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将军,戍守边疆。
那年尚书府被人诬陷通敌,男丁尽数被斩,女眷流放边疆为妓。
那日她被人缚着绳索绑到军营,他挑起她的下巴,“真是可惜了这张脸。”
她倔强地别过脸去,眸光中满是怨恨。
那夜他看着营帐中哭得厉害的她,一杯一杯饮着酒,却是没碰她分毫。
打来野兔亲手烤给她吃,“你为何待我这般好?”
“你是本将军的人。”他挑眉笑得有些晃眼。
后来她被敌军掳去,吊在城门前一天一夜。
他拥兵数万直*敌营只为护她,“我只要她。”
“一个妓罢了,大将军也如此看重?”敌军将领满口调侃。
看着被吊得失去了血色的她,眸色猩红,“今日不放她,我便屠尽你兵血染苍天!”
一把剑飞去割断了绳索,她亦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本可碾压敌军,奈何四面突然冲出不少援军,此战,要败。
眼看兵败如山倒,他早已体力不支只能用剑撑着,“这里兵乱,你趁乱逃走。”
她不停地摇着头,“我不要,生死与将军随。”
他将她护在怀中,大手紧紧扣着她的发,“本将军从来不知,有一日也会被女人迷了心智。”
漫天黄沙中,她看着已经死去的他,捡起地上的剑插入心门,紧紧握着他的手。
还记得他说:本将军的女人,如何都要护着……
他本是天上瑞兽,麒麟化身,却私逃人间只为尝那爱恨情仇。
那日皇榜上黄金万两,求一神医治三公主之病。
接下皇榜面圣,罗纱帐中见一人儿奄奄一息。
几滴鲜血便使她病症全无,皇帝盛宴感激。
“神医,神医,你好厉害。”她笑脸盈盈地带着不少宝贝来他住处。
“公主谬赞。”他唇角轻扬,笑凡人无知。
“神医,父皇今日送我的桂花糕,你尝尝。”她拿起一块准备送进他嘴中。
“这……”他想拒绝却已入嘴。
“好吃吗?很好吃对不对。”
“嗯。”
久而久之对她的不请自来倒也看得习惯了。
“父皇说,只要我有喜欢的人,他就可以赐婚。”她趴在他案前,看着他画着山水。
拿笔的手突然一顿,一滴墨晕染开来,“嗯。”
“我让父皇给我们赐婚可好?”
他放下笔,不似往常那般清冷,“公主,不可。”
她突然晕厥过去,他喂了一碗心头血还是不见疗效。
“阎王,为何本君喂她心头血还是无法起死回生。”
“仙君不知,你虽贵为麒麟,但凡人寿命将近时,喂再多也于事无补。”
“你只需告诉本君如何才能救她。”
后来她起死回生惊到了一众宫人,皇帝下令全城放荷花灯为公主祈福。
她许下心愿才慢慢将手中荷花灯放入水中,却见对面一老者一直盯着自己。
“老爷爷,怎么了?”
“没。看你像位故人罢了。”
“嗯。”
她走后,阎王突然出现在老者身旁,“你用上千年生命换她五十年光阴,还抹去她对你所有记忆,当真值得?”
“为她,自是值得。”
目光还凝着那盏已飘远的荷花灯。
世人只知洛河神水可延年益寿,却不知这洛河河神是个女儿身。
那日他科举落榜,大雨中站在洛河石上叹命运不公。
她站在不远处执伞望他,“十年寒窗不过一朝功败,何必这般怨天尤人?”
“姑娘你不懂,我本应高中状元,却输给官宦子弟,如何叫人不气?”
“那你便再考一次,三年后定会如你所愿。”她轻笑,那般温婉可人。
一时在雨中竟看不清她的面容,木讷地点了点头,看着她消失在远处。
后来他高头大马衣锦还乡,独自一人来这洛河感谢昔日的姑娘。
只有一老者赠了条锦鲤于他,“你若还记她恩情,便好生养着这条锦鲤,三十年后定能再相见。”
他虽是疑惑,却还是细心照料锦鲤。
有时看着锦鲤出神,竟觉得锦鲤有些像她,心下便欢喜十分。
早在当初第一眼,他便知对她情根深种。
三十年后他偶然发现锦鲤没了,私下寻找还是无果,焦急万分。
“你可是在找我?”她凝着远处颓废地坐在地上的他。
“姑娘你,你来了?”已年过半百的他一时有些不知所措
“三十年之约,我绝不会食言。”
他支支吾吾半天,却还是没说出一句话。
自他高中状元后没纳一房妻妾,她自是知道的。
“你娶我,可好?”
“八抬大轿娶你为妻。”
阳光下,她笑得幸福。
初遇,她十几年华,见一白衣公子在茶楼上与人谈笑风生。
一眼心惊,入了茶楼坐在邻桌偷偷看他。
偶然一次视线交汇,她羞涩地别过脸去,他笑得云淡风轻。
情投意合,他说许她终生。
“待我功名及第,许你红装步撵。”他温柔的眸子似水绵延。
“好。”
她伴他身旁十余载,总算等到他铺就红妆迎她为妻。
还记得那日婚庆的锣鼓喧天,他一身喜服将她抱下花轿,簇拥的人群分外热闹。
婚后不久她便身怀六甲,他便日日守在她身旁,无微不至。
还记得临盆那日,他抱着刚出生的孩子那般小心,“你看,是个女孩,与你一般好看。”
看着他抱着孩子的模样,笑得幸福。
后来天意弄人,他心脏病突发,满城的大夫全被请到了府中。
眼看着大夫一个个摇头离去,她绝望得趴在他床前,泪一遍遍流过脸颊。
他依如当初那般,笑得云淡风轻,温柔地摸着她的头,“傻瓜……你要好好活着……”
“不……你不会有事的……”
“傻瓜……莫要哭……我会在另一个地方守护你们母女二人……”他说着便慢慢合上了眼眸。
“不要离开我们……”她无法接受事实,哭得晕厥过去。
午夜梦回时,仿佛他还在身边,醒来时发现身旁空无一人,唯有那哭湿了的枕头。
如今看着女儿乖巧的模样,虽是遗憾,但却是他留给她唯一的念想。
亦是她活下去的信念…
那年皇城岌岌可危,她看着心急如焚的父皇毅然去找他。
她拿出一枚紫色玉佩高高举起,毫不畏惧王座上的他。
“你昔日答应过我,我有所求,你定会许我一个愿。”
“哦?那你倒是说说。”他笑得戏谑。
“我要你为我国出兵。”
整整十年,这是她第一次来找他,却是为了国事。
犹记十年前,他还不是帝王,只是一个被人追*的小皇子。
祈福的明灯几乎照亮了黑夜,她牵着他伪装在人群中,这才躲开了追*。
那时他将随身玉佩赠她,说来日会许她一个愿……
见他久久不语,“你是要食言?”
“君无戏言。只是,你要留在我身边陪着我。”
“你……只要你出兵……”想到父皇为战事老了不少,她又怎能估计自己感受。
后来战事不利,他一身战甲来她殿中,“若我凯旋,你嫁我可好?”
她一时茫然,不知如何回答。
他突然握紧她的手,“我凯旋之日,必为你明灯三千,娶你为后!”
战事僵持了整整五个月,她在宫中等了盼了五个月。
那夜她依然这般站在城楼上等着消息,突见满城灯火,三千明灯徐徐升空,她激动地跑下城楼去迎接他。
却见浩浩荡荡的人马抬着一具灵柩进了城门,文武百官跪在地上无人抬头。
她跌跌撞撞走进,疯了一般让人打开灵柩,却见他安静地躺在里面。
泪不受控制地落下,“你不是说凯旋之日才为我明灯三千么……你不是说会娶我的么……不是说君无戏言么……”
太监传他遗诏,胞弟继位,且要护她一生。
她早已听不见任何话,倏地撞向灵柩,临死前望着漫天明灯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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