久,现在看来觉得特别值得,”郭知奕在游行结束后告诉我们,“我的家人都看了直播,他们特别开心和激动,我特别感谢我的老师和家人,也很庆幸我用自己的努力从替补重新回到了正式队员的位置。这个国庆长假,我要去好好看望我的姥姥。”
撰稿:阙洁
摄影:肖为兵 顾洋 孙成建
部分照片由农科院附小提供
编辑:黄依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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