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正德奇案

十年前，太原府出现一宗灭门惨案。

凶手作案手法十分残忍，尸体全部被砍掉了脑袋和四肢，脑袋悬挂在大堂之下，四肢赤裸着扔在院中央。

最令人惊奇的是，案件发生的时候，周边邻居没有听到任何声响。这么大的灭门惨案，没有动静，凶手是如何做到的？为什么被*的人没有任何反抗？

时任太原府知府刘靖霄刚刚从河南府调任，刚满三十岁的他才接手就碰见如此重案，内心也是五味杂陈。他必须以最短时间解决此案，否则一旦传播开来，百姓惶恐，民心动摇。

五具尸体，四颗头颅

仵作验看着尸体，刘靖霄亦步亦趋的查看着到处都是鲜血的现场。血液将现场染成了红色，如同修罗地狱一般。

太原府捕头陈玉照正询问着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头，他佝偻着身子，脸上带着惊恐的神色，心有余悸。

“太可怕了，那些人头，那些肢体，那些血液，我活了这么久，从来没见过这么凶残的手段！令人发指，令人发指啊！”老头很激动，歇斯底里的叫喊着。

陈玉照赶紧安抚老人，这么大岁数，万一激动地过去了，这案件就真成无头悬案了。这时，陈玉照发现了抵达现场的刘靖霄，忙上前行礼，并简单说明了他所了解的情况。

据他介绍，被灭门的一家人不是本地人，三个月前从河南府迁到太原，说是来这里投亲。家里人也不多，除了夫妻和一个十几岁的男孩之外，就是一个丫鬟和一名二十多岁的家仆。

这家人生活极为低调，三个月来，几乎和周围的邻居没有什么来往。邻居们总是见到丫鬟和家仆出来采购食物，却从未见过主人家的模样。

有一次邻居家的孩子调皮从阁楼上向下观望，看到一个十来岁的孩童在玩耍，旁边坐着一名衣着华贵的妇人。妇人仿佛具有千里眼一般，眼睛直勾勾地看向孩子注视的方向，吓得孩子差点从阁楼上摔下来。

虽然这家人大门不出，二门不迈，邻居们却总能看到隔三差五就有车队在门口停下，搬下来一箱箱货物，随后又从家里面搬出一箱箱东西，十分神秘。

“卑职刚才询问了发现尸体的老刘头，早上从这家门口经过，发现大门下面流出一些红色的血液。他很好奇，透过门缝一看，看到四颗人头挂在大堂下面，随风摆动，当时差点吓昏过去。“

陈玉照虽说做了多年的捕快，也见过不少尸体，不过这种悬挂人头的做法，倒是头回见到。

刘靖霄皱着眉头，现场似乎没有任何有用的线索，深红的血液好像将所有的线索掩埋，而悬挂在大堂上睁着眼睛的人头也让他倍感不安。这一切看起来都不简单。

“来人，把那几个人头给我取下来！”陈玉照一眼就注意到刘靖霄的不适，忙命人将人头取下。

“别动，不着急。”看到正在解悬挂人头绳子的捕快，刘靖霄突然眼前一亮，似乎发现了什么线索。

他蹑手蹑脚的经过仵作，慢慢地走到了大堂下，仔细观察着那些捆绑头颅的绳索以及捆在柱子上的绳结，寻找着案件的答案。

“解下来吧，小心点，不要碰坏了头颅的五官。“刘靖霄心中似乎有了答案，他发现正凶手捆绑绳结的手段不一般。

正常来说，凶手都会随意捆绑，直接打成死结。而这个凶手觉得自己并不是在*人，而是在雕塑一件艺术品，连绳结都打得十分精美，看上去充满血腥的艺术气息。

与此同时，刘靖霄还发现这绳子的材质也不一般，不是寻常麻绳，而是由绸缎编制而成的丝质绳子，没有麻绳的粗糙，摸上去十分细致润滑，手感上佳。

想到这里，他心中似乎有了方向。而仵作也结束了手上的忙碌，将验看的信息详细地传递给刘靖霄。

“大人，经过卑职详细地查验，现场总共发现二十支肢体，可只有四颗头颅，这说明凶手实际*了5人，还有一颗头颅被他带走了或者被他毁尸灭迹。除此之外，卑职验看肢体发现，有十六个肢体从外观和僵硬程度看被切除的时间应该相同，而剩下的四个肢体都开始腐烂，证明拥有这些四肢的死者死亡时间更长。“仵作一口气说完。

刘靖霄睁大了双眼，“二十个肢体，四颗头颅，那另一颗头颅呢？“他心中不由得大惊失色，凶手竟然凶残至极，*人砍断四肢也就罢了，竟然还带走一颗人头，这到底是多大的深仇大恨？

“陈捕头，我命你彻底搜索此处宅院，务必要找到消失的头颅。此外，让画师画下这些头颅的样貌，到城门处张贴，确定这些人的身份。”

而刘靖霄也让人将绳索及绳结剪下，让捕快火速赶到河南府，询问天下第一绸缎庄庄主叶正清这些绳索的来龙去脉。

叶正清的消息

从太原府赶到河南府，骑快马也需要两天的时间，而刘靖霄也没闲着，他责令仵作一定要搞清那四个肢体和其余肢体具体的死亡时间。

“大人，根据卑职数十年的仵作经验，这四个肢体和其余十六个除了时间上不一样之外，肢体的横切面也十分不同。其余十六个肢体的横切面非常平整，像是被利刃砍断，而这四个时间更长的肢体横切面凹凸不平，类似于被人大力从身体上扭断一般，这是多大的力道啊。”仵作的声音越来越小，自己也不敢相信了。

“那么时间上呢，具体差别多少，你能看出来吗？”刘靖霄面沉似水。

“这正是卑职要说的，仅从腐烂程度和僵硬程度来看，差别在三天左右，而从肢体上的蛆虫长度判断，差别在五天以上。卑职也有点犹豫不决。”仵作面色发红，这么多年来头回碰到这么诡异的事情。

刘靖霄捋了捋胡子，眼下只能等叶正清那边传来好消息了。

两天后，叶正清跟着差役来到了太原府，一路舟车劳顿，商人出身的叶正清看上去十分疲惫，可他刚到客栈喝了两口茶水，就马不停蹄的来到了太原府衙。

他和刘靖霄也是老朋友了，当年在河南府也打过多次交道，这次听说太原府出现如此惨案，尤其是还是跟丝绸有关，这下他也坐不住了。

来的路上，叶正清已经反复看了几遍这些丝绸制成的绳索。他发现这些绳索是由几种丝绸组合而成，包含源自波斯夜里会发光的夜光绿，源自蜀中，由风氏后人织就，概不外传的枫叶红；更有源自江南水乡，由苏州最大的绸缎庄孙凤兰亲手织就的赛黄金。

在他看来，这些丝绸每一种都是价值连城，寻常一尺就价值数百两银子，还可遇不可求。这到底是什么凶手，竟能将这些丝绸变成悬挂人头的“麻绳”，当真是暴殄天物，禽兽不如。

作为一个丝绸从业者，叶正清实在不允许别人这么亵渎丝绸，尤其是这种灭绝人性的凶手。

“叶老板，你应该我找你的用意。说说吧，你有什么发现。”

其实在叶正清到来之前，刘靖霄已经着人拿着构成绳索的丝绸去问那些绸缎庄。他们也告诉了刘靖霄这些丝绸的种类，也仅此而已，因为他们店内根本没有这些丝绸的品种。

“他们不知道也很正常，这些丝绸就连我庄上也只有一丈三尺，尤其是那个夜光绿，我三年都没见到了。“叶正清正色道。

他告诉刘靖霄，这些丝绸制作的过程就令人难以想象，且供货渠道更是十分神秘。

“那个夜光绿，每年通过秘密渠道来到我大明朝，这本是专供紫禁城的珍品，这些年一些达官贵人也想占个便宜，就让人偷偷去查这些渠道，期望能获得一些。可查了这么多年，也就是在黑市上能够买到一些，价格高得离谱，一尺甚至能卖到三百两！”叶正清看了一眼刘靖霄，似乎在怕对方不相信。

刘靖霄反应倒是不大，“黑市，黑市好神通广大啊。”

“这个草民就不清楚了，黑市的源头说是在塞外，那里鱼龙混杂，草民也不曾去过。至于这个枫叶红和赛黄金出自我大明朝，也属于一等一的精品丝绸，每年就出产不到十匹，也早早地被皇亲国戚给预定了，饶是我跟着两家关系不错，每年也只能从他们手中得到三四丈，真是金贵的很呢！“

叶正清的话让刘靖霄陷入了沉思，这么金贵的丝绸，凶手是从哪里弄到的呢？特别是捆绑这些头颅，加一起的长度超过了一丈，这么多丝绸，没有特别的渠道，肯定弄不到。

看来得到黑市走一遭，找到售卖夜光绿的神秘商家再说，至于枫叶红与赛黄金，也只能委托叶正清给查查看了。

“叶老板，本官有事委托与你。”刘靖霄正了正官帽，一双犀利的眼睛看向叶正清。

叶正清被看得有些发毛，浑身的不自在。

“大人有事尽管吩咐，草民责无旁贷，愿效犬马之劳。“

“本官要带人去黑市走一遭，探访夜光绿的下落，而枫叶红和赛黄金的消息就全委托叶老弟了。这是我的名帖，我会提前上报给刑部，请他们着人与你共同查访。”

看刘靖霄说得这么恳切，叶正清也有些感动，如果能帮助官府完成这么大的案件，自己绸缎庄的名声想必会更加响亮，这桩买卖，只赚不赔呢。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从叶正清的口中，刘靖霄得知所谓的黑市就在大明朝与鞑靼的交界处，承德府以北二十里的地方。这里白天是明朝与鞑靼互市的地方，晚上就成了闻名遐迩的黑市。

黑市的传闻在边境并不陌生，就连当地官府都有耳闻，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黑市的背景深刻，且和鞑靼部落还有千丝万缕的关系，若没有太大的事故，官员们也不想惹一身*。

刘靖霄是南方人，考中进士那年入京，后又派往河南府，再又任职太原府。数年的官宦生涯让他早已熟悉了北方的气候，可大明的北方边境，他则是第一次来。

想当年，明成祖与明太祖驱逐北元，气吞万里如虎，如今大明国力衰弱，特别是土木堡之后，精锐将士损失殆尽，早已没有了当年的气势。

不过鞑靼经过数年大战也是元气大伤，也和明朝签订了互市的协议，维护了多年的和平。刘靖霄在边境的互市人群中随意溜达着，汉民们的铁器，食盐，丝绸，还有各种陶瓷器，蒙古人的奶酪，毛皮，牛羊肉，商人们交易的乐不可支，到处都是繁荣的景象。

日落西山，熙熙攘攘的人群逐渐褪去，白天的繁华也归于沉寂。刘靖霄跟着互市的商人们回到了承德府，等待着晚上的第二轮生意。

从他来黑市那天起，他就和叶正清介绍的商人朋友李一连搭上了线。听闻是叶正清的朋友，商人也是热情的过分，执意要请刘靖霄到家里居住，被婉拒之后又带着刘靖霄到处乱转。

当他得知刘靖霄的目的是为了找夜光绿的时候，脸上浮起一股奇怪的笑意。

“刘老板可是大手笔啊，夜光绿我也多年未见，你竟然想来碰碰运气。既然来了，我也给你一个好消息，三天后将有一些珍贵的夜光绿在黑市上销售，数量极少，早就被各路买家盯上了，刘老板如果想要的话，也不是那么容易呢。”

刘靖霄看着满脸堆笑的李一连，“那不知道李老弟有没有什么办法呢。“

“办法有倒是有，就是不知道刘老板有没有这个实力了。”李一连说着做了个捻银票的手势。

刘靖霄笑了笑，“钱不是问题，一切都拜托李老弟了。”

在刘靖霄来之前，叶正清也跟他详细讲述了黑市的一些规矩，以及购买夜光绿需要跨越的一些门槛。

物以稀为贵，很多人抢购夜光绿并不是为了享受，更多是为了巴结达官贵人所有，而这些抢购的人也都是有钱有势，竞争自然是相当激烈。

“子时我会派人来叫你，刘老板可不要睡过了啊。”李一连讪笑了两声，带上了房门。

当刘靖霄和李一连计划购买夜光绿的同时，叶正清也来到了江南的人间天堂——苏州。恰逢孙凤兰外出，孙凤兰的孙女孙小兰接待了叶正清。

据她所说，这一年的赛黄金都被一个神秘人订购了，这人手持紫禁城才有的特殊腰牌，甚至还带着一队侍卫。

“奶奶说这是京城的大官，我们不能得罪，因此今年的赛黄金一丝没剩的全部给了他们。”孙小兰说着，对这个神秘人的身份也十分疑惑。

“神秘人，这倒是奇怪了。“叶正清心想，到底什么样的大官会有这么大的面子，甚至连孙凤兰都害怕得罪呢？他可知道孙凤兰的地位，一双巧手编织的丝绸就连当朝太后都赞不绝口，甚至还专门嘉奖过，能让她都害怕的人是谁呢。

而在叶正清来到江苏几天后，去往成都的刑部官员也和风氏后人见了面。没有叶正清的客套，刑部官员开门见山，直接询问风氏后人这一年来枫叶红的销路。

见是刑部上官，又听说了凶*案的事情，风氏族长风天凡亲自接待。他年事已高，早已不管生意上的事，都是由儿子风天养掌管，但凶案现场出现了枫叶红，他也只好拖着年迈的躯体，去摆平这件有关家族未来的丑闻。

整个谈话过程，风天养基本处于沉默状态。风天凡对儿子的状态倍感奇怪，却也不知道如何是好，只好虚与委蛇的和刑部官员聊着。

“今年枫叶红的收支情况如何？做了多少匹，卖了有多少？”刑部官员问道。

“天养，你来说吧。”风天凡重重地咳嗽了几声。

见父亲提到了自己，风天养只好开了口。其实他一直很反感跟官府打交道，这些官府中人除了压榨商人之外，不会干任何有利于他们的事情。苏州府几任知府巧立各种名目，从他手中榨取了不下十万两白银。

“今年的情况不算很好，来自宜宾的桑蚕丝受到洪水的影响，产量大减。仅剩的数十匹也被一个背景很神秘的客商买走了。令草民疑惑的是，这个客商甚至拿出了京城皇家才有的特殊腰牌，我们本是末流的商人，自然是全盘奉上，不敢有丝毫迟滞。”

“你们怎么知道那是皇家的腰牌？”刑部官员不紧不慢的说着。

“草民年轻时去过京城，有幸在工部纺织司担任过两年的教习。“风天凡说道。

刑部官员脑袋中充满了问号，到底是什么皇家部门，忽然间搜集这么多珍贵的丝绸。据他所知，当朝皇帝对锦衣华服并不感兴趣，而那些后宫的妃子们也都比较节俭，从来没有奢侈之风。

黑市秘闻

正当叶正清和刑部官员一无所获时，刘靖霄和李一连正在为进入黑市紧锣密鼓地准备着。

三天后的子时，李一连轻轻地敲响了刘靖霄的房门。刘靖霄打着哈欠，一脸疲态的开门，李一连穿着黑衣，头上还裹着黑布，一身夜行者的形象。

“刘老板好心态啊，竟然还睡着了。”李一连笑着，眼神却闪过有一丝鄙夷，就这还想拿到夜光绿，未免太异想天开了。

“连日赶路，有些疲乏了。“刘靖霄不好意思地赔笑，并换上了李一连递过来的夜行服。

夜晚的承德，万里无云，一轮朔月挂在天空，周边还有一层月晕。李一连带着刘靖霄东穿西转，穿过一道房门，进入一个地道，兜兜转转之间，竟然来到了城外。

城外偏僻处，两个衣着鞑靼服饰的壮汉正在等候，他们手中还牵着两匹骏马，马周边的绿草被啃了不少，看得出他们等了不短的时间。

李一连也不答话，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手势，像是合十，又像是十指交叉。两个壮汉见状，忙将他们抱上马背。随后他们又打了一个呼哨，两匹骏马从城墙黑暗处跑了出来，他们两人在前，李一连和刘靖霄在后，马蹄翻卷，向前方跑去。

大约跑了两刻钟的功夫，四人就来到一个巨大的平坦场地，一个硕大的木门上赫然写着两个字——黑市。木门四周是密集的木栅栏，一望无际。

壮汉在前方领路，两人在后方跟随。进入大门之后，刘靖霄发现这里竟然由数十个面积巨大的蒙古包组成，每一个蒙古包上面都由蒙古文和汉语共同书写了名字，简单说明这个蒙古包内交易的内容。

两个壮汉进入黑市就消失了，李一连凭借着记忆，转过几个蒙古包，终于来到一个巨大的蒙古包前，蒙古包外的“丝绸”两个字，证明了这所蒙古包的交易项目。

打开蒙古包上的毛毡门，刘靖霄发现里面已经坐满了人，唯有中间的舞台空着，那里正躺着今天交易的主角——夜光绿。

一个身材妖娆，长相狐媚的女人走到了舞台中央，她的脸用黄金做的面具遮挡着，人们只能通过她丰满的酥胸和半露的腰肢来猜测她的样貌和身份。

“各位远道而来的贵宾们，今天交易的主角就是这一匹价值连城的丝绸之王——夜光绿。大家都知道夜光绿的价值与稀缺程度，话不多说，请直接看底价。“

一个发黄的羊皮卷缓缓升起，上面横亘着三个大字——三百两。

“底价300两，每报一次价，增加50两。”女人看着舞台周边的人们，眼神中充满着挑逗。

周围的人按捺不住开始疯狂报价，“300两、350两、400两……每个人眼中都冒着势在必得的欲火，整个蒙古包中翻卷着狂热的气息。

刘靖霄静静看着这些发狂的商人，他等待的那个人还没有出现。他明白，能做出如此案件的凶手内心必然十分冷静，他们想要的东西，还从没失手过。

当价格高达2000两时，蒙古包中也陷入了出奇的宁静中。2000两这个价格已经高出夜光绿真实价格十倍之多，就算是再愚蠢的商人也无法承受如此巨大的价格差。

“2500两!“

蒙古包黑暗的角落处，一个同样身着夜行服人发出了类似于野兽的低吼。

所有人都被惊呆了，即使再稀缺无比，也不是古物，何必用2500两买这个东西呢？

舞台上的美人也被这个充满雄性荷尔蒙的声音震惊了，她虽然主导过许多次夜光绿的抢购，可出到这个价钱的却是第一次。

“恭喜这位老板，抢到这匹价值连城的丝绸，不知道这位老板要怎么使用这匹丝绸呢？”

“系东西！”这个人从牙缝中挤出三个字。

其他人听到这个消息哈哈大笑，如此丝绸这么利用岂不是暴殄天物，唯有刘靖霄听到这话猛一抬头，正好对上角落处射过来的眼神，那眼神如同一头饿狼一般，贪婪，锋利，让人不寒而栗。

美人捂嘴笑道，“这位老板最爱说笑，来人，将丝绸精心包裹之后给老板送去。”

众人见丝绸被人领走，也就作鸟兽散，等待着下次的机会。刘靖霄却全然不顾散去的众人，眼神还停留在这个奇怪的黑衣人身上。

“刘老板，走啦，走啦！”李一连拉着刘靖霄就要出去，可刘靖霄挣扎着还想多留一会。

“那个人是这里的常客了，黑市中的夜光绿基本上都被他抢走了。“出了蒙古包，李一连大口呼吸着塞外的新鲜空气。

“那你怎么不提前和我说，我也好调查这个人的身份。”刘靖霄有些烦躁。

“没用的，很多人都想知道，可从塞外查到中原，都没人查出来，只知道这个人跟皇室有一定关系。”李一连看向远方，天色渐亮，东方泛起了鱼肚白。

又是皇室，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刘靖霄重重砸下了拳头。

第五个头颅

终于还是有一些好消息传来。

在丝绸方面一无所获的三个人又聚在了太原府，分享着三个人的收获。

而此时，陈玉照给三人带来了一个好消息，他们在太原城郊外，距离案发现场约5里的地方发现了一颗头颅。头颅已经高度腐烂，辨别不出来五官和外形，但捆绑头颅的还是那三种丝绸编制而成的绳索。

也就是说，案发现场有5个人遭受了毒手，可凶手到底是谁呢？

“受害者的身份你查清楚没有，到底是何人？”刘靖霄没好气地问着陈玉照。

“卑职已经在太原府甚至周边的河南府，怀庆府张贴了告示，可一无所获。”陈玉照有些烦恼，这么几个人无疑是大海捞针。

“这事交给我吧，我们现在汇总线索得知，购买丝绸的人都有皇室背景。那凶手有这些丝绸，自然是从那里得到的，而他们*的这几个人想必也非富即贵，京城里应该有人认识他们。”刑部官员分析道。

“也只能如此了。”刘靖霄无奈。

事情果然在京城有了转机，经过刑部官员通过不同渠道的几次散布，这几个人的身份很快查明。

“刘玉良，前锦衣卫都指挥使，数月前辞官回归故里，曾因护驾有功被兵部记功一次。而剩下的几个人都是他的妻子和家仆。“兵部的*查着史料，如是说着。

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他这么决绝的辞去高官厚禄呢？

利益？行为？家庭?到底是什么呢？！刑部官员一头雾水。

由于多日未归，刑部官员回到京城之后，几个同僚便拉着他喝酒。

酒桌上，一个礼部的同僚听刑部官员谈起刘玉良，借着酒兴调侃着，“这个人还是附庸风雅之人，听说他穿的衣服，用的丝绸都是上等货，什么夜光绿，枫叶红，赛黄金，有钱，有钱！“

刑部官员理了理思绪，一个人突然辞官归隐，一定有不可告人之事，而回去之后，竟遭受到灭门的待遇，看得出一定是做了有损朝廷的大事。

几个人酒酣耳热的时候，一队锦衣卫闯进了酒馆之中，领头的也是刑部官员的熟人，十四所千户顾若风。

“若风贤弟，有何贵干呢？”刑部官员表面平静，内心则十分慌乱，被锦衣卫惦记上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指挥使大人有请。”顾若风一脸冷漠。

来到锦衣卫正厅，即使如刑部官员这个见过大世面的人也有点惴惴不安。

指挥使柳一寒正襟危坐，看着台下的刑部官员，居高临下颇有气势。

“不知道柳大人叫卑职来此，有何贵干。”

“希望你到此为止，刘玉良的案件到此为止，剩下的我们锦衣卫会接手。”柳一寒说的话不容置疑。

“柳大人，这事情已经牵扯到刑部，太原府，仅靠锦衣卫恐怕孤掌难鸣，为什么我们不能联手查案呢。”

“你的职权不够，没资格知道缘由。我已经知会你的上官及太原府知府，这件事很快就会水落石出。”

深宫大内，柳一寒看着龙椅上的皇帝，后背的冷汗已经把衣服打湿。

“皇上，刘玉良已经伏法，地方上的官员正在寻找事实的真相，相信不日就能找到，这里牵扯了太多皇室的信息，卑职认为应该尽早阻止他们。”柳一寒意味深长的说着。

皇上打了个哈欠，挠了挠脑袋。

“柳爱卿，这事就这么办吧，我会下一道谕旨，调任太原府刘靖霄到京城任职。至于那个刑部官员，我会让刑部尚书看着办的。”皇上的声音虽轻，却也是掷地有声。

“哎，臣子太得力也让人难办呢。”皇上重重叹了一口气。

不几日，圣旨来到太原府，刘靖霄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就被调往京城。而那个刑部官员也被安排到苏州府任职。叶正清十分纳闷，朝廷这些操作让这个生意人有些奇怪，这是在掩饰什么吗？

不过再也没人过问了，这宗凶*案就此不了了之了。

刘靖霄回到京城之后有心再查，却总被一股神秘的力量左右和牵扯，一怒之下辞官不干了，而那个刑部官员在苏州府做得风生水起，跟风天养还成了好朋友。

夜晚的深宫内，一个玩着玩具的皇帝傻傻地笑着，“刘玉良啊刘玉良，你私通鞑靼，贩卖军资，这些事情你以为我不知道吗？让你灭门已经是最轻的死法了，我不想因为你再牵扯无辜的人进去。君臣一场，我听说你附庸风雅，就用这些丝绸来包裹你的头颅吧。“

次日，天朗气清，万里无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