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仙第一剑,先斩意中人
陆师宴和夫人柳白度,是缘定三生的一对夫妻。
他注定了要一次一次*妻弃子,以证道心。
一个女子悲惨的三生三世,只是上仙飞升路上必舍的一劫。
柳白度是个烈性女子,得知真相之后,她用她永生永世的灵魂交换——
换陆师宴永堕魔道,不得超脱。
于是,我替她醒了过来。
2
刚*完人正在洗手,就听见陆师宴回来的声音。
这一世他是太子,却生性淡漠,喜好寻仙问道。
弱冠之年,国君在世家豪族中选了柳白度——柳家的嫡长女,为他做太子妃。
不出意外的话,两人就是未来的国君和皇后。
然而意外就这么来了,结婚五载,两人已育有一子,这时城中突现妖孽。
此妖不食人肉,偏吸食人血,被发现时尸体已经变成了薄薄的一层,仿若骷髅披着层人皮。
一开始只是乡野之间偶有传闻,后来遇害者越来越多,已经到了寻常人等不敢夜里出门的地步。
陆师宴携道友调查,发现这是一种极为邪门的妖物,名唤吸血獠。
此物惧光畏热,因而昼伏夜出,开始仅吸血为生,后来獠牙带毒,被其咬过的人,会变成吸血僵尸。
曾有整整一城的人死于这样的吸血瘟疫,城中封城放了三天三日大火,才将所有妖物屠戮殆尽。
柳白度,便是这国中的吸血獠。
因缘际会,她在幼时便感染了血毒,但是天性良善,只食用些兽血。
后来年岁越长,对鲜血的渴望越大,最后失控到一入夜便去国中觅食,醒悟过来又悔恨不已。
最后陆师宴发现自己的枕边人就是城中妖孽,一边是天下苍生,一边是结发妻子,他没有犹豫,选择了亲手*死柳白度。
她在熊熊烈火中痴痴地看向他,含笑道:
「我从六岁时便被这孽毒折磨,如今终能解脱,师宴,谢谢你……还有,这五年,是我这一生最快活的时光。」
陆师宴却没有看她,他低首念诵着咒语,长剑飞旋而起……
他们才五岁的孩子,身首异处。
柳白度的笑凝结在脸上,她尚未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只是茫然地翕动嘴唇:「冬儿……」
「其母既为吸血獠,这孩子也有可能带了邪毒,必须斩草除根。」
陆师宴面沉如水,对手下人吩咐:「继续排查吸血獠余孽,宁可错*,不能放过!」
说罢,他持剑而走,并未再看烈火中的妻子哪怕一眼。
她流下血泪,在烈火中发出濒死的嘶吼。
她拼命地想冲出火堆,想要抱一抱她心爱的孩子……
可是道门法阵困住了她,她身死魂消之前最后一个画面,就是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近在咫尺的孩子,血流成河,
后来,陆师宴继承了王位,五十岁让位给族中子弟。
他一生匡扶苍生,除魔卫道,八十岁寿终之际,功德圆满。
他未再娶,也没有人问过,他那位发妻在哪里。
这次,六岁那年柳白度被人掳走后晕倒,再次睁开眼时,魂魄已经换成了我。
我在我自己的世界是个死囚,被关押在世界上最危险的监狱里,三次越狱三次失败。
濒临死亡之际,系统在脑中觉醒,如若我能够为他们积攒够足够的灵魂,他们会给我一个活命的机会。
我的任务是,让陆师宴永堕魔道,生不如死。
此时是我们成婚后的第五年。
此时正值黄昏,泼天的云霞从敞开的宫门映进来。
陆师宴坐在了桌前,闭目听着卓儿稚声稚气的背诵着诗句:
「行一不义,*一无罪,而得天下,智者不为也。
「错了,是仁者不为也……」
我倚门望着这一幅父慈子孝的天伦图,手心里却渗出了点滴汗水。
这一日,本是陆师宴发现了端倪,联合同门击*柳白度的那天。
「还不开饭吗?」
陆师宴抬眼看见了我,淡道。
「你今日回来得这么早,还没来得及做好。」
我笑着走过去,伏在他肩头轻声道:
「夫君这么久不回来,只想着吃饭吗……趁这功夫不做点别的?」
他推开我,不自然道:「当着孩子的面,你成何体统!」
卓儿吃吃笑起来,用小胖手捂住眼睛:「我知道,爹娘要香嘴巴,卓儿不看!」
「你爹爹整日又是『成何体统!』又是『你发什么疯!』我才懒得理他!」
我抱起卓儿,左右脸颊各亲了一下,道:「要亲就亲小胖子!」
「不胖!」
「一顿吃三个甜饼还不胖?」
纵是再敦厚的胖子,也听不得这样戳心窝子的话,卓儿顿时恼怒起来:「爹!娘又欺负我!」
陆师宴把卓儿从我手中抢走,道:「你别闹他,让他好好地把诗文背完。」
「好好好,你们父子俩背诗,我去准备晚餐!」
我装作转身离去的样子,复又扑回陆师宴怀里,猝不及防地吻住他的嘴唇 。
他嘴唇的温度一直是微凉的,可舌尖却泛着茶叶的苦香。
撩拨了一会,我放开他,在他耳畔轻声说:「我好想你,你想不想我呢?」
他深深地看着我,那眼神让人捉摸不透。
我心中一慌,卓儿在一旁闹起来:「娘!不要捂我的眼睛!」
他复又坐下,带着卓儿背诗,而我终于得以走出去。
陆师宴虽贵为太子,却不喜人伺候,因此饮食用度,都是我亲力亲为。
我做了糖饼,玉米羹、草菇白菜心等,陆师宴早已辟谷,面前只有一杯清酒,
就在我已经放下心来,和卓儿打闹的时候,却听见陆师宴淡淡地问道:「大师兄今日来过了?」
陆师宴是苍梧派的俗家弟子,他的大师兄叫安怀,是未来苍梧派的掌门,因为近日吸血瘟疫肆虐,常带着弟子在京都走动。
「是啊,怎么了?」
「同你谈了些什么?」
「就饮食用度、卓儿功课之类的日常寒暄。」
「是吗?」
陆师宴冷笑了片刻,他道:「难不成他没有问你,你为什么从不吃饭吗?」
一时间,我们谁都没用说话,陆师宴冷冷地注视着我,而我口中的獠牙探出来,满嘴腥甜。
我当然不吃,吸血獠只食鲜血,不食五谷。
「你自小畏光、畏热,就算三伏天气,仍然肌肤冰冷。」
他冷冷地注视着我,道:「你作何解释,夫人?」
一声嘹亮的鹤鸣声响起,无数青衣弟子破门而入。
那是苍梧派的弟子,为首的是个老成持重的道长,目光炯炯地盯住我:
「妖孽!你以为你逃得了吗?」
我一把将吓哭了的卓儿抱进怀里,紧张道:「你们要干什么!」
「贫道昨日午时设下陷阱诱捕吸血獠,后来发现,她跑入了宫中。」大师兄冷道。
「我昨夜陪卓儿睡觉,半刻都不曾离开过。」我颤栗道:「你们不能血口喷人……师宴,你相信我……」
回答我的是陆师宴极为冰冷的两个字:「结阵!」
苍梧派弟子们迅速结起法阵,这是灭*吸血獠的渡光阵,一旦阵成,将燃起琉璃净火,将邪物焚烧殆尽。
「不许你们欺负我娘亲!爹!你救救娘啊!」
怀中的卓儿哭喊起来,我颤栗着抱紧了卓儿,喃喃道:
「好孩子,不要怕,娘会保护好你的!」
陆师宴淡漠的眼神扫过我们,然后低头念诵起咒语,一道极白极热的光焰迅速燃起。
然而下一秒,大师兄歇斯底里的尖声嚎叫起来:「陆师宴!你做什么!」
陆师宴未语,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在琉璃净火之中,一切邪妄都会现出本相。
大师兄的眼睛变成了鲜红色,雪白的獠牙呲出唇外,黑色的经脉自肤下暴凸而起。
周围的弟子无不骇然后退,陆师宴将我和卓儿挡在身后,神色复杂道:「果真是你。」
安怀已经不成人形,在火中嘶吼着:
「陆晏安,我只是误中了血毒……我是你师兄!我是苍梧派的首徒……」
「我知道。」
陆师宴抬起手中之剑,道:「所以你不该戕害人命,更不该构陷无辜之人!」
那样冷淡无情,深明大义的模样,和在观世镜中*死柳白度的时候,一模一样。
「无辜?」安怀癫狂大笑:「你说她无辜?你知不知道她是——」
剑光雪亮,他人头滚落。
陆师宴擦拭着剑上血痕,冷道:「她是我的妻子。」
2
吸血獠要吸人血,才能日益强大。
柳白度天性良善,自然不会去戕害人命。
而我不同,我本就是尸山血海中爬出来的,我只信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狼吃羊没错,那我身为吸血獠,吸血当然也没错。
我从六岁开始吸食人血,为了不打草惊蛇,我做了个法器,从丫鬟仆妇身上取少部分的血来吸食。
她们醒来时,多半以为自己只是生了场病。
等力量强大些,我便到一些土匪窝或是地下赌场之类的地方大开*戒,反正那些人渣是死是活,根本无人在意。
鲜血滋养了我的力量,到嫁给陆师宴的那一天,我已经是真正的吸血獠了。
我能在阳光下恣意行走,也能消化掉入口的人类食物。
最妙的是,我的獠牙孕育出精粹的毒液,能让人变成同我一样的怪物。
观世镜中,仅仅一只吸血獠就能让陆师宴*妻灭子,那么,如果不止一只呢?
我偷偷把他从小就敬慕的大师兄也变成了吸血獠。
如我所料,这些道貌岸然的仙门中人,中毒之后并未想着什么*身证道,而是千方百计地活下去。
他们去吸食人血,甚至因为无法掌握力道,制造了满城的干尸恐慌。
他们急于找到一个替罪羊,凭借同族的灵敏,他们找到了我,企图把一切都栽赃到我身上。
而我什么都没有说过,只是默默地,在宫宴上为大师兄准备了一道半生的羊肉。
寻常人尚嫌腥膻,可是辟谷多年的大师兄却津津有味地将它吃了个干净,皆因里面有饱满的血味。
一个与常人无二的结发妻子,一个是满身破绽的师兄,这一次,陆师宴大义灭亲的对象不再是我。
卓儿受到惊吓,当即便在我怀里晕厥抽搐。
而处理完安怀的尸首后,陆师宴去面见国君。
他未对我们母子说一句抱歉,甚至,看都未看我们一眼。
我守在卓儿身边,一遍一遍地用湿毛巾为他降温,一直到深夜,陆师宴终于回来了。
他站在我身后,许久未曾说话。
「卓儿发烧说胡话,一直叫爹爹救我,在他眼里,他爹是个顶天立地的大英雄。」
「他不知道,对他爹来说,他不过是一个随时可以牺牲的蝼蚁。」
「哦不,除了你的大道,其他人命都是蝼蚁,对吧?」
我背对着他,一遍一遍洗涮着毛巾。
陆师宴沉默了片刻,却未回答,道:
「明日要去苍梧派跟祖师陈情,你收拾一下,与我同去。」
说罢,他转身就走。
「你爱过我吗?」我突然低声道。
他被定在那里,一言不发。
「那你为什么要娶我做妻子,又是为什么要与我有孩子?」
我的声音颤抖得不像话:「陆师宴,你连妻儿都保护不了,你修得什么道!」
脑内传来系统「叮」的一声提醒,我表面上声声泣血,内心却狂喜起来。
这意味着陆师宴那坚不可摧、无法撼动的道心,终于在大师兄身陨和我的声声控诉中,产生了一丝裂缝。
只是他表面上仍是一派冰冷:
「成婚之日我早已告知你,皇室需要子嗣,但我从未想过娶你,更遑论生子,如果不愿意,你随时可以离开。」
「你的意思是,这些年你同我成婚,同我欢好,都是逼不得已?」
「是。」
我闭了闭眼,让那颗将坠未坠的泪水落下来。
陆师宴却看都没看我一眼,拂袖而去——他要立即入定,修复自己不稳的道心。
我等了五年才等到这一刻,自然不能让他如愿。
我找了个嬷嬷照顾卓儿,然后去了陆师宴的禅室。
陆师宴正在盘膝静修,他身带福德仙根,入定之际,室内蔼蔼暖香。
我坐到他身边,抬手轻轻抚摸了他的脸,轻声道:「你说你没爱过我,我不信。」
一旦入定,一炷香时间内他不能动,只能任我肆意抚摸。
柳白度是大家闺秀,而我不同,我从小在夜场长大,男性的劣根性,我太懂了。
我一寸一寸探入他的怀中。
他的皮肤微凉而滑,我在他耳畔低语:
「被逼无奈,也会那样用力吗?我的骨头都快被你揉碎了呢……」
我含住他的耳垂,先是舔后是咬,他净白如玉的面庞上,微微渗出薄汗。
「你亲吻的时候,也是为了你的大道?晚上你瞧我的眼神,可不像是修道的人。」
他衣衫尽乱,气息已然不稳。
我坐在他怀里,扭动的腰肢亲吻着他的嘴唇:
「别想你仙道了,你分明喜欢我,为什么不承认呢—」
他猛然睁开眼睛,瞳仁是浓到不见底的黑色,咬牙切齿道:
「柳家名门大户,怎么会养出你这样……不知廉耻的女子。」
「可你喜欢啊!是不是?」
他俯身猛地吻住我,就像一只狮子去掠夺猎物。
叮——
系统冰冷地声音响起:任务完成百分之 10%。
他的道心只有几不可闻的一道裂痕,可是一切坍塌,不都是从微小开始吗?
3
第二日,我同他一起去了苍梧派。
陆师宴自小被送到苍梧派修道,这里就相当于他半个家。
我们成婚的时候,还特地来拜见过苍梧派的祖师广茂真人。
广茂真人已有百岁有余,可听闻安怀的死讯,仍重重的叹了口气,道:
「大敌当前,怎可掉以轻心,竟被邪魔钻了空子。」
见陆师宴神色愧疚,他又宽慰道:
「他已成魔,妄图戕害人命,你斩*妖魔,未做错什么。」
陆师宴迟疑了一下,问道:
「大师兄可能也不愿害人,只是想活下去罢了……」
「师宴!」广茂真人神色一凛:「你心中已生杂念,可是道心不稳?」
陆师宴下跪,道:「弟子知错。」
「苍梧派宗旨乃是斩*邪魔,济世救人,这邪魔不仅是外物,更是心中魔障。中了邪毒并非他之所愿,可是否要同妖魔同流合污,却是他自己的选择。」
广茂真人道:「师宴,如若有一天,你中了邪毒当如何?」
陆师宴豁然开朗,端正行礼道:「弟子唯*身证道而已。」
我在一旁极力捏着肉,才不让自己笑出声来。
好一个*身证道,陆师宴,我就是要毁了你的道。
广茂真人挥挥手:「你同夫人回去休息吧,吸血獠一事乃天下大劫,明日我跟你一同回去。」
我便随着陆师宴回到他在苍梧派的居所,果真清贫寒酸的可以,陆师宴要静修,不与我同房,这正合我意——
毕竟,赶路时刻他同我时时在一起,我已经很久没有进食了。
鲜血的香味,从每一个经过的人身上传来,馥郁的香甜,我甚至能想象到我的利齿破开肌肤那一瞬间的感觉。
牙齿在痒,好痒。
陆师宴入定之后,我便出门去。
夜风托着我轻盈地在暗夜中滑行,这时候我听见稚儿的哭喊声:「阿娘,我不要吃青菜。」
「你再不听话吸血妖怪就来吃你了!来,张嘴!」
我循声望去,是一户农家正在吃饭。
有个憨头憨脑的小男孩正在和母亲撒娇。
那干净芬芳的血香,正从他身上源源不断地流泻出来。
是上品。
那母亲手中的勺子突然掉落下来。
「阿娘?」孩子唤了一声。
她的面孔剧烈地扭曲起来,仿佛一张纸被揉皱了,与此同时,双眼暴突,眼球几乎要从眼眶中掉出来。
孩子放声大哭,一把推开母亲向门外跑去:「爹,娘变成怪物了——」
可是跑到一半,他就站住了,哭喊声像被一只巨手捏断了。
院子里,本应在砍柴的汉子变成了骷髅上薄薄的一层人皮,风一吹,就死不瞑目地跌倒在地上。
孩子被吓得哭都不会了,他小声嗫嚅着胡话,呆滞地站在那里。
敞开的大门吱呀地摇晃着,有什么无形的东西,正如一只吐信的毒蛇,缓缓朝他探过来。
我一掌劈在那孩子的后颈上,他瞬间倒在不省人事。
我挡在男孩身前,看向虚无的半空:「广茂真人,如今觅食已经失控到了这个地步吗?」
透过障眼法,能看到广茂真人真实的形貌。
他已经不是那个鹤发童颜的仙人了,他身上遍布着粘腻的肉瘤,脖子长到了不可思议的地步。
双目赤红,獠牙已经将嘴唇穿透,如同一只巨大的蜘蛛蹲在地上。
「好饿。」广茂真人说。
大师兄成了吸血獠,只会让陆师宴伤心迷茫片刻。
而我要做的,是彻底摧毁他的信仰。
所以,在五年前我与他成婚那天,我便给广茂真人下了血毒。
这世间中了血毒的人,一般只有一次死亡的机会,就是得知自己中毒之后,立即自*。
尝过鲜血之后只有一个下场,就是一步一步地沦为妖魔。
德高望重的广茂真人也不能例外,所以,当我知道他这五年活得好好的时候就知道,一代大魔就要诞生了。
「一开始自负道行深,觉得自己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戕害人命,可是那血毒发作的时候,实在难忍,就想,吃一次,吃一点点,不碍事的。」
我饶有兴致地看着他,道:
「那种滋味很美吧,飘飘然如羽化登仙,四肢百骸都透着舒服,天下至乐也不过如此……」
广茂真人扭曲着脖颈,仿佛羞愧般地将头缩进巨大的身胚,喃喃道:
「……是你!居然是你!」
他咬牙切齿地念叨了一会,突然探出长颈闪电般的朝我袭来。
我躲都没躲,只是在他即将碰到我的一刻,轻声道:「你不怕陆师宴*了你吗?」
他如同被定住了一般,停在那里,那张狰狞的脸距离我咫尺之遥。
「他*得了你,你知道吧?虽然你已经百余岁了,但修为已经多年没有长进……甚至渐渐被你天赋卓绝的徒孙赶上。」
我笑眯眯地抬起手,抚摸着他的脸:
「你很害怕吧,怕你的徒孙终有一日问鼎大道,而你,像一个普通的糟老头子一样走向死亡。」
说到这里,我的手猛然收紧,死死地扼住他的脖子。
他的面孔紫涨起来,獠牙滴落着腥臭的粘液。
「可是你也发现了吧,成为吸血獠之后,每次吸血都会让你的修为有所提升,真人,这就是你的机缘,你该感谢我才是。」
我笑眯眯地欣赏他濒死的模样,最后一把将他扔在地上。
他终于从血欲中清醒过来,又变回了那个仙风道骨的老人,只是白发凌乱,面如枯槁:「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温柔地一笑,低头看向那个小孩。
我的头发如游丝一样攀上他的脖颈,他肉眼可见地苍白起来,而我的嘴唇越发鲜红,如同崭新的胭脂。
「吸血獠吸血,也未必非要*人,我可以教你克制的法子。」
我淡淡地笑:「到时候你仍然是高高在上的仙长,再也不用冒着身败名裂的风险出来狩猎。」
广茂真人未语,仍冷冷地注视着我:「你要什么?」
我笑起来,血腥和煞气在这一刻再也无法掩饰。
「我要你亲手*了陆师宴和他的父母,我的卓儿会继承王位。」
我的长发在风中飘舞,仿佛张牙舞爪的巨大魔怪:「到时候,整个胥国,就是你我的畜牧场。」
4
我回去的时候,发现陆师宴正穿着寝衣,独自站在院门口。
我走过去笑着挽住他的胳膊,道:「夫君这么晚了还没睡?莫不是在等我?」
「赏月。」他淡淡地瞥了我一眼,道:「你去哪了?」
「睡不着在外面散步,瞧见许多小道士,各个都比你俊。」
「又胡说些什么!让人听见成何体统。」他呵斥道
我们相携着往回走去,他突然道:「……这些时日,委屈你和卓儿了,是我对不住你们。」
晴朗的月光下,他俊秀的面容格外清晰。
我这时才猛然发现一件事,他道心上的裂缝分明还在,可修为却不知为何又提升了一个境界。
仅仅过了一个时辰而已,怎么会这样?
我努力掩饰不安,故作娇嗔:
「夫妻之间说这些做什么?反正是我活该,喜欢上了你这样一个大木头。」
没想到这一次他却没有斥责我,只是低声道:
「我……不知道你喜欢我什么,我除了修道,什么都不懂。」
我很惊讶,他一贯冷心冷肺,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我十三岁那年去城外踏青,见到了个好看的少年郎,正被一伙纨绔欺负,他可以亮出身份将他们治罪,也可以拔出腰中长剑——」
我笑着比划:「这么一划,一切都清净了。可是他什么都没有做,就这么任由他们骂着。我当时想,他是个多好的人啊,可没想到及笄后,我竟嫁了他。」
这事是真的,可是我当时想的却是,被欺负了当然要以牙还牙,以眼还眼,在那里惺惺作态,真让人恶心。
陆师宴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道:
「我只记得第一次见你是婚礼那天,那天你猛地扑到我怀里,我吓了一跳,怎么会有这么大胆的女子……」
他掩饰地干咳了一声,道:「我们回去吧。」
我赶紧装作兴高采烈地缠着他道:「我们今日同房睡吗?」
「当然,我们是夫妻。」他看向前方的月亮,眼睛里有我看不明白的东西,道:「先前是我矫揉造作,今后,我会负起夫君的责任。」
5
广茂真人带领着诸位弟子,同我们一同回了胥国。
陆师宴是他亲自教养长大的,对于陆师宴而言,广茂真人几乎就是「道」本身。
当他的亲族被广茂真人屠戮殆尽,他会知道什么叫道心破碎。
到那个时候,我的任务就完成了。
陆师宴是天命真仙,广茂真人*他的时候必伤其身,到时候我会*了他,把一个干干净净的太平盛世留给卓儿。
听闻广茂真人到来,国君与王后在城门口亲自迎接:
「真人慈悲,为救黎民下山解厄,小王感激不尽。」
「陛下谬赞了,斩*邪魔,济世度人本就是我等分内之事。」
广茂真人含笑行礼,随即道:「小道请陛下准备之物,不知是否妥当?」
闻言我和陆师宴都是一愣,竟不知道国君与真人尚有往来。
「这是自然。」
国君突然一招手。
城墙上顿时竖起无数巨大的银镜,它们反射着剧烈的日光,照在了我身上。
「父皇!这是做什么!」陆师宴惊道。
「宴儿快回来!她就是那吸食人血的怪物!」国君大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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