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年代初的青海山区农村,读小学三年级的我无意中发现母亲用来夹鞋样(牛皮纸剪的布鞋鞋底和鞋帮的底样)的残缺不全的一本书,由于前面缺了几十页,后面缺了几十页,所以不知道是啥书,只是好奇于书中插图,竟然一看就入了迷,后来才知道那本书是金庸先生的《碧血剑》这是我看的第一部武侠小说,而这些插图也是我至今见过最逼真最美的插图。
至今还记得袁承志进入金蛇郎君的山洞之后墙壁上那几行字:“重宝秘术,付与有缘,入我门来,遇祸莫怨”......
我看的第二部武侠小说是年长我三岁的哥哥借他同学的《萍踪侠影》,好说逮说、撒泼打滚从他那要来秉独(那时还是煤油灯)夜读......
从此一发不可收拾,只要在校园里看到高年级的同学在看武侠小说(初中一、二年级的居多)就要千方百计借来一阅,基本都是骗书看,先是跟高年级同学借阅一个课间休息,然后连书带人消失,第二天再还他。
就这样短短两三年时间借遍了小山村所有的武侠小说,主要还是梁羽生和金庸先生的书,梁羽生先生的有《女帝奇英传》、《大唐游侠传》、《龙凤宝钗缘》、《萍踪侠影》、《广陵剑》、《冰川天女传》、《云海玉弓缘》、《白发魔女传》、《七剑下天山》等等。
今天看来,梁先生的作品历史环境和故事情节结合的很好,人物刻画借助历史事实,以史叙事,以事塑人,娓娓道来,个性显明,脉络清楚。梁先生被誉为新武侠小说之鼻祖,可谓实至名归。
金庸先生的有《天龙八部》、《射雕英雄传》、《神雕侠侣》、《笑傲江湖》、《倚天屠龙记》、《雪山飞狐》、《书剑恩仇录》等等。
金庸先生在前人的基础上,可以说将新武侠小说已臻完美和巅峰,叙事方式大气磅礴、扑朔迷离,武功招式精妙绝伦、层出不穷,人物个性更趋复杂化和多样性,故事情节常常意料之外却又情理之中,侠之大者,为国为民,彪炳千秋;奸而佞者,祸国殃民,遗臭万年。
虽然当时年龄尚小、所知有限,但是每一个懵懂少年心中都有自己的少年江湖和武侠世界,常常沉醉于书中主人翁的家国情怀和情感纠葛之中不能自拔,自然对学习也有不小的影响,但也点缀和丰富了当时贫瘠的学生时代。如今已经几十年过去了,细细想来如在眼前,母亲早已年迈而且百病缠身做不了任何针线活了,不幸的是从小对我爱护备至的哥哥也于三年前突发心梗离世。叹人世,可谓白云苍狗,光阴如梭,世事无常。最后借用梁羽生先生的《萍踪侠影录》中的这首调寄《浣溪沙》作为结尾:
“独立苍茫每怅然,恩仇一例付云烟。断鸿零雁剩残篇。莫道萍踪随逝水,永存侠影在心田。此中心事倩谁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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