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殷止戈的到来,温竹青也是暗暗松口气,别看她昨晚上走的潇洒,其实心里是有些愧疚的。
谁都想要拯救世人,可是能力不够,就像是小孩子总想为家里做些事儿,分担父母的辛苦,可惜太小了,什么都做不了。
那种无能为力的愧疚感,挺不好受的,能铭记一辈子。
还是修为太低啊,温竹青刚刚有点儿骄傲,瞬间又被打落低谷,还是要变得更强啊。
梁正远也很意外,“那个村子除了穷点儿,也没什么特殊的,怎么会全村人都死了呢?”
“谁知道呢?或许是作孽太多吧。”
温竹青翻看原主的记忆,都是灰暗的,对村子里的感情不深,还有一股惧意,当初说嫁到灵风村来,原主是欢喜的。
或许原生家庭不幸福的孩子,都会想要逃离,想要一种新的生活,他们觉得,哪儿总比家里好。
陈婶子看到殷止戈,看他家打开门了,来串门打听消息,村里的婶子们就这点儿乐子。
“那人是谁啊?婶子活这么大岁数,就没见过长的这么好看的男人呢,像是画里的人,走了吗?”
温竹青无语,“人家是真正的高人,可不敢亵渎的,飞来飞去的,我在人家面前就是小虾米。”
“哎呦,这么厉害的呀,阿弥陀佛,仙人恕罪,恕罪。”
“人家是道门的,不是佛门,不懂别说了。”
“道门该说什么?”
“无量天尊。”
“好的,婶子记下了,回头就拜拜无量天尊。”
温竹青彻底服了:“道家拜的是三清道祖,无量天尊就是个称号。”
“你怎么不拜三清道祖呢?你修的啥呀?”
温竹青麻木着一张脸:“陈婶子,你今儿是故意来跟我找不自在的吧?”
她也想拜,可是不知道自家祖师爷能不能收到,毕竟都穿越了呢。
陈婶子干笑:“哪儿有啊,那你忙着,我先回去了。”
温家村的事情还没传过来,他们都不知道一山之隔出现这么大的事情,无知就是幸福吧。
温竹青不知道, 陈婶子真的给三清道祖做了牌位,一天三炷香的拜一拜,还挺勤快。
且说殷止戈,落在村子门口,大白天的白雾弥漫,阴气森森,活人避让,这么浓重的怨气是如何形成的?
有几个差役也在外面徘徊,带头的就是严云海严捕头,看村子这么邪门,果断道:“咱们找温大师去,这事儿咱摆不平的。”
“好。”
差役巴不得离开这儿呢,这个村子以前也来过,没有这么邪性的。
殷止戈的修为,不想让凡人看见他们就看不到,严捕头等人离开,殷止戈迈步进入了村子。
温竹青也没什么事儿,陪着温桑桑带孩子呢,那个小丫头已经三个多月了,白胖可爱,肉嘟嘟的小脸,藕节似的小胳膊,让人怎么疼都疼不够。
温桑桑在绣自己的嫁衣,朱家正在走婚礼流程呢,婚期定在了腊月十六,是个好日子。
“温姐姐,我要是出嫁了,这孩子怎么办呀?”
温竹青有些发愁,她不差一个孩子的吃喝穿用,也没多少钱,只是养孩子,不是养宠物,吃点儿喝点儿就没事儿了,还得教养她成人,学本事学做人,责任重大。
“等等看吧,她亲娘大概会被发卖到了教坊司,我把她买下来,有亲娘管,我也不发愁了。”
“温姐姐最善良了。”
“我也是舍不得一条小生命啊,遇到了就救下来,这胖丫头也是跟我有缘。”
没有她,这孩子死两回了,生产的时候就死了,要是跟着乔姨娘坐牢,那种地方是孩子能待的吗?
“姑娘,衙门里的人来找。”
“哎,来活儿了,这事儿不太好办。”
温竹青知道是为了温家村来的,惊动了朝廷。
严云海在客厅喝茶,梁正远陪着, 他这个男主人做的有滋有味,别人探究揶揄的眼神视而不见,吃软饭吃的理直气壮。
“温大师,又来叨扰了。”
“坐吧,有事儿你说,无需客气,县令大人还好吗?”
严捕头想起自家县令那白了一半儿的头发,道:“还算好吧,我们是为了温家村的事情来的,全村人都没有出来,我们在村口都没敢进去,您看这可怎么办?”
温竹青神色凝重道:“你们不进去是对的,千万别进,此时已经惊动了世外高人,且等等看吧,世外高人会处置的。
我只是很奇怪,这村子没什么特殊的,好好的变成这样,因为啥呢?”
温竹青想不通,一个差役道:“我有个猜测,不知道准不准。”
“你说。”
“我在衙门十多年了,这些村子都走过,以前接到过报案,村子里有虐*女婴的事情,为此都逼疯了几个小媳妇儿。
只是这种事情,衙门也没法管,毕竟是他们自己的行为,没有律法规定*害自己的孩子要偿命的。
别的村子也有这种情况,但是这个村子格外的严重,他们村儿……”
差役欲言又止,自己也有些毛发悚然,温竹青取出一张定魂符送给他:“你别怕,但说无妨,这是定魂符,保佑你神魂安宁,不会做噩梦。”
“多谢。”
差役得了符纸,如获至宝,心里也安生了,继续道:“他们村后山山脚下有个石塔, 谁家不想要的女儿都给丢进去了,这么多年过去了,不知道有多少女孩子死在里面。”
“丧尽天良。”
温竹青满脸戾气,这一村子的人都该死。
差役道:“谁说不是呢?别人家就算是不想要女儿, 有的丢在寺庙门口,有的丢在路旁,有的送山里去,让孩子自生自灭,没有他们这样子的,这是明目张胆的*人啊,还是*自己的骨肉,这个村子的人已经烂透了。”
温竹青心中发凉,山脚下,石塔,无数的女婴尸骨,怪不到那么浓重的怨气呢。
也不知道殷止戈能不能化解。
梁正远道:“阿青,你别去冒险了。”
温竹青回神,道:“我知道的,有宗门插手,我这点儿道行,肯定不会去献丑了。”
宗门人多力量大,要是宗门都处理不来,温竹青更不行了。
“宗门?呵呵,一群绣花枕头,你别把他们想的太好了,当初都没能奈何老夫,现在还想收了渡劫真君的领域?
除非那些半只脚踏进棺材的老家伙出面,他们敢吗?”
章老魔对宗门是怨念满满的,恨不得他们都折在这儿。
温竹青都懒的搭理他,挺大年纪了,跟碎嘴婆娘似的,打不过人家就可劲儿埋汰人,真是没品。
不过这个村子这么棘手,温竹青也在发愁呢。
算了,等等看吧。
等待是煎熬的,孩子们都看出她心里有事儿,都不敢淘气了,就连两只狼崽子都乖的很,趴在她脚下陪着她。
严捕头他们回县衙复命,他们也出不上力,只能听天由命了。
一眨眼一天时间过去了,温竹青哄着孩子们睡下,自己翻身上了屋顶,望着温家村的方向,耐心等待着。
梁正远拎着一壶酒上来,“喝点儿?”
温竹青好笑道:“你跟我喝酒啊?不怕我喝多了欺负你?”
梁正远:“……”
脸有点儿红,挺期待她的欺负呢。
“哎,忘了你不行的, 怪可惜的。”
梁正远气笑了:“外人传言你也信啊?要不我伺候你一场,你看看我行不行?”
温竹青惋惜道:“不用了,男人都嘴硬,你觉得是就是吧,我明白,以后谁问起来,我就说你行的。”
我……,还解释不清了。
梁正远气的喝一口酒,他就不该来。
温竹青也喝一口:“不大好喝,浑得很,不够香,我让人做了些酒曲子,明儿自己酿点儿五粮酒来,那才是酒呢, 这个就是马尿。”
真是难喝,温竹青不想喝了,还给他了。
梁正远也喝不下去了, 问她:“今晚上能有结果吗?”
“应该能,这种事情不能拖,必须快刀斩乱麻,殷止戈要是拿不下,所有宗门的人都会倾巢而出,维护天下太平,这是他们的责任。”
我辈修道中人,为的是斩妖除魔,维护天下苍生,听着都热血。
“你,会不会也拜入宗门?”
梁正远有些关心她,如果她真的能拜师,他不舍,但是会成全。
“不会。”
“为什么?”
“我想当老祖宗,不想给人当孙子。”
“额,你这脾气,倒是像个老祖宗。”
新入门的弟子见谁都挨着一头,温竹青前世都不憋屈,这一世何苦自己找不自在?
修行功法她也有啊, 天材地宝也能去寻找,有孩子有个家,挺好的。
梁正远暗暗摇头,他也得哄着捧着,希望她能喜欢这个家。
突然,远处一阵轰鸣声,温竹青猛然站起来:“打起来了。”
红的,紫的,黑的,还有金色的佛门印记,打的挺热闹。
这么大的阴气, 佛门都出面了。
“我去看看。”
“我陪着你吧。”
“你,别拖后腿。”
“不会。”
梁正远丹田恢复了, 现在已经是绝顶高手,比以前的身手还要厉害,内力充盈,轻功也厉害,追着温竹青,没有一点儿落后的。
温竹青暗暗挑眉,这人可以啊,短短几天突飞猛进,也是个天才。
很快到了温家村外面,躲在山脚下远远看着,村子外面围满了人,看衣着打扮,都是宗门,还有几个和尚盘膝坐着敲木鱼,不过和宗门泾渭分明, 关系不太好。
整个村子里阴煞弥布,一阵阵愤怒的嘶吼,尖利的婴儿惨叫声,喊的人神魂震荡,修为低的差点儿失去理智,陷入疯魔。
“阿弥陀佛,好大的怨气啊。”
一个和尚开口了,木鱼敲得更急,一串串经文冒出来,压制怨气。
其他人也是施展法术,死死压制阴气,只是有些吃力。
阴气一阵涌动,殷止戈的声音传出来:“接着人。”
凌风他们几个被丢出来,都昏迷不醒,脸色惨白,好在还有呼吸。
殷止戈跟着跳出来,俊美出尘的脸上第一次露出凝重之色,他都差点儿折在里面,损失了好几件法器才出来的。
“凌风, 秦染,你们怎么样?”
同门弟子给他们吃了丹药,抢救一会儿,他们终于醒来,只是都吓得哆嗦:“太可怕了,怎么会有这么丧心病狂的人?”
“里面什么情况?”
秦染哇一声哭出来,哭的老伤心了,话都说不出来。
殷止戈蹙眉:“闭嘴, 这点儿挫折都经不住,趁早滚回老家,别修真了。”
秦染:“……”
凌风道:“师叔祖,不怪秦师姐,这个村子里人都疯了,他们生下女儿就丢在山脚下的石塔里,简直禽兽不如。
之前只是婴儿,后来几岁大的女孩子也丢,最大的不过七岁,那孩子和我们共情,秦师姐被吓坏了。”
共情就是死者的灵魂带着人感受一下他们生前的经历,他们所受的伤害,委屈,怨恨都会亲自感受一遍,你想脱身都不能,像是被逼着走一遍死者的人生。
秦染也是女孩子,想着从小被打,被骂,没有吃过一口饱饭,那种滋味儿,太难受了。
梁正远也很愤怒:“我都不知道他们村的人这么丧心病狂。”
心疼的看了温竹青一眼:“阿青,你受苦了。”
温竹青:“……”
你突然这么关心我,怪不自在的。
“谁在那儿?”
殷止戈一挥手,就把他们给薅出来,温竹青赶紧道:“殷前辈,是我们。”
“温姑娘。”
“我看这边打得厉害,可有需要帮忙的?”
秦染愤怒道:“你不讲道义,你竟然丢下我们自己跑了。”
温竹青一挑眉,“没有我跑出来,谁给你们报信儿的?你脑子也丢进去了,忘了昨晚多凶险,我非得留下来给你们一起死,才是讲道义吗?”
秦染嘟囔道:“反正你不是好人。”
“哈,我也没说我是好人啊, 好人活该吗?得听你的话?真是可笑。”
凌风道:“温姑娘没做错,她帮我们带来援兵了,秦师姐,请你闭嘴。”
“哼,别以为我没看出来,你分明对她有意思,你俩一丘之貉。”
温竹青:“?”
梁正远也黑了脸,目光不善的盯着凌风,站在温竹青身边,“这是我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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