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江有个阳平关,人们感兴趣的是南北朝时期一道士——他要当蜀王

中江有个阳平关,人们感兴趣的是南北朝时期一道士——他要当蜀王

首页角色扮演太古封魔录之捉妖记更新时间:2024-05-09

距离中江县城大约7公里的凯江河畔有个名曰阳平关的水路通道。这里山峦起伏,形状各异的山头形成了山群。凯江在流经其中的龙峡山和桃花山时构成了一个天然大太极,其支流阳平水又在三星村境内的小河与田野间形成两个小太极图案。

一些云游的道士认为此乃天意,追求长生不老需要地理上的呼应,遂开始在龙泉山上一条约几公里长的钟乳洞里修炼。时间一久,钟乳洞变成了三清洞。

这个地方真正让后来人感兴趣的却是发生在南北朝时期的一场农民起义。

"一个自称东晋宗室、名叫司马飞龙的人,听闻益州刺史刘道济不得人心,就从仇池进入绵竹,煽动地位卑下的庶民,收罗了一千多人开始攻城略地……"

很快便被当时的益州刺史刘道济斩*。

起义军首领赵广将军找不到司马飞龙,又恐惧军队散掉,遂想出一馊主意:率士兵和帝王卫队到山中阳泉寺,找到正埋头修行的道人程道养,

"你只要说自己是司马飞龙,我们就保你荣华富贵。如果不听晒,嘿嘿,你这个人头怕就不属于你自己了。"

据说程道养当时是因为恐惧,答应了。

突然之间,一个潜心修炼、渴望成仙的道士变脸了,他要当蜀王。

接着便是转战广汉、涪城等地,义军扩至数万。后来在逼攻成都时,起义军内部出了叛徒。战败的程道养收集剩下的几千散众,退守阳平关,以鸡冠山为据点。后终因弹尽粮绝,程道养被叛徒割去首祭,赵广押送健康,起义失败。

多少年过去了,阳泉山上的道士早已不见了踪影,三清洞也成了死洞,唯鸡冠山上的鸡冠山寨犹在,寨墙、寨门还保留着当年的风貌。

在中江,一些地方名流谈起这段历史时,莫不唏嘘感慨:

"程道养硬是厉害哦,他可以呼风唤雨。如果不出叛徒,未必会失败。"

蒋会长说他一直想亲眼看看鸡冠山到底什么样?鸡冠山寨是怎样的坚如铜壁?

而我,更想知道这个供道士修炼的神仙之地何以就变得血雨腥风?一个号称能呼风唤雨的程道养咋就被一伙农民吓倒了?道人的斩妖降龙在突来的灾祸面前失灵了?

机会来得还真是恰时。2016年底,我们去中江文联参加县散文学会的换届大会。会议早早结束,县文联老主席林长龙邀请去镇江寺喝茶,喝着喝着就说到了阳平关.

"你们真该去看哈,太震撼了,全是原汁原味的,滴点后天打造痕迹都莫得。"

"干脆就现在嘛,天气这么好,今天一起来开会的胡代林就是阳平学校老师。我们可以请他带路,他也顺便搭哈我们的车。"姜老师的提议得到在场所有人赞同。

能够成为战场的地方,大多环境复杂。因为不可能有平坦的跑道让战士行动。攀过各种坑坑洼洼、高低不平的障碍是我们早就有的思想准备,结果还是出人预料,我完全没有想到我那天特意为开会穿的几千元钱一套的衣服会遭遇些什么。

一叶枯草,一棵老树,蔓延至大石头上的老藤蔓……是个与世隔绝的原始丛林。许是才下过雨,一条塞满了半大或巨大卵石的土路像夏天热得半溶的牛扎糖,一不小心就会摔倒。

曾经的血染沙场并不影响今天的纯净天光。天气还是跟往日一样的若无其事,只不过我们需要约束自己,耐心地走过这片野山林。老陶说我那天身上黑色的羊绒大衣甩在肩膀上,和风吹拂起脖子上粉红的丝巾……

姜老师没功夫审美,抢先上山。走了没两步,便缩回来,说腿都软了。蒋会长担心姜老师身体,建议他在山下等我们。姜老师未理会,一步两回头地问为我们带路的胡代林现在哪里。

还真多亏了胡代林,"三清洞、鸡冠山寨藏在这样的大山深处,怕早被人遗忘了,我们就是把两条腿跑断,也未必找得到啊。"后来每想起这次阳平之行,脑子里首先浮出的是胡代林不苟言笑、长时间沉默的脸。

山路到头是陡峭的山顶,一长排超过两人高大青石砌成的石墙望不到尽头。上面长满青苔,被雨水冲刷下来的泥土依稀可见。中间一石门,里面是一片开阔地。

"哇塞!成群展现,而又有条不紊,简直就是一曲石头谱写的交响乐啊。"

蒋会长接过我的话茬:"鸡冠山寨,毫无疑问。"

胡代林颌首,"对,你们现在看到的就是当年的寨墙。"

进了石墙才发现,要进入前面的开阔地并非易事。需要从一大片齐人高的老树和枯枝丛里穿过。这些失去管束的树和枝条经过无数年繁衍和生长,已紧紧地缠绕在了一起。阶前、墙根,哪儿都是,简直没有下脚的地儿。长点的藤大多带刺,从树上垂下来,然后横亘在地上。脚稍微伸长点,便觉被什么东西牵绊住了。

"那场伤心惨目灾难爆发的地方,居然一点声息也没有?"

"蒋局,听说藤蔓的生长不需要光照,在完全黑暗的环境中也可以生长。靠的是血腥吧?"蒋会长没有理会我,拨开一绺野草就往前冲。我突然想起今年年初电视上一则新闻:

有徒步者在新几内亚的丛林中发现一棵树上悬挂着一具尸体。尸体全身长满了青苔和藤蔓……

果然就看到了头顶上方盖过天际的藤蔓和脚下早已将我们的鞋染成绿色的青苔,都一无例外地瑟缩着,有如灵魂归去。

我伸出右手小心地摸了摸藤蔓上的尖刺,立刻便有成片钢针一样的东西糊在袖口上。

忽然,一阵弱如鼻息的气流拂过野草,我打了个激灵,双手本能地扣在身上那条红黑格子的呢裙上……

"算了,你就不上去了,不就是一块平地吗,到时候我多拍几张照片给你",原来是老陶。

老陶走了没多会儿,前面高地上便传来蒋会长大呼小叫的声音。

"我说嘛,当年程道养他们咋个就能坚持那么久呢?这么大个开阔地,屯它几万士兵滴点不成问题。陶老师,请你过来下,帮我拍下……陶老师,你再上这边来,帮我拍……"

我实在忍不住了,深渊般地望了眼眼前的荆棘,也是拔腿就想往上冲。刚迈步便觉头发被什么人狠狠拽住了,"老陶,快来帮我。哎呀,疼死我了。快点……"

老陶在我的哀嚎声中极速赶来,把那条红黑格子呢裙下摆拉开来,挽了个结,然后侧立在我身旁,一手拨开缠绕在一起的枝桠,另一只手则横在我身体前方。那根悬在空中正在用力拉扯着我的头发的老枝蔓才算罢了手。

真的是片一望无际的开阔地。该死的老树枯桠不见了,齐膝盖深的蒿草在风中招展。平地中间有一大窝长势正旺的火棘树.

"老陶,这树也叫救兵粮,曾救过诸葛亮等一大批蜀国志士的性命。程道士他们当年被困在这个山上时肯定也是靠它救命的。赶紧,帮我照张相……"

照片上,着一身"绒装"的我站在一树火红的"救兵粮"旁,一双深陷的眼睛正凝望着远方。"老陶,你看我像不像你身后那座城墙?""看上去一点都不漂亮。""伤痕累累对吧,但我屹立着。"我对老陶的眼力还算满意。

空地边缘有一个可供人眺望远方的地方。在这里你可以坐在布满荆棘的草地上,凯江水连带着周边的城市,像儿童的积木般从身下展开。几个放牛的女人,满脸沧桑,在石墙后面漠然地看着我们。蒋会长手肘放在一块大青石上,双手托着下巴,头发被风吹得凌乱,眼睛在黄昏的一阵风中眯成一条缝,眼睛泛起了泪花,下巴在颤抖。

"你们都看到什么了?"姜老师疲倦的声音从寨墙边上传来,我们这才想起姜老师没有跟上来。"莫得啥子,就是一片开阔地。"蒋会长抹去泪花,跟我们一起向传来姜老师声音的地方走去。

他们遵循着古代规矩,过着苦修生活,不与世人交往……修炼得道的道士一般都会被大家不断地拿出来敬仰。而程道养,我始终没有看到有人提到他——翻开地方史志或者手机百度都是语焉不详。当起义军将士的长刀横在他脖颈上时,他真的是胆怯?我一直觉得用恐惧来解释一个修炼多年道士的行径有点荒诞。

台湾当代著名学者林谷芳曾说:

"修行就是修得生命更多的自主,能够面对诸多的境界,无论名、利、权、势、学问、好的、坏的,你都有一个自己的自主性,可进可出,知道自己在干什么。社会再怎么变,也没有哪个能占据你心灵最深处的角落。"

我想,这应该是修行的理想状态。

宋代一位禅师五祖法演曾用大白话讲了这样一种生命的普遍现象:

"寻常人就像发疟一般,热一阵、冷一阵就过了一生,很像一个人掉在泥淖里,抽起右腿左腿陷下去,抽起左腿右腿又陷下去,我们一辈子常常就在如此的泥淖里左上右上、左下右下,不会跳出来看有没有另一种可能。"

一个已经修炼到可以呼风唤雨的道人,显然不是五祖法演讲的"寻常人",但从他在这场战争中的表现来看,也不是林谷芳老师的"可进可出"。二者之间似乎更适合。

2015年时,我看了部奇幻冒险的3D大片——《道士下山》,陈凯歌执导,看得特别认真。

"一棵大柳树下,睡着一个道士。不知走了多少路,道袍上满是土尘,当太阳即将下山时,他伸个懒腰,醒了过来……他已经睡了六个小时,见到湖面上血色斑斑的夕阳,不由得两眼痴迷。他叫何安下,16岁时因仰慕神仙而入山修道,不知不觉已经五年,山中巨大的寂寞令他神经衰弱。为了内心的安静,他回到了尘世……一系列事件过后,何安下终于领悟了"不择手段非豪杰,不改初衷真英雄",复回山上。

片中如松和尚与小道士有段对话:

"你在岳王庙入定十天,俗人看你已是神仙。我保证,只要你走出灵隐,杭州的富商官僚会追着你转。"

"我并不想要这种生活。"

"但你在岳王庙显示神奇,引发了你多生以来的善缘恶缘,总要有个了结吧?"

天下大乱时候,就是人心凋敝、礼崩乐坏的时候。"我有时间,恐怕没有潜心修炼的心境",电影里如松和尚这话我觉得更像是说与程道养听的。

且不论程道养因何上山,但能够呼风唤雨,被俗人撞见,你就是"神仙"。神仙就要去捉妖,捉去人世间最大的妖。可他忘了——也许是没有想到,程道养赶不走这世间最大的妖怪——譬如山河改色。还是如如松和尚所言:

"你在人世间还有一番热闹",程道养他需要有个了结。

"哎呀,我的衣服——老陶,赶紧过来……"我略带嘶哑的喊叫声穿透原野,蒋会长和胡代林他们闻讯,跟着老陶一起狂奔而来。只见我那件黑色羊绒大衣上东结一团,西刺一尖,大有峰峦之观;裙子更惨。不仅外表,连裙子的内里也是细针和肥粗圆满的藤条,摸上去扎人不说,还粘手。挽成结的地方被尖刺垒成了一个坟头样的山包。大伙儿一下就乐了。

"雁子,不怕,这套衣服反正今天已经风光过了,就是丢了也不可惜。能走到这种地方路,也许,这一生就这一次哦。"

"对,值了。"

"亡灵浪迹的地方谁会来第二次?"我突然觉得,时间给了这山寨的,也许远比取自它的要多得多。

起义事件总有些部分是神秘的,正如今天对阳平关的造访。一件衣服、两根尖刺……当你无法通过自身力量控制事情的发展时,你都可能想到宇宙的不可知。一不小心就会涉及人生的终极是什么,也是有关我们是什么的问题。道士炼丹离不开石头,经一千年变化成为雄黄,再过一千年变为黄金……

程道养无数次奔波在这条山路上时,与山神做过什么交流吗?还是在那个叫赵广的起义军首领威胁他从命的那一刻,听到了什么神秘力量的召唤?

小道士运气比程道养好。他碰到了宅心仁厚的崔道宁,仁慈智慧的如松和尚,还有淡泊明志的周西宇。他的下山再上山,完成的是一种体悟式修道的过程。

可上天似乎不同意程道养有一个和小道士一样的圆满,不仅他的人生遭浩劫,就连这片神仙之地也未幸免于难。面对起义军刀口,从决定依从那一刻起,一份恐惧和痛苦结束;另一份恐惧和痛苦——*人和修道,开始了它大摇大摆的苦难长途。

天地大戏场,当程道养发现他必须为起义军中上万颗人头负责时,程道养应该已知道他和这片土地此后的去处。当时一定发出一阵长笑——毛骨悚然的笑。

"我破了魔障,可再也回不去啦!" 果然,仙境塌陷,以一种异常残忍的方式渐行渐近。

虽说每个人身上都承载着历史信息,但这件事在我看来,还是大大超出了程道养所能背负的重量。我甚至觉得,起义这件事本身,就带有从自身的重荷中突围的意味,读者不难看出,要完全揭开这一事件的真相,非我一己之力所能够。

一念封魔,一念成佛,一念豪杰,一念英雄,千般思量,万般愁绪……一切已不能重来。

程道养脑袋被叛徒搬下那一天,天气应该跟今天看到的一样的若无其事,奔涌的凯江水和城市烟火,丝毫不会因为死几个人改变什么。树照样长,也照样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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