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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沐,只要你承认,本尊可以保你一命。”
绝悟崖的风,原来竟这般刺骨,直直的吹进我的心里,化作冰锥来回翻滚,痛的我想放弃了。
这四万五千年的爱,我再也坚持不下去了。
面前的男女,可真是一对壁人,光是站在哪儿,就让人再也瞧不见其他。
他们的身后,是奉命来追*我的昔日战友,我们在应叙手底下生活这么多年,没想到竟是这种结局。
“尊上,我没有陷害神女,难道三万年的陪伴,都抵不过她一句毫无根据的怀疑吗!”此刻的我一定像个疯子,歇斯底里,竟敢质问高如神祉的应叙仙尊。
不,他本就是神祉。
迎风吹进眼里的沙子让我看不清面前人的表情,眼泪黏着头发贴在脸上,现在的样子肯定很邋遢,很丑!
应叙握紧了梓瑶的手,剑眉冷冽,黑沉沉的眸子不悦的盯着我,说:“看来你是冥顽不灵了!”
以往的好友纷纷劝我认罪,可我不服,没做过的事凭什么要认。
耳畔的风停止了,我听见梓瑶说:“尊上,我现在不也没事了吗?这次就饶过阿沐吧,她一定是一时冲动才……”
“够了!”往日觉得温婉贤淑的声音竟这般恶心,我指着她质问道:“神女,没有证据就无端冤枉我,枉为……”
话还没说完,梓瑶就害怕的躲在应叙身后,而应叙三万年来一直对我冷漠的脸终于有了其他表情。
厌恶,还有恼怒。
是了,应叙怎么会允许有人这样对梓瑶。
我听见应叙说:“罪仙阿沐,陷害神女,冥顽不灵,就地诛*……”
我看着他身后犹豫的昔日战友,悲从中来。
“不必,我缘沐也不让你们为难了。”我很清楚,自己逃不掉了。
我看到好友脸上的庆幸,震惊,悲伤,这么多表情,让我搞不清楚他们现在是不是真的希望我死……
匕首刺进我心口的瞬间,天地都在慢慢远离我。
掉下绝悟崖前,我恶劣的诅咒他们:“总有一天,我遭受的一切,都会千百倍的报应在在你们身上!”
……
天地浩大,佛说终生平等,可天地自身便有高低,九天之上的仙人受人仰望,寿命无穷,黄土之上的凡人苦苦挣扎,短短百年。
就连树木,天界的生来就高人一等。
我只是凡界的一颗梧桐树,长在皇宫中数百年,风吹日晒也没有感觉,现在想想,倒不如没开灵智前过得轻松,还能享受下皇宫精心养护。
我和应叙相识于三万年前,那时,他已经是天界高不可触的存在,皎若星月的容颜引来无数仙子倾心,其中便有天女。
为了能和应叙在一起,天女偷了天机星君的星盘,让应叙多了历劫这一遭。
可惜啊,天女想要在凡间和应叙相爱的计划失败了。
应叙历劫的身份是敌国质子,爹不疼娘不爱,被送来这里后便被彻底遗忘,在这宫里,人人都能欺负他。
再长大一点,俊郎的面容更是比皇帝后宫三千佳丽加起来还要美。
那一天,他受了伤,躲在我的枝丫上。
我浓密的叶子为他躲过了追兵,他松了口气,就这么躺在我的树枝上,不知不觉睡着了。
没想到,我沾染上了他的仙血,开启了灵智。
皇宫可真是个好地方,我虽不能动,但每日有人来替我擦叶子,捡虫子,每到晚上,我就能自己吸收月之精华,叶子都更有光泽了呢!
当时皇帝最宠爱的妃子经常在我树下乘凉,身边十几个宫女,端茶递水,捏腿锤肩,我一颗树看了,都觉得羡慕。
那日后,应叙发现了我这么个好去处,好几次被追*都躲在我树上,然后就一觉睡到天蒙蒙亮。
都说草木无情,可我每次看见他遍体鳞伤,竟生了不忍之心。
应叙的皇帝爹死了,他大哥继位,晚上有人对应叙说,他爹是被他大哥*死了。
新皇继位,第一件事便是联姻,敌国送来许多美人儿,白瘦的小皇帝沉溺声色,那爱乘凉的娘娘日日身形消减下去,身边跟着的宫女也少了,后来在再也没见她来过。
这样的变化,让我感到不安。
过了一个月,敌国发起进攻,应叙的日子更加难过。
好在这些年他已经强大起来,我听见他要走了。
“簌簌”我拼命摇动这树叶,想要同他说一声保重。
“这树叶竟还没有黄”应叙只是感叹一句,最后望了眼灯火通明的皇宫,轻轻一跃彻底消失不见。
后来我只能从皇帝和大臣的口中听到他的消息。
他回去了,找到了他大哥谋反的证据,自己登基做了皇帝。
消息源源不断的传来,繁华的皇宫开始变得风声鹤唳。
他们每日咒骂应叙的次数多了起来,完全忘了自己曾经是怎么对待他的。
有人说我冬日青绿,必有妖异,这让我长了记性,不再凸显自己的特别,和普通的树一样叶子绿了又黄。
听他的消息已经成了我的习惯,到了后来,只要是和敌国有关的事都能牵动我的心绪。
两年前的深秋他离开了,如今又是一个深秋,我再一次看到他。
在一片厮*中,他披着玄甲,手持长剑,站在对面,而皇帝仓惶的躲在我的树下。
最后,他抽出长剑,砍下了皇帝的头颅,他身后的将士们振臂高呼,歌颂着他们伟大的王。
葱郁的叶片挂满枝头,我也想祝贺他。
“枯木逢春,此乃上天征召,天佑陛下!”
众人将我的祝贺当做吉兆,个个激动的面红耳赤。
“这叶子真好看”
简单的一句话,就能轻而易举的牵动我的心绪。
他还记得我。
无风自动,我的一片绿叶飘下,正好落在他的手心。
他又走了,放过了宫里所有人。
晚上,凉嗖嗖的月亮被乌云遮盖,我还在回忆他接住我叶子的那一刻,一年多没见的娘娘又来了。
她好像老了十岁。
她依靠着我,回忆曾经和皇帝的恩爱情长,笑了哭,哭了又笑,最后三尺白绫,在我的树枝上了却了余生。
我感觉到从未有过的空洞,一个念头突然窜出来。
我会不会再也见不到他了。
正当我拼命向往土里钻出来时,死去的娘娘突然换了衣裳,摸着脸颊还没还没干透的泪,说了句:“原来,命运真的改不了吗?应叙,你我终究无缘。”
看着化作光点飞向空中的娘娘,我似乎明白了什么。
她明明说了应叙的名字,我听见了。
他那样清风朗月的人,肯定也是天上的神仙。
……
黑沉沉的葬仙林中,我躺在草地上,身上没一处好的,手也断了一只,任由虫子在我身上攀爬。
这一遭,只是一场劫罢了,如今都过去了。
“后来呢?”身边的树爷爷问。
“一千年化形,对于我这种妖来说,修行最困难的就是雷劫,于是我拼了命的做好事,凡人歌颂我,妖族尊敬我,就连修道者都礼让我三分,修了一身功德,终于在万年后飞升。”
记得那日,我穿着绿衣,头一次见到云阶月地,仙山楼阁,别提有多激动了。
霓裳曳广带,飘拂升天行。玉树扶道生,白虎夹门枢。
我被这美景迷了眼,美滋滋的想着,真不愧是应叙生活的地方。
那时,应叙已经是天界除了天帝最强大的人,更是无数仙子的梦中情人。
飞升过后,我一直都是个散仙,偶尔帮星君们跑跑腿,因我行事可靠,也结交了不少朋友。
他们不知道,我每次做的事,都是听说应叙会出现在哪里。
有的时候我也会觉得可笑,我到底是在做什么,他连我是谁都不知道。
有一次,应叙受天帝之命前往巩固封魔渊阵法,却遭了魔族暗算。
“帝君,如今封魔渊充斥着死气,就算是应叙仙尊,也坚持不了多久,唯一的办法,就是送去琉璃净水。”
天帝的目光扫过在场所有人,无一例外的都低下了头。
听说了应叙的处境,我竟闯进了殿中,大声说:“小仙愿去。”
见我是草木之身,身上还有功德不菲,天帝当即让我立下军令状。
“缘沐,你疯了”好友拦住我,就像在看一个傻子。
我不敢说出自己的私心,便说:“封魔渊的封印若是被破,三界永无宁日。”
一万年的功德抵不过封魔渊浓郁成水的死气,更别提外面重重魔修。
“天族那帮废物就拍了个小姑娘来”魔族哄然大笑,就好像已经看到他们的魔尊冲出封印。
我止不住的害怕,努力让自己站稳:“解决你们,我一个人就行。”
在凡界摸爬滚打这么久,我很清楚输人不输阵是什么意思。
果然,那些魔族迟疑了,他们想,我这么有底气,肯定有什么阴谋。
趁他们不注意,我跳入了封魔渊,任凭恶鬼将身上的功德撕咬干净,然后啃食我的血肉。
“呵,自投罗网,她掉下去必死。”
恍惚中,我看见魔族丑恶的面孔,分明写着自不量力。
身体上的撕裂也不能让我退却,只要一想到应叙就在前面,我就走了动力。
“谁!”狼狈的我从灰蒙蒙的雾中爬了出来,看到了他。
白衣如雪,就算是在这种地方也不沾尘埃,开辟出了一处干净的小天地。
我的声音因为激动而颤动:“小仙缘沐,奉命送来琉璃净水。”
听到琉璃净水,他放松的笑了,这样的笑容,就算在他回到敌国,又回来斩下皇帝的头颅时也没有过。
“你莫怕,有本尊在,定会肃清死气。”
原来他以为我在害怕。
我想解释,可这是他第一次关心我,我便咽回了到嘴边的话,用只有自己听得到的声音说:“我信你。”
有了琉璃净水,应叙终于带我*出了封魔渊,可出去后他却力竭昏迷,原来这些日子,他也都是强撑着。
魔修虎视眈眈,看我的眼神恨不得把我剥皮抽筋,他们没想到,掉入封魔渊的我能活着,还坏了他们的好事。
我一直行善积德,并不擅长厮*,现在怎么也不知道当时是怎么背着应叙*出重围,那种血肉被一寸寸咬下来得痛,后来想起都痛入骨髓。
我如同行尸走肉般背着应叙,终于到了天族边界。
“应叙,我们回来了……”
等我再次醒来,已过了二十年。
他们说,当日幸亏神女出现,在魔族手下救了我和应叙。
如今,他们已有婚约,恩爱非常。
只差一步。
婚约两个字在我心中来过翻滚,我苦笑,幻想着若是当日我再坚持一下,把应叙带回天界,会不是就是我……
可笑的是,我连继续幻想的勇气还没有。
就像是弥补遗憾,我强迫自己练习不喜欢的*敌之术,就好像能回到当日重新来过。
天界当我是大功臣,赏我了不少好东西,天帝还封我为一方星君,送来天材地宝,好友祝贺,旁人道喜,就连应叙得知我醒了后也来看我。
他们两个站在一起,所到之处人们的视线都会停留在他们身上,男的丰神俊秀,女的温文尔雅,好一个眷偶天成。
“当日多亏你送去琉璃净水,侠肝义胆,梓瑶佩服。你的伤怎么样了。”
梓瑶温和的握着我手,眉目间净是担忧。
应叙的视线一直温柔的停在梓瑶身上,宠溺的说:“缘沐仙子实力深厚,不像你,不知道修炼。”
“听闻你体内存有死去,这是本尊寻来的菩提子。”
看着二人眉目传情,我的心中酸涩,木讷的接过菩提子。
我想,我应该放弃这场毫无根据的爱恋了。
可这一万多年的坚持,又怎么可能说放弃就放弃。
我强迫自己不再关注他,守好自己的星君殿,整日帮众仙处理杂事,忙的我没空想他。
后来应叙军中招收将士,我以为自己不在意他了,可在最后时刻,我还是去了军中。
就远远的看着他们恩爱,这样我就会死心了吧。
战场之上,我以一当百,斩*了无数魔族,一步步的靠近了他。
我以为我能波澜不惊,可见到他,我还是手足无措。
“你愿不愿意跟着我”他说,我*敌勇猛,不应该在这里蹉跎时光。
“我愿意”。
自那之后,应叙身边跟了位身着藏青衣裳的女仙,行事雷厉风行,渐渐的成了应叙的心腹。
“阿沐,尊上在里面吗?”梓瑶端着亲手做的羹汤,踮起脚尖往房里望。
我小声提醒:“神女,尊上和天帝在商量要是,你等会儿再来吧。”
“好吧”梓瑶撅起小嘴,看着手里的羹汤,很是委屈:“我做了好几个时辰呢!要是冷了就不好喝了。阿沐,不然你喝了吧。”
“多谢神女,我现在并没有胃口。”这汤火气十足,对我们草木来说最伤身了。
梓瑶眼泪汪汪,说:“你是不是嫌弃我的厨艺。”
正巧这时,门开了,应叙和帝君齐齐看着我们。
应叙皱着眉头问:“梓瑶,你怎么了。”
我的心一慌,虽然我没错,可梓瑶是她放在心尖尖上的人,他肯定会生我的气。
果然,等梓瑶解释完前因后果,应叙不悦的说:“阿沐,不就一碗汤吗?这可是梓瑶的心意。”
可是我不想喝。
“本君看着汤甚好”看热闹的天帝突然说到,然后把碗夺了过去,又对应叙说:“仙尊该不会不舍得吧。”
感激的目送天帝离开,应叙宽慰了梓瑶几句,转过头对我说:“你去一趟西海迎接鲛人族王子。”
我的心一沉,西海路途遥远,风浪滔天,这些日子天族和鲛人一族摩擦不断,前去迎接他,可想而知会遭受到什么。
他还是恼怒于我了。
前往西海的,还有天女,传闻中她恣意妄为,娇蛮任性,偷了天机君的星盘这件事我也略有耳闻。
可瞧着,她怎么这么悲伤。
“小梧桐,我们又见面了”
盯着她的脸许久,我终于想起来了,她就是吊死在我树上的那位娘娘。
她算是我在凡界唯一的故人,相处几日便无话不谈。
提起往日,她好不避讳的说:“少不更事,让人笑话了。”
从她口中,我才得知了来龙去脉。
其实在天界她早就认出我来了,毕竟死在我的树枝上,就连天帝帮我解围,也是她的缘故。
“那你现在还喜欢他吗?”
天女捂着心口说:“去了凡间一遭,我才知道那不是喜欢。”
短短二十几年,她把所有的心都倾注在了皇帝身上,就算过了这么久也忘不掉。
我不理解:“他抛弃了你。”
天女笑着笑着就哭了:“他是在救我。他知道朝廷积弊已久,虽有心扭转,但手中却无实权。
从应叙回去那日,他便知道国将亡矣,也知道以应叙的为人不会滥*无辜,才故意疏远我,和她人做戏,想让我不再爱他……”
没想到看着白白瘦瘦的皇帝竟敢这么做:“可沧海桑田,他不知经历多少轮回了,说不定灵魂早就消散,你是天女,寿命无穷,为什么不去找老君要来忘情水忘了他。”
天女流着泪,看向远方:“我舍不得。”
舍不得,我不再说话。我又何尝不是呢?
但我比她幸运,至少现在,我能陪在他身边。
终于到了西海,面对狂狼波涛,她突然对我说:“小梧桐,我帮了你,你要不要报答我。”
她没说什么,我却明白了,轻轻点头,然后看着她跳入西海,被巨浪卷入海底。
“希望你能找到他”我在心里祈祷。
西海鲛人王子性格恶劣,去的第一天我就吃了个闭门羹,就算再旅途中,他也不肯消停,只需半月的路程因为他走了一个月。
“阿沐,你倦怠了。”
我满面风霜,还未来得及整理仪表,便被应叙叫去责骂。
为了梓瑶,他还在生我的气。
我没有辩解,说:“属下失职,甘愿受罚。”
看着我手上被鲛人王子打出来的伤,他叹息一声:“罢了,你退下罢。”
“阿沐,梓瑶她也是你的主子。”
我离开的脚步顿了下,苦涩的回应:“属下明白。”
梓瑶带人宽厚,人长得又好,天界众人都喜欢她,就连鲛人王子,也日日跟在她身后叫叫姐姐。
应叙已经许久没找过我,我慌了,没想到就拒绝了梓瑶一碗汤,他便这样对我。
于是,我端着自己亲手做的汤,想要给梓瑶道歉,刚好撞见王子去找她。
怕又被王子刁难,我没有出声,躲在门后,想等他离开在进去。
“姐姐,你要这海神泪干什么?”
鲛人一族擅织幻,海神泪更有净化污秽,改变人记忆的力量。
她本就是神女,能净化邪恶,那么她是为了……
梓瑶笑的温婉:“我就是好奇,想看看是我厉害还是海神泪厉害。”
“当然是姐姐厉害。”
浑浑噩噩的的回到寝殿,我隐约觉得此事不妥。
海神泪是鲛人族圣物,思来想去,我还是告诉了应叙。
应叙放下手中的树,头也不抬的说:“此事本尊已知晓。”
“这些日子你也休息够了,明日便复归原位。”
我心中大喜,他终于气消了。
我以为,他是因为我带去了海神泪的消息立了大功,没想到是因为不想梓瑶和其他男子走的近。
那几日他们的关系很不好,但和往日一样,梓瑶主动找他,他们又重归于好了。
只是从那之后,应叙对我的态度越发冷落,往日由我做的事情全都交给了别人。
“阿沐,我今日身子不适,你能帮给我去老君那取药吗?”
梓瑶说,她的侍女做其他事了,现在头痛的厉害。
我看她脸色苍白,反正自己无事,便答应了她。
只是当晚,应叙踹开了我的房门,头一次对我释放出*气。
“你为什么要害梓瑶!”
“尊上,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鲛人王子也来了,若不是有应叙站在前面,现在肯定冲上来就是一鞭子。
“还想装傻,姐姐就是吃了你送来的药才中毒了!”
“不可能!”我直勾勾的看着应叙:“从老君那里取了药我就没打开过!”
应叙扔出了药盒:“可梓瑶的侍女说,你送到时,药盒的封条已经打开!”
“她撒谎!”
可惜没人信我,鲛人王子说:“仙尊,姐姐日日像我哭诉恶仆欺主,没想到她今日还敢害姐姐姓名!”
“恶仆欺主……”应叙惊诧不已,又听见鲛人王子气愤的说。
“仙尊,缘沐喜欢你,这些年来一直欺负姐姐,可姐姐为你着想,不愿你为难,一直忍着没说。”
“你放屁!”气急的我口不择言,近乎哀求的的看着应叙说:“尊上,这些年我一直在你身边,就连梓瑶的面也见不到几回……”
“你这么心狠,当然不会自己动手,而是以权谋私,让殿中的侍女苛待姐姐。”
每说一句,应叙的神色便冷一分。
这么破绽百出的谎言,他竟然信了。
“她可是神女,难道就人任由下人欺负吗!你就是在乱说……”
“够了!”应叙大吼一声,看我的眼神没有丝毫温度:“梓瑶在本尊面前暗示过几次,当时我还以为她是多想了。梓瑶那么善良,阿沐,你好狠的心!”
我想要让应叙给我时间,我一定会找出证据,可鲛人王子的一番话,让我没有翻身之日。
“这是天机星君的星盘,缘沐到底有没有对仙尊心存妄念,一探便知。”
若是让他们知道我喜欢应叙,那我因爱生妒的罪名就会坐实。
在那个夜晚,我逃了,最终被逼到绝悟崖。
……
听我讲完,树爷爷久久不说话:“丫头,外面人心险恶,你不如就留在这里和我们作伴。”
我摇头,感受到前所未有的轻松。
“跳下来那一刻,我就不再爱他。他欠我的,该还回来了。”
树爷爷摇着树身:“你可知言出法随是何意,你看看自己的身体。”
昏暗的密林里出现一道金光,那是我曾经的功德,如今它们回来了。
“你说过,你遭受的一切他们都将经历。”
与此同时,应叙正与众仙商讨诛魔事宜,失去了左膀右臂,他还很不习惯,空缺的职位让许多事情都滞留下来。
“仙尊,您的金身……”
众仙发现,应叙的身上开始莫名的消散金光,还不待他反应,身体便如恶鬼撕咬,痛不欲生。
而正被众仙子安慰的梓瑶也出现了这种情况,比应叙还要严重,痛得在地上打滚,晕过去又醒过来,最后坚持不住求着众人*了她。
葬仙林中,我听着树爷爷说:“你的功德是因应叙丢失,自然也得从他身上找回来,那些为他受过的苦都会报复回他身上。至于真正的下毒之人,也会自食其果。”
原来飞升上神有这么多好处,躺平的我瞬间腿也不疼了,长出一条新的胳膊,拍拍屁股:“这么热闹的场面,怎么能少了我呢!”
如今我一人之下,回去真好打他们脸!
我们草木的心思很简单,爱你时付出所有,不爱了就睚眦必报。
我的回归给天界的打击不小,大家都害怕我会乘机报复,毕竟天界也出过好几个因冤受害,毁天灭的仙。
我对着天帝承诺:“陛下放心,冤有头债有主,我又不是疯子,我这次只是想让真相大白。”
天帝明显不信我,但又没什么办法,面上写满了纠结。
应叙和梓瑶都还没醒,一个是曾经天界第一强者,一个是能净化污秽的神女,众人都不想他们出事。
曾经信口雌黄的鲛人王子被我打了好几鞭,就用他的鞭子,
他说要回鲛人族讨回公道,我说:“本尊乃是上神,你父王膝下二十多位王子,会为了你得罪我?我该夸你天真呢还是蠢。”
鲛人族果然不敢找上门来,为了讨好我,把他送到我身边做一个普通护卫。
我大可以把他留下,然后像以前他欺辱我一样报复回去,可我看到他的脸就恶心,把他原封不动的退了回去,当时他的表情可精彩了。
封魔渊的苦让我昏迷了二十年,而应叙不过十月便醒了。
醒来后的他就像疯了一样跑到绝悟崖,哭着喊我的名字,说他错了,又说他什么都想起来了,把自己封闭在绝悟崖,任何人不得靠近。
听着天帝转述的话,我轻轻挑眉:“这样就疯了?当初我受了那么重的伤都没疯,他遭受的不过我曾经的十分之一。”
天帝知道应叙和梓瑶的情况是我言出法随的效果,但看着应叙这样,他放不下心。
“缘沐,他一直在唤你的名字,你就去看看他,好吗?”
我恶劣的笑着说:“你确定?不怕我一巴掌拍死他?”
天帝沉默片刻,说:“他这样疯着,你的冤屈也洗刷不了。”
好吧,我被他说服了,带着人浩浩荡荡的赶往绝悟崖,曾经我们的位置彻底调换了。
天帝看到这么多人,微不可查的叹了口气。
没错,我就是故意的,让应叙在这么多人面前出丑的机会我可不放过。
崖边的应叙披头散发,胡子拉碴,坐在那儿像个石头,神情木然。
“应叙,缘沐还活着,你回头看看”天帝大喊道,心里早就骂骂咧咧。
让他堂堂天帝当传声筒,他不要面子的啊。
“缘沐”这两个字触动了应叙,他转过身来,沧桑的不成人样,而我穿金戴银,面色红润。
解气!
他看到我,眼神一下就亮了,不敢靠近,小心翼翼的问:“阿沐,是你吗?”
我做作的后退一步,抬手捂住口鼻:“应叙仙尊请后退一步,你身上太臭了。”
以前怎么没发现,应叙竟然还是个聋子,非但没听我的话,还想要抱住我:“阿沐,是我错了,我都想起来了,封魔渊是你救了我,也是你背着我从魔族手里逃出……”
“停停停!”我打断了他的话,天帝听到这话,也是一片震惊,看傻子一样看着我:“这些事都是你做的?”
这下轮到我傻了:“你们不知道?”
原来,他们都以为是梓瑶救应叙出来的,因为她是神女,不怕封魔渊的死气,只有我,大家都以为我把琉璃净水带进去后就昏迷了。
而我,还一直以为在我们昏迷之后魔族追上来了,梓瑶救了我们,
“原是这样”我笑出来泪,看着应叙的脸,那点执念彻底消失,再也起不了波澜。
我躲过了应叙的手,像对待一个路人样对他说:“仙尊请自重。”
我没有死,应叙终于肯离开绝悟崖。
神府还缺许多布置,不知他怎么说通的天帝,竟亲自跑到神府,为我种下一片种花海。
风吹天地香,仙花儿们争奇斗艳,神君府成了天界最好看的地方。
“阿沐,你可喜欢。”他站在花中,众星拱月,神情的望着我。
若是以前,他能抬头看我一眼我就都能高兴好几日。
“天界事务繁忙,仙尊不去处理药物,竟还在这里玩物丧志!”
他的神情一下子变得沮丧,强颜欢笑:“我知你还在生气,这些都是我应该受的。”
不管我走到哪里,都能看到他的身影,就像以前的我,拼命想出现在他可能出现的地方。
天帝带来个消息,梓瑶被死气入侵了。
稍微动动脑子就能知道为什么,她顶替了我的功劳,自然得要经受死气的折磨。
“怕什么,她是神女”我不在意的说。
天帝气的锤桌子:“什么神女!都是假的!”要不是这一次,他们都还被蒙在鼓里。
整个天界被一名女子耍的团团转的,面子里子都丢完了。
“现在她还身中剧毒,死了倒也干净。”
天帝接连好几句炸弹,我的脑容量都不够用了。
“怎么回事?快给我说说。”
我分明看到天帝张了张嘴想说,结果又没说。
“等他来告诉你吧。”
很快,我就知道天帝的意思了,他还想缓和我和应叙的关系。
其实想想,当天帝挺不容易的,顶着二十几岁的脸,操着七老八十的心,生怕我和应叙彻底闹掰,天界永无宁日。
远远的看到挺拔的身影,我转头就要离开,却没想到应叙眼这么尖。
“缘沐。”
“仙尊也在这里?好巧啊。”
应叙看着很悲痛,眼里倒影着我的身影:“不巧”
他在这里等了两日。
“当年的事我已经查清楚了,是梓瑶她自己下的毒。”
本来想走的我又停下了,问:“为什么?”
当时她备受应叙宠爱,干什么还要多此一举。
“还记得海神泪吗?她以为你发现了她不是神女,自导自演了那场戏。”
真不知道梓瑶是高看了我的脑子,还是低估的应叙对她的信任。
当时的我根本想不到那一茬。
真相大白,我止不住的高兴,应叙看愣了,说:“你从未在我面前这样笑过。”
“那是因为你从未抬头看过我”。
应叙露出苦笑,拉住我的袖子:“阿沐,你能原谅我吗?”
我抽出衣袖:“我为你遭受的一切,就当报答你当日启灵之恩,今后你我再无瓜葛。”
应叙站在原地,身影从未如此脆弱过。
“这几日应叙在找你凡界的事。”
听到天帝的话,我并不意外,忍受不了天帝八卦的眼神,便说起往事。
“原来如此,你因他启灵,又在封魔渊救他一命,命运难测啊!”
我说:“你就一点都不担心你妹妹?”
提起天女,天帝不出意外的变得暴躁:“我算是管不住她了,倒是你,当日与她勾结,还没找你算账呢!”
我笑着说:“不知是谁偷偷的拿了天机星君的星盘,把天女的命格改的一帆风顺。”
二人你来我往,并未注意门外萧索凄凉的身影。
“阿沐”应叙看着手中的一片梧桐绿叶,两行清泪滑落。
他知道,自己与她,再无可能。
……
天界最近发生了两件大事。
一是历劫万年的天女回来了,还要嫁给新飞升的白瘦小仙。
二嘛,就是天机星君的星盘又不见了,在大殿之上哭喊着要天帝为他做主。
“陛下啊!小仙不想活了,怎么人人都要偷,日防夜防都防不住。”
我怀疑的看向天帝,眼神质问他是不是他偷了,台下应叙看见我们的眼神交往,心口止不住的疼。
也不知道他们兄妹什么毛病,净逮着一家偷。
“咳咳!”天帝尴尬的咳嗽两下:“星君,注意形象,说不定星盘自己回去了呢!”
结案了,就是他偷的。
等人走光了,我问他:“你又偷星盘作甚!”
天帝不自在的说:“本君自有妙用。不对啊缘沐,我是你顶头上司,怎么和我说话呢!”
“哦!”
他久久没说说,我以为他生气了,也对,他好歹是天帝,也是要面子的。
“天帝,我”本想道歉,但天帝突然抬头看我,说:“缘沐,我觉得你挺适合天后之位。”
“嗯?”
“真巧,我也这么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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