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魔尊,他是天帝。
囚禁他近百年后,我说:「我要娶你,你管六界,我管你。」
他笑:「你是女子,怎么娶?」
「这是魔界,我说娶就是娶,以后我主外,你主内,大事听我的,小事听你的。」
他笑:「其实……我也是这么想的。」
咦?我要娶他是因为打不过,他要娶我是为什么?
我囚禁了天帝近百年。
前五十年,我为逼他在降书上签字,对他做了仙侠小说里一个魔尊对天帝能做的所有事情。
包括但不限于大铁链子锁他喉,蜡泪烫他手。
给他喝点使他意乱情迷的小饮料,想看他辗转反侧、苦苦哀求……
败了,都失败了。
他一个六界至尊,天道亲儿子,往往没等我靠近,自带的护体金光便将我弹出十米远。
我打不过他。
这让我越发质疑,当初在苍野,魔与神两界那一战,我是怎么赢的他?
后头四十来年,因为他的生活质量之高,之精细,之难养活。
导致我魔界财政年年赤字,入不敷出。
在连啃了三天窝头,菜里没有一滴油之后,我怒了,狂怒。
我火冒三丈往魔界最华丽的殿,火冒三丈奔到案前,火冒三丈对着伏案看奏疏的天帝,火冒三丈给他跪了。
我怒道:「求你上天!」
天帝释月,性别男,处女座,芳龄二千六百岁,挺大个神,他愣是不要脸。
对我的怒火视而不见,继续阅他的奏疏——被囚禁以后他还不耽误办公,你说这谁看了能不上火。
倒是候在一旁的大司殿英招,瞅着我膝下被我一跪砸出的两个坑,颇为感慨:「魔尊陛下,你们魔界日常见面的礼,好……厚重。」
说完端起一旁的鸡腿,教育我:「就是魔界的伙食不太行,如此油腻的饭食,叫我家陛下如何下咽。」
我眼睁睁看他将那盘鸡腿倒进了垃圾桶……
小宇宙此时不爆发更待何时,我正要爆,释月开了口,「收拾罢。」
英招转身收拾文房四宝,捧着装奏疏的匣子告退:「小臣明日再来。」
得到释月点头,方缓缓离场,顺便躲过了我的小宇宙。
不爆发不足以平心头恨,我举着掌心两团火焰,怒视释月:「你到底什么时候走?」
神族特有的毛病在释月身上尽显。
肤白,貌美,举手投足之间,有让我们魔族看着抓狂的气定神闲。
他幽幽看着我,笑了一笑,道:「怎么,这就不耐烦了?」
「别动,站好。」
他端起茶壶,就着我手掌煮茶,拿我当人工智能微波炉使,丝毫没有阶下囚的自觉。
我掌心火苗「蹭」地窜高,把水烧干气死你!
「急什么,两日以后,我自会离去。」
他优雅啜茶,与我道。
「什么?!竟然还需要整整两天?」
两天,就是二十四个时辰一百九十二刻钟十七万两千八百个瞬间。
释月他知不知道什么叫做「度瞬间如年」,我:「你为什么不是现在走。」
他:「手。」
我伸手,像条被训了一百年的汪,完全是出于本能。
他往新茶续了点水,水是昆仑山特供九千米地下山泉水,纯天然,无污染,富含多种人体所需矿物质……跑题了。
总之,他继续拿我当微波炉,道:「我不愿娶我未婚妻,还有两日她总算要和别人成亲,以免夜长梦多,我在你这里再避两天风头。」
避避避……
我终于问出那个问题:「所以百年前你在苍野之战中输给我,是故意的,就是借我的地盘避风头?」
「不完全是。」
我升起点点希望,回想自己当时在苍野上的英姿。
我手持四十米方天画戟,身后是百万魔众,身前是百万天兵,场面之煊赫不必多提。
我方德高望重的无忧长老问我有没有信心,我望着对面阵前那雪白龙甲闪光的天界主宰,道:「放心吧,手拿把掐。」
一场酣战,释月被我击落云端,当场吐血昏迷。
我抱起他就跑,心想这回你们天界还怎么跟我斗。
天界果然不敢轻举妄动,鸣鼓收兵。
释月在我魔界昏睡数月,醒来看见锁在四肢的锁链,像大家闺秀脱个手镯般轻易,从束缚里挣了出去。
他抬头的功夫,看到了床前狞笑僵硬在脸上的我。
两相对视。
他虚弱一声咳,将自己原样锁了回去,假装无事发生,脸上无缝衔接了屈辱,道:「放开本座。」
我一时不知道该不该配合他演下去,递上降书,「你只要签了降书,本座就放了你?」
都是自称本座,凭什么他就那么强,天道,Youaregirl,你不公!
释月看也不看那降书,在我魔界稳稳当当住下了。
他居住条件之优渥,让我魔族不少人误会我爱上了他。
我那么好面儿的人,不想让人知道我武力不行,每当接受这种质疑,都解释得模棱两可。
我魔界众人久受仙侠文荼毒,给我一个「大家都懂」的眼神,扭脸就往外传。
说「魔尊爱上了天帝」,故才禁脔之,凌辱之,好吃好喝伺候之,金屋藏之。
转年我生辰,就收到了来自四面八方的心意,有小皮鞭数根,小镣铐数枚,散发着各种芳香的膏状物数罐……
好像魔尊不爱天帝,就是魔尊不行。
他们都不知道,魔尊私底下被天帝自带的「弹一闪」弹飞了几百回。
但是女人,绝对不能承认自己不行。
不就是个哑巴亏,我打落牙齿和血吞了还不行?
念及此,我灵光一闪,盯紧释月:「你那未婚妻……不会是因为听说了你我的八卦,以为你我在一起了,才与你退婚,同别人好了吧?」
释月微微一笑。
我:「你利用我!」
我:「那你还说什么『不完全是』,你就是故意败给我,借我魔界当避难所!」
他:「不完全是,还因为两族交战,本座看你总是输,于心不忍,故而让你赢一次,哄你开心。」
他:「你是不是很开心?」
我用滔天的怒火让他感受一下我有多开心,他毫发无伤,端起桌旁半熟的鹅,开始借我的火烤大鹅。
我熄火,走得头也不回。
不,得回,我扭身,把他脚边装鸡腿的垃圾桶抢了走。
洗洗还能吃。
2
两日后,我心里骂着娘,嘴上毕恭毕敬,庆贺天帝魔界百年考察之行圆满结束。
一百年,放在人间也是一辈子了。
所以你们说我一天天的得有多煎熬。
一路欢送,释月稍稍走出魔界,我吩咐左右:「关门,赶紧关门,把大门给我锁死。」
无忧长老在门口堵我,手掐账本义愤填膺,「你就这么放他走了?」
我:「不然呢?」
无忧长老:「他在魔界这一百年,吃你住你喝你使唤你,你就这么放他走了,一个魔尊善良成这样,以后你还怎么服众?」
何止,释月还拿走了我一只穷奇崽子,长翅膀的黄色小老虎,可带劲了。
我顿感羞愧,「要不我追上去打他一顿?虽然打不过,但可以溅他一身血,恶心死他?」
无忧长老:「你智取啊。」
我:「怎么智取?」
无忧长老:「你忘了你是什么?」
我:「饕餮。」
无忧长老:「你最擅长什么?」
我:「以武服人!」
无忧长老:「是吃。」
我:「你的意思是让我跟着释月去,把咱们的损失吃回来?」
无忧长老:「光是吃回来还不够,陛下,你的梦想是什么?」
我热血沸腾:「成为这六界唯一的主!」
无忧长老:「可是现实呢?」
我跨个脸:「释月才是六界唯一的主。」
无忧长老:「如果你娶了释月呢?」
我:「?」
无忧长老:「你娶了释月,压他一头,他管六界,你管他,想想看,这不比成为六界之主还要威武?」
我心动了。
无忧长老:「给,这是我让人在凡间搜刮的碰瓷指南,你从赖上释月开始。」
我打开那厚重的包裹,《情森森雨濛濛》、《王子变蛤蟆》、《天庭的阶梯》、《绿色生死恋》……
我:「我回去好好钻研两天。」
无忧长老将我往外推,「这就出发吧,路上看。」
不由分说将我一把推出门外,吩咐左右:「关门,赶紧关门,把大门给我锁死。」
我听见他在里头长舒一口气:「太好了,又打发走了一个吃闲饭的,我魔族经济回温指日可待。」
我:「……」
说不上来,但我总感觉哪里不对。
3
我因为迷路,花费半个月,方偷渡至天庭,化成仙娥等在天帝上朝必经之路。
听得鸾鹤齐鸣,飞虹架桥,神光笼罩,有一雪白身影被前呼后拥,徐徐而来。
根据无忧长老给的碰瓷指南第一条。
碰瓷方和受害人半空相撞,无论多么扯淡的角度,碰瓷方都要想法设法撞进受害人怀里。
让受害人抱着转圈圈,要是能顺便撞上受害人的嘴,效果雪上加霜。
本座试试。
我隐在半空云后,等待释月行至我脚下,瞄准他怀抱,一个猛子扎下。
未及碰到释月一根头发丝,我眼前闪过大力士手中金刚锤那刺眼的光芒……
我化成小黑点,被锤出了天外。
听见释月发出一声轻柔的疑问:「何物?」
英招答:「貌似是只乌鸦。」
次日,我蹲守在释月受邀赴宴的路上。
视野里出现一架鹿车,四角金铃垂悬,雪纱浮游,帘后身影若隐若现。
无忧长老给的碰瓷指南第二条,碰瓷方往受害人物品上撞。
比如受害人放出去的箭,比如受害人骑的摩托,然后受伤,然后被受害人捡回家养伤,顺利霸占受害人的床。
随机应变,我表演个撞鹿吧。
撞完了,鹿没事,我的角齐根而断,飞进了车中,落在释月怀里。
糟糕,这一百年受尽释月摧残,忘了自己换角期临近,这可如何是好。
众所周知,饕餮断角有两种情况。
一是千年一临的换角期,在旧角断去、新角长出来之前,法力尽失,力比小儿。
另一种是发情求偶。
我坐在地上,透过薄纱车帘看着释月,释月看着怀里的角。
大力士手举金刚锤看着我,一时间三方都很沉默。
仙娥挑帘,释月正欲从车中走出……
就这么一瞬,我在「法力尽失被立即锤死」和「当众表白被释月拒绝丢脸丢死」之间飞速权衡,果断选择了后者。
上前抱住释月大腿,道:「陛下,我爱你!!!」
那人在我头顶轻笑了一声。
不对。
我抬头,发现自己抱住的男人根本不是释月,他虽然身形与释月相似,气质却截然不同。
释月是云间月,这人是苍山雪。
前者可望不可即,至少愿意低头垂怜,赋予你几许清辉包容,比如把垃圾桶夺回去,温柔地告诉你即便堕落为魔,也不能吃垃圾。
后者能二话不说,把垃圾桶给你扬了,再跟你说声滚。
好比现在,他拎起我,将我调转,对迎面而来的另一辆规格更豪华的鹿车里头的人道:「释月,把你女人带回去管好,别让她出来乱发情。」
释月露面,陌生看着我:「你是……」
「苍山雪」把独角往我头上一按。
释月:「原来是魔尊陛下。」
「……」相处百年,他就认识我的角!
真就凭角识人呗?
「苍山雪」将我狠狠一推,我踉跄投向释月,脑子里蹦出碰瓷指南第一条,心中一喜。
眼见就要扑入释月怀抱,离释月二尺,大力士用他的锤接住了我,山一样的块头,将释月挡得严严实实。
我:「……」
释月歪头来看我:「不知魔尊陛下来我天庭,有何公干。」
苍山雪:「她说她爱你。」
我:「……」
释月:「……」
「既是这样,」释月叹了口气,「本座还要去赴宴,请魔尊陛下去天牢稍待,可好?」
我说不好有用吗?
4
天牢。
我捏爆几个肉虫,又打了一会儿地鼠,郁猝蹲在一角,没有法力,肉搏打地鼠使人焦虑。
天上竟也有这般所在,阴暗潮湿,寒风透骨,连魔界的泥沼地都不如。
隔壁牢房站了个看气场是上神级别的女子,衣衫褴褛,镣铐加身。
她饶有兴趣打量我,问:「你不是神族中人。」
我道:「我是魔尊。」
「魔尊不是岑舟吗?」
岑舟是我前任的前任,我不禁肃然起敬:「前辈,你关进来多久了?」
那前辈道:「记不清了,长生之人在此地混沌度日,谁还去记年岁。」
前辈:「小丫头,你所犯何事?」
我:「爱慕天帝。」
她:「巧了,我关进来也是因为爱慕天帝。」
「……」我:「哪一任天帝?」
前辈:「无须担心,应该不是现任,咱们不足以成为情敌。」
前辈:「若真是情敌,你这模样实在没什么竞争力。」
我:「……」
我往旁边蹲了一点,天界的人都不正常。
前辈丝毫没有眼色,和蔼跟过来:「你很勇啊小丫头,浩璃那注定万年光棍的臭脾气,你却敢说喜欢他,真不愧是魔族。」
我:「天帝叫释月。」
前辈惊讶道:「啊,怎么会?」
前辈看我的眼神转为同情,「那你不是勇不勇的问题了,你是傻,释月是个变态。」
我:「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我是浩璃他亲娘,释月是我儿劲敌,我当然要向着浩璃说话了。」
我隐隐有个猜测,「敢问您所说的浩璃,是不是出门要乘四头大角鹿的车驾,顶个冰山脸,看谁都不服的这么一个神?」
前辈:「是。」
我离她又远了一点,从东南角挪到东北角。
她锲而不舍跟过来,「释月也喜欢你吗?」
我摊手:「他要是喜欢我,我还会出现在这里?」
前辈:「那我们就都是释月的仇人了,要不要结盟?」
我:「……」
英招来找我的时候,我已经被浩璃他娘围着牢房追了八圈半,这辈子没走过如此窝囊的路。
英招对前辈行了一礼,前辈渴望地瞧着他,似有话要说,手刚触上牢房门,身上枷锁便暴发金光,如毒蛇死死将她勒地贴墙。
我眼见她额角青筋暴起,痛苦不堪,直到她不再挣扎,「毒蛇」才退了回去。
也怪可怜的。
出卖一个是一个。
我立马对英招道:「刚那位前辈要策反我,让我一起帮她儿子对付你们陛下,求我半天,我都没答应。」
英招:「你说老天后?她是我家陛下的生母。」
我:「……」
我:「她假装敌军母亲,替释月试探我?」
还可以这样?幸好我没答应。
英招:「你没说我家陛下什么坏话吧?」
「……」
我就没说过释月好话。
天界的人不能处,花花肠子太多,等我恢复法力,娶了释月,我一定先拆了这天。
5
英招将我领至太微玉清宫,说释月赴宴未归,让我稍等。
有小仙娥来奉茶,被我魔气所冲,不敢离太近,放下茶杯就跑了,跑不远,躲在柱后偷看我。
我:「小姐姐们有话要同本座说?」
几个仙娥推推搡搡,派出大胆的一个,捧着本书伸到我面前,害羞且紧张:「魔尊陛下,您能替我们在这上面签个名吗?」
《天帝与魔尊的风花雪月》
翻开第一章:我磕的 CP 成真了,魔尊爱上了天帝。
第二章:魔尊万里追夫,献角示爱,现在压力给到了天帝这边……
我在扉页签名,将书名改成《魔尊与天帝的风花雪月》,决不许释月压我一头,在我前面。
小仙娥问我为什么,我道:「尔等不谋其政,不能体味本座……」
小仙娥听到这里,激动跑向小姐妹,「传下去,魔尊陛下非常在乎体位!」
其实我本来想说,尔等不能体味本座对排名的执着。
但是没人听我的。
他们只看自己想看的,恨不能磕的 CP 对视即接吻,牵手即上床。
算了,他们开心就好。
我喝茶吃仙果,本着吃点是点能回本的原则。
顺便参观释月的寝宫。
游逛下来就一个感想——天界真有钱。
终于,释月回来了,我立即飞奔出迎,比英招还要快一步,道:「你娘说你是个变态。」
恶人先告状,不管有用没用,告了再说。
释月当真愣在原地,翦瞳若泓水,袅袅对着我,他身上有淡薄酒气,我从不知道他会喝酒。
他道:「哦,好。」
英招上前扶着他,「陛下今日何以破例饮酒?」
释月步履摇晃,「推辞不过,多饮了几杯。」
英招叹道:「只有昕岚上神能让陛下破例。」
昕岚又是哪个?释月说过的未婚妻?
我正梳理释月身边的人物关系,释月忽然回头,道:「手。」
我的手有自己的想法,条件反射升腾起两团火焰,以为他要烤火,结果手递出去,他把我掌心的火灭了,握住。
我手心冰凉,冷血魔族,烈火烧穿了骨头也捂不热;他手心温软,引着我穿过门前花廊。
小仙娥们昂奋之情难掩,「牵手了牵手了,上床了上床了。」
释月没听清,偏头问我道:「上什么?」
我道:「天。」
「你眼下不是在天上么?」无人书房,他松开我手坐稳,晃了晃脑袋,看着我,半晌才对上焦,「不如同我说说,此来到底为何?」
碰瓷指南第三条,赖上受害人,住进他家里。
我摆出一副愁容:「求收留。
「无忧长老养不起我,我被赶出来了。」
「漱瑶,你若不是法力尽失,定不会乖乖被关去天牢,」释月一眼将我识破,「你是不是在换角?」
我心头一凉,拔腿就跑。
门在我前面合上,释月低头柔揉眉心,语气有些慵懒,「本座给你最后一次说实话的机会。」
我深吸一口气,破釜沉舟,道:「我要娶你。」
他抬头,「你说什么?」
「我要娶你,你管六界,我管你。」
他无奈道:「女子与人结合,是为『嫁』,何来『娶』这一说。」
「我们魔界没有这一说,我就娶就是娶,你若嫁过来,我主外,你主内,大事听我的,小事听你的。」
他笑:「其实……我也是这么想的。」
我:「?!」
我:「你说啥?」
「本座要不费一兵一卒收服魔界,想来想去,唯有娶你一条捷径最为便利,不知漱瑶意下如何?」
我看着他。
我要娶他是因为打不过,他要娶我是为什么?
我验证个事情先。
我走上前,使蛮力将他一推。
他倒了。
他原本因醉酒重心不稳,但也不至于被我一推就倒,除非……
我:「你也没有了法力!」
他衣衫凌乱散作一地,仍是一派从容,「还是被你发现了。」
6
「现在我们可以好好谈谈了。」
我就地往释月跟前地毯一坐,与他面对面,「百年前那一场大战,你在跟我打之前就受了伤,对不对?」
他道:「是。」
我:「为谁所伤?你们神界中人?不会是浩璃吧?」
他默然不语。
我:「你跟他什么关系,他为何要伤你?」
他垂眸一阵,问我:「你今日见过了我母亲,她可好?」
提起这个我稍稍有点看他不起,「堂堂的天帝,居然放任自己亲娘住天牢,自己却锦衣华盖,银屏金屋,你良心上竟也过得去,贻『孝』大方了,亲。」
他手在膝上收拳握紧,「你说得对。」
「老天后她犯了什么罪?」
「她没有罪,」释月声音几乎淡不可闻,「她是为了替我顶罪,浩璃是我同父异母的兄长,而我少时*了浩璃的娘亲。」
我:「……」
大开眼界,这就是你们豪门错综复杂的恩怨吗?
(本文节选自知乎《天帝攻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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