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教父 第二部 天祭 29 (作者:王山)

北京教父 第二部 天祭 29 (作者:王山)

首页角色扮演天祭安卓版更新时间:2024-04-26

(本故事中时间地点人物与事件均为虚构,请勿对号入座。)

第三章(5)

自从边亚军回到北京以后,贺二根的行动变得非常谨慎。白天绝少在街上露面,但是 到了夜晚,他总要带着十几个最敢玩命的弟兄到街上去,四处游荡,捕捉边亚军的行踪。

他知道,边亚军也在到处找他。双方一旦在街头相遇,必将是一场生死血斗。单打独 斗,他不是边亚军的对手。

他所能依恃的,只有手下弟兄们敢下黑手的勇气。

“必须把姓边的干掉,”他对弟兄们说,“否则,我们这些人,总得提心吊胆地活着 。”

“还有陈成。”褚金平说。

弟兄们低头抽烟,仰头沉思,静默不语。

南城的玩主大多惧怕陈成。此人下手又黑又快,谁要是惹了他,很难逃出他的手。

不久前曾出过一件事。北城的一个小佛爷登车出货到了南城,被南城的玩主抢了。小佛爷态度强硬,声言自己是跟着陈成陈爷玩的,惹了我,陈爷要找你们算账!

没人理他,还抡圆了给他几个嘴巴。那年头,拉大旗做虎皮者比比皆是,嘴越硬越是 假的。

没想到却真惹出了麻烦。小佛爷被抢以后,不哭不闹,没喊没叫,只是寸步不离地跟 定了那帮南城玩主。打不走,骂不走,拔出刀子在他脸上、身子划出几道大血口子,还是 不走。死死地缠上了。

天快黑的时候,南城人慌了,把抢去的东西和钱原数退还了,说:“小兄弟,哥哥们 对不住了,回去吧!真把我们惹翻了,这是在南城的地界,挖了坑把你埋了,有谁知道? ”

小佛爷还没走。远远地跟着,直到那帮子人进了临街的一户人家歇宿。

半夜,那户人家的街门被一块巨石砸得稀烂。陈成带着二十几个人闯进屋里。贺二根 、褚金平以及南城的另外几个匪首,全被堵在屋里。

贺二根坐在被窝里没动。褚金平不识相,悄悄地从枕下摸刀,被陈成一脚踹在面门上 ,眼珠子差点儿流出来。

“就是他!”小佛爷认出了白天抢了他的钱,又用刀子破了他的相的那个人。

“站起来!”

那个人倚着墙,哆哆嗦地站了起来。小佛爷扑过去,只一刀,那人的脸上绽开了一道 五寸多长的大血口子。

走!陈成一挥手,北城人迅即撤离了。

陈成凶狠,但他比较讲情面,有节制,从不主动招惹是非。边亚军则不同,他暴虐成性,翻脸无情。打人时不仅凶狠残酷,而且常常要当众羞辱你,让你永远无法再做人。如果有人说,边亚军可以不动声色地把人*死,然后再不露痕迹地把尸首埋在荒郊野外,那么,没人不相信。

他真的这么干过吗?没人知道。

贺二根则对别人说,敢做这种事的人是我贺二根,姓边的不敢,所以我不怕他。不过 ,边亚军是黑道上少有的天才,也是咱们的真正克星。陈成?别惹他,绕着走就是。

第三章(6)

晚上十点多钟,贺二根带着十几个人游荡到西四,近来,他把搜寻边亚军的范围逐步 扩大到北城的边缘地带。有时,他也敢趁夜深人静时突袭到北城腹地。只要能找到边亚军 ,他豁出去了。

有人说饿了,他们一伙人走进西四小吃店吃夜宵。刚刚找好桌子坐下,他忽然发现手 下的弟兄们一个个神色异常,似乎一下大气儿也不敢出了,蔫头缩脑地东藏西躲,然后一 个接一个地往门外溜了。

糟,碰上警察了。他悄悄地侧头往后看,脸一下子就白了:边亚军和陈成就坐在他身 后的一张桌子边。他们一人面前放着一升啤酒,正在低声说着什么。他们没有看见他。

贺二根端坐不动。心跳得很急,浑身燥热,手心上渗出汗珠。他把手在衣服上擦了一 把,然后伸进衣襟握住斧柄,悄悄地往外抽斧子,但是没有抽出来。自己的左臂牢牢地把 斧身夹住了。他大吸了一口气,想猛的站起身向后扑过去。但是身子似乎也不听使唤了, 颤抖个不停。

他没有再回头,手握着斧柄,一动不动地坐着。他很希望他们能先发现自己。那时, 边亚军会掏出刀子扑过来,我也能举着斧子,劈中那张又瘦又白的脸。打死他,或被他打 死,都是件快事。他想。

陈成和边亚军没有看见他。他们擦着他的肩膀走出店门。边亚军喝得有点儿过量,摇 摇晃晃,哼着不成调的小曲。

后来,贺二根也摇摇晃晃地走了。他一滴酒也没喝,却醉了。走出店门,他一屁股坐 在马路上,哭了。

弟兄们还行,没有跑得太远。他们垂头丧气地围拢过来,歉疚地望着他。

第二天傍晚,贺二根同时收到了两份关于边亚军行踪的密报。

一是探知到了边亚军现在的秘密匿居地址。他现在住在平安里附近的一个独门小院里 。小院临街,院墙较高,不易逾越。院主人是北城的一个老炮(年龄较大的流氓),鳏居 ,三个月前在西单商场偷钱包,炸了,进了局子(公安局)。

另一份密报是北城一个玩主在无意中透露出来的。他说边爷近日常在北图门前转悠, 似乎在找什么人。据说,是两个很漂亮的姑娘。

接到密报以后,贺二根的神态举止显得极为反常。他平日性格内向,寡言少语,但是 在那一晚上他却说了许多话,而且态度和善、宽容大方,还常常无端地发笑。笑得大家战 战兢兢、惴惴惶惶。

夜深以后,他拉着哥哥贺老大到街上去散步。这时,他又一句话也不说了,低着头慢 慢地走,似乎心事很重。

后来,他突然站住脚,凝神望着贺老大的脸,望着那道被他砍的伤疤,低声说:“老 大,还记得英子吗?”

贺老大愕然地张着嘴,不自由主地往后退了几步,没敢说话。

贺二根嘘了一口气,淡淡地说:“昨天,我把她舅舅的家砸了。我用铁通条捅她舅妈 的嘴,捅得稀烂。那婆娘的嘴毒,过去总是骂英子,骂得她不敢回家。”

贺老大茫然地点点头,装模作样地叹气,表示自己的痛悔和悲伤。

贺二根叉接着说:“英子姐才活了十七岁,就死了。她死了以后托梦给我,说她有四 个仇人,让我给她报仇。现在,大金刚死了;红卫兵也被我捅死了一个;还有,她的舅妈 也遭了报应。最后的一个仇人,我还没有找他算账。老大,你知道他是谁吗?”

“不,我不知道。”贺老大惊惧地说。

贺二根笑了笑:“老大,那个仇人,就是你!”

他们又继续向前走,走得很慢,慢慢地走了很长的路。

天快亮的时候,贺二根说:“其实,我第一个想*的人,就是你。英子姐最恨的人, 也是你。老大,不是你把英子姐糟蹋了,卖了,她就不会死!

所以,你理应为她偿命。“

贺二根转过身抓住哥哥的衣领,右手从怀里拽出一把明晃晃的利斧。他的目光,无邪 ,天真,亮晶晶的。

贺老大没敢挣动,只是可怜兮兮地望着弟弟的眼睛。

慢慢地,贺二根松开了手。他又开口说话时,声音里已经带着了哭腔:“老大,我几 次想砍死你,总是下不去手。最后这一次,也放过你罢!咱们家里,还有一个老不死的爸 爸,总得留下一个儿子奉养、送终。老大,你留下吧,这个脏活儿留给你了。”

贺老大低着头,掉下几滴眼泪。这条汉子,从没有哭过。

贺二根又笑了。“老大,什么时候你要是烦了,不愿意再伺候了,就下手掐死老东西 ,利利索索地把他埋了,咱们贺家也闹个清静。老东西不是好种,牵累得我们弟兄也不得 善终。另外,他也对英子姐没安好心,动手动脚……。”

天亮以后,贺二根没有和任何人招呼,自己一个人悄悄地走了。

他把自己的衣物整整齐齐地包成一个小包,留在了褚金平家。小包里面只有几件换洗 的内衣裤。人们惊讶地发现,这些衣服清一色都是红颜色的。

贺二根随身只带走了两把利斧。

那天上午,贺二根曾回过一趟自己的家,他什么话也没说,只短暂地在父亲的病床前 站了一会儿。老家伙正犯哮喘病,见了儿子,吓得差点儿背过气去。

派出所的干警闻讯赶来抓他时,他已经走了。

他到什么地方去了?警察问。

寻死去啦!这个小王八羔子,冤!好赖也算活了一辈子,长着男人的玩艺儿,愣是没 有沾过活女人。

贺二根的父亲,那个旧天桥混出来的老流氓连咳带喘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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