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小说:线断,情断!殷御,从今往后我要同你再无瓜葛!

微小说:线断,情断!殷御,从今往后我要同你再无瓜葛!

首页角色扮演仙魂琉璃仙境更新时间:2024-05-11

穹苍上,九霄殿。

夏梦站在紧闭的殿门前,落日余晖浓烈如血,染红了她的眼尾。

几个仙奴皆面色惶然跪倒在地。

殿内的是仙帝,此刻承欢仙帝身下的却并非夏梦这位帝后。

一旁的仙婢看得不忍,轻声道:“帝后,不如您先回宫吧……”

“不。”夏梦身子僵直,嗓音苍凉,一如残阳之下瑟瑟秋风,“本宫就在这等。”

等什么?

等他宠幸完别的女子,施施然出现在自己眼前?

等他亲口说出,为何违背了当初誓言?

无论是哪一种,于夏梦而言都是难言之痛。

千年前,她不顾父母族亲反对与在大荒之地的殷御大婚。

他曾许一生一世一双人,仙界谁不艳羡他们夫妻同心、伉俪情深?

而今千年过去,物是人非,他怕是早就忘记了当初的诺言!

夏梦听着殿内靡靡之音,似尖刀利刃,碎魂诛心!

良久,殿中终于停息,殿门打开一缝隙。

“帝君累了吧,茗瑶去为您沏一壶云雾灵茶来……”

那女子声音灵动如雀,身上披着帝君殷御的玄色金锦长袍。袍下的身姿婀娜,美艳不可方物。

她朝殿外踏出一只纤纤秀足,抬头瞧见了夏梦,满脸潮红只一瞬就褪去,惊得面色煞白。

“琼花仙子拜见帝后。”

说罢,屈膝要跪。

却有一只手揽住了她的腰身:“孤说过,你在这仙宫,可免跪于人。”

帝君殷御对上夏梦那双染上血丝的眸,脸上明显闪过不耐之色,声音早不复当初情深:“为何突然来此?”

夏梦苦笑,眸光一寸寸黯了下去:“我来是问帝君,一介小仙偷闯九霄殿,违背宫规,帝君打算如何处置?”

被殷御揽在怀中的女子,怯怯哀求:“茗瑶不知帝君在沐浴更衣,这才不慎闯入殿中铸成大错。可茗瑶仰慕帝君,愿留在帝君身边为奴为婢。”

夏梦打量她那张好不楚楚可怜的脸,缓缓开口。

“既知有罪,来人,将炽魂鞭……”

她话还未说完,却闻殷御冷然开口:“孤看何人敢动她!”

夏梦愣住,这是他第一次当面驳了她的意。

忍住心口涩意,她强撑着说道:“帝君难道忘了,宫规是帝君生母定下的。当初有小仙欲行勾搭之事,被罚数千炽魂鞭,直到元神俱灭,才被扔下堕仙崖……”

堕仙崖乃仙界的惩戒之地,坠入其中,则魂飞魄散,化为齑粉。

而炽魂鞭,却并不会要了仙人的性命。

夏梦不想*人,她饶是心凉如冰,仍存有一丝奢望。

奢望对此女稍加惩治之后,此事可以揭过。

奢望与自己同床共枕了千年的夫君,从此可以回头。

然而毫无温度的声音自殷御口中吐出:“宫规可改,从今往后,茗瑶便是孤的帝姬。孤倒要看,谁敢伤她!”

第二章 时日无多

“茗瑶叩谢帝君!”那琼花仙子俯伏在地,一副娇弱做派。

抬眸时,却朝夏梦投来得意一瞥,哪复半点楚楚可怜之态?

“孤还要处理政务,来人,送帝后回忘忧宫!”殷御冷然拂袖,只留给夏梦一道不近人情的背影。

殿门徐徐合上,将夏梦的视线隔绝在外。

她呆滞地站在原地,一颗心如坠冰海,苦涩沉浮。

当初信誓旦旦海枯石烂的诺言,到头来,不过是一千年白驹过隙的虚妄。

一生一世一双人,呵,一生一世一双人……

夏梦身形一晃,喉咙间涌上浓浓腥甜,唇角滴落一串鲜红。

“帝后,”一旁的仙婢惶然上前,“方才为何不让告诉帝君,您的身子已经……”

告诉殷御,她仙魂有损,已时日无多?

说了又如何,不说又如何,终究他已不再是那个对她一心一意的人。

“此事你不要多嘴,”夏梦眸光黯淡,转身缓缓朝外殿走去,“也不必跟来。”

日落下,她的背影如此苍凉。

那染红裙角的鲜血,似开得正盛的红梅,繁华过后,便是凋零。

忘忧宫,夜已深。

“忘忧,忘忧。问世间谁能忘忧?”夏梦苦涩喃喃。

这巍峨宫阙冷清如雪,还不如人世间小门小户,一茶一饭,知冷知暖。

这夜,夏梦在软玉床上独眠,睡梦中似看见了千年之前的殷御。

那时的殷御对她呵护备至,眸光温柔如月华。

可后来,是什么时候开始,她再未在梦以外的地方见过那样的他……

半梦半醒间,一双手拥她入怀。

“今日,生孤的气了?”熟悉的嗓音落入耳中,夏梦恍然以为又是个梦。

一睁眼,却见枕边的人实实在在是殷御。

思及白日之事,她心中痛楚,索性闭目不答。

殷御不悦,耐着性子继续解释:“孤乃帝君,身边总会有别的女子。但孤的帝后,只有你一人。”

他的怀抱一如当初宽厚温暖,看似情深的一番话,落入夏梦耳中却如此凉薄。

“若我不能陪帝君一生一世呢?”她苦涩开口。

凡人寿命短暂,仙寿亦有尽时。

她情劫不渡,仙魂有损,哪里还有一生一世?

还没等到殷御的答复,外头就传来叩门声。

有人恭敬说道:“禀帝君,有仙将与魔族奸细互通往来,恐包藏祸心……”

夏梦一惊。

仙魔两族争斗多年,彼此恨之入骨,私通魔族乃仙界重罪。

没想到,竟真有仙将如此胆大妄为!

殷御起身,挥袖间,宫门应声而开。

外头的黑暗如一张巨口,夏梦心中莫名涌起一丝不安。

殷御大步踏出宫门,声音冷沉如冰:“说,究竟是何人?”

那仙奴抬头飞快地瞥了夏梦一眼,又垂下眸去,声音颤抖:“是……是帝后的父亲,夏靖。”

夏梦浑身一颤:“不可能!”

她面色发白,看向殷御。

触及的却是他不带一丝温度的目光:“暗卫忠心耿耿,从不曾出错!夏梦,你乃夏靖唯一的女儿,他与魔族奸细来往,你可知?”

第三章 流光飘散

殷御说得如此不容置疑,夏梦的心已是凉了半截。

她背在身后的手紧紧攥紧:“我父一生征战无数,一片铁血丹心,岂会与魔族有染?恳请帝君派人彻查此事!”

“好。”殷御面冷如冰,沉声开口,“就让你那义兄郎玚去查,他若敢对夏靖有半点袒护,同罪论处!”

殷御拂袖而走,留下夏梦心乱如麻。

此事若稍有差池,则夏氏一脉灰飞烟灭。

夏梦坐立不安,无法入眠。

她起身散心,竟莫名走到月老阁。

迟疑片刻,夏梦踏入月老阁。

月老半睡半醒间瞥见夏梦的身影,惊得翻身坐起,忙不迭见礼:“帝后……”

夏梦微微抬手:“不必多礼。我来是想请月老解惑。”

月老恭敬点头:“臣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夏梦举起右手,露出皓腕上系着一根红线。

那红线竟如蚕丝般孱弱,仿佛下一瞬便会寸寸断裂。

这红线不过半尺,系着的却是她和殷御的姻缘。

情深,则光华夺目;情浅,则黯淡无光。

夏梦垂眸,目光定在那早已灰暗的红线上:“月老,你说……为何会如此?”

月老却只是道:“缘起缘灭,只能听天命,顺天意……”

夏梦摇头:“月老,你并未解我的惑。”

月老见她眼眸微红,不忍道:“这不是惑,乃是结。帝后,您与帝君之间……或许是有什么误会?”

误会?

共枕千年,彼此了解如斯,哪会有什么误会?

无非是倦了,冷了,乏了,腻了。

再长的情,终也不抵光阴的消磨。

夏梦怔怔离开了。

走到林边,她终是压不住心头刀绞般的痛楚,一口鲜血自喉中涌出,沾满了她素白的罗裙。

她一步步朝着忘忧宫走,如一截没了魂灵的枯木。

仙人结缘,许以来生。

她当年和殷御结缘时,对着天地许上了所有,换这一份抵死情深。

如今失了情,也难怪仙魂要散去……

“梦儿,梦儿!”一道声音遥遥传来。

夏梦回过神,一道熟悉的人影从天边而来,却是义兄郎玚。

郎玚乘仙鹤而来,目光焦灼,一见她就道。

“梦儿,帝君忌惮夏家势大,栽赃义父与魔族有染。铁了心要灭夏氏一脉,你且速速随我离开这仙宫,若留在此地,恐也会被殷御所害!”

夏梦一怔,连连摇头,只觉难以置信:“殷御若真想灭夏氏一脉,又怎会派你去查此事……”

郎玚急切打断她的话:“如今的殷御,早已不是那个大荒之地的被废储君,他是高高在上的帝君!我拿到手的证据全是夏家谋反铁证。梦儿,趁暗卫还未发觉,快同我走!”

他牵住夏梦的手就想把她带上仙鹤,就在此时,四周突然亮如白昼。

夏梦脸色煞白,这才发觉手持仙器的暗卫已将此地团团围住。

“梦儿,走——”

郎玚拼命将夏梦推上仙鹤。

然而话音未落,一柄利剑从天际而来,穿透郎玚胸口。

剑上寒芒震荡仙魂,那是殷御的太阿剑。

当初郎玚用万古白木,造出了这世间唯一一把能诛仙的太阿剑,赠予殷御。

殷御凭着此剑,从大荒之地*回仙宫,成为一代帝君。

如今,这剑却刺进了郎玚的胸膛。

“不——!”

夏梦满手皆是郎玚的血,那血如此滚烫,一如郎玚曾经的满腔赤诚。

第四章 一线生机

夏梦的眼泪不停砸落,却冲不散那浓浓鲜血。

“殷御,你为何要*他?!”

殷御手中太阿剑上,血迹未干。

临空而立的他,俨然一个冷血无情的帝王,当初大荒之地那少年的影子,早已消散于无。

他薄唇微动,冷沉至极:“因为他该死!”

夏梦不可置信的看着他,怀中郎玚声息渐无,她心痛如绞。

这一刻,她终于明白,郎玚说的竟是真的!

夏梦恨声质问:“郎玚做错了什么,我夏氏又做错了什么,你竟要如此狠心绝情?你可还记得是谁为你征讨魔族,捐躯疆场,马革裹尸!”

面对她的声声泣血,殷御一字未答,只侧目冷然吩咐:“帝后受惊,胡言乱语。来人,送帝后回忘忧宫!”

“胡言乱语……”

夏梦抬眸,一行血泪顺着清瘦苍白的脸颊滑落。

“殷御,接下来你是不是打算连我也一起*?”

眼前这个一身华服的殷御,那张熟悉的脸是那么陌生,陌生得叫她遍体生寒。

“若郎玚没有异心,怎会深夜闯入仙宫来见帝后,且还口口声声说要带帝后走?”一个娇柔的声音适时插嘴。

茗瑶站在殷御身侧,轻飘飘的一番话,似是无意,实则有心。

郎玚乃夏梦义兄,二人青梅竹马……

闻言,殷御脸色更沉了几分:“郎玚夜闯仙宫,其罪当诛。帝后,你不要再胡搅蛮缠!”

夏梦心寒,泪如雨下:“是,他有罪……罪在万死不辞,罪在劳苦功高……”

狡兔死走狗烹。

郎玚已死,接下来就是她的父亲夏靖。

怀中郎玚的尸首化作流光,飘扬天际。

上仙陨落,仙灵必化作和风细雨,滋养一方地土。

夏梦强忍锥心之痛,站起身。

“说吧,你到底要怎样才肯放过我夏家?”

那单薄的身影在月下近乎虚无,似被风一吹就能消散,苍白的脸上是一双哀切的眸。

殷御不语,只是冷冷盯着她。

夏梦苦笑:“或请帝君除去我父仙将之位,叫他交出兵权可好?”

殷御不语。

夏梦心下明了,自己终是想得太过简单。

勾结魔族的罪名都已扣上,若不严加处置夏氏一脉,殷御如何自圆其说?

父亲交出兵权,对他来说还远远不够。

她强忍着才没再落泪,眸光黯淡却决然:“若我父负荆请罪,帝君能否饶他一命?”

伏低做小,尊严尽失。

这样,父亲可有机会活下来?

“好。”殷御沉默过后,终于颔首,“若夏靖前来请罪,孤可饶他不死!”

血泪滑过夏梦苦涩掀起的唇角,缓缓滴落:“谢帝君不*之恩……”

回到忘忧宫,她当即写了一封信,交给信任的仙卫。

“务必亲自送到我父亲手中,要他按照信里说的去做,这是夏氏一脉的最后一线生机!”

仙卫接过那信,出了忘忧宫,匆匆朝夏家仙邸而去。

与此同时,九霄殿内,满头珠翠的茗瑶吩咐身边人:“速去截了那信,断不能给夏家留活路!”

第五章 元神溃散

入夜,忘忧宫。

夏梦坐在偌大的窗前,定定看着宫外冷雨。

虽寄了信,但她心中总隐隐不安。

“母后!

一道声音在宫门口响起,一道挺拔的身影从雨中走来。

夏梦吃了一惊:“舜儿?”

殷舜是她与殷御的独子,先前一直在下界历练。

虽还只是个小小少年,但眉宇间已有了与殷御如出一辙的逼人英气。

“母后,父王怎么会将郎玚叔父斩*?”殷舜眸中满是不解和愤然。

夏梦上前,拉住殷舜的手。

她苦涩开口:“此事说来话长……舜儿,母后要你去向你父君自请放弃帝储之位,你可愿意……”

殷舜一时愣住,但回过神却道:“母后,儿臣愿意。”

夏梦听着儿子毫不犹豫的回答,心中酸软。

殷舜眼中却满是对夏梦的心疼:“儿臣明白,母后是为了我好。”

夏梦看着懂事的儿子,心中却不知为何越发慌乱。

待殷舜回去没多久,殿外传来沉沉的脚步声。

夏梦一抬头,殿门被大力推开!

殷御满脸沉怒,将一封急函扔到夏梦脚下:“这就是你口中的请罪!夏靖现已率兵攻打天门,你可真是孤的好帝后!”

夏梦听得大惊失色:“不可能,我父亲忠心耿耿,怎会造反……”

殷御怒目:“事到如今,你还想狡辩?”

夏梦心急如焚,顾不上解释,只苦苦哀求:“事发突然,定有内情,我愿亲自去天门劝降我父……”

天门外,云海汹涌,厮*声此起彼伏。

夏梦一眼就看到了自己的父亲夏靖。

他手握长戟奋力厮*,曾同他浴血奋战的仙兵仙将,现在却刀刀刺向他的要害!

可他分明只有独自一人,哪里来的率兵攻打天门?

“设剑阵,绞*叛贼夏靖!”殷御一声令下。

剑阵白芒大作,寒气煞人。

“不——”

夏梦的心痛得窒息,扑向那剑阵,却被仙卫死死拦住。

她眼睁睁看着那些白芒如逐光之蛾,猛地朝父亲身上飞去……

白芒过后,一柄长戟独立,半跪的夏靖一动不动。

只有染血的白发被猎猎寒风吹起。

他盔甲下的脊梁始终笔直,此生再不曾有过半点卑曲。

夏梦疯了似的挣开仙卫,扑到夏靖跟前:“爹——”

夏靖抬起双手,颤颤抚向女儿满是泪痕的脸:“梦儿……爹没……没救得了你……”

“爹!”夏梦跪倒在地,泪如雨下,“爹,求你别死,求求你,别抛下女儿……”

夏靖眸光灰黯,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叮嘱:“勿……信殷御,他……”

话未说完,一只长箭破空而来。

那箭乃仙气所凝,穿胸而过,立时击溃了夏靖的最后一丝元神。

“不要——”

夏梦失声痛呼。

可父亲那轻抚她脸颊的手已然颓然落地。

“爹——!”

夏梦的眼泪夺眶而出,一滴滴砸落,却温暖不了父亲逐渐冰冷的身体。

她仓皇抬头,遥遥望向那高台之上。

殷御面色阴沉,而他身旁的仙卫,正收起手中弯弓。

第六章 原来是你

风呼啸着穿透了夏梦的心,她耳畔似回响起那年她逃家去大荒找殷御时,父亲心痛无奈的叹息。

“梦儿,那殷御纵然雄才大略,却心无苍生,无情无义,不是良配啊!”

无情无义……

夏梦紧紧抱着父亲的尸身,这才知道心灰意冷原来是这种滋味。

痛到极致,已然麻木。

周围围着她的仙兵缓缓分开,殷御带着茗瑶走到夏梦面前。

夏梦扶着长戟,缓缓起身。

她双目通红,直视殷御那双无情的眸:“你说我父勾连魔族,魔族的兵马呢?魔族的兵马何在!”

“姐姐,不管是否勾连魔族,攻打天门都是叛乱之举。”茗瑶轻移莲步,立于殷御身侧,俨然一对璧人,“更何况,暗卫已查明,是你写信让夏靖起兵的。”

茗瑶抬手让人拖上来一个满身是血的人。

正是她派去送信的仙卫!

她抬起下巴,脸上的得意非常:“若非这仙卫被抓获后招认,谁能想到姐姐你身为帝后,竟包藏此等祸心?”

夏梦恨极反笑:“好,好一个信口雌黄,屈打成招。”

她转头看向殷御,眼里那悲恨让殷御心头一动。

他眉头紧锁:“是不是信口雌黄,待孤派人查清此事后自有结论。夏靖是帝后生父,孤念在往日情分上,会将他风光大葬。”

“风光大葬……”夏梦惨笑一声,不愿再看这男人一眼。

她抱着父亲的尸身,彻底没了言语。

下葬那日,冷雨淅沥。

夏梦来到夏家仙冢,看着父亲的尸身被埋入泥土,她的眼泪簌簌落下。

父亲与魔族征战一生,魔气侵体,如今连化作仙灵都不可能了。

她正要上前祭拜,就被一双手狠狠推倒在地。

“你还来干什么?还嫌害得夏家不够吗!”夏母双目通红:“我不要看见你,滚,你给我滚!”

“娘……”夏梦怔怔的没有动,冷不防脸上重重挨了一巴掌。

“去仙宫当你的帝后去,以后夏家没有你这个逆女!再敢回来,我便将你*在你父亲坟前!”

夏母言辞激烈,悲痛欲绝,俨然已失去理智。

夏梦泪流满面,没有多加解释,只站起身伸手抹去脸上的一片冰凉。

她的背影消失在仙冢尽头,夏母才不舍地移开目光,泪如泉涌。

回到仙宫,仙婢将她接去了九霄殿。

夏梦木然洗漱更衣,眸光黯然,仿佛魂魄已失。

这夜,殷御拥她入怀:“孤已查清夏靖叛乱一事,的确属实。只要你肯认错,往后你仍是孤的妻,仙宫唯一的帝后……”

夏梦不答,一颗心沉如死水。

夜半,殷御在枕侧睡得很熟,夏梦却始终睁着双眼。

她起身在偌大的殿中行走,如同游魂。

内殿的桌案上,放着殷御白日未处理完的谏卷。

夏梦一张张翻看。

她不知道自己在找什么,可就是执意翻找着。

突然,她的手顿住了。

一张卷宗中,写着:臣已令夏靖独身前往天门。

卷宗上朱字红批,熟悉的字迹令她浑身一颤。

夏梦悚然明白过来,喉咙涌上一股腥甜,身形不稳,眼前已是阵阵发黑。

身后传来细微的脚步声,她转身,看到了殷御震惊而恼怒的眼神。

夏梦嘲讽笑出声来,却是泪如雨下。

“原来,一切都是你做的。”

第七章 笼中鸟雀

殷御上前一步,想要将她拥入怀中:“梦儿,夏靖已死,多说无益……从今往后,孤会替他照顾你。”

夏梦后退,眼中是闪动的仇恨和痛苦:“你接下来还想做什么?灭我夏家满门吗?!”

殷御不答,夏梦心中已然恨极,上前一把拔出他从不离身的太阿剑。

剑身出鞘,寒芒大作,四下皆惊,有仙卫立刻破门上前。

殷御一惊,沉声喝道:“放下剑,今日之事孤不予追究。”

夏梦戚戚笑出了声:“好一句不予追究……殷御,这就是你给我的交代?”

殷御没有说话,他的目光沉沉,却好像什么都说尽了。

夏梦心中的恨意和悔意像一把火焰,简直要将她燃烧殆尽。

下一刻,她握紧那剑,却是反手就要将手上红线斩断。

“线断,情断!殷御,从今往后我要同你再无瓜葛!”

她说得如此决绝,字字泣血。

剑芒之下,红线在殷御惊怒的眼神中光芒一闪。

他不顾剑锋逼人,欺身上前一把打落太阿剑。

殷御迅速抓住她的右手查看,只见红线寸寸破碎,光芒几无,只有一线游丝相连。

他的心口一窒,眼中掀起暴风。

四下噤若寒蝉。

殷御双手握拳,额角青筋蜿蜒。

定定看着夏梦决然的神情,片刻之后,他狠然开口:“来人,将帝后软禁寝宫,不许任何人进出!”

忘忧宫。

宫中寂寂无人,夏梦坐在偌大的窗前,定定看着宫外冷雨。

一道似鸟笼般的结界笼罩了整个忘忧宫。

除了殷御,无人能出,无人能进。

现在的她真就似那笼中雀,可笑可怜。

“母后!”

这时,殿外却传来殷舜的呼唤。

夏梦吃了一惊,连忙奔出去,却被结界止住步伐。

“母后,父王怎么竟将你软禁在灵笼中?”殷舜愤慨不已。

夏梦上前,伸手想摸舜儿的脸颊,却被灵笼所隔。

母子两人只能隔着结界手掌相映。

夏梦沉默片刻,却不回答,只是说:“舜儿,你立马继续下界历练,不要再理会仙宫之事。”

殷舜不假思索回绝:“不!我岂能留母后独自一人在这里受苦?父王糊涂,立帝姬、灭夏氏,废母后……哪点像是明君所为?”

夏梦心急:“舜儿,听母亲的话,不要忤逆你父王……”

“明明是父王做得不对,这怎能叫忤逆?母后,你且放心,我一定救您出去!”殷舜坚定说完,快步离去。

“舜儿……”夏梦隔着结界,却怎么也唤不回儿子了。

看着他的背影渐行渐远,夏梦心头越发慌乱。

到了夜里,殷御面色冷然而来。

夏梦这次没再像之前几天对他不搭不理,竟先对他行了礼。

殷御心中惊喜,以为夏梦是服了软。

谁知接下来她开口便是:“帝君,我教子无方,舜儿无才无德,不配当帝储。请帝君废了他的储君之位,派他下界历练,无事不得回仙宫……”

“你说什么?”殷御眸光一沉。

夏梦跪坐在原地,重复了一遍。

她如今什么都不想要,只想要这唯一的儿子,好好地活下去。

哪知话音落下,换来的是殷御的勃然大怒。

“休想!你想离开孤还不够,还想叫舜儿与孤骨肉分离?!”

他既怒又恨,欺身上前,手指重重掐住夏梦消瘦的下颌。

片刻之后,朝她苍白的唇狠狠吻了上去,带着不容回绝的残忍……

这夜冷雨不止,寒彻心扉。

时至黎明,殷御才起身离开。

“孤不会让你如愿以偿!你就是坠入轮回,孤也要生生世世把你找到,你生是孤的人,死是孤的魂,无处可逃!”

夏梦衣裳凌乱,看着他离去的背影,胸口涌起阵阵剧痛,俯身咳嗽,咳出的竟是一口鲜血。

她擦去唇边血渍,凄凄一笑。

腕上红线已黯淡如一截枯草,一如她快要散尽的仙魂。

“殷御啊殷御,你机关算计,却独独算不过命。我什么都给你了,唯有这条命不属于你……”

第八章 残阳如血

九霄殿内。

茗瑶见殷御来了,扭着杨柳腰肢快步迎上前:“帝君……”

“你来做什么?”殷御面沉如霜。

“妾知帝君心烦,特来替帝君分忧解难。”茗瑶巧笑嫣然地开口,“帝后失德被废,妾愿为帝君打理仙宫,让帝君后顾无忧……”

话音未落,就有一道疾风迎面而来。

茗瑶被这一巴掌扇得跪倒在地,回过神,捂着脸忙不迭认错:“妾惹怒帝君,妾罪该万死!”

“帝后之位,还轮不到你来觊觎,若再被孤发现你痴心妄想,孤亲自送你上黄泉路!”殷御冷冷说出的每一个字,都叫茗瑶心惊肉跳。

茗瑶俯身,不敢多言。

待殷御转身进了内殿,她才直起身。

那张娇艳的脸上神色扭曲,她捂着被扇得麻木的脸,红唇勾起,嗤笑喃喃。

“觊觎?本就该属于我的东西,怎么能叫觊觎!我倒要看看,除了有个儿子,她还有什么资本跟我争……”

一连几日冷雨飘飞,这日天色难得稍霁,夏梦心中的不安却愈发浓郁。

为何舜儿再没来过忘忧宫?

难不成也被殷御软禁了起来?

这日,她在结界边缘朝舜儿所住的宫殿张望,一道娇柔的声音传来:“哟,这不是姐姐吗?”

夏梦定睛一看,茗瑶穿着一身软似云的棠色长裙,头上戴着东海明珠、耳下坠着紫金琉璃,十足显贵。

她一开口,嘲讽之意昭然若揭。

“帝储都身在水火之中了,姐姐竟还有心思在这儿闲庭漫步?”

“你说什么?”夏梦听得心头一紧,“我儿究竟出什么事了!”

茗瑶掩嘴轻笑,藏住得意:“他反了,也败了,和他那个外祖父一样,现在快要死了。我看姐姐可怜,好心来带姐姐出去见他最后一面……”

天门外,残阳似血。

殷舜正率领夏氏一族残存的血脉苦苦厮*,然而怎敌仙宫天将金戈铁马、骁勇善战?

背后已是尸骨累累,面前敌军依旧气势如虹。

惨败并未压弯少年的脊梁,想到惨死的外祖父,想到依旧被囚禁在灵笼中的母后,他清隽的面颊染血,挥刀大喝。

“暴君不仁,*忠臣,灭良将,废帝后,立妖姬,我等不擒暴君,战死不休!”

“不擒暴君,战死不休!”部下纷纷应声。

如雷的吼声中,身着青衣的殷舜一跃而起,以雷霆之势朝天门上一身白甲的殷御拔刀而去。

风声猎猎,刀剑相撞,电光闪烁。

不过一眨眼的功夫,刀身很快隐隐欲裂,而太阿剑依旧完好如初。

夏梦心急如焚地赶来,正看到殷御白甲纤尘不染,而殷舜一身青衣几乎已成血衣。

父子相残,何其惨烈。

“住手!”她心痛大呼。

“母后!”

殷舜立即收手,匆匆看向高台之上。

夏梦却是悚然一惊。

只见殷御手中太阿剑,并未止住去势,竟直直朝殷舜左心刺去。

殷舜避之不及,生生挨了这一剑。

“舜儿……”夏梦难以置信怔在原地。

她记不清自己是如何发疯似的奔到了舜儿身边,如何将他拥入怀中……

就像拥抱当初那个小小的婴孩,拥抱那块从她身上掉下来的血肉。

如今他的肩终于日渐坚硬,已不再是那个稚嫩得需要父母呵护的孩童。

可此时此刻,那双眼睛里的生机正一点点消散于无……

难言的悲恸几乎将夏梦整个淹没,偌大的战场静可抛针,只回荡着她痛彻心扉的哭声:“救救他!谁来救救我的舜儿!”

转载自公众号:皓轩悦坊

主角:夏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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