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原创仙侠《雪山神剑》第八十六章 决战昊天

长篇原创仙侠《雪山神剑》第八十六章 决战昊天

首页角色扮演天遁神剑更新时间:2024-07-31

两人正要驾遁,忽觉口诀念出,遁光不起,心中越加惊慌,当即拔足飞奔,忽见东北角上一声巨响,惊天震地,恍如万马千军如墙而来,雷鸣风吼,山崩海啸,但见昊天宫山后忽然一团火柱腾空而起,直上半天云中。司徒典见那火柱来得厉害,急忙运起甲元神斧,斧光万道,将两人罩着,只听司徒典大喝一声:“疾!”斧光腾空飞起,向昊天宫飞去。你道二人为何不能驾遁,却能驾起斧光?原来那甲元神斧乃天地神物,万劫不侵,当年盘古天王开天辟地,鼎定三界,此斧曾立汗马功劳,乃是有数的通灵法器。沧海桑田之巨变虽能令天地变色、诸法失效,却无能影响得到甲元神斧的法力。因此被司徒典运起神功,将水镜心和六十位天山弟子,一并带往昊天宫来。

二人到了昊天宫广场上,但见到处是人,跪地呼天,悲号求救;一团团炽热无比的火团从天而降,昊天宫顶,已残毁近半,元胤等人,不知生死如何?猛见地上腾起一团黄光,有人大呼道:“是不是胖子?”电光闪耀,照得那人一脸苍白。司徒典不敢坠了神斧之光,打眼一看,正是博英侯和丁琳两人。博英侯衣服烧烂了好几个洞,丁琳长发披散,花容失色。博英侯的玄黄鞭也是一路仙家兵器,所以不怕天地移变之力,几人会面,博英侯气喘吁吁,上气不接下气,水镜心急忙问道:“元师弟在哪里?”

博英侯喘息已定,道:“天魔的魔教教众终于攻进了昊天宫,我们的弟子损失惨重,元师弟和玄真老掌门率众退守昊天宫中,我们怎么办?”一行人正在惶急之中, 猛听雷声大作,霹雳同警。司徒典道:“我们当时从魇殿出来的兄弟说过什么来着?就算是死,大家也死在一处!”博英侯定了定神,道:“丁师妹如何?”丁琳道:“我虽然没去过魇殿,但大家既然都是同门,你们都能不放弃自己的兄弟姐妹,我为什么不可以?大家一道去吧!”

博英侯忽然省起,道:“洗月洞,我们要分出人手去保护洗月洞!”但见天空中火球一团一团直飞下来,地上已是死伤枕籍,无论魔教或者天山弟子,皆无幸免。几人不由更是胆战心惊!水镜心大声道:“我和司徒去洗月洞,博师兄你去昊天宫,能救得一个算一个,万万不可丢下任何一个能带出来的人!”几人道:“咱们在哪里碰面?”水镜心望着变幻莫测的天空乌云翻滚,阳光丝毫不见,只见整个天空,宛如一张泼洒了浓墨的画布,黑得令人心悸,不禁长叹一声道:“能救出人来,尽快就走,不用等谁!万万记得!”博英侯应声道:“是!快走!”驾着玄黄鞭,带着丁琳一同飞下昊天宫中去。

就在这时,东北洗月洞方向,星石如雨,火烟乱爆,夹着风雷嘶吼之声,猛扑下来。火光之中,一支数十丈宽大的火柱从昊天宫背后冲天而起,浓烟四散,登时什么也看不明白。司徒典转身对水镜心大喊道:“闭上眼睛!”一面拍着神斧光辉,向洗月洞飞去。但见身前身后,火星宛若暴雨一般纷纷四散坠落,洒了一地的火花,火花凝聚一处,立时便成火海。半盏茶的功夫,昊天宫周围都成一片火山火海。水镜心吓得面无人色,紧紧抱着司徒典,飞近了洗月洞中。两人低头一望,但见洞口几人仍在突烟冒火,狠狠扑斗。

司徒典和水镜心只觉四周都成火海,炽热非常,山顶积雪,一片片融化成流,冲击上下,急忙按下斧光,落下地来。但见火光中一人光头,却是个年轻的和尚,另外一人面带蒙面巾,蒙面巾已被撕破多处,竟然是陆昊庭,还有一人是个女子,这女子司徒典认得,却是阴姑。昆阳、玉阳、丹阳三位老护法正与三人拼斗,僧护法身穿紫色袈裟,垂首低眉,双掌摊开朝上,一动不动。三对敌手斗到近处,玉阳道长忽地喝道:“叛徒,就凭你也能与我放对!”猛地伸手一抓,嗤嗤裂帛,陆昊庭身影倏地向上拔起,他甫一脱却敌人掌力威胁,便即在火海之中施展轻功,要直飞出去。猛可里足踝一紧,竟似中了一道铁箍一般。

他心头一惊,右足疾出径踢玉阳道长面门,这一脚劲力奇大,玉阳道长顺手提起倒在身旁的一根木棒横空一挡,拍的一声,那木棒登时粉碎。玉阳道长大喝一声,右手甩出,将陆昊庭向地下掷去。陆昊庭臀部着地,身子宛若在水面滑行,倏地直溜了出去,溜出数丈,腰一挺,便即站起。这几下兔起鹘落,动作迅捷无比,玉阳道长出手干净利落之极,陆昊庭满脸仓皇之色,一只左脚,登时转动不灵。

原来玉阳道长乃是四大老护法中功力最弱者,僧护法与他们三人亦师亦友,于是特意挑选了一门爪功,名为“归云神爪”,秘授给他。玉阳道长苦练多年,终于练到一爪所至、敌人血脉寸裂之功。陆昊庭不知他的厉害,果然中招,左腿登时不能着力。玉阳道长这两招连环而出,势如狂风骤雨,反掌一探,又已抓着衍空的手腕,就势一带,反手一掌,将正在与丹阳道长对峙的衍空击得直飞出去。

昆阳道长双臂格格作响,振臂疾挥,将阴姑震得几个趔趄,厉声喝道:“你们三个,我们也是三个。你们有胆子进洗月洞偷取老祖的秘籍,得拿点真本事出来给我看看!如若不然,咱们便先瞧瞧,是我们四个先死呢,还是你们三个小鬼先死!?”挡在玉阳道长和丹阳道长身前,神威凛凛。他身高本就大异常人,平时面目慈祥,说话温和,心肠又软,可是本派生死关头,天雷地火一起发作,他却并不在意自身的危险或生死,几句话说得斩钉截铁,毫不留半分余地。陆昊庭三人万万想不到四大护法武功如此了得,三人之中,阴姑武功最强,但此刻昊天宫与洗月洞周围到处都是烈火,她的玄阴神掌阴寒掌力反倒发挥不出来,这人一到生死交关之际,立刻便会面目全露,实是半点假装不得。

三人只觉周围火海越来越越炽热,心想若是要进洗月洞,就算天魔亲来,也未必真的做得到,当下再也不敢多想,三人呼哨一声,就要分头逃走。司徒典呼地一声跳下地去,拦着陆昊庭和衍空,喝道:“护法放得过你们,你们还得过我手下这一关!”解下天粹剑,一剑刺出,剑尖晃动,瞬间连袭两人,三人就在烈火包围之下、洗月洞前高呼酣斗,瞬间连拆了十余招!

若论剑法,陆昊庭原在司徒典之上,但陆昊庭于天山剑派道法之学寥寥可而止,司徒典却是在师父启明子的严厉督促下,不但学成了本派剑法,练就一身横练硬功,还在师父和师兄公孙詹龙指点下练成了天粹剑的御剑诀,剑、道两学,渐臻大成,所差者,无非功力深浅而已。陆昊庭与他斗了三十几个回合尚自占不到丝毫便宜,衍空又躲在他身后遮遮掩掩,阴姑跑得不见了踪影,司徒典强力猛攻,压力全在陆昊庭一人身上。陆昊庭气得骂娘,却又无法从司徒典剑下脱身,当下硬着头皮咬紧牙关,与司徒典硬拼。

陆昊庭不知司徒典看似粗鲁,遇事不动脑筋大大咧咧,其实却另有一门本事,乃是天山同门无人可及,那便是“分心二用”之术。但凡聪明智慧的人,心思繁复,一件事没想完,第二件事又涌上心头。司徒典自幼便是个没心没肺的性子,所谓七情六欲于他而言,不过眼前风吹过的一片落叶,对他毫无关碍影响,因此他在启明子门下从小练成心如止水的扎根基功夫,竟是毫无障碍,数年便成,而他的师兄公孙詹龙练静坐观心的内家功夫,则前前后后练了有十五年之久,功力之精纯,反倒还不如他。

此时他骤当强敌,分心二用之术立刻施展出来,左掌右剑,陆昊庭与衍空四十招外,被他逼得手忙脚乱,衍空退后稍快,僧袍下摆登时起火,急忙着地一滚,勉强把火滚灭,却已被烟熏火燎,变成了一个满脸乌青狼狈之极的叫花子一般。水镜心知道他是残害聂孤云的元凶,喝道:“贼秃,领死!”凌空一剑,猛扑下来。衍空空着一双手没有兵器,强运内力,以硬功硬接水镜心一剑,但觉手臂微微一麻,急运内功相抗,嗤地一响,左臂着了一剑,登时鲜血横流。但闻剑刃破空,嗤嗤作响,水镜心的弱水剑闪电般又指向衍空小腹。

衍空向后急避。水镜心下手毫不容情,立意要取他性命,手臂前推,剑尖又挺进了两尺有余,衍空只觉胸口一阵阴冷,水镜心冷笑道:“淫贼,今日叫你活着逃下天山,老祖威名何存!?孤云师妹的仇要找谁去报?天下还有什么公道可言?!” 手底紧上一紧,刷刷几剑,锋利无比的剑尖片刻不离衍空胸前要害。衍空猛地里怪吼一声,手臂挥出,猛发两掌,向她疾冲过去。他一出手攻击,身左立刻便露出空隙,水镜心长剑抖动,衍空但觉肩头微微一痛,俯眼一瞥,只见左肩已刺破一个小孔,鲜血渗出,若非水镜心躲避他掌力猛击,恐怕他这条左臂此刻已不在身上了。

衍空抢攻不效,反受剑伤,心中又惊又怒,却再不敢贸然进招。水镜心一声冷笑,使出了一门玉衡殿秘传的剑法“天罗神剑”出来。这门剑法名为“天罗”,其意便是“天罗地网”之意,但见她长剑挥动,三道无形大力分别从前、左、右分袭过来,宛若三人分别手持宝剑分头攻来一般,三道无形剑气瞬间合成三堵铜墙铁壁,向中间逐步挤拢,三股大力合成一股,渐渐猛不可当。猛可里水镜心左掌挥处,一剑横飞,向衍空疾刺过去。衍空身形晃处,急急倒纵而出,眼见水镜心弱水剑宛若电光闪动,衍空吼声如雷,右胸再中一剑。这剑去得极为沉重,衍空只觉剧痛入心,怪叫声中拖着长长一溜血迹飘洒在灼热的地上,飞跌出三四丈远近。

这时只听天地之间又是轰隆一声巨响,酣斗四人,各自被震得趔趄歪斜,水镜心一心要将衍空毙于剑下,娇喝声中腾空飞起,一剑猛刺下去,衍空怪叫一声,着地急滚,后心再中一剑,他困兽犹斗,怪啸声中反手一掌将水镜心震开,相抗的大力,反倒把他推进烈火之中,但闻他在火中嘶吼,片刻之间,再也听不见任何声音,只听得火声哔啵,衍空踪迹全无,火中地上,只剩了一块泛着青光的大石。

陆昊庭见衍空掉进火海,心中已是叫苦不迭。司徒典长剑凌厉之极,左掌攻前,右剑袭后,叫他退不可,进亦不能,剑掌交叠,每一路进招都令到陆昊庭顾此失彼,难于并救。若不是他内功外功都已有相当火候,身上便早要中了十七八剑。两人拆到五六十招之时,陆昊庭已是险象环生,他长剑收回,一口剑舞得风雨不透,勉强能够护身,猛听司徒典喝声:“着!”陆昊庭低声吼叫,站在左近的水镜心绿色的衫子上啪地一响,似乎被什么微小之极的暗器打中,但水镜心却并未感觉到丝毫疼痛,她低头一看,绿色的裙子上多了一点暗红,但见火海丛中司徒典长啸连声,水镜心原地不动,又见一滴暗红飞到了裙子之上,接着剑光两闪,陆昊庭再一声低吼,司徒典运剑如风,喝声:“这一招替天权师伯报仇!”陆昊庭长声惨叫,一只手掌,随司徒典剑光闪过,带着血痕,飞上半空。

按理司徒典功力不及陆昊庭,陆昊庭若是全力以赴,胜负生死,尚未可知,但此刻昊天宫即将毁灭,洗月洞又有四大护法看守,劫夺老祖经典的图谋已然不能达成,陆昊庭存了逃走之心,焉有斗志,渐渐抵挡不住,竟给司徒典一击成功。只听司徒典大喝一声,弃剑运掌,喝声:“这是替天玑殿三位师弟报仇!”双掌挟风,疾拍而出,陆昊庭怪叫一声,直飞进火海里去!

水镜心和司徒典击败两人,忙迎上洗月洞前,叫道:“大火快要烧到洗月洞来了,请四位护法马上跟我们走吧!”僧护法一直盘膝坐地,闻言睁开一只独眼望了司徒典和水镜心一眼,缓缓点头道:“我们走与不走,已不重要。老祖经典瘗藏洞中,他日若是你们有幸活下来,可到洞中给我们收拾遗骨,老祖的传承,天山的未来,就靠你们第五代弟子了!七殿殿主和元掌门还在昊天宫中与天魔决斗,你们快去帮他们去吧!”昆阳、丹阳、玉阳三位护法各自合掌,向司徒典和水镜心施了一礼,缓缓将洞口关上。那洗月洞乃是历代祖师练功修养之所,乃是天山剑派最为庄重森严之地,司徒典和水镜心已知四大护法之意不可更改,当下也合掌作礼,再驾起斧光,向烧损大半的昊天宫中飞来。

两人刚到半空,忽听四处水声汩汩,水镜心四周一看,声音剧颤道:“沧海桑田,沧海桑田的巨变!我们的天山,我们天山就要被水淹了!”司徒典闻声回看,但见天空之中火球乱飞,昊天宫下,红光闪耀,显见底下也已起火,广场山坳以下,到处都是水声,半天之间,海水不知从何处涌来,竟将天山脚下周围三千里,全部淹成了水乡泽国。只听轰隆一声巨响,昊天宫塌了半边,团团火光拥着赤红色的岩浆从地底涌了出来。

周围海水,不过片刻便大异寻常,前面海中风狂浪涌,这面却是火焰冲天,但见黑云如墨,烟霾蔽空,狂飙中火柱呼呼上升,被冰凉的海风一卷,立时散化成无数道火龙。海中骇浪滔天,惊涛如山。海面之上,飘着无数浮尸断体,令人触目惊心,一盏茶的功夫不到,海水已是热如沸汤。天山昊天宫,也渐渐成了一座通红的火山。昊天宫宫舍广大,被地底岩浆一带,片刻之间,便都都成了灰烬,哪里还有半个人的影子?坚硬无比的赭黄石被岩浆席卷,也在瞬间熔化,成了万千火浆的一份,向东注入海内。炽热的岩浆和海水一遇,立刻又发出噼里啪啦的尖锐的响声,激起了满天水柱。残余的半座昊天宫烟雾弥漫,烈焰飞扬,熔石流金,炎威如炽,人不能近。

水镜心惊得身躯颤抖,惊声道:“我们怎么办?元师弟博师兄他们还在宫里没出来!”司徒典忽然回头微笑了一笑道:“你怕死么?”水镜心忽然一省,竭力振作精神,道:“好,你不怕死,我也不怕死!我们总不能丢下我们的兄弟姐妹不管!”司徒典笑道:“好,有种!我们要下去了,你好好抱着我,千万别松手!”口念咒语,斧光大盛,两人躲避天上的火球,一面徐徐朝昊天宫中飞去。

其时昊天宫中已是四处起火,热浪炽人。但见玄真子白发飞扬,正与元胤一道,指挥七殿殿主合力组成一座阵法,将天魔困在其中,博英侯与丁琳两人已不知去向,大约估计两人曾救走了昊天宫中残余的弟子。两人下了神斧,足底加劲,飞奔进宫去。两人落足之处,只觉脚底仿佛踏着一盆火炭,水镜心穿着绣鞋,尤其难受之极,奔不得几步,软软的鞋底已然开始冒起青烟,司徒典把她一拉,两人飞身上了几张还没烧毁的桌椅,脚底所受热度才稍稍减轻。

但见七殿殿主的阵法丝丝入扣,分进合击,天魔一个黑色的身影随着阵形的移动四处游走,天璇子与天枢子两剑并出,刷刷两声,剑光如练,向天魔右腿疾削。天魔当此险境,依然镇定如恒,当下身子微侧, 左掌掌缘倏地搭上天枢子剑柄,右手剑铮地一声脆响,将摇光子背后刺来的一剑解开,天璇子剑刃平转,当的一声,与天魔长剑相交,火星迸散。

原来当年为抗外敌,天山剑派两代祖师前赴后继,终于研究出一门阵法,名为“九宫雷火阵”,当年的“天山九子”曾依此阵法,将玉阙剑派大弟子任银鸢困住,任银鸢在这门阵法中受伤逃遁,谁人都以为她从此逃得不知所踪,却无人知道她就躲在天玑殿底下一线天的山洞中度过了这一生最后的时光。

玄真子与天魔单独交手,已知他武功远在七殿殿主之上,非以“九宫雷火阵”法,难以将他困住甚至消灭,九人之中,又只有元胤和玄真子两人武功剑法足以与天魔匹敌,若无此阵,七殿殿主难撄其锋,难免还要受他所害。但见玄真子居中指挥阵法变动,启明子与紫阳子两人暗暗打个手势,忽地剑法变幻,刷刷刷刷数剑,往天魔前胸后背刺去,每一剑都是致人死命的狠辣招数。

天魔听得脑后风响,硬接摇光子与玄真子两剑,身形倏转,左手食中二指倏地张开,平挟启明子剑刃,手腕向内略转, 右肘撞向紫阳子鼻梁。紫阳长剑急收,天魔手肘已然撞到,当下只得撤剑后跃。元胤右手双指微微一沉,沧海神剑倒竖立起,天魔正挺剑刺向摇光子头颈,两剑剑锋一撞,铮的一声,右臂发热,急忙飞身跳开。元胤长剑晃动,踏奇门,剑走偏锋,一招“分花拂柳”刺向天魔腰胁。天魔眼见沧海神剑蓝汪汪的剑尖刺到,当下不及细想,中指倏弹,嗡的一声,沧海神剑发出一阵清脆的啸声,元胤身躯微微一晃,却并不后退,突然拔足奔向左侧,天魔还未明白他的用意,玄真子已是低啸一声,阵法登时发动,带动六人跟着元胤身后向左转将上来,天魔几乎脱身飞出,瞬间之下,又被九人团团围在中间。

元胤虽是守势,阵法变换之下依然制敌机先,右踏三步,抢上“艮”位,天魔一剑刺出,反倒门洞大开,长剑竟刺元胤不到,玄真子见机得早,横剑一弹,身侧半步,将天魔攻来的一剑弹开,脚步不停,阵势登时后转。

那九宫雷火阵乃是天山剑派诸种武学中极为上乘的功夫,九名高手合使,可说无敌于天下。玄真子年长多智,已知天魔武功高绝,以昊天宫今日之力,势必难以战胜,是以天魔一进昊天宫中,九人立即分散,布下了这座九宫雷火阵法。三百招内,九宫柄、魁互易其位,阵势从正西转到了东南。天璇子、开阳子两人挺剑上冲,九人阵法倏地变作一字长蛇,八人在玄真子带领之下,攻势顿如狂风暴雨一般。

元胤偷眼一望,但见昊天宫中火势越来越大,更不知一直与白飞珞呆在一处的袁灵枢如今去向何方,沧海神剑倏地一抖,突然向左疾冲两步。天魔只觉眼前一花,元胤已是擦身掠过。天魔知此人年轻,却是己身一个最大的威胁,久困之下,脱身而去越来越是不易,九宫雷火阵阵势严密之极,毫无破绽可循,当下身形一晃,跟着元胤而来。但元胤乃是天山嫡传弟子,对于这门阵法一通百通,天魔武功高强是高强了,却并不了解这门阵法的厉害所在,被元胤带得连奔了三四个圈子,尚自连元胤的衣角也未曾沾到,反倒由于忽然之间的快速奔跑,头脑居然阵阵发晕、呼吸不畅起来。

他心中想道:“三万教众,剩得一成不足,日后玄魔回归,血魔在他跟前告我这一状,我当如何与玄魔相处下去?但若被我抽空毙得它一两个殿主,也不算师出无名,毫无斩获!”那九宫雷火阵法最厉害之处,乃是左右呼应,互为救援,天魔既攻元胤,西南角上摇光子与开阳子就不得不中途插手而助,而这两人一动,阵势反而逆转,全阵尽皆牵动。这九人都是天山剑派一等一的绝顶高手,见天魔移动如风,齐声怒喝,各挺长剑,九口宝剑青光闪动,疾向天魔身上九处穴道猛刺过来。

玄真子长剑望空一挥,剑刃劈风,声音嗡嗡不绝。七殿殿主与元胤各挥长剑,一阵疾风激荡,剑光组成了一片光网。天魔倏地一个转身,奔向西北方位,使出铁掌功夫,手掌伸缩,猛地斜推,掌力所向,正对着七殿殿主中武功最弱的一位摇光子。这路掌法天魔已练到登峰造极之境,前推之力固强,更厉害的后面埋伏的两招,三招并在一处,名为“乾坤三转掌”,三道不同力度的掌力先后发出,一道内力比一道内力要大,直到最后一道内力,直能到拍石成粉、束气为罡的地步。摇光子见他掌力猛烈,奋力挡了他一推,不料第二股大力立时便到,摇光子立足不定,身不由主一交摔倒,哇地一声,一口鲜血登时喷了出来。

天魔伤了摇光子,忽地斜身窜跃,右脚飞出,左手前探,将天枢子踢了个筋斗,同时左手挥出,喀喇一响,天璇子宝剑从中断为两截,元胤大吃一惊,右臂振处,沧海神剑半路*出,天魔反击一剑,手臂又是一阵酸麻,惊骇无已,急忙跃开,暗叹:“天山剑派果然卧虎藏龙,能与我争斗良久尚自不败者恐怕天底下也找不出来这样的门派了!”一声怪叫,飞身跃起,望着天璇子所在方位,左掌护身,右剑迎头刺下。元胤知道天魔这一扑凌厉狠辣,着实难当,天璇子武功虽在受伤的摇光子之上,却也不敢硬接硬架,哪知天璇子只是淡淡地看了天魔一眼,既不抵挡,又不闪避。眼见天魔这一剑便要刺到天璇子顶心,突然左右两股掌风猛烈扑到,却是天枢子与开阳子一道同时发掌。

天魔身在半空,长剑继续发劲疾刺,左掌横挥,要硬接天枢子、开阳子两人掌力。岂知二人掌力同流,一阴一阳,相辅相成,力道大得出奇,远非两人内力叠加可比。天魔如是武功,在空中受这两股大力激荡,登时向上飞起,左手急变抓为掌,力挥之下,身子向后翻出,落在地上,只觉一股热气直透上身,登时半身都被雾气湿透,不禁大惊失色!

原来昊天宫附近冰雪亘古不化,这时渐渐倾颓,底下火海炙烤地上雪水融化,雾气浓重之极。天魔久处干燥无雨的天杖山中,自是一时想不明白为何会有如此多的雾气,更兼雾气沾身,浑身上下难过之极,脚底却又宛踏洪炉,热得难受,心知此地不吉,若然不能速战速决,只怕昊天宫全部坍塌,自己难免被埋在昊天宫火海之中,当下稍一定神,长剑指处,剑尖所向,正是刚刚受伤的摇光子。

他这一剑发出,并不似先前那般劲风大作,相反倒是毫无声响,剑到途中,忽然凝剑不发,相比之下,迎面护在摇光子身前的启明子和紫阳子两人只觉对方手腕只是轻轻一动,立刻劲风飒飒,两人急忙低头一闪,天魔的长剑闪电般直过两人,去势之快,瞬时之间,离着摇光子胸口已是去不盈尺之外!

但他长剑来得虽快,元胤和玄真子已先后发觉了他真正的意图,玄真子九凝寒冰刺带着嗤嗤风响,就在天魔剑尖快要刺到摇光子胸口时猛地向前一扫,当,当,当,当,连接四响,四处火光迸散。先是玄真子的九凝寒冰刺解了天魔一剑刺*,元胤沧海神剑再反击一剑,启明子与紫阳子等在天魔收剑的路上,紫阳子剑尖已擦发而过,心中叫声:“好险!”回剑横扫。

原来九宫雷火阵乃是天山剑派最上乘的功夫之一,天山老祖当年创制此阵,花过无数心血。这阵法小可联手搏击,化而为大,却可用于战阵。敌人来攻时,正面首当其冲者不用出力招架,却由身旁同门侧击反攻,宛若一人身兼数人之功,合而击之,威力威不可当。若论单打独斗,天魔可胜七人,能与玄真子和元胤新老两代掌门斗成平手;但九宫雷火阵一发,天魔武功再高,也陷在真中,九人之力一层一曾叠加,宛若大海怒涛,一浪未止,一浪续发,连接九浪,试问天下又有谁人能敌?

天魔就在这稍作片刻的犹豫不决之间,破九宫雷火阵的时机便稍纵即逝。大阵既已发动,九人出手一招快似一招,待得天魔骤然明白知道再拼下去必无幸理,想要脱身为时已然为时已晚。这时天降大灾,一团烈火,轰隆一声,正打在昊天宫顶,但见火海流光,热浪迫人,昊天宫屋顶摇动,瓦片相击作声,屋顶上灰尘带着火星簌簌而下。天魔足下摇晃,被这一震之力震得站立不定,脚步顿时歪斜。

他这两步去得极快,更趁了九人稍有分神之时,弃剑于地,双掌齐挥,刚好与天枢子、开阳子二人掌力相击,紫阳子与天璇子两人掌力又从后拍到。天魔大喝一声,右足飞起,霎时之间先后疾踢紫阳子与天璇子手腕,右足未落,左足又起,身体倏旋,猛踢启明子和玄真子。但见火海丛中,天魔一个黑色的身影形如鬼魅纵跃来去,掌打足踢,举手投足均夹隐隐风声,直如虎跃豹翻一般,九宫烈火真中九人却是以静制动,击首则尾应,击尾则首应,击腰则首尾皆应,牢牢将他困在阵中。  

司徒典和水镜心两人在旁看了半晌,忽然醒悟:“是了,他们根本就没想过要从这残毁的昊天宫中出去,在这昊天宫中摆下这座阵法,明明就是为了诱使天魔入来,从而要与他一道同归于尽!”司徒典想通了此节,抬头一望,正望见师父启明子对着他微微点头,眼光灼灼,下颌微微向上抬了两抬,他此刻虽然不能说话,但意思司徒典却是看得明明白白:“快走,快走!”眼见天魔支撑极难,司徒典忽觉心如刀绞,他情不自禁地流下眼泪,松开水镜心的手,远远走到启明子对面,低头屈膝,连磕了三个响头,但觉膝盖双手所触,热不可当,但他却依然坚持着行完了三拜九叩的大礼,拉着水镜心,转身冲出洪炉一般的昊天宫!

只听格格两声,天魔陡然发出一声尖锐的长啸,啪啪两声,启明子与天枢子两人双剑同时在他掌下断绝,天璇子与摇光子双剑齐出,连绵而上。这一路寻常之极的天山剑法在两大宗师手下使出,变化精微,双剑连势,威力极盛,天魔凝神接了数招,只觉一股大力源源不断涌至,背心一冷,玄真子的九凝寒冰刺已刺进他体内一寸及深。天魔大吼一声,反臂一振,将玄真子抛出三丈开外,嗤嗤两声,双腿膝盖,同时中剑,剧痛钻心,砰砰两声闷响,天璇子天枢子两人同时跌入火海!

元胤目疵欲裂,飞身一剑,咔嚓一声,天魔一只左臂,登时被他齐肩切下,天魔狂呼大吼,连飞双腿,启明子与紫阳子两人又先后中招,倒地不起,他右臂向后一抓,已将摇光子一掌震飞,但玄真子飞身而起,九凝寒冰刺一剑疾刺,噗地一声,长剑自他小腹刺进,背心穿出。天魔大声尖啸,一掌印下,玄真子宛若一个大皮球从地上被震得倒飞上天,元胤跟着一掌,大吼声中,天魔被他打得飞进了火海!

元胤手持长剑,正要去检视火海中的天魔是否已死,忽听玄真子喝道:“住着,你过来!”

元胤但见八老个个受伤,几乎无人幸免,心如刀割,双眼下泪,望着玄真子,再也不顾地面滚烫之极,跪了下来,道:“弟子请掌门训示!”

玄真子呵呵惨笑,道:“还有什么训示不训示?你快去,老祖的飞来椅,快去!”元胤脑海中一片空白,一时不知他意有何指,玄真子嘶声喝道:“你能穿老祖的袍服,定然也能坐老祖的飞来椅!飞来椅乃上界神物,老祖当年坐着飞来椅曾巡视西域四境,它可助你飞出火海,给我们天山剑派留下一个种子,快去快去!”他喘息不定,目光炯炯地望着元胤道:“没错,你应当是老祖涅槃入灭回归的法身,你要记住,复兴天山,讨伐魔教,责任在你一肩之上!你过来,过来!”

元胤急忙站起,含着眼泪走到玄真子身边,玄真子颤颤巍巍地抬起宝剑,道:“这把宝剑是我心爱之物,来日若有天山残存的弟子能心解我长门的武功心法,这把剑就请你代我赐给他,让他谨记天山剑派的遗风,让他为复兴天山剑派尽心尽力!”他忽然大喝一声,五指如钩,抓着元胤胸衣,反手一送,元胤宛若断线风筝一般直飞出去,背心所向,正是大殿中央的飞来椅!

但见他满身发出黄色光芒之下,飞来椅徐徐飞起,穿透火海流光,直向宫外飞去,只听一声轰隆不绝的巨响,昊天宫已全部塌陷在火海之中。

“灵枢,灵枢,你在哪里?”元胤坐在飞来椅上,极目四望,泪水已模糊了他的双眼。四处已是海水和火光交接,天边的火团一个一个继续飞落在昊天宫顶,炽热的岩浆从昊天宫底冒出,瞬间便把这座代表了多少年天山剑派威名的宫殿徐徐拖进了火海之中,然而再无一人可以回答他的问话。

“灵枢,你在哪里!?”天地间久久回荡着他撕心裂肺的长啸,但还有什么人会应他?只有一颗蓝色的定海天珠飘荡在他的前方,为他在迷惘中指引路线。

冰冷的泪水一滴一滴滴落在他的炽热的掌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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