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神的妖女

我渣了个上神，此刻正在被追*。上神寂泽以无情证道，历劫之际却被我一魔界妖女吃干抹净。神界震怒，要将我碎尸万段。可无人知道，孤高清冷的上神寂泽，儿时只是个娇娇少年，随便一掐便能红了眼。那时他捏着我裙角，泪光打转，用细细的嗓音哀求：「姐姐，别丢下我。」1今日，是我被整个神界追*的第n天。三界沸沸扬扬地都在传：那个万年来最强的上神寂泽，被妖女吃干抹净啦！在下不才，正是这个魔界妖女。神界追*我无可厚非，毕竟寂泽修的是无情道，我这可算是污了他的道心。道心有染，轻则修为倒退，重则……走火入魔。一向行踪来去无影的我今日只是悠悠地靠在怡红院旧楼。寂泽对我心生邪念的地方。夜黑月圆，猎猎风声。吹得人心痒痒。我把玩着青丝，眼波萦绕，倏地一片黑影压来。我知道是寂泽。他结实有力的臂膀支在我身侧，黑眸黯黯，薄唇紧抿。烛影下他眼尾发红，比起禁欲，倒不如说是性感。谁能想到，平日一丝不苟又孤高清冷的上神寂泽，竟有此般模样。我笑着打趣：「你说要是被那些仙子们看到你这般模样，会作何感想？」寂泽只定定地盯我，额前碎发垂下，良久深深埋在我颈窝里。他有些哽咽。「姐姐，别再丢下我。」2说到丢下，我可就无辜了。我遇到寂泽时他还只是个瘦弱的凡人，只是见他生得美貌，一双眸坚毅有神，动了恻隐之心才将他捡了回去。养小孩我不擅长，反而是寂泽处处照顾我起居。作为魔界圣女，养个小孩绰绰有余。就算是养面首旁人也说不得什么。可巧就巧在，寂泽是那个神界的那个寂泽。神界的战神，神界的杠把子，下凡渡劫的上神。更何况，修的是无情道。按照轨迹，本应是寂泽下凡遇到心仪之人，热火朝天新婚之际觉醒记忆，*妻证道。从此神力更上一层楼，天帝那老头子也会将帝位传与给他。而不是……爱上我这个魔界妖女，还与我行大逆不道之事。也怪我迟钝，养了小孩十几年，竟没察觉到他的心思。甚至于隔壁小师妹给他下药，寂泽闯进我房间，如小兽般抱着我呢喃时，我才明白——哦莫，我养的娃竟然暗恋我。那晚，寂泽嗓音黏腻，细细密密道出这些年阴暗的心思。他说，姐姐，从见你第一面起，就幻想这一刻的场景。红浪翻滚，床帏被抓得发皱。我迷糊地想，寂泽生的这么好看，我也不亏。3寂泽应当是在那晚便有了渡劫前作为上神的记忆。虽然我是魔界圣女，可功力与寂泽比起来，还是小巫见大巫。他本应*了我，可他没有。不仅没有，还装作不知其事，维持着往常的日子。我亦没发觉寂泽的身世，只还当他是那个我捡的凡间少年。我与他是度过了暧昧而又温馨的一段时日的。可作为圣女接到魔主传讯，我只得回去。寂泽肉眼可见的慌乱。他捏着我的裙摆，不让我走。我俯身耐心哄他：「乖，姐姐办完事就回来。」男人不似儿时那般羸弱，抽条般长大，早已高我一个头。五官也长开，是从未见过的绝色。几乎所有人见他一面，都挪不开眼。不然，我也不会半推半就。「姐姐，你会丢下我吗？」我觉得好笑，垫脚在他苍白的薄唇上落下一吻。「不会。」他放我离去了。可回到魔界，魔主大发雷霆，质问我：「你可知那是神界战神，那个上神寂泽，下凡渡劫来的？！」「他*了我们多少同胞，如今你作为魔界圣女选谁不好，非跟他厮混到一起！」我心尖一颤。「那个*神？」「没错！」魔主下达通牒：「你既然知道，魔界反攻也即日可待，你找时机刺*那*神，等我大魔族执掌三界大权那日，必少不了你的好处。那就赶紧断了。你修为也需要精进，这段时日就留在魔界吧。」「……」就这样，我不得不完成魔主的任务留在了魔界。没有再回怡红院。虽说魔女无情。可养了十几年的娃好说歹说也有点羁绊，要我狠心*他，我也于心不忍。就这么断了。也是不习惯的。我表面仍要装作一副冷漠的模样。偶尔我会想起在怡红院和寂泽度过的悠闲日子。但既然他恢复了记忆，那便让这荒诞的一段情事断了吧。他回到神界后，又会继续做他那高洁傲岸不染纤尘的上神。而我，也该辅佐魔主，完成魔界大业。自古仙魔两不立。4自古仙魔两不立，是从洪荒时期就开始的纠纷。但凡知道点历史的修仙者都知道，洪荒时期分为两股势力，魔神主战，仙者主和。最后仙者更胜一筹，大败魔神，从此占据九天之地。魔族只得栖居荒野。万万年来，仙魔仇恨早就无法化解。直到我这一届，魔界终于有望一举反攻。因为当今的神界，论战力，只有一个寂泽是能打的。寂泽历劫的消息瞒得紧，所以我也是方才才知道。没想到，有朝一日我还能睡了上神。真是世事难料，造化弄人啊。5最近很奇怪。卡住的修为可谓是蹭蹭上涨，吓我一跳。我这人天赋虽好，可赖不住我懒。往常修炼时，也不会有这么迅速。接连好几日后，我忽然意识到，是寂泽。行合欢之事，虽不结道侣，也是能共享修为的。一方若是修为大涨，会反馈给另一方。于是我知道。寂泽在久久等不到我之后，只身回神界了。并且并没有打算斩断与我的羁绊。这不是纯纯白给么？我不禁有些恍惚地想，寂泽觉醒记忆前，也是此般。事事依我，处处想我。修无情道之人渡劫觉醒记忆后，通常都会斩断羁绊。抽情丝，斩情根，而不是任由其生长。对于别的道，情丝无碍，可即使是一丝情，都会使修无情道的人承受莫大的痛苦。分分秒秒都如同上刀山下火海，丹田如针刺痛。更何况会流失修为，他到底图什么？难道他还放不下对我的心思？我躺在院子里晒太阳扇着蒲扇。不可能的。作为凡人的寂泽或许会爱我，但作为上神的寂泽一定不会。估计过段时日，他就会亲自来*我了。前几日，我怡红院的姐妹偷偷给我传话：「安钰，你不知道，这几天神界都乱成一锅粥了！」「上神寂泽渡劫回去，结果还留着情根！不论天帝老儿怎么问他，他都不肯说是谁。」「你说到底是哪样的人，会让修无情道的上神寂泽都放不下？」我掩着殷红的唇笑。心底升起一股从未有过的柔情。可忽地想到仙魔两别，心又狠狠沉下去。宁安钰，说不定这是演戏，你还当了真？我捏着信继续往下看。「安钰，不过不知道为什么，神界最近发放了对你的通缉令，你记得在魔界躲好！」看来天帝不知道是假，知道了才是真。不然怎么会下发对我的通缉令？只是神界的杠把子战神，天帝的儿子，与魔界圣女厮混，还断了修为这事说出去太丢人。所以才欲盖弥彰。我本以为我与寂泽的缘分就到这里。带我找时机完成魔主任务后，他会斩断情根，而我假死在魔界苟且偷生。此生再不相见。只是没想到，我还未去寻他，寂泽，竟独自一人来魔界寻我了。6彼时我正躺在床上小憩，忽地天旋地转，寂泽出现在我房间，翻身将我压住。我反手摸出枕下的匕首，抵在来人脖颈。本以为是歹人，还纳闷，怎会有人真的胆大包天找上我来。定睛一看，却发现是寂泽。他脸色苍白，黑黢黢的眸子里是无尽的委屈。「寂泽？」他喉结滚动，「嗯。」「你怎么会来魔界？」我震惊。还是孤身一人。他不怕魔主直接把他噶了么？寂泽深吸一口气，修长的手指轻轻划过我颈窝，激起阵阵痒意。我警觉起来，难道是来*我？手握着匕首往前推，在寂泽皮肤上印出一道红痕。寂泽的手指却又攀上了我的脸颊，眼尾渐渐发红，握住我的手就把匕首往自己肉里送。我吓一大跳，连忙一把甩开匕首。我有些生气，心里也有些发涩。狠狠瞪着他：「你就算是割断了喉咙又有什么用？魂魄不散，上神不死！」寂泽散乱的头发下那过于秾丽的脸流露着浓浓的悲伤。他声线颤抖地唤我姐姐。「你若是不丢下我，我就是把魂魄都给你又何妨？」「你若是不要我，我活着又能怎样？」「姐姐，你说好不会丢下我的……」我眼睫微颤，不敢直视他的目光。我知道曾经的寂泽很依赖我。我也曾在不知道他身份时做出承诺。可，「寂泽，你是神界的战神，我是魔界圣女。」「我们注定不能在一起的，你懂吗？」男人红了眼眶。他不管不顾地亲上来，动作发狠，却吻得轻柔。他不停在我唇上摩挲着，像无助的小兽呢喃。「姐姐、姐姐……」「我不管什么仙魔有别，你就是我的姐姐……」「姐姐，你别不要我……」「姐姐……」我被他这一声声叫碎了心。可还是在寂泽破碎的目光下，坚定地，一点点，一点点把他推开。「寂泽，到此为止吧。」7我本以为寂泽会知难而退。我告诉他：「你对我的感情只是依赖，寂泽，你该好好继承你的天帝之位。」男人嗓音沙哑得厉害，声线颤抖。「姐姐……」「我不是你姐姐，寂泽，我是你的敌人。」我定定地迎着他目光：「你若现在不走，我便就此*了你。」我语气十分凶狠，心在滴血。冷风吹过他发皱的衣角，将两人之间的暧昧尽数吹散。寂泽最终还是被我赶走了。但后来，他总想方设法地偶遇我。我听魔主的命令，没有去往凡间，而是留在魔界修炼，闲暇之余逍遥自在。修为提升的速度并没有改变。寂泽还没有死心。他没有以真身见我，而是将神识化在动物上，陪伴在我身边。魔界圣女拥有一种特殊的体质：行过鱼水之欢的人，都能感应到对方的气息。哪怕是一缕神识，一道术法，都能辨别出来。有时，他化作魔蝶落我肩畔，有时，他化作灵鸟停我窗前。寂泽的气息无处不在。最开始，我会扔术法将他赶走，下一刻他又附在别的物什上靠近。渐渐的，我也懒得管了。不可否认有我的私心，但没办法啊宁安钰。这是他主动的，你没有错，对吧？于是我放任寂泽以这种方式闯入我的生活，没有再干涉。也相安无事了好一段时日。寂泽变得大胆了起来。8原先他只是附一缕神识在那些动物身上。后来渐渐在夜里化出人形。我原是不知道的。只是总觉得晚上睡不踏实，迷迷糊糊掀开眼皮，才发现竟是寂泽。他撑在我身侧，低低摩挲着我的唇瓣。乌黑墨发垂落，与我的缠绕在一起。月光下，男人刀削般深邃的五官神圣又迷人。他吻过我的唇，吻过我的眼，最终落在我额头。虔诚地就好像我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神明，而他是我的信徒。吻得我心尖儿都在剧烈颤抖。我深呼一口气，闷闷喊他：「寂泽。」身上作妖的男人顿住了。他从喉咙深处溢出一个「嗯。」「还不走？」他沉默。我们僵持良久，寂泽一把捞过我，将我狠狠摁到怀里。他气息冷然，怀抱炙热，身上带着若有似无的檀木香。疯狂得像是要把我揉碎。「姐姐。」他哽着。「我不走。」垂落身侧的手紧了紧，我又是深吸一口气。「你当真不走？」「我不走。」指尖逐渐凝出一道术法，我眼眶微红，「寂泽，就是死你也要留在我身边？」他却将我搂得更紧：「姐姐，是你在我弱小无依时收留了我，旁人看不起我时，只有你会温柔地鼓励我。」「最开始，我也是这样把你推开，一次又一次，可你总是笑着又闯进我的生活……」「我不管什么仙魔有别，我就是堕了魔陪在你身边都行。」「姐姐，我只求你给我一个机会……」寂泽的话犹如一把刀子刺进我心窝。这是自己养大的崽啊！我怎会没有感情？我怎会不想与他在一起？可是，没有可是！我推开他，翘起红唇，笑得恶劣。「原来神界不可一世的寂泽，也会有这般卑微的模样？」寂泽不知所措地怔在榻上。「要是被旁人知道集无情道大成的上神寂泽这么轻轻松松就种下情根，那该有多好笑。」「我不过是将你当作一个打发时间的乐子，你还真上了心？」「姐姐……」我没听他言语，也没敢看他眼瞳。唤出本命宝剑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刺进他胸膛。鲜血汩汩流出，染红了衣裳。寂泽瞪大双眸，不可思议地看向我。他猛地咳出一口血。我却笑得更肆意了。抽出宝剑找准丹田又是一剑，寂泽已支撑不住半跪在地。我睨视他，神情轻蔑。冷笑道：「除去你这神界战神，我大魔族打下神界只在朝夕。」「堂堂战神，只沉耽情爱，真是可笑。」语罢，便不再看他，唤来亲信，将他扔到荒野。亲信低着头，「圣女，要斩草除根吗？」我语气淡然：「就他那样，不死也残，留他一命又何妨？」「是。」待亲信离去，我倏然瘫倒在床。久久不能回神。9我恍惚了好一段日子。松动的修为没有再变化，我知道，是寂泽终于斩断情丝了。可没来得及让我过多悲伤，魔主就下达了使命。魔族反攻在即，在这之前为了十足的保证，要从神界偷得天机石。天机石是神界的镇界石，万万年来为神界运转提供源源不断的能量。可谁也不知道天机石位于何处。我只得乔装打扮混进神界，打听消息。正逢新一轮小仙入界，我装作新化形的兰花仙混入其中。一路十分顺畅，最终我被安排到神女身边服侍。恰逢我独自一人入神女殿，正打算从神女口中套出些消息时，却见到了立于神女殿中的寂泽。我怔住了。男人身姿颀长，鬓发低垂斜插一支发簪。白袍拖地，上面绣着缕金波浪卷纹，与先前缠着我的娇娇少年模样截然不同。这样的寂泽，高洁又疏离，似是雪山上一朵盈盈的冰莲。他背对着我，似乎是在等神女。我连忙揖了一礼。「见过上神。」我的声音也做过修饰，寂泽应当是听不出来的。不料，男人忽地偏过头，对上我目光。我头埋得更低了。「你叫何名？」我恭恭敬敬回答，「小仙是新升上的兰花仙，神女给小仙起名为兰玉。」「兰玉。」寂泽品味了几番，颇有种婉转迁回的意味。我手心冒汗，生怕被他发现。寂泽一向敏锐，虽然我伪装做得很好，但保不住……「你找霓琼何事？」霓琼是神女的名字。寂泽怎会直呼直呼神女名讳？我记得神界只有及其亲密之人才会直呼其名。纵使心中千般疑虑，我还是老实回答。「小仙来给神女送新织好的衣裳，没有打扰上神的意思。」寂泽不动声色地打量我一番，微微颔首，转过身去没有再搭理我。我连忙放好衣裳。神女正巧来了。我低头：「见过神女。」神女笑得开怀，「兰玉，你出去吧。」语罢，她似蝴蝶一般扑向寂泽，紧紧抱住了他。我看得心尖一抖。寂泽没有推开。「阿泽，母后与天帝陛下商量好婚期了，半个月后举行～你开心吗？」我听到这话，整个人如遭雷劈。婚期？寂泽和神女？