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昌谷北园新笋四首(其一):
篝落长竿削玉开,君看母笋是龙材。更容一夜抽千尺,别却池园数寸泥。
①昌谷,在福昌县,即今河南宜阳。②籍:竹笋外壳。③母笋,指竹。
昌谷是李贺的家乡。李贺道“避父讳”不得进士之难后,常居于此。这里青山翠竹,碧波荡漾,生机勃勃。大自然赋予的顽强生命力和日新月异的景象深深感染了不甘寂寞又才智非凡的年轻诗人。诗人常常醉心于描绘新笋青竹的形象以寄托自己的理想和心绪。
诗的首句写出了笋皮(篝)脱落,新笋破土的景象,语势流畅,气势夺人,流露出诗人不遇于时,渴望革新思想。同时,一个“玉”字写出了新笋绿玉般的润泽和鲜嫩,设色淡雅清新,吐纳诗人心境如此平和闲淡。这句是从“面”上写竹,是“动”的画面。
二句诗人将读者的视线集中到一棵突出的“母笋”(大笋)上,并点明这是棵“龙材”,即:用这根竹子做的手杖,可以变成一条仙龙(语见《后汉书费长房传》)。这显然是李贺自喻,他是位理想主义者,常以“龙材”、“骏马”比喻自己的不凡。这是“静”的画面。三句与首句对应,以“一夜抽千尺”、直上云霄的新竹,表现自己期冀大有作为,力振国魂的雄心壮志和非凡气魄。
这句中的“更容”二字用得绝妙,揭示了唐元和年间统治者压抑人才的现实,流露出诗人的愤之情。尾句照应全诗,只有破土而出、又“一夜抽千尺”的“龙材”才能“别却池园数寸泥”,这也是作为“龙材”的目的,再点革新思想,而此句中“别却”连用,表现诗人渴望之急切。
这是一首咏物诗,通篇写竹,却无处不跳跃着年轻诗人的脉搏。竹的挺拔、竹的气势、竹的破旧立新,无一不是诗人品格和精神的物化。比兴手法的浑熟运用,足可证明杜牧评论为“盖*之苗裔……”是恰如其分的。这首诗的格调乐观明朗,是李贺诗中少见的。
这首诗显示出诗人构思的奇特;作者能将动与静、点与面、虚与实巧妙地结合。如绿玉般的色彩是实写,而“开”、“抽”等动词的运用又能给读者竹子生长时的音响感,是虚写。又如峭拔生长的新笋青竹与如水般流畅的语言相结合,使全诗参差错落而又平易自如,这一点也是他的诗作中不多见的。
另外,把轻而清,流而易的事物,转化为凝重坚锐的形象是李贺抒情的一种独特方法。如“忆君清泪如铅水”,以“铅水”的凝重感来抒“去国怀君”的悲慨,既形象又深入。而首句中的“削”字,则以刀剑的锋利活化新笋破土而出的气势,更能领味到诗人的品格和深情,更能体现诗人的奇才本色。
参考资料
《昌谷北园新笋四首》(其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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