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春江花月夜,梦萦心空,墨香飞花;今夜,思绪飘飘,墨香絮絮,醉在悠悠的古韵氤氲中;今夜,风吹花落,遥想苍穹,穿越岁月的沧桑,融入幽眇的梦境,枕着唐诗入眠,去寻觅那墨笺清香的缠绵......
唐代一位诗人非常欣赏名刹中幽美绝世的风光,不惜耗费体力,在雪后的深山上攀登,从中领略到忘情尘俗的意境,借以寄托自己遁世无闷的情怀。下面介绍的是唐代大历才子的一首禅诗,意境浑融,充满了禅悦。
过仙游寺
唐代:卢纶
上方下方雪中路,白云流水如闲步。
数峰行尽犹未归,寂寞经声竹阴暮
卢纶,字允言,唐玄宗天宝末年举进士,遇乱不第。唐代宗时期他又应举,依然不第。卢纶虽屡试不第、人生与仕途都极不顺利,但在诗坛却名声渐盛,而且他交游广泛,卢纶堪称十才子之冠冕,并最终借此步入仕途。诗人不仅交结文人墨客,而且也与僧道人士经常往来,这首诗就是描写他游访寺院时的感受。
雪霁天晴,诗人乘兴访游仙游寺,“上方下方雪中路”,首句交代访游时间,也点明了游踪所到之处。雪后隆冬,山路蜿蜒曲折,举步维艰,诗人历尽艰辛才攀登到山腰,早已累得不停地喘息。
诗人游目望去,头上和脚下的山道上,到处都是白雪茫茫、银装素裹,山峦和峡谷浑然一片。远处空旷寂寥的白雪世界,虽然荒凉得令人心里发怵,却也美到让心灵净而无尘。
再往更远处眺望,冰雪封锁的江中,几片扁舟仿佛如雕塑般凝固。诗人没有提到沿途的事物,只是集中笔墨描写山中雪景,为下文打下了良好的铺垫。
接下来笔墨又继续深入描写, “白云流水如闲步”。山间的白云悠闲自得地飘游,山涧的清流蜿蜒曲折地流淌,白茫茫的雪海中,清溪如一条墨绿色的曲线,又好像一条飘舞的绸带。
诗人时而仰观、时而俯视,雪后本来是漫山遍野的一片白茫茫,但山中的流水比较温热,山泉之上不易积雪。白云和流水衬托了山中的静寂,作者采用以动衬静的手法,不仅显得意境清幽旷远,也透露了诗人悠闲的心态。
还未到达寺院,读者已经随着诗人饱览了远近高低的雪后美景,诗人也陶醉于其中。“数峰行尽犹未归”,卢纶从山腰处稍作休息,然后抖擞精神,又接连翻过几座山峰。
数峰行尽,时已黄昏,诗人却并无归意,索性就留居山中,尽情玩赏。“数峰行尽”四个字,也点明仙游寺的遥深,不仅远离尘嚣,也令人恬静淡泊。
最后诗人抒发感想,“寂寞经声竹阴暮”,翻越了数峰,终于来到仙游寺的旁边。时已黄昏,夕阳的余晖斜洒在青竹之上,在洁白的雪地上映射出青竹的倒像,恍如一幅水墨的雪竹图。
孤寂的寺院中传来了和谐悦耳的诵经声,也引导诗人进入禅境。卢纶仿佛领悟到了空门禅悦的奥妙,一时间便摆脱了尘世的一切烦恼,心境空净明澈,如同眼前这银白的世界。
这首诗题咏仙游寺,却抒发了作者寄情山水、向往佛门的禅趣。全诗笔调古朴,兴象深微,同时构思造意优美,很有兴味。作者以从游山寺起,而以赞美空门超脱作结,写景朴实,而意在言外。
冬天里没有雪,就不是一个完整的季节,只有感受到严冬的磨练,懂得生命的伟大与艰难,灵魂才得以超越。雪山的寺院中不仅有禅意,也分明还有冬的温磬,在茫茫的天地间不断升腾和弥漫,而“白云流水如闲步”以及“寂寞经声竹阴暮”,更让人觉得意犹未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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