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冬之约三部曲

散文:冬之约三部曲

首页角色扮演天域长歌问道更新时间:2024-05-11

作者:(内蒙古)杨鹏杰

(一)舞者

塞北的初冬来得总是有些仓促,昨夜还沉浸在偶经万达步行街角咖啡屋传出的一曲“秋日私语”的无限遐思中,今晨就赶着最后一行铺满大街小巷的深秋履迹穿梭于又一场窸窸窣窣的雨中雪里,扮演起行走芳菲岁月、感动似水流年的舞者来了。

坐在室内小憩片刻,一股沁凉的风忽的吹了进来,不禁让人打个激灵。这份夹带着浮华过后的一丝缱绻,说不清是该秋实还是冬藏的遇见年年岁岁都有,却少有相同的留痕和味道。窗外那落尽满城的叶之绚烂,仿佛就是几经开合的丁香仙子在阴山臂弯里羞成的一朵与时光相约而生的五彩祥云回归敕勒川时,卷舒着大地对一季秋殇唱响的豪迈,放眼着青城皆风物的脉络张扬。此时的心扉总会涌起“渐秋阑、雪清玉瘦,向人无限依依”的些许酸涩,待到斜晖一抹才懂得,人与家乡的路途,心与心的距离,原是鸿雁掠过长河的雾霭之际,将大漠黄沙镌刻成落日无垠的一程不老心愿。

一直相信,有一些事物总是在恰当的时候出现,于是对冬的降临,从小就有了一种期待之余肃然起敬的情愫。因为只有在北方,在家乡这片土地上,那一份简约素雅的纯粹在淡化了秋的潋滟之后才会如约而至。时常想起曾经读过亦或撰写的散碎文字,当秋风满袖盈怀,岁月的杯盏却又是谁来斟满,当时光无法挽留,冬亦然、人依旧,只是不晓是何年。走过了乌素图的杏花满园,冬才如歌静美独留香;越过了赵武长城的史迹斑驳,冬才如诗若画舞飞扬;趟过了茶马古道的猎猎风尘,冬才惯看秋月春风,于古今、于你我,共赴一场别有韵味的唯美盛会。

暮色渐浓,继续敲击着一个个仿宋字块跳跃成半屏的单色舞蹈,定格来自窗外的朔风啸啸在不经意间转换着秋与冬的风景在窗口一隅,不知道是不是楼前已经泛黄的绿地在感召着些许疲惫的身形,忽然发现,难得的闲暇似乎越来越少,当无意踏足青城与初冬的相映成趣,唯有用心去聆听一更树语在东河岸头的平平仄仄,好让这一片喧哗深处略显清寂的树之重彩粉黛渐次褪去红尘的牵绊,凝固在油画框中的孑然背影会不会就能有幸成为景中人不期而遇的那一袭凝眸远望的衣袂飘飘呢。

喜欢冬天这样一幅素白的历史画本,将自己的意念变成出塞序曲也好、阴山石刻也罢,去到画本里聆听一株秋草对大地的私语、一缕暖阳融化落雪的滴答,把一颗大树写满年轮的沧桑化作时光流水的生命欢歌。当再次走进家乡的冬季,无需回首经年,沐浴冬阳静谧时分,心海里恰好有你。如果可以,做一个冬的舞者吧,呵护天地间那彼此的一阕知遇,让相约变成守候在缘分里的无档期。

(二)行者

彳亍在冬日的街衢,望着万家灯火的光晕流离,总会生出一种不同于其他季节的清宁且空灵的情怀。大概是因了只有在北方才会与生俱来的携着一场不期而遇的雪之烂漫,风起的日子里,游移在云水间的目光交错将重逢与守候的相望凝结成一朵朵天域的雪花飘零,任脚步匆匆,亦走不出家乡青城这一程接着一程雪的际遇,哪怕多少繁华隐匿尘埃,何惧多少名利赋予笑谈,那一串平行的雪中脚印,穿越了整个光阴的渡口,在青山与黑水交汇的瞬间化成彼岸的行者无言。

说起行走于家乡的风、青城的雪,皆是一份伴随年轮递增而不渝的沁心的凉。每每站在风雪过往或即临的任一郊野,不论是昔日的泥泞扬沙还是如今的绿植覆盖,迎风而立之际,总喜欢挥一挥紧缩的衣袖,召唤着虽远尤近的红尘素影,作别的只有昨夜的西天云彩。于是期待了许久的那一眼回眸,望尽草木见陌上,银装一袭早已素裹了一城的飞白,就连同晚霞映衬下的那一抹褪去粉黛重彩的青山剪影,亦躺在些许雾霭的襁褓中,如一轴泼墨的画卷正在徐徐展开,将不再葱茏却愈加深邃而内敛的山之风骨,摇曳成一树树空枝的静谧,讲述着站台之外、邮戳背后的一张张返程票根的传奇。

友人曾问我,还记得那年冬季的绿邮筒么……是啊,那只沉默无言却洞悉人情世故的邮筒,或许装着不止一个70后、80后的或青葱点滴或萌动期许的一页页雪藏心扉的信笺吧。时过境迁,如今还能时不时的在街边看到邮筒的身影,似曾熟悉的模样却又透着陌生的孤冷,不知道那被时代遗忘的邮筒深处,是否还能找回当年那份没有发出的青涩祈愿,倒是历经了家乡沧桑巨变的风情沉淀,一直在用冬季简约的步履踱出心心念念间不再流行的寻常。忽然明白,冬才是爱之原乡,但凡能在字里行间邂逅这句话的人,那一定是有一段款款深情的故事情节,不仅投进了那只无需标注收发地址的邮筒,也荡漾了可以在漫天飞雪里呈现大漠孤烟、落日无痕的心之涟漪。

入世皆凡尘、入乡亦随俗,从小时候的八拜湖畔到今天的南湖湿地,从长大后的风雪哨卡到不惑之年的纪检生涯,要说看惯了西风摇曳的芦花,那徘徊在幽静的芦苇丛中驻足片刻,听到躲在冰层下的水流叮咚不就是孕育着冰河雪霁的一个行者么;要说看淡了繁花似锦的妖娆,那徜徉在林间寂寥的小径踏叶沙沙,惊起的一只又一只暮鸟不也是一群眷守着家园的过客么。如此说来,在每一季寒凉的冬日里还原生命本来的姿态,堪比浮云与星辰的亘古,不正是那一扇窗里的一盏灯,在用最温柔的写意提纯着唯一不灭的精灵,守候着夜归人么。

冬来无恙、岁月安好,多年以后再回眸,温暖的拐角,你还在。那么做一个冬的行者吧,踏一地塞北之雪前行、拥一怀温情共暖,用时光的同心圆画一季风景的延续,永不断更。

(三)歌者

是夜,推开紧闭的百叶窗扇,顿见一袭冷月倾泻而来,那弥漫下坠的青蓝幽光,仿佛一块儿即将胀满天地的硕大果冻,结晶了眼前的这座城;又似一汪映衬着星点的银河流韵,笼盖了此刻一样在窗前远眺的身影。对面的楼群间时不时传来几声零散的马头琴独奏片段,踏着月光的行板,凌空穿越了塞外明珠——呼和浩特的夜色阑珊,不由得让你在看尽繁华落尽之际,侧耳聆听那一曲且让你我一路同行共舞于白昼的些许繁累和倦怠尽数消没在已是冬日来临的城市民谣中了。

有人说,冬天是一个喑静无声的藏季。那他一定是没有听到过北方的冬之声。每一个土生土长在丰州这片辽阔大地上的人儿,怎会听不到那穿过阴山沟壑、越过赵武长城,来自大漠苍穹和离离草原的沁凉入骨、深邃入心的冬之气息呢。小时候,隐隐约约觉得冬天是一种能把旧城德胜街头那株歪脖子垂柳在冰霜降临前夜化作零落空枝的壮美鸣啸。那远胜二月春风似剪刀的犀利,将记忆中并不很多的街巷里的片点绿荫,一夜之间就吹皱了一顶顶高低错落、瘦削矗立的屋脊,让你猝不及防的在西北风烈中,随着一只只高矮不一、有圆有方的烟囱里冒出来的,忽而扶摇直上忽而翻转腾挪的炊烟起落,听够了一边是瘦了青山腰身、一边是肥了黑水妖娆的一阙塞外长歌。

不知道是不是时光走得太快,似乎还没来得及从为赋新词强说愁的懵懂秋景中踱出些许欲语还休的大约在冬季的步履,而今沾染了红尘的不惑身形早已融进了冬月清辉一抹,愈加喜欢上了依窗凝望、驻足倾听。此时的岁月不再催人,想必他也一定听懂了有一种北国之冬的情愫,始终在吟唱一段沧桑未了的光阴素曲,正在沿着那株不知是否还在、唯有植根心底的垂柳回眸追溯。原来在屋里,只要嗅着冰花在窗玻璃上凝结而成的冷萃,就能瞬间变幻出一幅幅惟妙惟肖、姿态万千的素描勾勒,就会悄悄绽放出每一个黎明时分静谧与温馨交会的光亮。在室外,只要迎着冬雪在空中纷飞飘洒的轻抚,就能听得见这飘逸的六瓣精灵唤醒土默川大地沉默已久的仄仄清声,就会看得见这无处不在的玲珑冰心那几分静寂几分空濛的灵魂轻舞。

既然家乡冬日已然不期而至,那就继续做一个冬的歌者吧。当远处的青山映雪历练着家乡百年沧桑的刚直不阿,近处的雪舞翩跹沉淀了祖辈一心睿智的凝重祥和,何不就让裹着岁月的羞,抹去飘怱的离愁,去寻觅足以感恩的那一袂风中摇曳;让藏着生命的暖,掸掉缥缈的伤感,去相约足慰初心的那一卷笑看天边。此时此刻,一季妩媚、一世斑斓的一曲天籁亦如约而来,谱曲填词的恰是你我。

简介:杨鹏杰,70后。呼和浩特市作家协会会员,赛罕区作家协会会员,人民网特约评论员,《呼和浩特日报》通讯员等。至今在国家级、省级和市级各类报刊、媒体发表散文、诗歌、随笔、小小说、评论、通讯等千余篇。散文《兄弟情》《年味》入选《青少年智慧主题阅读》丛书之《流年》卷,《童年的小巷》入选《书香文第》系列丛书,散文《草原之夜》入选记事抒情散文集《丰州情韵》,散文《难忘窖香》入选《赛罕文化人物和作品简汇》(馆藏资料)等。作品散见于《中国纪检监察报》《中国纪检监察》《秘书工作》《心理与健康》《中国职工教育》《实践》《中国文学》《杂文月刊》《思维与智慧》《爱人》《小小说大世界》《散文时代》《青春美文》《牡丹》《长城文艺》《青年文学家》《呼和浩特文艺》《农民日报》《工人日报》《中国妇女报》《中国社会报》《法制日报》《中国组织人事报》《贵州日报》《西藏法制报》《四川政协报》《福建日报》《湖南日报》《北方新报》《呼和浩特日报》及人民网、新华网、中新网、求是网、光明网、中工网、法制网、大公网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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