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局势
陆羽在李公家的月来私塾过着平淡的生活,与李季兰青梅竹马八年光景。白驹过隙,往事零落散尽。李公一家思乡心切,本想带二人一同回到浙江吴兴老家。
陆羽长大成人,一心想见多年来长期与他书信联系的智积禅师,听闻李齐物不日将成为竟陵太守,而智积此番正在云游四海,李齐物修书一封,让陆羽先到竟陵的玄里世家找邹夫子拜师学艺,李季兰也并未同父母回老家,一路陪同陆羽来到竟陵。
如今江湖局势复杂纷乱,竟陵古城金碧高楼,风流韵味留存,让天下无数江湖文人豪客为之倾醉。
赤焰金翡骤然现世,引起了不少江湖纷争。古书之上记载,聚齐赤焰金翡,可以铸出传世武器。
况且这个金羽毛还可以助各位英雄豪杰修为巨增,这一切都是引发人性贪欲,浴血江湖的开始。
“天下武功出禅门”,禅门一脉底蕴深厚,木鼓声声,佛号悠扬,以千古不变的宁静与慧眼,于红尘滚滚之中注视着如今的世间万物。
“深山藏古寺,云端听梵音”。提起这座晨钟暮鼓的千年古刹,江湖之人无不肃然起敬,纵使是魔教中人,也要尊称禅门门主一声“大师”。禅门人苦修佛法,对于万事万物有着自己的坚持,点化世人不遗余力——行侠仗义、慈悲为怀的威名便是如此。
道门一脉最赫赫有名,建派时日虽短,却因皇室对真武大帝与开山祖师叶云泉的尊崇渐渐兴盛。加之山门之巅的没落,禅门一脉秉承中庸之道,道门逐渐成为江湖第一名门,独享烈火烹油、鲜花着锦之盛。
道门山与天相接,道门弟子的一举一动皆与天时日月山川遥相呼应,尽力做到周身无处不太极,动静皆浑然。金顶太虚明月流辉照耀,抱元独坐,云去无心,大道无我。
出世则严守清规、寻道问禅;入世则匡扶正义、锄奸扬善。也因此,道门弟子留给世人太多仗义出手、救百姓于水火的传世佳话。但道门弟子绝非莽夫,他们既有出招之勇,亦有收招之仁,留得生息循环往复,此乃顺应天道。
去年的武林大会,经过云起之战,到复赛覆云之战,再到决赛云巅之战,由那道门玉虚宫的右护法西门飞影力克群雄,获得了“天下第一剑”的称号,此人自负才情,剑术高绝,从此名动天下。
十步*一人,千里不留名。山门的剑,至快至险。山门由兰陵老人创立,至第三代掌门“清风剑客”风凌越时,进入“四海云台三千客,天下清风第一人”的鼎盛时期,连禅门都难与之争锋。
三代之后,山门历经盛衰,至二十代掌门徐淑真时渐有复兴之势,其七名亲传弟子个个武功卓绝,胆识过人,是江湖中年轻一辈的翘楚,人称“山门七剑”。
然而,当初处于武林之巅的山门派,在“山门七剑”损亡之后,开始日薄西山,当时的掌门,万念俱灰,闭门谢客,千年山门陷入绝派之境。
山门式微,心怀不轨之人纷纷落井下石。却也不乏新秀崛起,然而当一剑泰山五岳为倾的天之骄子落枫因病去世之后,山门内部风起云涌,本来肩负山门未来重担的孟水寒,却在誓剑石断剑负气出走,不免让人唏嘘。山门头顶的阴影未散,“侠骨耐风霜”,“山门之剑乃至情至性之剑”的美名,似乎早就名存实亡。
相比前面的三大门派,琼华的存在,显得与世无争。那莲华泽畔建在蜀地,碧波溪流,其门径之隐蔽,风光怡然,美如仙境。景美人更美,琼华一脉的女弟子,妙手纤纤,碧水济苍生。
立派以来,琼华弟子尊奉药王孙思邈,将其所著《大医精诚》奉为信条,对病者一视同仁,不求回报,开医者之先。
时间流逝,她们不在乎。朝代更迭,她们不关心。即便是在一场战斗中,她们不在乎输赢,也不惧怕敌方,在她们眼中,种种纷争不过都是浮生罢了。
唐门一脉渊源于湘西守陵人,早年间多为江湖奇人异士,以偏门之术行走江湖。东汉时期,江湖异士助皇室夺天下,天下将定时,异士为君主所不容,遂遁至幽谷。随其远离,制香术、驭尸术、人皮面具等奇术从此失传于江湖。
当初,永琴先生寻得幽谷玉影湖所在后,趁异士后人尚处弱势,乘机扶植己方势力。经过清洗的幽谷,留下的是永琴先生的崇拜者和支持者,唐门弟子擅长隐于暗处。
“人为鱼肉,我为刀俎”是唐门的立命之本,自门派创立伊始,唐门之人便从不自诩名门正派弟子,也未曾将自己视为恶人奸佞。唐门一脉像是行走在光与暗交接的阴影中的人,小心翼翼藏起自己的锋芒,为的就是冲破阴影那一刹那的成功。
而当年意气风发的中原势力孤影楼,因为那楼主顾玄明不思进取,只知道游山玩水,即使拥有偌大的家业也开始逐渐消磨,唯一的儿子,竟然还是个瞎子,后继无人,最终沦落为困在东海那小小的蝙蝠岛之上....
今年的武林大会如期而至,各大门派将齐聚竟陵,只为那云巅之战。同时,身居曜谷,独揽一方势力的玄里世家正逢喜事,家主玄里战大寿,听闻玄里世家秘密获得了赤焰金翡才如此大张旗鼓举办海阔天盛会,宴请四方....
四、 城外遇险
竟陵城外的官道上,一辆马车疾奔而来,马蹄在暮色浓重的郊外敲击出啌啌的回声。天空之中,一弯新月勾起满天流霜,俯视着大地。
“听闻玄里世家家主大寿,大宴武林,大家伙都去讨个彩头的吧?”“可不是嘛,江湖传言玄里战那拜把子大哥也会到场,十二艘礼船给足了面子呢!”
........
听着同行一行人议论纷纷个没完,旁边的陆羽饶有兴致地静坐在一旁,抬头眺望那竟陵城中的阑珊灯火,晚风吹起他帷帽上的面纱,面纱后,他的眼神明澈又平静。身旁坐着的李季兰脸上带着微微的疲倦之意,时不时还打起了盹。
“哦?那想必这位玄里前辈在江湖上名声很好吧?”陆羽终于忍不住开口询问。
“听闻啊,玄里战豪爽得很,是意气风发、不拘小节之人,唯才是用,把谁都当兄弟,都是掏心窝子的好。”车夫边熟练地驾驶着马车边回头对陆羽说,“玄里世家不缺钱的,纵使是你们这些无名小辈,也有好酒好菜招待。”
“这么说,小女子我是有幸可以去一睹大世家宴会的风采了。”李季兰听车夫说完来了精神,顿时睡意全无,不由自主地笑了起来。
一旁的陆羽点了点头,却有愁云涌上心来,一路来之前已经多方打听,居然没有一个人知晓邹夫子的名号,他深知李齐物这次的安排,也是为了他那时不时发作,却不知根源的“灼烧之症”。
“不知各位豪杰知道邹夫子是何人吗?”陆羽还是想发问,他语气淡淡的,却十分客气。
“邹夫子?”同行之人先是有些惊奇,随即就漠然了,他们纷纷摇头,转头只讨论起那些江湖上大门派的八卦之事。
李季兰拍拍陆羽的肩膀,“别担心,我们有先生的书信,到了玄里世家再找也不迟。”
此刻已经入暮时分,忽然间,前方狂奔的马儿一个仰天嘶吼,被空中飞来的利箭刺破了胸膛,踉跄跪地。
马车因为重心不稳开始摇晃,这个本来空无一人的城外官道上,又不知从哪里飞出来更多的利箭,朝他们袭来,所有人的眼光都一怔。
“小心!”不知道是谁在最后时候叫出了这一声,说时迟那时快,陆羽带着李季兰急速翻滚下了马车,女子的胳膊手肘却还是被那剑锋擦伤了。
捂着伤口在地上翻滚了几圈后,陆羽劫后重生地趴在地上抬眼看到马车在前方撞毁,那些来不及跳车逃走的人被利箭穿胸而死。
身体传来的痛感让李季兰动弹不得,看了一眼同行之人,只见其中一名中年男子缓慢地起身之后,往后扬了扬手,身后的几名男子也站了起来,惊异地瞟了一眼四周,正准备离开。
陆羽皱了皱眉头刚想呼救,不料刚才本已经恢复平静的官道又飞出了那夺命的利箭,几个男子瞬间倒地,陆羽和李季兰吓得赶忙把脸贴在地上,佯装尸体。
“他奶奶的,老子是奉了长老的命令来玄里世家送贺礼的,居然遭遇江湖暗*这种倒霉事!”说话的人语气非常霸道,非常强势,趴在地上骂骂咧咧。
陆羽也思忖着,因为没有任何闯荡江湖的经验,也就没有半分头绪,只能暂时静静地趴在地上装死,观察局势。
就这样静卧了几乎一炷香的时间,天色此刻已经完全黑了,周围伸手不见五指,只能依稀看到不远处竟陵城门上闪烁的灯火。
有同行人小心翼翼地起身试探,李季兰感到受伤的身子越发沉重,她倔强地抿起了嘴巴,狠狠地抓着陆羽的手臂。
周围一片漆黑死寂,陆羽倒也不怕,李齐物一直以来都教导他,对于江湖上的弱肉强食不必介意,毕竟自己没有实力,被他人藐视是合情合理,只要做好自己该做的事情。
看着同行中活下去的人纷纷起身离开,陆羽小心搀扶起李季兰,料想到这马车被毁耽误了早些去到玄里世家的计划,男子的神色有些黯淡。
带着受了伤的李季兰,显然拖慢了陆羽的进度,当他看到前方城门上的火光越来越近的时候,陆羽发现自己已经没有了力气呼救,为何眼皮越来越重?为何他感觉自己的身体越来越不受支配?意识变得模糊不清,他们孤立无援,身边受伤的李季兰该如何是好...?
该不会是自己的病又要发作了!?最后一丝倔强的意志支撑着陆羽看到那双眼睛,好熟悉的感觉!
那个正在用某种身法逼近他和李季兰的人是谁?
(未完待续......)
作者:知秋公子
策划人:龙藏厚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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