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阴阳师,安倍晴明无疑是绕不过去的一个名字,而「安倍晴明」这一形象的传播,离不开野村万斋和羽生结弦的塑造。阴阳师可以说是一个成熟的大IP,人气高居不下的「阴阳师」同名小说、漫画、电影与手游,还有漫画如《王都妖奇谭》,电影如《帝都物语》《帝都大战》,戏剧《暗夜的贵公子》和《阴阳师:泷夜叉姬》等,「阴阳师」是窥视日本文化的一个重要窗口。
而阴阳的概念则诞生于中国,最早见于《周易》,伏羲观察宇宙自然而将事物分为阴阳两性,并用符号来区分。随后阴阳中又诞生出五行八卦学说,周文王又丰富为六十四卦。到了春秋战国时期,诸子百家中道家及其分支阴阳家更是把阴阳的哲学理论提高到了空前的高度,并构建了庞大的宇宙图式,试图以此来解释自然变化规律及其成因。
公元6世纪到7世纪,处在飞鸟时代的日本传入了经由朝鲜半岛而来的中华文化。再加上圣德太子巩固天皇政权的需要及遣唐使制度的推动,佛教、道教、儒教、密教等开始在日本上层社会风行。此时融合了日本神道信仰及风俗文化的阴阳道出现,并开始形成日本独有的祭祀、占卜及法术体系。
可阴阳道究竟是什么?
历史上的阴阳师是做什么的?
平安时代真的战况惨烈吗?
安倍晴明是最顶级的阴阳师吗?
在古代的日本,阴阳师是如同国家公务员一般的存在,他们自然也有专门的办公地点。这个办公地点就是传说中的阴阳寮。这里没有游戏中的结界,没有「妖怪退治」,也不能培育式神……
古代日本的阴阳寮其实是一个负责占卜、天文、时刻、历法的观察与判断及其相关教育的机构。
根据史*载,阴阳寮内还细分为阴阳道、天文道、历道与漏刻道四个专业项目,在当时可以说是相当完备的设置。其中阴阳道负责判断土地凶吉的相地堪舆与占筮;天文道负责观测天体,卜筮,思考彗星侧隐,察觉天有异象时须以密封文书上奏,安倍晴明当时在阴阳寮里负责的便是天文道;历道则负责掌管历法,制定日历,决定日子凶吉;漏刻道负责掌控管理时间。
而说到阴阳师,有一个很重要的前提,就是阴阳师也有「分类」。总的来说,阴阳师分为两类,即「官人阴阳师」和「法师阴阳师」。「官人阴阳师」原本只是指阴阳寮中「阴阳部门」里的六位官员,主要服务于皇室贵族。平安时代后期,「阴阳师」也用以表述阴阳寮中的所有官员。「法师阴阳师」则是指民间一身僧人装束的阴阳师。
那么,阴阳师具体做些什么?驱邪、诅咒、施法、祭祀、预测……时间回溯到平安时代,当时的人们对自然的敬畏和对鬼神的恐惧是远远超过现代人的,一些我们认为的理所当然的「异常」现象,对平安时代的人来说却了不得。其中最让人感到恐慌的就是诅咒,人们十分害怕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被诅咒而丢掉性命。
《融通念佛缘起》之「瘟疫之神的到访」:过去人们认为瘟疫是鬼神作祟带来的灾难,所以通过祭祀鬼神来防止疫病。
《石山寺缘起》之「出家后的道长」:将这个世界比作毫无欠缺的满月,位高权重且无出其右的藤原道长(左上),也会请人占卜吉凶,仰仗神佛。
日本历史学家繁田信一在他的著作《阴阳师:安倍晴明和芦屋道满》中便提及了一个诅咒乳母的故事。书中写道:在藤原道长的《御堂关白记》中,道长的女儿藤原妍子成为三条天皇的中宫,她的乳母藤原丽子被诅咒,住处被放了诅咒之物。毋庸置疑,这件事背后虽然有幕后主使,但是其执行者仍旧是阴阳师。
《十王写》(局部):描绘了在地狱仲裁死者的阎罗王和其他十王的样子。在阎罗王前面管理冥府账簿的泰山府君,后来在安倍晴明的阴阳道中因受推崇而「升」为掌管寿命的重要神明。
在所有的阴阳师中,安倍晴明无疑是历史上最著名的那一个,他身上有太多的传说与谜团了。阴阳道秘传奇书《金乌玉兔集》中,关于安倍晴明出生的记载是其父安倍保名从恶右卫门手中救下一只名叫「葛叶」的白狐,葛叶幻化成人之后回到安倍保名身边侍奉报恩,两人渐生情愫结为夫妻并产下一子,也就是安倍晴明。安倍晴明五岁时,不巧看到了母亲葛叶的真身,葛叶知其与安倍父子的缘分已尽,遂消失于茫茫林海之中。这段白狐报恩之说不仅打败了其他与之相关的出生论,成为最普遍的传说,也佐证了《今昔物语集》中多次记载的关于安倍晴明「天生拥有一半灵力,可窥鬼怪」的说法。
《新形三十六怪撰•葛叶狐告别童子图》月冈芳年绘
然而历史上真实的安倍晴明并没有这么传奇。他甚至连阴阳寮的最高长官「阴阳头」都没能担任。
安倍晴明历任天文博士、主计权助、大膳大夫、左京大夫、谷仓院别当、播磨守等职。他用自己天文博士的身份,进行各种占卜,主持朝廷的阴阳道祭祀。与当时的摄政权臣藤原家关系不错。尤其是晴明准确预言了花山天皇的退位,让藤原道兼以一条天皇的外祖父的身份摄政之后。毕竟逼天皇退位,需要些「奉天承运」的理由。安倍晴明的占卜预测有意无意间正中藤原道兼的下怀。
安倍晴明像
安倍晴明的仕途生涯多少有些「大器晚成」。年过花甲的晴明不得不为自己的子孙们考虑前途,苦心等待机会。功夫不负有心人,一条天皇登基第四年暴病,安倍晴明用禊(神道的一种仪式)的方法治好了一条天皇。而后又在连年干旱的时候,举行五龙祭,成功求到了雨并名声大振。他的儿子安倍吉昌和安倍吉平也成了「官二代」,顺利进入了阴阳寮工作,而且后来安倍吉昌成了阴阳寮的一把手阴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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