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我为救师尊入了魔,师尊却亲手*了我。
再世为妖,却被前世那个死对头捡回了家。
忽有一日,我那谪仙般的清冷师尊要将我抢回去,叫我不要和坏人玩,会带坏我的。
哈,老登,天凉了你知道该穿秋裤了,人走两里地了你知道该追了。
1.
我师尊名唤清澜,是四海八荒的高岭之花,剑道魁首。
清风霁月,目下无尘,白发如瀑,衣炔胜雪,圣神不可渎。
我是清澜仙尊座下唯一弟子,我不喜多言,只每日陪伴在师尊左右,专心修炼。
师尊生性不爱笑,待别人清冷孤傲,但待我最好最温和,常常将一些珍贵难得的宝物宝器送给我。
就在我以为我在师尊心中是独一无二时,我的师尊居然对一个女子舒眉浅笑。
那女子是战神苍岐下凡历劫带回来的凡人,名叫碧落,爱慕苍岐的怀琴仙子恶那女子,将她撇至蛮荒,等苍岐救回碧落时,碧落已魂魄受损。
师尊独闯魔界,要取凝魄草救碧落。
我赶到时,恰遇师尊被魔气缠身,我为救师尊吸了魔气。
等苍岐携众仙家前来应和,我已堕入魔道。
若不是当时众人强力控制,我必定难敌心魔大开*戒。
我从来不知我苦心孤诣修炼了三百年的心性是如此脆弱。
我已无药可救,天帝下旨诛*我,师尊亲自为我行刑。
诛魔刀斩下的那一刻,三百年的相依相伴情思暗恋也随之灰飞烟灭。
原来师尊心里从来没有我。
2.
也许是那缕魔气使然,我并没有香消玉殒,而是再度投胎转世,成了阴沟里的一只老鼠。
我恼恨啊!
变成什么不好,偏偏是一只老鼠!
我生气时喜欢吱吱叫,到处咬来咬去,在君冥身上跳来跳去。
君冥是我前世的死对头,魔族,总是偷偷溜进天界找我打架,美其名曰看看我过得怎样。
我最先不想理他的,他主动动手,我逢打必输,输了就告诉师尊,师尊让我不要告诉其他仙家,他自会处理。
师尊在天界缝缝补补,但君冥总是能找到机会溜进来,几次埋伏也不成功。
我问他为何总找我,他说他是我爹,爹找女儿对头的很吧。
荒谬!
我大怒,和他大打出手。
他夸我又有长进了,然后迅速一掌将我打翻在地。
我变成老鼠时,他最先找到,一手将我尾巴拎了起来,等我反抗累了,揣胸口带回了魔界。
现在我发疯时,他躺在地上任由我大吵大闹,叼着我的尾巴晒太阳。
“吱吱吱!”
不要咬我尾巴啊混蛋!
“听不懂老鼠在说什么。”
无礼之至!
我累了,缩在他头发里啃他头皮。
他一把掐向我的咯吱窝,将我带向空中。
“吱!”
我生气地抗议。
“我说你也不用这么消极吧,连人身都不想化了,不就是一只老鼠吗,魔界多的是老鼠,但没有一只像你一样配得上我。”
他的目光狡黠又圆滑,淡淡的嗓音让我现在就想把屎拉在他嘴里,给他堵上。
世上哪有他这么不要脸的人?
我记得师尊曾带我外出历练,斩妖除魔,行侠仗义。临行时村民送我们走,各种溢美之词、凡间馈赠,师尊都没有接受。
尽管我只是跟在师尊后面当个小尾巴,村民们也为我塑了一座小像,侍立在师尊左右。
我们仙家都是很谦虚的好嘛!
不过我现在成魔了也很谦虚,所以谦不谦虚其实都看个人素质。
“吱!”
滚!
“哼,这么容易生气,我以为你和那老不死的一样大度呢。”君冥嗤笑着放下我,在兜里掏什么。
君冥又想拿师尊气我,我早就不会再生气了。
等我有机会了,就去打烂那座小像!
我麻溜地划拨我的四脚,要跑的远远的。
君冥摸出一颗黑黑的药丸,不管不顾塞进我嘴里。
苦的要死!
对人来说是一粒小小的药丸,对一只仓鼠来说是要完。
“呛死我了!”我拍拍胸口,惊喜地发现我变成了人身。
对着河水一看,只见一个灵动的少女抚着自己的脸庞,一双明眸清清亮亮,冰肌玉骨,妩媚含情,白衣灵动。
我恼羞成怒。
“你怎么把我变成这个样子了!”
从前我也算清冷仙子中的一枝花,现在这般模样还如何撑得起当初众仙娥的夸赞了。
“谁让你是小白鼠精呢?”君冥揪了揪我肥嘟嘟的脸颊,头脸都靠近我十分。
我躲开。
君冥拉起我的手,挑起眉毛,红睛妖冶。
“清月,带你去个好地方。”
“不去。”
外面的世界多姿多彩,明朗又愉快,感觉非常不适合我。
“你不去,我不去,去来江口守空船,美人帐中泪哗哗。”君冥咬着嘴唇泫然欲泣。
“你要带我去看美人?”我皱眉不爽,“我不是那种人。”
“我是。”
君冥把我夹在腋下就跑。
神经病!
3.
君冥带我来到一处熙熙攘攘的大街,面前一浓妆艳抹看不出男女的人摇摇摆摆扭过来招呼我们。
“哎呦官人快请快请~咱们这儿,有最最好最最妙的美人~”
“这是哪里?”
君冥指着万花楼的牌匾坦然道:“凡间青楼啊。”
我转身就要走,君冥将我随人流扯了进去。
美酒盈樽,笙歌曼舞。
“胭脂俗粉!”我厌恶地捂住了鼻子。
没想到君冥人模狗样的,背地里却喜欢照顾这些腌臜生意。
君冥递过来一只手,是靠在君冥怀里一个卖笑女子的。
柔夷温软,女子眉眼含笑,是在勾引我。
“你不喜欢?”君冥看了我一会,松开女子。
“不喜欢。”我沉下脸,“你到底想干嘛?”
“唔,看来你不喜女子。”君冥像是在经受什么折磨似得,倦懒地勾起一缕墨黑青丝,缓缓解开衣裳,露出白皙的锁骨。
“你!”我满脸通红,推开他就走。
“好吧,我就舍己为人,用我的身体宽慰宽慰失恋的小老鼠吧。”他笑地极其不正经,修长的胳膊把我勾倒在地。
“你才失恋了!”
我气急败坏地咬他胳膊,别看我成了老鼠精,但我咬起人来可厉害了。
君冥胳膊勾得愈发紧,我耳朵烧红。
我觉得那些美人在看我的笑话。
“妹妹害羞了。”
刚才那女子轻轻笑了。
我气呼呼地对君冥说。
“我不要你宽慰,你给我叫男美人来,各种款式的各来一份。”
反正君冥有钱。
他就会使坏,我不要他,我要听我话的男美人。
我听见他胸膛笑出了声。
君冥换了一批男美人。
我拿开他宽大的袖子看,第一眼就看到了清冷的男美人。
眉眼含霜雪的样子,是有那么一两毫像师尊。
只是我的师尊,在我初睁开眼,看见的第一个人便是他时,心底便留下了他的烙印,无论是谁,师尊永远是师尊,别人永远模仿不了。
君冥像是知道我在想什么,调笑道:“是不是给那老不死的提鞋都不配?”
我不屑撇嘴,嘴硬地让那个清冷男美人过来。
“配配配,我呸!”
我怒气上脑,亲了清冷男美人一口。
我喜欢你这么久,你居然*我毫不手软,你还是人吗!
君冥一把把我拉回怀里,叫那个男美人下去。
“你干嘛?不是要宽慰我的吗?”我气恼君冥出尔反尔,转头要咬他。
君冥不知何时喝了一杯酒,我转头就对上了他的嘴,他按住我的后脑勺,将酒一口气灌给了我。
我又被呛到了!
我正准备向他算账,却被他变回老鼠藏到袖子里去了。
他继续没事人似得喝酒,听歌看舞,我在袖子里晕来倒去。
最终我不胜酒力晕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我在哪里。
我想下床,只觉得一道清风吹过,接着我被什么东西推了回去,模模糊糊地响起了打斗的声音,有剑的锋鸣,恍惚间又有老鼠在啃咬我的脖子,在我衣服里钻来钻去。
我就是老鼠啊怎么还有老鼠咬我!
我一个激灵起来了,又马上头晕眼花,倒床不起。
傻逼君冥!逼我喝酒我起不来了!
我给了趴在床头的君冥一个胳膊肘,把他打醒了。
君冥酒气未消,身形不稳。
啪叽!左脚绊右脚摔在我床上,头发糊了我一脸。
我连连呸呸呸。
死君冥,睡得一点样子都没有,不像我,我喝醉了只会乖乖被师尊抱着去房间睡觉。
那还是广绣仙子失恋时找伴拉着我一起喝的,只是一口,我就醉了。
广绣仙子絮絮叨叨的声音越来越远,凉凉的木香很近。
那次好像是师尊唯一一次抱我,也是我唯一一次抱过师尊。
酒醒后师尊也再未提过,若不是广绣仙子后来问我我怎么回去的,我只会把那次记忆当做幻想。
现在,师尊门户已清,也不会再想到我了。
我就着君冥的头发叹了口气。
4.
魔界的天空总是阴沉沉的,被乌云笼罩。
魔族不喜欢阳光明媚的天气,我也不喜欢,所以我这只老鼠精生来就该活在魔族的苍穹之下。
每逢我抬头望天,总是想起天界万里无云的蓝天,像师尊的眼睛一样蓝蓝的,很舒心。
我懊丧地打了自己一拳。
该死!又想起来了!
君冥伸了个懒腰,翻了个白眼盖上被子。
我撤了被子,把他从床上拉起来。
“你不要睡我床!”
“哎呀烦死了,滚开!”君冥丢枕头砸我,“自己玩去,我要睡觉。”
我把被子咬的破破烂烂的扔回他身上,跑了出去。
魔界最近在打仗,君冥嘱咐我要玩去人间玩。
我捡了个没人去的地方。
本以为山间小路无人,哪知没走多远就被一个骑马男子拦下。 那男子穿的锦衣玉袍的,是个富家公子。
他下马挽了缰绳,说他是附近大户,要我去做他的小妾,多少钱随便说。
对了,人间买卖都是要钱的,君冥没给我钱!
早知道拿了他的玉佩换钱。
“行,一百两。”我随口一说,“对了,小妾是干嘛的?”
“吃香的喝辣的。”那锦衣男子磨着牙笑。
不知为何,我觉得他不怀好意。
那就好,我拿了钱就跑没负担。
他差人起了一座轿子,我一颠一颠地入府。
仆从告诉我晚上老爷会来我屋里头,叫我准备好。
哦,我等不到晚上了。
有人拦我,我咔咔几手刀给人拍晕了。
大户家真大呀,我怀里抱着一张百两银票,绕来绕去给我绕晕了。
不知不觉到了一个冷幽幽的房子,听见一番辱骂声。
等人走远了,我好奇地探出脑袋,是怀琴仙子!
想来怀琴仙子是在下凡历劫,因为她完全不认得我。
“你就是老爷新纳的妾?”怀琴仙子一脸憔悴,衣服比我咬的被子还要破,露出来的皮肤青一块紫一块的,脸上还有几个巴掌印。
我点点头。
虽然我与怀琴仙子并不熟识,只是点头之交,但这个惨样还是惊到我了。
“男人啊,只见新人笑,不见旧人哭。”
怀琴仙子感叹完,就倒在地上,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不一会就断气了。
奇怪的是,怀琴仙子的身体随着死亡慢慢变成了白光,变回了以前的样子。
“好一个凡女,居然敢撺掇苍岐惩罚我!......清月!”她认出了我,杏眼陡然睁大,“你不是魂飞魄散了吗?居然还活着,又入了魔!”
我在妖界投的妖胎,自然是妖魔了。
怀琴仙子一点不念往日情分,劈掌要打死我。
“我变成这番样子,你那师尊也难辞其咎!”
我靠真不讲理!
“那你打他啊你打我干嘛?”我堪堪挡下,马上就跑。
我不想和气头上的怀琴仙子打架。
君冥逼我吃的只是颗化形丹,没半分法力上的补助,我哪里打得过?
我逃她追,大户家插翅难飞。
我弃了银票,变成老鼠藏在废墟里。
只听得一声“住手”,怀琴仙子停了。
是战神苍岐!
“怀琴,我以为这次小小的惩罚能唤醒你,叫你死后赶快回天界,你竟将李家毁成这个样子!”
“苍岐,你来看我了,你是不是舍不得我受苦。”怀琴哭的眼泪哗哗,想去拉苍岐的手,“我们终究是仙侣。”
我躲在废墟下面偷听。
这傻逼,舍不得早来了。
“不。”苍岐厌恶地避开,“当初你我结为仙侣时曾订下契约,不约束双方情谊姻缘,只为得道。如今我和碧落已经成婚了,你回天界后不要再纠缠我们,不然......”
苍岐神色一凛。
哦,原来是这样。
“你竟然抛弃我娶了一个凡间女子!”怀琴声音陡然提高了八度,气浪卷起建筑残骸,我现了真身。
艹!
“清月?”苍岐看见我伸手就要捞我,“你师尊找了你许久。”
师尊在找我?
怀琴眼神一冷,施展威压要弄我,却被一道魔气打出好远。
一只冷冰冰的手捞起了我,把我按在怀里。
“不劳烦战神送我家小老鼠回天界请功了。”声音更冷。
“君冥!”苍岐身形一顿,抽出佩剑要打。
啊呀,苍岐居然认识君冥。
君冥眼神迷离,似是没睡醒一般,打了个哈欠,把想要看戏的我摁了下去。
“打打闹闹的成何体统。”
耳边呼呼风响,等我探出头来,我们已经回到魔界。
5.
君冥一回来就躺在我的床上。
我叹了一口气,把那床破破烂烂的被子卷起来,换了一床新被子。
“这不是我的被子吗?”
君冥笑嘻嘻地抱住被子。
我冷脸答道。
“这是我的被子,刚刚那床破的已经放在你床上了。”
“这是我的床。”君冥蒙脸就要睡。
我狞笑。
不一会,君冥从床上跳了起来,东抓抓西抓抓,浑身挠痒痒。
“你对我一个良家妇男做了什么!”
“痒痒粉呀。”我离得远远的,看君冥在床上痒得跳脚。
君冥果真扑向我,我俩围着茶几秦王绕柱。
过不了多久,君冥放弃了,躺在床上一抽一抽的。
等他不抽了,我坐在床沿问他。
“你是不是瞒着我什么?”
君冥睁开眼仰视我,抬手勾我发尾,妖冶的红眸倒映出我的模样。
“我能瞒你什么?”
我握住他的手腕:“苍岐说,师尊找了我好久,你怎么不告诉我。”
师尊,为什么要找我?
他也知道我没死,还让苍岐把我带回去。
君冥似笑非笑,反握住我的手,抚摸我的指节。
“我怕你伤心,小老鼠。”
我坚定地让他告诉我,我不会伤心的,其实我心里虚虚的。
如果今天苍岐带我回去了,是不是师尊还会认我做徒弟呢?
君冥支起上半身,温热的气息吐在我耳畔。
“因为你啊,是前魔君死后残骸凝结的魔胎,所以你才会那么容易,一而再再而三入魔。”
照君冥来说,师尊收我为徒是为了*死我,等我入魔才*是想彻底断绝我的生念,而我没死是那缕魔气保留了我的神识,现在已经是魔识了。
带我回去是想让我再挨一刀。
我摸摸脖子,刀砍断的地方,软软的俯下身趴在君冥身上。
“那你为什么要一直找我?”
君冥乐了,翻身让我躺在床上,拍拍我的手。
“因为我是你爹啊闺女!”
我狠狠踹了他一脚,把他踹下床。
“你又占我便宜!”
君冥笑嘻嘻地揉揉被我踹的地方,解释道:“哪有,你想想,你算是前魔君的女儿,我是现任魔君,你算算,我是不是你继爹。”
我满脸复杂,视线忍不住投在他身上。
玄衣雪肤,黑发赤瞳,衣服被抓得乱七八糟,皮肤上到处是红痕。
君冥居然是魔君,这么吊儿郎当不要脸的魔君?住的地方还这么破,都没有宫殿吗?
不过,能几次三番溜进天界还没有被发现,确实不能小觑。
被我盯得发毛了,君冥勾着狐媚笑凑过来亲了我一口。
“要是不想让我当你爹呢,你也可以选择当我伴侣哦。”
我一个头槌下去,君冥昏死在床上,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有意的,露出一大片肌肤,还有粉粉的......
不许多想!
我给了自己一巴掌,把君冥鞋子脱了扣在他鼻子上,用被子盖住。
“这是你的房间,你那房间现在归我了。”
6.
我正呼呼大睡呢,一道清风掠过,我梦见师尊找到我了,要带我回去。
一睁眼,正对上一双湛蓝的眼睛。
“师......”我刚叫出声就被捂住嘴巴,师尊摇摇头示意我不要说话。
师尊独闯魔界为了带我回去,去断头台?
我眨眨眼,确定是真师尊,不是君冥那个傻叉变了骗我的。
我推开师尊的手,悄声说道:“师尊你快走吧,别把他惊醒。我不会回去的。”
“清月......”师尊低声呼唤我的名字,劝诫我和他回去,没有往日那般温凉,而是无奈又复杂的。
我感受不懂。
师尊何时变成这样了?
但不论如何,他*了我。
我直视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我是魔,怎么能回天界,再死一次吗?”
师尊敛下目光,嘴唇微微颤了颤。
我沉默着,心一点一点被磨灭。
师尊又要*我吗?
我挑衅般开口:“师尊何不现在就*了我?将我挫骨扬灰,省得再投胎转世一番好找。”
被子下的手揪紧了里衣。
“不会的......”那双澄澈的眼睛作誓。
“怎么不会?天界可容不下半个魔修。”
君冥推门而入,师尊顿时将我护在身后,手中含光剑散发出莹莹白光。
君冥身形颀长挺拔,倚在门框上,半边衣服滑下,胸口、肩胛处尽是红紫相交的抓痕,锁骨脖颈处还有可疑的红痕。
君冥在师尊面前走光了!
他、他他是不是半夜藏了一个女魔修刚刚那个了?刚刚也没那么严重啊!
我简直羞于观看,将头埋在被子里。
师尊感知到了,目光寒冷如万年冰雪,冷喝道:“你对清月做了什么!”
君冥搔了搔头,看了看师尊和我,眼神中夹杂了什么不可描述的东西。
“我倒要问你,大半夜的,你对我的伴侣做了什么?”
师尊脸色愈发冷,含光剑已经在铮铮叫了。
我低头瞅了瞅,我还穿着寝衣躺在被窝里,房间里还站着一个男子,哦,现在是两个了。
但重点不是这个。
“谁是你伴侣啊,屎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啊!”
含光剑停止剑鸣,两人依旧剑拔弩张的样子。
我拢拢衣服躺好:“你们不要吵了好吧。”
我可不想他们打起来,大晚上的觉都没法睡了。
“你把清月强行关在魔界这么多年,如今我要带她走。”
师尊安静淡然的声音让人安心,但一想到他是来索我命的,我脑子就门清。
“不,我不要走。”
君冥挑眉:“清月都不要和你走,老不死的你少自以为是了。”
师尊面容冷淡,笃定地说道:“定是你与清月说了什么歪曲事实的话语,你教坏了她。”
我望向君冥。
两人当堂对簿,是与不是就在此刻。
“哦?是说你想要把前魔君魔胎扔进净池被我阻止,争执中打掉了她一魄,就收她为弟子了?”君冥摸着下巴,“还是说你日日夜夜行监坐守,只怕她入魔毁灭苍生?”
“如今她魂魄已全,要是死了那就真魂飞魄散了。”君冥笑吟吟补充道。
师尊没有说话,我也没有说话。
气氛就这样安静下来。
师尊收我为徒是要*我吗?
“难怪我以前不开窍,原来是少了一魄。”我坐起来了,“我的魂魄是何时补全的。”
怪不得以前君冥吵我我都只会死打,哪像现在我张嘴就能骂他个体无完肤,随便动个脑筋就能让他在床上蹦迪。
师尊眼神闪了闪,他说:“修补碧落魂魄时,我将她多出来的一魄引回本体了。”
靠!
我一拍脑袋,那不就是我投胎的时候补全的,要是投胎前补全了,一刀下去我不得灰飞烟灭了!
“竟然在碧落身上......”我喃喃自语,“师尊你真的要*了我。”
如果怀琴没有损伤碧落的魂魄,那岂不是一开始师尊就能引渡我的魂魄,*死我?
“清月。”师尊微微偏头,如玉面容难得出现紧张的表情,“我没有想*你。”
君冥轻轻一笑,抬起手的刹那魔气疯涌,师尊手中长剑化作一道银芒,剑身嗡嗡作响。
“今日,我必带走清月。”
“老头子疯言疯语。”
两人如是说着破门而出,一阵大风刮过,门板没了,不知去哪里打架了。
我怔怔地瞅着残缺不全的大门。
魔界夜间森森冷冷的,门漏风了我咋睡?
我追了出去。
绝不是担心师尊在魔界吃亏。
7.
两人结了一个结界打架。
我进又进不去,只能坐在地上看。
一白一黑两团光芒势均力敌。
师尊一贯镇定冷静,脸上永远带着一份疏离,皑皑白雪,清冷凉薄,剑气横扫血光。
我扬了扬唇,倒是不出意外。
师尊一向很厉害的。
我又将视线投到君冥处。
长发飞舞,眼中魔气弥漫,红瞳摄人,万道魔气向师尊压去。
此刻,君冥真的好像一个魔君。
我挥手呼喊:“你们别打了,我有脚能走,我去人间玩玩咯拜拜了您呐!”
“我真走了哦。”我再次回头。
“唰!”君冥被打出结界,捂着腰腹吐出一口鲜血,含光剑正指他的咽喉。
“君冥!”我飞奔跑到君冥身边,“你伤的怎么样?”
我紧紧压着他的伤口,殷红的鲜血还在不断洇出,根本止不住。
冰冷的气息迫近,师尊冷眼矗立:“苦肉计而已。清月,和我走。”
“不!”我抬眸怒视师尊,“你还要亲手再*我一次吗?”
师尊眉头紧锁,似乎难以启齿:“清月我......”。
“唔——”君冥又吐了一口血,脸色愈发苍白。
我握住师尊的剑,指向自己的脖子,手顿时鲜血淋漓。
“你现在就*了我吧。”
我闭上眼睛,寒气迸裂,一刹那我以为我要死了,再睁开眼,师尊已经消失了。
君冥头靠在我怀里,我抱着他回去。
君冥垂下眸子,浑身是血地躺在床上。
“你药呢?”我翻箱倒柜找,找到了,“你忍着点。”
我将药粉撒在他伤口上,君冥颈线紧绷,揪着我的一片衣角咬着。
“嗯哼......疼,轻点。”君冥倒抽一口气,蹙眉闭眼,像个怕疼的小孩子似的。
“忍着吧你,谁让你这么垃。”我给他缠上绷带,打上蝴蝶结,再给自己的手倒上药包扎好,“行,睡觉吧,明天再来看你。”
君冥惊讶地睁大眼睛:“月月,你好无情啊,我伤得这么重你不应该彻夜照顾你的伴侣吗?”
我咬牙切齿,用好手戳了君冥伤口一下。
“嘶~痛痛痛!”
“谁是月月,谁是你伴侣,再逼逼把你嘴撕了。”
君冥揪着我的衣角不放,我想着是切了我的衣角还是断了他的手指,君冥得寸进尺将我腰一揽。
我一下子失去平衡倒在他身上,君冥按着我的头靠在他胸膛上。
“想哭就哭出来吧。”
我一秒抬头,木着脸看着他。
我不想哭,我只是还有一丢丢难过,就一丢丢。
君冥血一样鲜红的眼瞳深邃又幽冷,他挑起狭长的凤眼,捉住我的手腕,引导我一点一点向上,直到我指尖碰到粉粉的......
我脸热得发烫,他凉凉的掌心碰上我的脸,声音缥缈得像是从天上来。
“你看,它在为你跳动。”
师尊......
我失神一秒,天罡倒反。
君冥将我压在身下,嫣红的嘴唇勾起一抹似有似无的笑,他牵起我的手舔舐,目光灼灼,似乎要将我的心烫出一个洞来。
脖间落下吻,像小鸡啄米,一下一下轻的很,渐渐吻势越来越浩瀚,就像小鼠在啃啮我的肌肤。
那天......我的师尊从来不会有那般失落的表情......我们朝夕相伴了三百年......我应该问清楚的,我应该逼问他的。
“停下。”我对君冥说。
君冥抬起脸,抚摸我的脊背,嘴唇抵着我的耳垂缓慢说道:“我陪伴了你很久,给我一次机会,清月。”
“放开我。”我别过头拒绝。
身上的重量轻了,君冥替我整理好衣服,站在门口愣了一下,头也不回地走了。
我今晚睡觉没门了!
我又不敢抢君冥的床,他的被子那么破。
心乱如麻,我坐下来思量了一下,打了自己一拳,终于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8.
第二天一早,我去看君冥。
我想问他更多的问题。
但君冥不见了。
艹!
我又不认识路,只知道去往人间的一条路而已。
可我想找到师尊问问他就要去天界。
我等了一会,见君冥还没有回来,给他留了张纸条说等会就回来,出门了。
我转来转去,居然迷路了。
魔界的白昼也是昏昏暗暗的,今天天空是灰色的。
我隐约听见一声凤鸣,隔得很远很远,接着遥远的灰色天空居然燃起了红色的光芒。
是一只凤凰涅槃了。
好大的阵仗,连魔界也传到了?
我知道了,天界在那个方向。
一个黑色的身影挡在我面前问我。
“你要去天界做什么?”
他和平时很不一样,整个人散发着嗜血的浓重煞气,血眸内蕴藏着狂暴的气息,嗓音也沙哑的厉害。
我有些害怕,改了口。
“有只凤凰涅槃了,凤凰一族不是已经陨灭了吗?”
君冥眼中看不出情绪,冷若冰霜,周身魔气翻涌。
“那是世间最后一只凤凰。”
君冥盯着我,神色阴戾而邪佞。
我压下怀疑,轻声询问:“你的伤怎么样了?”
君冥闭上眼睛,再睁开时已清澈许多,他实实在在地靠在我身上,很重。
“还好。快进屋吧,仙魔两界很快就要开战了。”
啊,他是魔君。
我是魔,师尊是仙。
抓着我胳膊的手猛地一紧,我回过神发现君冥眼神晦暗深沉,他在观察我。
我不动声色继续关心:“可是你受伤了。”
“无碍。”君冥将头靠在我的肩上,“只要你能陪在我身边,我很快就好。”
我低头答应。
如果昨晚我要和师尊走,我们真的能走出魔界吗?
师尊说,千年前凤凰一族为击退妖魔入侵,付出巨大牺牲,渐渐式微,凤梧是世间最后一只凤凰,为封印魔君夙渊法力全失,不知所踪。
如今凤梧回来了,夙渊的封印不知如何了。
“你在想什么?”君冥睁着眼睛倦怠地看着我,修长的手指点在我额头,声音平淡,“在想我吗?”
“嗯。”我点头,“我在想,凤梧回来了,那夙渊会不会也回来,回来抢你的位子。”
君冥莞尔一笑,嗤笑道:“不会的。”
我惊讶于他如此笃定。
君冥翻身拉过破被子,挑起眉毛,眼神示意身边空位。
“陪我睡一觉吧,我好累。”
我有些犹豫,一想到昨晚的事情我的脸又要发烫了。
而且......
君冥勾住我的腰,抱着我盖好被子,低声道。
“放心,我不会对你做坏事的。”
末了,他蹭蹭我的头。
而且,我也没有选择。
9.
我在师尊身旁半步不离地呆了三百年,间或有君冥找我。
再世轮回,我已经在君冥身边呆了一百年,除了师尊和君冥,我没有熟悉的好友。
师尊说,魔生性歹毒,性情多变,个性极端。
君冥是我认识的唯一一个魔修,我们认识有一百多年了,他顽劣、不正经、坏主意多,会照顾我。
但其实我远没有了解他,像了解师尊一样。
我知道师尊喜欢清净,连住的清虚殿都是最冷最偏僻的地方,所以我在殿里从不发出咪咪大点的声音,怕惹师尊心烦。
我不知道在师尊心里我算什么,一个误入歧途的孽徒?一个尚有良知的魔修?
其实我谁也没有了解。
这四百多年我在干什么? 不但再世失去法力,而且一个人都没看清。
我懊丧地垂下脑袋,嗑了枚瓜子。
君冥在为我剥瓜子,我告诉他好多次了我自己嗑就行了,他非要坐在我旁边用手剥。
也不管打仗的事情,他可是魔君啊。
剥瓜子哪有用牙嗑的容易。
我哼哧哼哧从牙缝吐出瓜子壳,将储存在腮帮子的瓜子仁统统咀嚼吞咽。
“你不担心吗?”君冥手指缠绕着我粉色的尾巴,五指将我短而白的鼠皮摸挠地乱七八糟。
我发疯的时候他任由我发,他发疯的时候我也任由他发。
譬如现在,不管我躲在哪里,他都会把我揪出来乱摸一气。
“担心什么?”我头也不抬。
要打也是你和凤梧、苍岐还有夙渊的事情吧。
还有啊,就算我是魔,我也不会帮魔族的。
君冥笑了一下,我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带你去你想去的地方。”不容我说话,君冥将我收进衣袖。
“去哪里?”我抓紧他的袖子问他。
君冥没有说话。
我只能听见御风的呼啸声。
飞了一段时间,君冥到了,把我变成人形放出来。
我有些头晕,撑着他的肩膀才没摔倒。
“天界。”
他现在才说,声音好阴鸷。
我站稳了不再搀扶他,转而验证他话语的真实性。
我伸手触碰,真的是天界。
我们在天界最外的护城墙下,那是一层透明坚实的堡垒。
之前君冥不是可以随便进入吗,现在不可以了吗?
猛然间,滚烫的气息忽地呵在我颈后,我扭过头要推开,身体却被一股重量摁在墙上。
君冥不由分说扣住我的下巴,用力咬住了我的下唇,鲜血流出,他停下来看了我一眼,血瞳阴狠森冷,笑容疯狂。
我心蓦地一怵。
没等我反应过来,那舌尖便钻入我的嘴唇,尖牙四处撕咬,口中血腥味弥漫。
如狂风席卷般彻底,我的呼吸悉数被君冥抢夺,握住我腰的那只手似乎要将我融入骨血,我的骨头都要碎了。
良久,君冥松开了我,我跌坐在城墙下,大口大口地呼吸着。
冷不防被掐住脖子提起来抵在墙上,我掰断他的手指想要呼吸,而意识渐渐模糊。
君冥凑到我面前,逼迫我仰头直视他,那双眼睛离我很近,他一字一句地启唇,声音异常冰冷沙哑。
“清月,记住了,你永远是我夙渊的。”
夙渊!
我瞬间清醒,身体却软倒在地,只能看着君冥远去。
虽然我站起来也打不过。
休息了一会,我整理了一下乱糟糟的样子,去找我的师尊。
就算要*我,我也要告诉他们夙渊回来了。
10.
天界寂静的很,向来如此。
但今天好似格外空旷。
我走进师尊寝殿。
入目一片纯白与湛蓝的景致,这里有火的味道。
一片火红的衣角掠过,我看着那个我认识的脸庞冲向我。
“清月!”碧落住了脚,声音轻轻的,“你回来了。”
碧落很不一样,火红的头发黑色的眼瞳,衣服上绣着繁复的凤凰,眉心凤凰纹灼灼燃烧,无一不昭示着,她,就是涅槃的凤梧。
我不想问这些。
“我师尊在哪?”
看着凤梧欲言又止,还有她身后苍岐郁郁的模样,我预感有什么事情发生了。
“他在哪里。”
我不敢再前进,我只敢问他们,也许听到的会比我看到的好一点。
“清月,你先答应我,无论如何,先稳住你的情绪。”凤梧表情严肃。
“好。”
我几次深呼吸,下定决心听凤梧对我讲述。
凤梧还是碧落时,师尊就找上了她,与苍岐商量何时将我的魂魄引渡回身,但由于怀琴捣乱,师尊为了找凝魄草只能听信君冥,也就是夙渊,独闯魔界,却不慎让我误入魔道。
我是魔胎没错,但修炼的一直是仙道,师尊为了我重回正道,用斩魔刀祛除我身上难缠的魔气,再让凤梧多出来的那缕魂魄回归本体,这样我再世轮回,等师尊重新找到我,再带回天界。
没想到当初凤凰一族倾尽全力的封印被夙渊勘破,他早已出来,只是法力大减,只能躲在魔界,化名君冥,*死魔君锈月,扔在禁地,在他身上培育出魔胎,待魔胎成熟食尽,便能法力大增。
“清澜仙尊以为那只是一缕普通的魔气,谁料它能一直跟随你投胎转世,让你被夙渊带走。”凤梧看着院中梧桐树,眼中哀戚,似乎是想到了凤凰族人。
直到我被夙渊牢牢控制住之后,他才为自己正名,而我,还一直傻乎乎地以为他是君冥。
“你的师尊找了你很久,夙渊掩盖了你的气息,他从魔界想带你回来,却带了一身伤,夙渊还在清澜仙尊身上安*一缕难缠的魔气。”
师尊他......入魔了?
不,就算自爆而亡师尊也不会让自己成魔的。
是夙渊,他是魔君,他施演苦肉计让我留下,却命人打伤了师尊!
师尊是混沌之处一朵冰霜所化,在王母座下修炼了三千年,实力高深,若不是为了我能成功转世投胎削损了仙力,也不至于被夙渊所伤。
我握紧了拳头,怒意仿佛要从心头迸溅。
凤梧及时制止,她火焰一般明媚的眼睛望着我。
“眼下芣苢仙君正为他救治,你师尊最后一句话是,不要让清月入魔。”
“我......入魔了,会怎样?”
我还不是魔吗?难怪我能轻易进入天界。
“你入魔意味着魔胎成熟,夙渊定会想尽办法抢走*了你。”廊下苍岐说道。
怪不得夙渊愿意放我回天界,是想借师尊刺激我入魔!
“我被怀琴打下诛仙台,恰巧突破限制涅槃,恢复了法力与记忆。”凤梧缓缓说道,“但诛仙台还是令我实力大减,我需要调养,仙魔大战一触即发,我与苍岐会并肩作战,所以清月......”
我喉头哽咽,眼泪止不住的落下。
凤梧拂去我的眼泪,轻声道:“你那缕魂魄染上了我的凤凰气息,可以与那缕魔气抗衡,所以你还是仙,准备好了就去看看他吧。”
我闭上眼睛。
我好想师尊啊。
师尊怎么不好好和我说呢?我们也不会绕着一大圈弯子了。
“叮铃铃——”
有风,风铃响了。
是师尊觉得我的房间太安静了,像不存在一样,给我安的。
天界的天很蓝,像师尊的眼睛一样。
我觉得还是蓝天白云更适合我。
我要去看师尊了。
11.
我悄悄地踩在地板上,房间内仙气与魔气缠绕,也许是凤梧的保护,我并不畏惧飞舞的魔气。
师尊还在昏迷中,脸色苍白得不正常,几团暗沉的血色在雪衣上绽放,丝丝黑气从师尊未愈的伤口中逃逸而出。
时隔许久,师尊的伤还没有痊愈,是那团魔气阻碍了伤口修复,即便芣苢仙君好生救治,但夙渊动了*心,岂会放过折磨我和师尊的机会。
师尊......
我知道师尊心怀天下,不容小情小爱,所以当初在我堕魔的时候*我,我并无恨意,只是看见师尊这个样子,心疼的眼泪还是止不住流下。
泪滴落在师尊脸上,师尊猛地一皱眉,睁开了眼睛。
“师尊!”我惊喜地叫道。
那双湛蓝的眼瞳染了血色,泛着血色的眼睛冷锐,棘刺丛生。
我被师尊一掌打飞,重重摔在墙上,吐了一口血。
我顾不得擦掉嘴角血迹便急切地解释:“师尊,我没有入魔!”
师尊突然走到我面前,抹去我嘴角血迹,送进自己嘴里,眸子里是一种我从未在师尊眼睛里看到过的病态与疯狂。
下一刻,师尊抓住了我的手,眼神暧昧,带着我的手向他肚子摸去,一边摸一边亲我。
冰肌玉骨,结实的......
我目瞪口呆,马上给了师尊一个暴栗。
“师尊,我是清月啊!”我抓住师尊的肩膀,“我不是水晶糕!不能吃的!”
师尊现在是被心魔控制住了。
师尊也有心魔,师尊的心魔是什么呢?
从前我突发奇想做过一盘水晶糕,是一个偷摸下凡的仙娥教我做的,她说她遇见的那个男子很喜欢吃。
我做好了尝了一口,真难吃!
恰好师尊路过问了问我,便把那盘水晶糕端走了,还夸我做得好吃。
师尊把我吐出来的血往嘴巴里放,莫不是想念那盘水晶糕了?
早已辟谷的师尊喜欢吃难吃的东西?
“清、月......”我这两个字好像很难在师尊嘴里连贯说出来似得,师尊不会还在怪我不肯和他走吧?
我看不见师尊的心魔,但我能感同身受,平时皎皎如月的师尊看到自己不受控制变成这般模样会多痛苦。
师尊一步步逼近我,气息沉沉,我闻到了师尊身上清清冷冷的木香。
下一秒,我被清香环抱。
师尊将我抱在他怀里,头埋在我脖颈间,声音很委屈。
“为什么不肯和我走?”
“我愿意和师尊走。”我愣愣地说道。
师尊好小心眼啊,还想着我不和他走。
耳边传来闷闷的轻笑。
“好。”
一刹那,我看见了师尊的心魔。
我看见红绸银纹,一片红艳艳的华丽。
师尊一袭红袍,韶光流转,嘴角挂着温和的笑意,持着新娘子的手,踏入那铺满红裳的殿堂。
夜色深了,红烛摇曳的新房。
师尊手执一柄红秤,缓缓挑开新娘子的红盖头。
眉眼含笑,是我不曾见过的满目柔情。
我身体僵硬,屏住了呼吸。
师尊有心爱的人,会是......我吗?
红盖头落在被子上,盖头下的“我”眉目含春,羞涩地凝视着师尊。
我忍不住叫了起来,一把推开师尊。
“艹!”
心魔瞬间消失,师尊捂着心口吐出一摊黑色的血。
“师尊,你没事吧!”我赶紧过去扶住师尊。
啊呀,刚才唐突了,推早了,把师尊推地上了。
师尊喉结滚动两下,闭上眼睛,嘴角不断溢出鲜血。
“师尊你早说呀,早说还哪来的心魔啊!我也喜欢你!”
我没想到师尊居然会喜欢我,还把自己折腾成这个惨样,我失恋了都没有这么惨呢。
蓝色的眼睛突然睁开,师尊难以置信地望向我,我们离得那样近,近到我以为师尊会摸摸我的头,甚至亲亲我。
这些我曾妄想过的举动。
可是师尊推开了我,撇开头叫我走,语气好生硬。
“这是不伦。”
12.
我想师尊是忘记了,他已经*过我一次了。
“师尊,我现在可不算是你的徒弟了。”
我想,师尊的心魔可以解除了,我也不会堕魔了。
但师尊没有理会我这句话。
哎呀,这头犟驴!
“师尊,你别扭啥呢别扭。”我跑到师尊正脸前。
师尊俊美的脸上表情淡淡的,薄唇紧抿,嘴唇重新恢复了些许寡淡的血色。
师尊扭头,我跑,师尊扭头,我走,师尊扭头,我爬。
师尊无奈地望着我,垂在身边的手一点点攥紧,掩在白发下的耳朵一点点染上绯色。
我觉得师尊恼羞成怒要打我了,连忙跑开。
毕竟现在师尊脑子已经坏了。
“......离我远一点。”
我耷拉着脑袋想不通为什么师尊不愿意承认自己的内心呢?
然后,我眼睁睁地看着那团魔气不知从何而来,居然又缠绕上师尊。
这团魔气和刚刚的心魔不一样,更像是......是夙渊的!
师尊喘息着说,“我与你......注定不能......”
目光似乎很留恋不舍。
“师尊......”
是师尊揪着心魔不放吗?
我鼻腔有些发酸,怔怔地盯着师尊魔气缥缈的脸,莫名有点眼热,几滴泪竟然掉落下来。
受了委屈受了伤,我从不哭的。
“出去。”
一道很冷很冷的嗓音将我随风赶了出去。
我坐在廊下呆坐了好久。
之后几日,师尊不再让我踏入他的寝殿,我便帮着芣苢仙官打下手熬药炼丹。
仙魔大战前两天,师尊叫我进去,递给我一柄火红的剑,剑如秋霞,极薄极沉,锋利异常。
师尊身上的魔气愈发重了,冷白的手几乎透明,递给我时指节都在发抖。
我默默接过。
师尊说,让我用这把剑*死夙渊。
这把剑是凤凰一族的神迹,曾经重伤夙渊并将其封印三千年。
凤梧的剑竟轮到我来拿时,我已经知道了。
我最有机会近身,而我近身就意味着夙渊正在等我入魔后立马吃掉我。
夙渊会*掉师尊。
师尊说让我过来,为我传输他的法力。
莹莹白光中,我想亲亲师尊,于是闭上眼睛就这么做了,反正房间里就我们两个。
师尊是初吻吧,都呆了一点也没反抗,早知道这么容易我早亲了。
我向师尊承诺。
我会的,我会*死夙渊的。
13.
夙渊带领魔族前一天攻其不备打上天界。
与众仙家踏入战场的那一刻,我恍恍惚惚的,好似像梦一样。
直到看到夙渊,我手中的弑魔剑越来越炙热,散发着凤凰一族的磅礴力量。
我今日才见到夙渊的本来面目。
血光冲天,魔气翻滚,夙渊一身黑衣劲装,血红色的瞳孔好似深渊凝视,他那只白皙的手染了鲜血,剖开仙兵的喉管扔到苍岐脚下,脸上带着妖冶的笑容。
“小老鼠,没想到你的心这样狠,养你疼你的师尊受此苦楚,也能毫无波澜。”
师尊还在寝殿受芣苢仙官照顾,苍岐与还未修养调息好的凤梧在我身前。
见我没有反应,夙渊转而冷笑着对凤梧说道:“如今只你一只孤鸟,待会落到我手里便和你的族人一样,都拔了毛做烤鸡。”
近在咫尺的青焰窜起,苍岐陡然之间爆发,利剑出鞘,招招皆向要害,飕飕几声,凤梧亦是剑意凛然。
夙渊抽身而起,三人来回搏*,刀光剑影,留下许多残影。
众多魔物潮水般袭来,我与其他仙家官兵倾力而战。
“当初没*你如今我要你死!”一紫衣女子手持流光珠飞向正与夙渊搏斗的凤梧!
是堕魔了的怀琴!
我不能让她伤了凤梧,激烈的气劲交击声中,我被几道乱窜的魔气划伤了胳膊,仿佛有一幅幅画面浮现,皆是师尊被魔气缠绕的痛楚模样,我失神一秒被一颗流光珠正中腹部,喷出一口血来。
“挡我者死!”怀琴翻转手腕,又是一道紫色流光,有师尊法力傍身,我按剑而起,剑光如风,将珠子横劈成两截,我乘势而进,弑魔剑毫不犹豫捅穿怀琴心口。
未等我将剑拔出,苍穹一震,我握紧手中弑魔剑,一波魔光炸开,硝烟弥漫,空气中弥漫着浓郁到窒息的血腥味。
我已看不见三人打斗身影,只能感受到弑魔剑*意越来越浓,夙渊就在附近!
我还是太慢了,血瞳已在我眼前展开,他猛地将我拉近,将弑魔剑抵在他胸前,笑容满是讥诮。
“不是想要我的魔气吗,都给你,承受得了吗?”
我看见层层魔气下师尊痛苦的面孔。
夙渊在等我。
师尊向我瞥了一眼,也许师尊并不能看见我,但我明白师尊的意思。
我四肢麻木,双眼通红,手中的弑魔剑被夙渊掌控,迟迟不能插入他的心脏。
师尊在一瞬间碎成一片白光,我身边的魔气从未如此猖狂焦躁。
师尊......
“我闻到了你的香味,小老鼠。”
脖间隐隐传来痛觉,我的意识被拉回现实,神海中一团火焰撞开了迷雾。
夙渊,就像我不了解你一样,你也从未真正了解过我。
“我是仙,不是魔。”我清楚无比地喊道。
弑魔剑入心,剑尖穿体而过,留下一抹血痕。
“啧。”
就像他还是君冥一样,夙渊侧首看着我,眼眸中噙着懒散的笑意。
“小老鼠,和我一起死吧。”
话罢,我天灵盖袭来一阵剧痛,失去意识前我听见凤梧的声音。
“滚开!”
夙渊被凤梧烧成了一片灰烬,袅袅青烟中,我隐约是倒在了一个红衣女子怀中。
14.
等我醒来,天界张灯结彩,红的不像话。
我迷迷愣愣地从床上爬了起来,赤着脚走了出来。
蓝天白云,清风拂面。
我记得我被夙渊打死了,怎么还活着?
“哟,清月醒了,我就说司命大人绝不会算错。”广绣仙子抱着一束百合花,我傻愣愣地看她和我打了声招呼,进屋给我换了一束花又出来。
原来我床头那瓶花是她的。
见我还傻站着,广绣挽了我的胳膊,见怪不怪地拉着我的胳膊说去搂席。
“天界很快要迎来第二只凤凰了,你睡了两百年,今天正好撞上庆典,走,吃席去。”
蟠桃饭,碧涧羹,草木葳蕤,繁花似锦。
遥遥地,我看见凤梧穿梭在仙家间祝酒,笑意盈盈。
她撇过头看见了我便走了过来,广绣早就松开我的胳膊去了。
我心底微微颤抖,我有很多话想说想问,不知从何开口。
凤梧一开口就让我忘记了我本想问的。
“醒了,身体无碍吧?天界各番宝物宝药都让你们师徒用了,果真没白费。”她拉着我左看右看,“再等三百年,清澜仙尊魂魄归位便也能醒了。”
师尊!
我被这突如其来的惊喜惊得晕晕乎乎的。
“我师尊在哪?”
“清澜仙尊新塑的身体在芣苢仙官那,我带你去,苍岐,这里先交给你了。”
凤梧轻轻叫了苍岐一声,便带我去见了师尊。
师尊静静地躺在哪里,像一尊玉雕一样,呼吸节奏规律平和。
芣苢仙官说师尊听感无碍,只是不能做出反应。
那天之后,只要有空,我便去看望师尊。
即便我和师尊已经互通心意,但我仍然记着师尊的话,师尊不接受我。
他还在我哭的时候不来安慰我!
这会师尊没事了,我记恨上了。
我告诉了广绣,广绣勾勾手指给我讲了一个法子。
翌日我跑到师尊那里,坦然说道:“师尊,我已经放下了。”
“从今往后,只当您是亲师尊,对您绝对的恭恭敬敬,再无僭越之心。”
广绣在门外喊:“清月,西海二皇子来找你了。”
我霎时羞涩难开,娇声道:“那师尊,我改日再来啊。”
一定是我老花眼了,走时竟然看见师尊脸抽搐了一下。
广绣仙子的法子还真不赖啊!
15.
三百年一晃而过,清澜魂魄已全,醒来时无人在侧。
清月每十年一看望,每次都快快地走了。
留他像个瘫痪在床的孤寡老人似得,在养老院待了三百年。
清澜信步而出。
清虚殿热闹了几分,也许是有那两个孩子在。
那女孩一双晶亮的眸子,灿若繁星,火红的长发梳起两个小揪揪,可爱极了;那男孩长得水灵灵的,清清瘦瘦,十分文雅。
清澜无声息地绕到凤栖与清欢背后。
“这是我的夜明珠!”凤栖毫不客气地将一颗夜明珠从清欢手中抢过,向上一抛,“我和清月姨姨说了,以后我护着你,不让那些虾兵蟹将欺负你,这就是保护费。”
那男孩抬眼看着霸道的女孩,温温柔柔点了点头。
清澜看出女孩是凤梧的孩子,那男孩是一尾小鱼精......?
莫不是清月和西海二皇子的孩子!
清澜险些要气吐一口血来。
他好不容易养大的徒弟竟然嫁人了!嫁给了一个他从未见过的陌生人!
正待他不知如何是好时,清月不紧不慢走了进来,不妨与他正面相对。
她笑意轻浅,白裙浮光流动。
清澜望地出了神,眼见着徒弟向他走来,竟毫无知觉,最终红了耳尖。
“师尊,您醒了?”
“师父!”清欢扑向清月的怀抱,眼睛亮晶晶的,“我和凤栖出去玩啦。”
清欢拉着凤栖蹦蹦跳跳往外走。
清澜这才醒悟:“你和西海二皇子......”
话刚出口便觉得不对。
徒弟果真勾起嘴唇等他的笑话,眼里满是戏谑。
“昨日敖乙刚问我愿不愿意做他的仙侣。”
明知是个陷阱,清澜心慌地要她拒绝。
“为什么,难道师尊......吃醋了?”
手轻轻拂在他的胸口,徒弟倚在他耳边轻呼一口热气,一双美目微微上勾,勾得清澜心乱如麻,想起那一日徒儿酒后强吻他,也是这样妩媚动人,脸颊便染上一缕红霞。
“唉。”徒弟叹了一口气,转过身留他在原地傻站着,“这是不伦,师尊不可。”
说的阴阳怪气的。
清澜眼皮子一颤,拉住徒弟的手,轻声道:“清月......”
徒弟狡黠一笑,贴唇吻了上去。
完。
Copyright © 2024 妖气游戏网 www.17u1u.com 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