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过日出之后,摸了摸腰间方丈给他的信,他想知道,到底是什么东西,让他非去长安不可。
拿出信,他对着太阳照,年幼的他,还不太敢私自拆开这信封。
照了半天,里面似乎没有东西。
他有点奇怪。
爬下树,继续赶路。
沿着七扭八歪的山路,他找到一户人家。
他讨了口水喝,那户的主人看他可怜,还给了他两个馒头。
他想了想,管主人借来了一把剪子,还有两粒米饭。用剪刀小心翼翼地裁开了信封,里面,果真什么都没有。他想了下,又把米粒粘在信封内侧,反反复复地用手抹平。
信封又粘上了。
他把信塞了回去,问明了方向,继续上路。
这一路,似乎对他来说也没什么特别。
在市集上,他闲逛,遇到过几个坏人,想把他拐走卖掉。他趁机抱住一个妇人的腿大哭起来,那几个人拽他也不是,打也没效果,他被打得头破血流,却就是不撒手。后来,那个妇人把他接回家,还给了他盘缠和一身新衣服。
还有一次在山上过夜,上山之前,人家告诉他山上有猛虎,不要摸黑上山,他不想留在人多的地方,就一个人上了山。
果真遇到了猛虎,结果,不知道从哪里跑出来两只兔子吸引了老虎的目光,直接把老虎引走了,他就这样安然度过了一夜。
还有一次,晚上路过一个坟地,外面的人说里面闹鬼,让他绕着走,他不知道哪根筋又不对了,非要进去看看。
果真,他一进去,就看到坟地上面绿悠悠地飘着鬼火,他一笑,照旧往前走。走到坟地中间,他总觉得有东西在后面拽着他,这是他一个人出来这么久,第一次感觉到有点慌,似乎还有声音在后面跟着他,沙,沙沙。
他想跑,那个东西拽得更紧了,已经跑不掉了。
停止了挣扎,他紧闭眼睛,握紧双手,想着自己突然回过身,也许还能直接踹过去。
于是,他猛地转回身,发现,是一个枯枝,不知道什么时候挂住了他。
他长出了一口气,这时才发现浑身都是汗,身子还有点软。
本来还想着在坟地过夜的他不再坚持,一口气跑了出去。
等到跑出去的时候,天色都已经微微发亮了。
他本以为,似乎这个世界活着的东西,死掉的东西都没有什么可怕的。但是,人,还是会有恐惧,对未知的,莫名的恐惧。
终于,到了长安,记得临走之前师傅嘱咐的话,找到了长安最大的寺庙。
寺和寺果真,不一样。
这座在长安最繁华地段的寺庙,似乎也带着不一样的气派。
比他长大的地方,连最普通的僧房,都高了半人多。
香客很多,看起来很多都是达官显宦。
他低着头,跟着前面带路的僧人,一直低头看着前面的人鞋。这双鞋,连方丈都没有。他想着,突然想,回去,应该给师兄和方丈都带一双这样的鞋。省的一到冬天,师兄的脚就起了冻疮。
到了方丈的房间,方丈看了看他。
很和蔼,“你师傅最近怎么样?”
“还好。方丈有信带给您。”他拿出信,双手捧着,毕恭毕敬地递了过去。
那方丈拿着信,前后端详了一下,又看了看他在路上拆开的痕迹,嘿嘿笑了。
“去吧,让他们带你去换身衣服好好休息,明天来找我。”
看他出去。
方丈拿出笔墨,写下:信已收到。这个孩子果真如你所说,这一世,该是他了。
写完,递给旁边的徒弟,“快马加鞭,送给我师弟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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